趙洲視線已迷糊,他渾然不知自己手臂是如何伸展游動的,心底只有一個念頭——不能停下來。人死是沒什么可怕的,但就怕自己死前仍有遺憾,每個人的意志力不同,而堅強活著的,只能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還得在這個世界上繼續受難。有時弱小,不是沒有好處的。幾束朦朧光線斜射下來,渾然打亂了他僅有的渙散視線,只感覺幾個重裝備大漢拖住了他與孤玉斗仙,急速上升。
此時,凌晨一點,妖獸席卷已過。夜空流蕩這鮮血的腥味,遠處仍有妖獸寥寥無幾的怒吼聲,能爆出這般聲叫的生物,除了受傷之外便是饑餓。而受傷或者饑餓就說明此次妖獸襲擊不完美或者說失敗,仍在暗黑處蠢蠢欲動。哈達森林到處一片燈火闌珊,猶如開野外聚會般,無比喧嘩。
一群黑裝重甲人群中,能看到毛沖無比喜悅的神情,而他身邊站著的是胡戎主席,元畟府所有領導份子,幾乎都已親臨哈達森林,為了慶祝滅獸套裝武器問世——H99代!
而H99代的威力,就在剛剛過去的一場惡戰中大發神威,令群獸聞之膽寒,幾乎盡數遭誅除了一些受傷竄逃的。而九奇美,則也在這場圍剿中受了重傷,已不知奔去何處。
幾架戰機瞬時駛來下降,馬教授一干人接到孤玉斗仙受傷的訊息后閃電趕來,每個人臉上同樣掛著喜悅,當然除了左老子,因為自己女兒遭到了慘烈攻擊,當下生死未明。雖然除妖屬于每個人的職責,但他不禁厭恨所有人,因為元畟府將士根本就沒有嘗試逮捕而是選擇直接攻擊,往死整的方式。
醫療戰機內,幾名軍醫滿頭熱汗,趙洲與孤玉斗仙的身軀都無大礙,可任憑他們如何刺激二人神經系統,二人始終無法睜開眼睛甚至連呼吸都斷斷續續,猶如夢中被卡住了脖子般。轉眼間,不是寬敞的駕駛室中走入了十幾人,室中空氣頓時變得稀少,二氧化碳令人鼻息縮緊。
“如何?”胡戎主席一切關切。這個小伙子他實在欣賞,敢作敢為無所畏懼。
“辦法用盡,但就是醒不過來!”軍醫見軍事主席親臨,不由驚慌。
“慢慢來,只要有一口氣在,就是希望。”胡戎主席看了眾人一眼,眾人紛紛躍下戰機。
國府一干人雖然心急,但此刻也沒轍,馬教授已經請羅立威幫忙,前往太空學府聘請高師。而羅立威肝膽相照,義不容辭地火速飛往太空學府。
人群中只有貧倪,神情無比淡漠,不與誰交談而是四處張望東西,心思似乎沒在此次妖獸襲擊與H99代滅獸套裝兩件大事上。而他最多觀察之處,就在是大大小小的泥坑,看至入迷時竟用食指蘸了蘸泥水,然后放入自己口中細細品味,令人著實不明。
而這一切沒逃過毛沖的眼睛,只要貧倪在的任何場合,他眼神都不會輕易離開貧倪半步,這個紅眼珠子的半人半獸舉動總是那么奇異。——“這泥水是什么味道?咸的還是甜的?”
“酸的。”貧倪頭也不抬,雙眼緊緊盯著泥水。
毛沖見他tian得如此入迷,吞了吞口水也試了一下,這泥水果然是酸,這味道絕不比稚嫩的芒果!——“這是怎么回事?”
“沒必要告訴你,即使我很尊敬你,但別忘了我們仍是敵人!”貧倪斜眼看著他,打趣到,“我們兩人決斗時,你有一把槍,我借槍你愿意?”
“肯定不愿意,但你若是喜歡,我倒是可以開槍自殺!”毛沖賊賊笑到,他知道他此話的含義,元畟府在這么短的時間已連續制造了兩件驚天武器,實力明擺著壓過亡族。
貧倪苦笑,獨自起身步入了深林。毛沖怔了怔,急忙找來幾名將士跟蹤他而去。而自己,則返回醫療戰機中看望孤玉斗仙,這一番急救仍沒有效果,實在令人擔憂。
趙洲經過一系列不同強度的刺激神經系統后終于醒來,他疲乏透支,因此神經系統被強大的求生意識硬化,因為刺激神經系統是最有效的法子。而孤玉斗仙不同,神元眼出現爆裂現象而并非神經系統,這幾位軍醫所學的都是西式醫療方式,對東方玄脈醫學這方面幾乎是零。
“此次,無功而返!”趙洲第一句話,他心底此刻無比惱怒自己,留守涼州古城三十幾年,修煉戰斗力十幾年,為了就是尋得好主子,為國家出力效仿先人。然而,尋得了主子第一次出征,一無所獲不說但被重傷!因此他覺得,這幾十年來,白活了一場。
“后來發生了什么事情?斗仙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毛沖所問的,也是眾人想問的。
趙洲拍了拍自己腦袋,看著孤玉斗仙使勁回憶,將事情前后一一詳說,最后悲悼,“那二十幾名將士的鮮血,仍深深留在我腦中!!”
胡戎主席一臉淡定,轉而拍了拍他肩膀,鼓勵到,“你已經很偉大了,至少拼死將斗仙久了上來!還有,你抱著斗仙游上來時,沒發現她身軀什么地方不對勁嗎?”
“是的,一個人在無外傷內損的情況下,根本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那名軍醫放下手中設備,臉色極度無奈。
“對了,孤玉先生在接近巨石陣時身軀確實有反應的!”趙洲沉思了半天,驚到,“我依稀記得,他頭部爆閃這與巨石陣中一樣的精光,后來從他口型中大致知道他要說什么,就是‘母親’!”
眾人不由驚訝,紛紛對望一眼,渾然不知這是何意。
“當時危急,我顧不得他在說什么,就將孤玉先生抱走,那是他已失去了知覺!”趙洲現在細細回想當時,才發現有些異樣,“當時他身軀驕陽似火無比滾燙,我背上估計會有被燙傷的痕印!!”
“確實有!”那名軍醫接過了話。
“毛教官,我不配當你手下,讓兄弟們命絕獸口,我該死!”趙洲不由怒罵自己。
“你是最棒的,沒人質疑你的能力!你好好養傷,以后你就是我的將士了!”毛沖握住了他的手,激動地說到,“如果這都有理由怪罪你,那么我才是罪魁禍首!!”
“還有我。”在旁的龐居士也埋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