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小姨夫,這就是我們班主任張老師!”虎頭指著行動怪異的張老師,怯生生的說道。
張老師的造型很別致,這位看上去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穿著一件屎黃色的襯衣,套著一條極為寬松的褲子,這造型看上去就像是上世紀九十年代末期,腦殘的哈韓一族似的。
更奇葩的是,這位張老師一手扶著腰,肚子使勁的向外凸著,另外一只手扶在樓梯的扶手上,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的往下挪著身子,這造型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半身不遂的康復患者。而且是康復不太理想的患者。
袁周和李令月見狀,趕緊走了過去,關切的問:“張老師您這是怎么了?沒事吧?”
張老師已經聽到劉云虎管這一對青年男女叫小姨、小姨夫了。不用問,他們倆肯定是來問劉云虎在學校和同學打架的事。著急回家的張老師哪有心思和他們倆說明情況,就聽她沒好氣的說:“沒看出來我懷孕了嗎?讓開點,別擋著路……”
袁周和李令月趕緊給她讓開了一條路,笑著說:“原來您懷孕了啊!呵呵,恕我眼拙,還真沒看出來!你懷孕幾個月了?肚子不太顯啊。”
終于走下了樓梯,張老師理也不理袁周和李令月,腳步不停的向教學樓外面有,嘴里面還低聲的叨咕著說:“這倒霉鬼,怎么還不來?氣死老娘了……”
袁周和李令月是來問問虎頭到底為了什么被人打成這樣,可他們這位張老師看起來脾氣還挺大,對人愛搭不理的,根本就不拿正眼瞧他們。
看著張老師馬上就要走出教學樓,李令月追在她的身后,說:“張老師,您等一下。劉云虎被人打了,這件事您知道吧?”
張老師腳下不停,嘴里含糊的說:“小孩兒在一起打打鬧鬧的很正常。我們老師又不是保姆,一個班四、五十個孩子,不可能每一個都關照到。我們學校里出了類似的情況,一般都讓孩子們自己處理?這樣做能夠培養孩子們的自立的性格。這種事家長別跟著瞎摻乎,越摻乎越亂……”
這幾句話說的袁周不愿意聽了!如果說虎頭只是被人打了幾下,他們絕不會找到學校里面來。關鍵是虎頭的后背上全是青紫色的淤痕。如果是成年人被打成這樣,到派出所報警的話,這種傷已經構成了輕微傷。
他快走了兩步,攔在了張老師的身前,冷著臉說:“張老師,具體情況您看過了嗎?這只是小孩子之間的打鬧嗎?你看看……”說著,他撩起了虎頭的校服,后背上的傷痕嚇得張老師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著張老師一臉驚恐的模樣,袁周冷冷一笑,說:“張老師,不是我嚇唬你。虎頭身上的傷已經構成了輕微傷。按照治安管理處罰法,故意傷害他人身體的可以處以五日以上十日以下的拘留,如果是對殘疾人或不滿十四周歲的人進行傷害的,拘留可以是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張老師,如果學校里面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我就要報警了!”
聽到袁周說的頭頭是道,張老師對他也不敢小覷!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袁周一番,開口問道:“你是干嘛的?你說是輕微傷就是輕微
傷啊?反正我在學校里沒看到他傷的這么重,他的傷還有可能是在學校外面弄得的!你們別想著用這件事威脅學校,你們這種人我見的多了!”
“我們是哪種人?張老師你把話說清楚了!”張老師的這幾句話說的李令月也不愿意了!他們帶著虎頭到學校來,是想要解決問題的。可萬萬沒想到,這位張老師不但不想解決問題,反而來了個豬八戒倒打一耙!說虎頭身上的傷不是在學校里被人打的。
“虎頭身上的傷是不是輕微傷,我說的不算,你說的也不算!如果你還是這種態度的話,我立刻帶著虎頭去進行傷情鑒定。如果鑒定結果出來,這件事就要進入司法程序了!到時候……”
聽到李令月說的這番話,張老師有些慌了。她也沒想到,劉云虎身上的傷居然這么嚴重。這年頭,家里面的孩子一個個就跟個小祖宗似的。孩子讓人打成這樣,家里面的家長肯定不干啊!
雖然說這件事跟自己沒有太大的關系,可如果他們真的報警,自己這個班主任可能就干不成了!自打懷孕之后,校長已經和自己談了好幾次了,說是為了照顧懷孕的女同志,學校里決定懷孕的女老師不再擔任班主任一職。可如果不干班主任,每個月就要少將近一千塊錢呢!自己死說活說,才讓校長答應把這個學期教完再說。如果在這個當口出了這檔子事,班主任肯定要被拿下的。
就在張老師不知道如何應答的時候,學校的門口,忽然傳來了一陣汽車的鳴笛聲。張老師抬頭一看,自己的老公正沖著自己招手。張老師眼珠一轉,一捂肚子,表情痛苦地說:“哎呦,哎呦,我肚子有點疼!不行,我得趕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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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了車,張老師開始盤算這件事到底該怎么辦。劉云虎的小姨和小姨夫看起來挺不好惹。可關鍵是牛犇的家里面背景更深!牛犇的爸爸,是海濱區副區長的專職秘書,正科級干部。據說他所服務的那位副區長馬上要調到市里面去任職。牛犇的爸爸不是跟著他一起到市里去任職,就是下放到區里面擔任一個實權的科長。前途不可限量!
牛犇的媽媽是濱海區婦幼保健院的醫生,張老師每次到婦幼保健院做孕檢,牛犇的媽媽都是高接遠迎的。自己懷孕剛剛三個月,以后還要麻煩牛犇的媽媽給自己仔細地檢查呢。所以,張老師根本沒想公平公正的處理這件事,而是想著如何利用這件事獲得利益的最大化。
看到媳婦一臉的愁容,張老師的老公小心的問道:“老婆,怎么了?我看你有點不高興啊!你現在懷著孕,千萬別不高興啊!對胎兒不好…………”
張老師的老公叫竇兵,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讓張老師生氣。張老師不顧他正在開車,沒鼻子沒臉的數落道:“你也看出來我不高興了,剛才你干嘛呢?你沒看見那個男的跟我直嚷嚷,你就不知道下車來看看。你這個窩囊廢!我當初怎么就看上你了?真是瞎了眼了!對了,我讓你買的東西你買了嗎?”
昨天下午,通過牛犇媽媽的關系,張老師違規做了一個彩超,得知肚子里面的孩子是個男孩!回到
家之后,她當著婆婆家全家人的面,宣布了這個重要的消息。張老師第一個孩子是個女孩,第二胎懷了個男孩,絕對算是這個家的大功臣了!趁著大家高興地功夫,張老師要求老公給他買一對白金的大耳環。
為什么要買耳環呢?這是張老師自卑的心里在作祟!如果要買一個戒指戴在手上,同事們可能注意不到。買一個手鐲,也可能會遇到同樣的情況。張老師一開始是想買一條項鏈的,可女式的項鏈很細,掛在脖子上完全被衣服擋住,別人根本看不見。自己總不能像那些黑社會一樣,光著膀子帶一條金項鏈吧!思來想去,張老師決定買一對白金的大耳環!白金的大耳環掛在兩只耳朵上,對方只要不是瞎子,應該都能看到吧!張老師是想通過這對大耳環告訴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姑奶奶我現在有錢了!
竇兵只是國企的一個普通職工,工資不是很高,還要贍養雙方的老人。每個月的工資將將夠花。媳婦又懷了二胎,自然要為即將到來的小生命存上一點錢,以備不時之需。可張老師張嘴就要一對40多克的白金大耳環,一對破耳環就要一萬多塊錢!這對于張老師的老公來說,絕對是難以承受的。
不過竇兵還是有辦法的,他從網上找了一個專門做假首飾的人,問他有沒有類似的耳環。那邊很快給了答復,他們的店里各種貨源極其豐富,網上有的款式,他們這里全有。而且價格低廉,不是專業人士絕對看不出來!竇兵一聽,連忙從他的店里訂了一幅耳環。他之所以來晚了,就是去取耳環了。
看到張老師氣急敗壞的模樣,竇兵不緊不慢的說:“老婆,別生氣了。一會兒回家,我給你一個驚喜!”
“我不要驚喜!我要耳環!我要昨天晚上我從網上看的那對大耳環!”張老師越想越生氣,她咬牙切齒的繼續說:“我嫁給你可算是到了八輩子的血霉了!我跟你結婚的時候,你們家一共才給了一萬塊錢的彩禮!連金首飾都沒給我買!你知道我們單位的人是怎么說我的嗎?他們說我想結婚想瘋了,哭著喊著要嫁給你!我告訴你,你要是不給我買那對耳環,我明天就去醫院把孩子做下去!”
聽到張老師要去醫院把孩子做下去,竇兵手一抖,差點跟前車追尾!看著情緒失控的張老師,無奈的竇兵只能把車停在了路邊,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包裝精美的首飾盒,遞了過去,說:“你看看,這是嘛?哎,你怎么這么沉不住氣呢?這就是我說的驚喜!”
張老師將信將疑的打開了首飾盒,當她看到盒子里面閃著耀眼光芒的白金大耳環時,所有的煩惱在一瞬間通通的拋諸腦后。她興奮的盯著這對耳環看個不停,那眼神仿佛就如同老鼠看見了大米,流氓看見了妓女!
“快,快給我戴上…………”張老師已經迫不及待了!夢寐以求的大金耳環終于擺在了眼前,她要在第一時間把耳環戴在耳朵上,向所有人宣告,姑奶奶我也有大金耳環啦!
可是張老師和竇兵并不知道,為了讓這對金耳環能夠以假亂真,在制作金耳環的過程中,不法商販在金屬物質中摻入了微量的放射性元素——鈷60。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