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已經燒了一會兒了,整個人有些暈迷不醒,聽到她的喚聲,微瞇起眼睛看了看她,想張口說什么,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遲玄?”蘇遇暖嚇得臉色都白了,他的體溫比她入睡前燙了兩三倍。
想到這里,她趕緊掀開被子赤著腳下床,沖到洗手間就拿毛巾洗了冷水,回來就將毛巾敷在他的額頭上。
握住他的手,蘇遇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一身都很燙。
反反復復地替他換了好幾次毛巾,他的體溫卻直線上升,沒有向下的趨勢。
蘇遇暖急了,只好沖出病房去叫醫生。
五分鐘后。
于澤匆匆地趕來,替他測了一下體溫,然后緊皺眉頭。
“怎么搞的,居然高燒到40度!”
站在旁邊的蘇遇暖急得手無足措:“我也不知道,突然就這樣燒起來了,我替他換了好幾次毛巾都沒有好。”
“都燒成這樣了,哪里有那么容易好,馬上準備打針!”
于澤吩咐著跟著他一起來的護士,護士點頭。
因為怕礙著他們,所以蘇遇暖只好站在門邊,看著他們兩個人忙上忙下,卻一點忙都幫不上,站在原地。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蘇遇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才等到于澤的一聲:“他沒事了。”
聽言,蘇遇暖抬起頭看向他:“真的沒事了?那他的燒退了嗎?”
“已經打了針輸了液,馬上就會退燒的。”
“好的,謝謝你!”蘇遇暖朝他點頭致謝。
于澤看了她一眼,張口想說些什么,卻見護士還在旁邊,便對護士說:“你先回去睡吧。”
等她走后,于澤才看著蘇遇暖,輕聲說:“蘇小姐,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
“嗯?”蘇遇暖疑惑地看向他。
“我和遲玄是很多年的朋友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為了一個女人這樣,我知道,或許在你的眼里,他可能是個花花公子,混跡于各種女人堆的浪蕩子弟,可是遲玄他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他很小的時候,便沒有了父親,爺爺的身體又不好,所以他很小就已經擔任公司里的一切,獨自面對董事會和其他大家族的打壓,多久才擁有今天這樣的一切。”
“我認識他這么久,第一次看到他為了一個女人做到這樣,他這種人,看起來冷,可是心里卻是脆弱的。或許你讓他喜歡一個人很難,但如果真的喜歡上了,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了。”
“他為了你,拋下了尊嚴,去做這些事情,就說明他足夠愛你。而你對他,明顯也是有感覺的。三年前的你們和三年后的你們為什么會轉變這么多,可能這和你失去記憶也有關聯,但是記憶失去了,感覺還在,難道你對他就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蘇小姐,問問你自己的心吧,你到底愛不愛他?如果你愛他的話,就不要讓他再受傷害和其他男人訂婚了。”
“難道你真的看不到這個冷酷的男人那顆心已經千瘡百孔了么?”
“我知道我說這些不應該,但是作為他的好友,我不忍心看到他這樣下去了,蘇小姐,我希望你作出對的選擇,結婚這是一輩子的事情,如果選錯了,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了。”
“所以我,希望你鄭重地想想我今天跟你說的話。如果你真的決定要離開他,那就以后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
“但是,我更希望的是,你們可以好好在一起。”
“我的話就說到這里了,接下來該怎么做,我想蘇小姐自己應該有了選擇吧。”
于澤走了,病房里只剩下她和遲玄兩個人,遲玄發了燒,還在暈迷中。
而她站在門口處她沒有動,只是呆呆地看著病床上的遲玄,心里一片混亂。
四周很靜,蘇遇暖慢慢地挪動腳步,在床沿坐下,看著睡夢中的遲玄,探手撫上他的臉,描繪著他英俊的五官。
沒錯,所有人都看出來了。
她連隱瞞都隱藏不了,她喜歡他,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還在自我地傻傻欺騙著自己。
就連徐承亦都看出來了,所以才會給她這么多天的時間想,可就是因為這樣,她越加不能順著心底的想法走。
徐承亦對她實在是太好了,她真的不能傷害他。
想到這里,蘇遇暖的眼淚吧噠一聲落了下來,滑過白皙的臉頰,濺在遲玄的臉上,蘇遇暖咬住下唇,忍住哭聲,將自己的臉貼上他的臉頰,哭得有些不能自己。
“對不起……”
就算是喜歡,她也不能背叛徐承亦,他一直都那么好,笑容都那么陽光,如果自己真的離開了他,那他以后陽光的笑容也會不復存在了吧?
想到這里,蘇遇暖更加堅定了內心的想法。
一夜的時間很快,遲玄還在昏迷之中,而蘇遇暖卻是一夜沒睡,一夜都守著他,看著他的樣子到天亮,似乎要將他刻在骨子里頭一般。
眼看著天已經亮了,蘇遇暖眨了眨眼睛,或許,以后兩個人再也沒有機會像現在這般守在一塊了。
想到這里,蘇遇暖低頭,在沉睡中的遲玄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最后,低頭吻向他的薄唇,唇貼著他的沒動,就這樣持續了三十秒。
吧噠——
一滴晶瑩的淚水滴落在遲玄的眼角。
直起身子,蘇遇暖的臉上已經帶了笑容,湊在他的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話。
而暈迷中的遲玄睫毛顫了顫,卻始終沒能睜開眼睛。
等到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鐘了。
于澤守在他的床邊,見他醒來,便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嘆了口氣:“終于退燒了。”
看著他半晌,遲玄忽然瞇起眼睛,冷聲問道:“蘇遇暖呢?”
聽言,于澤撇了撇嘴,冷聲說:“我早上來看你的時候她就不在了。”
“早上的時候?”遲玄狠狠地皺眉:“現在是什么時候?”
“下午一點鐘!”
遲玄猛地掀開被子起來,身上的傷口卻疼得他抽疼一聲,于澤趕緊按住他:“你要干什么?你的傷口昨天晚上淋了雨發炎感染,你現在必須在醫院里住滿半個月。”
“我不住院!”遲玄推開他就要走。
“遲玄,為了個女人你至于這樣嗎?”
聽言,遲玄站定腳步,于澤走至他面前,冷聲說:“該說的我昨天晚上都跟她說了,如果她是真的愛你,她就不會丟下發高燒的你去和那個男人訂婚。可是現在呢?她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和那個男人訂婚去了,這樣的女人你還喜歡她干什么?”
“你不懂!”
“我有什么不懂的?男歡女愛我也經歷過,遲玄,我知道你很喜歡她,可是她不屬于你。”
“誰告訴你的?”
“還用誰告訴我么?她的表現還不夠明顯么?遲玄,她根本就不喜歡你,要不然她……”
“誰跟你她不喜歡我的?就算她不喜歡我,她這輩子也只能是我遲玄的女人,我遲玄,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和其他男人訂婚的。”
說完,遲玄便要往外走。
于澤擋住他的去路,冷聲道:“你不能去,你身上還有傷,而且你發燒才剛退。”
“走開!”
“遲玄,你就聽我的一次,她真的不屬于你。”
遲玄冷冷地瞇起眼睛瞪著他:“誰告訴你的,她本來就是屬于我的。”他雖然昨天晚上一直發燒,可是蘇遇暖一直照顧他,他是有意識的,他雖然睜不開眼睛,可不代表蘇遇暖說的話他聽不到。
他可是很清楚蘇遇暖臨走前在他的耳邊說了什么的,那一句話,足夠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了,就算現在去的地方是刀山火海,他也心甘情愿。
“我最后說一次讓開!”
無奈,于澤看他一副非去不可的眼神,只好讓開讓他過去。
另一邊。
蘇遇暖坐在化妝間,看著化妝師給自己化妝,后面放著一大堆禮服,等著她化妝完去試。
可惜她現在對這些禮服的好看與不好看根本沒有一點興趣,腦子里亂得很,一心只想著遲玄的燒到底退了沒有,現在醒了沒有。
化妝師替她化著妝,一邊夸著她的皮膚有多好多好,隨便一化妝就美得奪人呼吸了。
可還是化了很長的時間才替她將妝化好,然后對她說:“蘇小姐,妝化好了,請到后面試禮服吧。”
“嗯。”蘇遇暖點了點頭,然后站起身,往后走去。
等她看到一排禮服的時候,她怔了一下,隨后問道:“這些都要試么?”
“對呀,試試上身效果,看看您喜歡哪件。”
聽言,蘇遇暖隨手扯了一件,然后說:“不用試了,就這件吧。”
“好的!”
蘇遇暖在幾個人的幫忙下進了試衣間,然后除去自己身上的便裝,再換上禮服,這是一件抹胸式的禮服,斜肩式的茶花款式,拽地的長裙,看起來都那么特別。
所有人都贊嘆她的美麗,可是蘇遇暖無論如何就是開心不起來,只是淡淡一問:“離宴會開場 還有多長時間?”
“回蘇小姐的話,還有2個小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