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等著被我摔倒吧。[]”葉梓桐很生氣——這人怎么不按照之前商量好的來?
葉梓桐好幾次想把楚離天摔倒來做一個完美的結(jié)尾,因為從大家的表情來看他們已經(jīng)非常賞心悅目了,但是楚離天很不想被她摔,反而把她也摔了好幾次,好在她猶如小強一般怎么都打不死,被摔一次又迅速地跳了起來。
最終她決定用美人計。
在二人再一次交鋒時,葉梓桐忽然沖楚離天揚起一個美麗的笑容,她這一笑,楚離天便楞了一楞,就趁這楞了一當(dāng)兒的功夫,葉梓桐的手一發(fā)力,配合著屈腿一踹的動作,將他壓倒在地上。
“你這女人,竟算計我!”楚離天咬牙切齒,卻不是真的在生氣。
葉梓桐不理他,微微一笑站了起來,沖皇后等人鞠了個躬:“我的表演結(jié)束了,謝謝大家。”
如雷貫耳的掌聲是葉梓桐意料不到的。
“這段表演很不錯,梓桐和離天有心了。”皇后十分滿意,笑著答謝。
獻禮之后,大家便圍著桌子坐了下來,侍女們輪番上菜。
表演結(jié)束后,葉梓桐與楚離天又陷入了無話可說的尷尬氣氛中,葉梓桐向侍女要了一壺酒,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楚離天正與楚崖天說話,說到一半轉(zhuǎn)過頭時,發(fā)現(xiàn)葉梓桐已經(jīng)喝下了一半的酒,不由得嚇了一跳,連忙將剩下的半壺酒從她手中奪了過來。
“這是在皇宮,又不是在家里,你別發(fā)酒瘋。”
葉梓桐狠狠地瞪他一眼:“關(guān)你什么事?再說我酒品好得很,根本不會發(fā)酒瘋。”
“你發(fā)酒瘋誰知道?別在這里丟我的人!”
“你放心,我不會丟你的人。”說著,葉梓桐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就要離開。
“你去哪兒?”
“我去茅房。怎么?你要跟來嗎?”葉梓桐譏笑一聲,搖搖晃晃地離開了。
來到外頭長長的走廊上坐下,吹著涼爽的風(fēng),葉梓桐清醒了一些,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她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有一團火始終在自己的心里轉(zhuǎn)悠,怎么都發(fā)不出來?
“梓桐,今晚的表演很精彩。”忽然,身邊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
葉梓桐轉(zhuǎn)過頭,冷笑了一聲:“怎么是你?四皇子。”
“怎么不能是我?”楚崖天朝她走近,“你喝醉了?”
“你想干嘛?”腦海中有一個聲音一直在提醒她,離楚崖天遠一點。
“之前的事,抱歉。”楚崖天沉吟道,“你不敢威脅我,而我這人也不能容忍別人威脅我,所以才那樣對你。”
“那天是你通知楚離天來找我的?”
“雖然我很希望是,但事實并不是。”楚崖天聳了聳肩,“是他自己找到你的。”
葉梓桐晃了晃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可是那天楚離天明明說過是靠著楚崖天的通知才找到她的。
不過這也改變不了什么。
“你有什么目的?”她盯著楚崖天那雙看不透的眼。
“對你,我只有一個目的。”看著葉梓桐迷離而空靈的眼眸,楚崖天忽然涌起一個大膽而自私的念頭,他慢慢地靠近葉梓桐那誘人的紅唇,幾乎都要沉醉地吻下去。
“梓桐!”楚離天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念頭,楚崖天立即直起身子,看向他。
楚離天走到葉梓桐的身邊,將搖搖欲墜的她扶了起來:“皇兄,你在這里做什么?”
“喝太多了,出來吹風(fēng),看見她在這里,正想送她回去。”
楚離天的臉色不太好:“不用麻煩皇兄了,我?guī)厝ゾ褪恰!?
說完他便扶著葉梓桐再次進入了宮宴之中。
看著楚離天與葉梓桐的背影,楚崖天的眸子有些暗淡,原來他忘了,葉梓桐早已不是那個一天到晚纏著他的小姑娘,而是他皇弟的女人了。
在回去的路上,葉梓桐已經(jīng)處于昏昏沉沉的狀態(tài),爬在楚離天的腿上,神志十分不清。
“明明不能喝酒,還要喝這么多酒。”想起她喝下去的那大半壺酒,楚離天無奈地?fù)u了搖頭。
坐在對面的枯木燕很不滿,喋喋不休道:“八皇子,你看姐姐這像什么樣子,喝這么多酒,根本不是大家閨秀所為,這下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閉嘴。”楚離天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八皇子你究竟喜歡她什么?為什么如此遷就她?”
“我不想多說話。”
“妾身哪一點比不上姐姐嗎?妾身琴棋書畫,樣樣都比姐姐好,為什么八皇子就是不喜歡我,而喜歡姐姐?”
“你會殺人嗎?”楚離天突然問她。
枯木燕怔了怔:“這種粗暴之事,妾身怎么會做?”
“所以說,你還問我做什么?”
將葉梓桐送回云居,楚離天回到了自己的書房休息,拒絕了枯木燕的請求。
他寧愿獨自一人孤獨睡去,也不愿再看著這些侍妾們了。
從小他的母后就教育他一碗水必須端平,日后有了三妻四妾,亦要雨露均沾,不可太過寵愛于某人,可他又怎么能控制自己的心呢?他的心注重著誰,偏向誰,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不知前路,但知歸途。
醉酒后的葉梓桐病倒了。
一晚上都在說胡話,鈴鐺與留香十分擔(dān)心,一刻不停地守在她的床邊。
大夫過來診脈,發(fā)現(xiàn)她感染了極重的風(fēng)寒,立即開了藥讓她們?nèi)ゼ灏尽?
而葉梓桐生病的消息很快地就傳到了楚離天耳中,他擔(dān)心不下,也急忙趕到了云居。
楚離天趕到時,鈴鐺正在給葉梓桐喂藥,留香正扶著她,葉梓桐的臉燒得通紅,薄唇時不時地抽動,似乎在說話。
“八皇子,這么晚了您怎么過來了?”
“梓桐現(xiàn)在怎么樣?”楚離天徑直走到葉梓桐的床邊,摸了摸她的額頭,“這么燙?”
“是啊,忽然就燒起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又吹了冷風(fēng)的緣故。”留香嘆了口氣,自責(zé)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小姐根本不會生病,是我沒有照看好。”
楚離天從鈴鐺手中拿過藥碗,低聲說:“我來喂吧,鈴鐺你讓萊喜去城中請胡大夫過來。”
“現(xiàn)在?”鈴鐺望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天色,“這么晚,萊喜恐怕已經(jīng)……”
“去找。”楚離天瞪向她,冰冷的眼神令鈴鐺不敢再反駁,匆匆出了門。
見鈴鐺走了出去,楚離天才重新將目光放在葉梓桐的臉上,由留香扶著她的身體,他則將舀好的藥輕輕地送進她的嘴里,動作輕柔,滿是憐惜。
留香看向楚離天,眼前的八皇子是她從沒見過的樣子,不由得說道:“小姐真有福氣,有八皇子這樣的人疼著寵著,比在丞相府里的時候還好呢。”
楚離天用手帕將葉梓桐嘴角的藥漬擦拭干凈,反問道:“梓桐在丞相府里時,是什么樣?”
留香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道:“因為小姐的生母是身份卑微的廚娘,小姐出生那晚老爺都沒來,就注定了她不受寵的命運,小姐雖然是丞相家的千金小姐,身邊卻只有鈴鐺和我兩個人伺候,平時夫人不高興了就來使喚小姐做事,小姐就任勞任怨的,也不讓我們插手。”
“她這么好欺負(fù)?”楚離天難以相信,他與葉梓桐相處這么久,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她這么不同的一面,不過這一面似乎才比較符合她往日廢柴的稱呼。
“不過小姐最近變得強勢了一些,不會那么容易受人欺負(fù)了。也許是知道自己沒有人可以依靠了吧。”
看向葉梓桐因生病而燒得通紅的臉,楚離天無奈地嘆了口氣,將最后一口藥送進她嘴里后,放下了藥碗:“你出去吧,我留在這里。”
留香本想勸阻他回去休息,但一想到這可以促進他們的感情,便不阻止,只將蠟燭挑亮一些便離開了。
留香坐在門口守夜,沒過多久,就看見鈴鐺與萊喜拽著一個踉蹌的老人直奔了過來。
“留香你怎么在這兒?八皇子還沒走么?”鈴鐺有些吃驚,因為距她與萊喜去城南找胡太醫(yī)出來已經(jīng)三四刻鐘的時間了。
留香搖了搖頭,低聲說:“八皇子正在里面陪小姐呢,我去通報。”
她敲了敲門,卻沒有人應(yīng),只好悄悄地推開了門,見在搖晃的燭光下,楚離天已然趴在葉梓桐的床邊睡去,她踮著腳走進去,他們睡得很熟,任憑誰見了也不忍打擾。
留香靜靜地退了出去,沖他們搖了搖頭:“還是不要去打擾他們吧,我看小姐喝了藥應(yīng)該會好些,胡大夫,我給您安排一間客房,您先休息,明天再給小姐把脈好么?”
“好。”胡大夫點了點頭,跟隨鈴鐺前往客房處。
在看到沉睡的楚離天和葉梓桐時,留香便覺得,他們是這樣地般配,世上再沒有一對兒,能夠像他們一樣契合了。
葉梓桐整整病了三日,楚離天亦在她的身旁照顧了三天三夜,形影不離。
而在她病倒的這幾日,西南發(fā)生了一場巨大的災(zāi)難,是由一個小村莊冒出的瘟疫,以閃電般的速度傳遍了整個西南。在一瞬間西南由一個繁榮的城市變成了一座滿是死人的廢墟,這幾乎是近些年來安陵國最大的一次災(zāi)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