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蟲尸巫
道人自以為得計,卻沒想到女孩聽著他的講述,看著水幕中立于云端之上,不斷咆哮、掙扎的人首蛇尾魔怪,臉色越發慘白、憔悴,最后雙眼竟沁出一滴滴淚珠,隨著面頰滑落下來。
這時她再也無力保持端坐的姿態,掐著道訣的雙手不由松開,癱倒在了蒲團上。
“師侄,你,你怎么了,靜心寧氣,這時候你可千萬不能出什么差錯…”見此情形,老道再也顧不得會干擾女孩使用‘空間法寶’時的心境,慌忙掐訣念咒,接連施展出十幾個增益心神的法術,卻毫無效果,最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孩昏厥過去。
而在‘瀛洲仙境’道主失去神智的一剎那,本來被星辰光鏈鎖住,已被諸多‘有道之士’的冒死攻擊逼入絕境的張黎生,突然感到禁錮莫名一松。
驚嚇之下他本能的奮起余力,‘啊啊…’嚎叫著再不顧防御敵人的道術、法寶進攻,伸長布滿暗紅鱗片的兩只手,抓住了不遠處那個籃球大小的虛空孔洞。
“諸位師弟、師妹,我那弟子有了意外,仙境的法陣怕是再也困不住這‘巫’道余孽。
看來我等殉道之日就應在此時了…”同樣感覺到仙境中的異樣,陸天道直覺得遍體冰冷,臉上露出決絕之色,雙手食指同時豎起,用力插進了自己的太陽穴中。
頓時,一股令常人一望就覺得眼睛刺痛,心頭戰栗的濃郁青色光芒從她周身數百萬個毛孔中升騰出來。隨手一擊。青光乍現,便將巨蛇的一塊鱗片掀翻,露出了赤紅血肉。
“師姐,你,你何至于此…”一旁飛在空中的胖大道人見陸天道大發神威,卻聲音顫抖的說道。
他話音還未落地,幸存的道士里唯一穿著已經破爛不堪的休閑裝,激戰至此仍然顯得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哈哈一笑,繞口令似的說了一句,“宋師兄。此時不至于此。那何時止于此啊…”,豎起雙手食指,也深深插進了自己太陽穴中,頓時周身泛起淡淡青光。
“宋師弟。你又來與我為難。我剛才那么說只是痛惜道門未來少了一位‘人仙’。否則憑陸師姐的天資,銳氣,便是舍過一次‘人仙之基’也不過就是耽誤十年修行。
至于自己的性命。我平常雖然懦弱,但衛道除魔之時卻還是有犧牲的勇氣,”胖大道人惱怒的說著,亦用食指破開頭頂左右太陽穴,身放青光之后他突然收斂了臉上的怒氣,笑嘻嘻的說道:“痛快,痛快。
原來燃燒元神還真能讓人實力大增,嘗過這暢快滋味便是死了也值了。”
瀟灑中年男子一改嬉笑神色,肅然看著身旁被自己調侃了幾十年,從未還嘴的師兄那前所未有的從容神態,凌空深深稽首行禮道:“師兄自稱懦弱,實際卻是雅量宏大,此時見了‘真顏色’,小弟心服口服。”
“哈哈,真沒想到我這輩子有讓宋師弟你服氣的一天,”胖大道人大笑道:“既然如此你我兄弟一同去闖闖那鬼門關如何?”
“正合我意。”說著中年男子整整破爛的衣領,朝胖道士灑然一笑,兩人齊齊向已將虛空裂痕奮力撕開有一人多高的巨蛇沖去。
就這樣,一道道青光亮起,一個個踏破‘天門’的道家高人選擇激發元神,放棄性命,以死相逼,唯求將強敵性命留下。
幾分鐘后,在數十道或強或弱的湛青光芒圍繞下,云端那人首蛇尾的魔神即便不斷得到擴大的虛空孔洞中照射進來的白光滋養,傷勢還是越來越重。
強敵的纏斗終于把張黎生天性中的兇殘之氣徹底激起,他謹慎的心思完全褪去,放棄了撕裂虛空穿越世界藩籬,逃回‘海蝦二號世界’的念頭,咆哮道:“我張黎生出身荒蠻之地千年‘老漢’門戶,又得上古巫神傳承,論起拼命怯過哪個。
既然你們一心求死,那就給我死來,死來,死來…”青年怒吼著尾抽,爪抓,頭撞,齒咬以傷換傷,以命搏命的與道門中人竭力周旋,那股說不出,道不明的兇厲之氣竟然讓很多激發元神后已經必死無疑的道士都感到膽寒畏懼。
搏殺之中,巫神血肉和道人尸骸漫天橫飛,竟染得瀛洲上空本來雪白如煙的云彩變成赤紅顏色。
經過一番苦斗,張黎生已是瀕臨死亡,而道門伏殺者也只剩下了陸天道一人。
同門盡數慘死,右臂已被蛇尾絞斷,胸膛也撕開一尺長傷口的陸天道,望著渾身上下布滿拳頭粗細的傷痕,紅肉白筋糾結著從傷口向外翻出來,天靈蓋都被劈開一半的古‘巫’傳人,宛如厲鬼的嘶吼著,“殺,殺,殺,殺‘巫’衛道,天倫劍來…”。
說著她催動密法,凝聚綻放全身上下最后的元神法力,整個身體碎為肉泥、骨渣,幻化出一把百丈長的巨劍,朝張黎生斬殺過去。
那巨劍劍尖描繪有正方形的石頭城池,兩邊劍刃雕刻著巍峨山巒,劍脊生有海濤般的紋路,劍環像是渾圓的云朵,劍柄乃是一男一女交合之形,樣子看起來古拙,遲鈍。
但當它飛翔著狠狠砍在無力躲藏,只能歪頭閃避的青年頭頂,竟銳利的將其天靈蓋半邊整個破開,斜斜削去頭骨,露出了微微跳動的腦髓。
這時陸天道那怕還有一絲法力御劍一旋,仇敵就算再強也是必死無疑,可惜她燃燒元神以尸骨無存為代價發出至強一劍后,全憑驚人意志力留下的那一縷殘魂再沒有了施展法術的能力,只能絕望的看著巨劍消失于天地之間。
“你若砍碎我的腦髓,我神力就算有著修補一切的屬性,也必然會因為喪失意識而死,可惜天不予你,”云端,血肉模糊的張黎生感受著重傷的身體里傳來的那仿佛能撕裂靈魂的疼痛,心頭卻覺得無比痛快,望著陸天道殘魂虛影他聲音漸高,響徹云霄的咆哮道:“天不予你!
既然上蒼讓我今日逃過此劫,那就是給你道家留下傾覆之禍,我在此以神名‘巫黎’起誓,來日必滅你傳承,平你山門,屠你根苗,若違此言,天地厭之!”
伴隨著這聲嘶吼和翻滾紅云中的陣陣怒雷,陸天道的殘魂模糊不清的臉上露出懊悔、仇恨、憤怒的復雜神情,最后絕望的扭曲著消散于颶風之中。
滅盡仇敵,發泄完滿腔恨意之后,張黎生重新冷靜下來。
凝神沉思片刻,他直覺感到身處之境不可多留,又想到在釣鰲山莊中被伏擊所代表的意義,最后只能選擇面沉似水的飛到虛空孔洞旁,一點點的奮力撕開孔洞,甘冒生命危險的鉆了進去。
就在青年搖晃著身軀飛入空間裂痕的一剎那,無意間瞥見腳下的山巒上突兀幻化出數十道的人影,隨后他便覺得眼前一黑,極端矛盾的感覺既像是千百年的漫長歲月已無聲流逝,又好像是只過去了幾秒鐘的時間,恢復視力時已懸浮在巫黎祖地之上。
張黎生重返信仰之地的一剎那,火獄群島一千余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聳立的數百根圖騰柱齊齊燃起濁紅、土黃、湛藍三色火焰。
三億信徒累積多日的信仰力量借由石柱的燃燒傳達到巫黎神祗身上,打破了最后的限制,促使他邁出了由‘土神’向真正神靈轉變的步伐。
海量的海水、泥土以及無數生存棲息在海洋、島嶼中的生物體內蒸騰出的一絲絲進化力量摻雜在一起,在張黎生周圍旋轉著形成巨球,將他牢牢的包裹其中。
仿佛身處圓卵中等待著破殼而出一般,張黎生重傷的身體漸漸痊愈,不斷拉長、變大,體表那布滿山川河岳圖案的鱗皮卻沒有絲毫改變。
最后脹大的身體撐破了皮膚,青年的鱗皮從脊柱骨處開始裂開,緩緩褪掉。
這時察覺到圖騰柱的異樣,部落各個分居地中正在勞作的土著丟下手里的活計,原地跪倒,朝著石柱的方向膜拜起來。
那祈禱、贊美的聲音一個個聽都很呱噪,但集合在一起飄蕩上天空,卻變的分外動聽。
在這宛如天籟的吟唱聲中,一顆光禿禿的頭顱突然用力一頂,破開了空中那顆水與泥土、進化力量混合而成的圓球露了出來。
腦袋之后是手臂,順著裂口,兩只暗紅色的的手掌伸出,在圓球兩邊用力撐住,不斷向上蠕動,不一會半個身體就鉆了出來。
“這就是真真正正的神靈對這個世界的感受嗎?”任由下半身留在圓球中,張黎生望著周圍突然變得生動的陽光、密林、大洋、巨島,喃喃說的。
冥冥中的感悟讓他知道了,從此之后一切都將和以前不同,生活在‘海蝦二號世界’的所有智慧生物再提到他的名字時,都會自然而然的被他感覺;
神力擺脫了圖騰柱的束縛,能在這個‘世界’的任何地方補充到信仰之力;
自己可以賜予信奉者由弱到強六個等級神術,不出意料的話,這將成為對抗亞特蘭蒂斯文明的最強武器。。。)
ps:??本來應該明天洗澡的,結果有寒流,有點感冒,今天洗了,和死黨吃飯洗澡折騰了三、四個小時,碼不完兩更了,只能明天補上,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