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豪心中百感交集,濃眉緊皺,略顯滄桑目光閃躲,幾天的時間,鬢角多了幾根白發,眼角皺紋清晰可見。
輕微打量著佇立在走廊的天奇,他的神色僵硬,只見天奇長長的黑發在走廊風口凌亂飛舞,毫無瑕疵的臉寵俊美絕倫,一雙銀色的眸子如月下一河瀲滟的水,清泠而深邃,眉間一彎緋色的月牙印記襯得整張面容顯出幾分高貴與張揚傲然之氣。
林天奇。這就是那個被自己愛人強行推出夏家門外的林天奇。
舉步前行,天奇適中嘴唇微張,將胸口悶氣輕微吐出,唇角泛起漣漪弧線,立在夏文豪身前,溫醇開口。“我看完人就走,不會影響你太多時間。”
“林天奇,我想跟你談談...”
“談?能談什么?我一個邊陲小子跟你們又有什么好談的?”天奇嘴角抿起一抹譏諷和自嘲,依舊帶著淡然笑容。
夏文豪心中一陣發酸,五十有余的他,無力靠在墻壁,從上衣兜里摸出一張發皺信箋,顫抖遞給天奇。
“你先看看這個...”
不想去接,可心中不斷催使著。
抬起白皙手掌,接過夏文豪遞來的信箋。是的,這事一封信,絕命信。
筆記,是夏妍的,天奇認得。
信中,夏妍告別她的父母,她說她活得很痛苦,對這個沒有色彩的生活絕望。三年,她有無盡的思念,思念一個傷她最深的人,她說她很傻,她犯賤,她為什么要去想念一個負他的人?
幾處黏糊!天奇看得出夏妍寫這封信的時候有多艱難,灑在信箋上的淚滴,早已化為塵埃。
艱難咽下一口辛酸液體。不知不覺中,一行清液爬上天奇皙白臉頰。在心里默默讀者信箋上的最后一句話。
如果,所有的傷痕都能夠痊愈;如果,所有的真心都能夠換來真意;如果,所有的相信都能夠堅持;如果...所有的情感都能夠完美;如果,依然能相遇在某座城;單純的微笑,微微的幸福,肆意的擁抱,該多好。
可是...真的只是如果。
林天奇,你還是以前那個林天奇嗎!你的背叛、你的狠心、你的.......
……
疊起信箋,心在滴血...
一滴一滴的流著...肆無忌憚的流淌著。
當眼淚快要流出來,他將信箋還給夏文豪,仰頭凝望萬里無云的藍天!一雙清冽眸子,慢慢被輕薄氣霧衍上,脖子喉結上下連續移動,最后,閉上眼睛!強烈壓制內心深處三年前不曾被人觸碰的心弦。
“林天奇...”
“回答我
...”天奇嗓音略向沙啞,語氣卻是冷漠如冰。“我林天奇自問沒有對不起夏妍,更談及不上背叛!時隔三年,我恨她,我一直都想著你夏家是因為我林天奇出生卑微,配不上你的掌上明珠。”
睜開,回眸,凝視面色愧疚的夏文豪,淡淡的道:“可在今天,我改變了自己最初的想法。夏先生,告訴我當年發生了什么事?我要...實情!”
該來始終會來,這一天,終究來臨了!
夏文豪抿抿干燥嘴唇,將隱瞞了三年的事說了出來。
當年(三年前),也就是天奇與夏妍處于熱戀中的溫馨時光,女兒異狀夏母豈能看不出!一個邊陲少爺,在夏母眼中不過去土匪草寇,豈能與官宦之家的千金小姐結成良緣。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鮮花不能插在牛糞上。
已將天奇身份查清的夏母,發現女兒已不能自撥!醞釀兩天。巧合的是,在她醞釀如何坼散兒女和林天奇期間,女兒帶著林天奇回家。
那天下午,夏母將剛進家的林天奇推出門外,在小區眾目睽睽之下狠狠羞辱天奇一番。夏妍幫天奇說話,被夏母狠心扇了一耳光。
忍著霹靂辱罵聲,天奇對夏妍說了句:跟我走吧!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就在夏妍一心一意要跟走的時候,夏母悄悄威脅女兒:妍妍,你若跟能他走,明天我就讓你爸和你姨父全力打壓林家,直至他們家破人亡,林天奇淪為階下囚;以你父親的權勢,或者做不完美,可你姨父哪里...你知道的...
這個威脅,對夏妍來說是致命的!他愛林天奇無法自拔,兩人心心相印,發誓要相濡以沫。可是....
萬般無奈之下,為了林天奇,夏妍忍著心中劇痛,迎著林天奇投來的神情目光,悄然滑下兩滴清淚,搖頭咬牙說:對不起,我不能跟你走;林天奇,你回去吧,昆城不適合你。
沉重的打擊,讓天奇有種從天墜落之感。懷著悲鳴心情,他離開了小區。那一夜,夏妍跟母親爭吵,昏過去好幾次。
女兒是母親的心頭肉,夏母同樣愛她的女兒,只是她不允許林天奇這種癩蛤蟆做她的女婿。看見一向溫順的女兒這個樣子,她心中更加痛恨林天奇。于是.......
夏母心腸歹毒,暗中指使丈夫下屬官員女兒去接近林天奇,明則是安慰林天奇,傳達“夏妍”捎來的話,實則在某些情況下,比如給天奇擦淚、接肩膀給天奇靠等等這些動作,完全落入夏妍眼中....
接下來,一切順理成章!林天奇背叛了夏妍,傷心欲絕的夏妍,剛好遇到父親調任京
都。隨父親離開昆城,她想忘記林天奇,不久便出國....
……
聽完夏文豪的敘述,林天奇睫毛悄然濕潤,澄澈眸子閃過一抹寒光,鋒利眼神*視夏文豪。“你是個男人,你的妻子做出這樣的事,為何不阻攔。知道嗎,我現在很想殺了你.....”
滔天怒意濺出,夏文豪腳跟發軟,愧疚沉默著。他后悔,如果沒有當初的事發生,女兒不會犯傻。幾乎與他們陰陽相隔!
“夏先生,夏妍的姨父是什么人?如今在哪里?”怒火狂飆,原本清澈眸子驟然緋紅,瞳中燃燒火焰熏紅了天奇眼眶。
連連搖頭,夏文豪道:“不能告訴你了。”說出來就是血光涌現,夏文豪不會說的。
天奇鼻息傳出一道冷哼,語氣冰寒道:“你不說我也能查得到。順便提醒一句,管好自己的女人,說不準那天她一不小心就離你而去。”
抬腳,留下一臉驚恐的夏文豪,天奇推門進入病房!殊不知......
五樓走廊,一道清亮倩影佇立在陽光下,明澈清凈的眸子盯著樓下走廊,淡淡娥眉彎了再彎,眸中不經流露出一抹淡淡憂傷,一雙頎長水潤勻稱的秀腿,此刻略微無力,秀美蓮足卻是無聲地妖嬈著。
凝眸下方白影進入夏妍房間,她心口如刀割般疼痛!七天,整整七天,她一直都在等,等林天奇來找她;可她等來的,卻是林天奇去找夏妍。
鼻息發酸,美瞳視線漸漸模糊。她抬起傾世臉龐,唇邊苦澀得蠕動幾下,令即將沖破眼眸絕提的淚水往心里咽。
老天,莊語詩再讓你不滿,你也不比這么折磨她!
她內心的狂喊,無人聽得見。想了七天,靜坐了七天,等了七天,莊語詩做出了決定。
要做這個決定,她要承受多少內心吞噬的煎熬。可她心里清楚,林天奇不是邊陲林家,一個連三流家族都談不上的十少爺,只要他肯努力,憑他的沉斂和中長谷等人的支持,這條路雖坎坷,終有一天,邊陲林家天奇搖身一變,就是華夏巔峰存在,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天下君主。
畢竟....民間傳言的那首詞跟他有莫大關系。
那個世界雖好,可它不是莊語詩夢寐以求的;隱世家族,莊語詩不想涉足,更不想有什么有什么牽扯,那潭水深不見底,后宮爭斗好似活生生的血腥景物,她真的不想去…
重要的是,內心深處的結,莊語詩沒有辦法去打開。父親雖不是林天奇所殺,卻是為了他的父親而死,要她跟一個間接性的殺父仇人生活在一起。
她....莊語詩...做不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