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思遠並不責怪楊丹不知道他的車還在那裡,因爲高思遠出現的時候她根本就沒有看到高思遠。但高思遠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受了傷,不想以此來換取她的感激。
高思遠做人有自己的原則,高思遠以前得罪過她,無意中看過她的身體。爲了表示歉意,高思遠會用別的方法來補償她,以求得到她的原諒。
可是今天的事,換了楊丹是別人的話,高思遠還是一樣會出來幫助的。高思遠不想讓楊丹以爲他是爲了討好她,爲了以後在市政府能有她的支持當上市長而這麼拼命。
雖說現在楊丹還是免不了會這麼想,但高思遠只求心安就行,用不著向她解釋。要是還特意讓她知道他爲她受了傷,高思遠會覺得很矯情,好像在邀什麼功似的。
只不過,現在高思遠卻又沒法解釋他爲什麼要在這裡下車。想了想,高思遠只好道:“不用了,我想一個人清靜一下,我的車還在公園旁邊呢。在這裡下車慢慢走回去,估計那幫人早就不在了。要是現在不回去,等晚上再回去找,只怕早就被誰開走了吧?”
楊丹有些好笑的道:“那怎麼行?現在是萬萬不能回去的。萬一你這一回去,要還是遇上那幫人怎麼辦?”
說話間,高思遠已經看見那家小醫院在車窗外一閃而過。沒辦法,高思遠只好叫道:“停!停!停車!”
別克車終於嘎的一聲,在路邊停了下來。楊丹轉過頭,不解的看著高思遠道:“你真的要回去嗎?萬一真遇上了那幫流氓怎麼辦?”
高思遠雖然小腹疼痛難忍,但也只得臉上裝得一點事都沒有。用手臂緊緊的壓住傷口,儘量動作自然的伸另一隻手打開了車門,笑著道:“放心吧,那幫流氓也不是傻子,他們就不怕我們報警嗎?那是現場,留在那裡等警察來抓嗎?”
楊丹似乎也知道不太可能,只好道:“那等一會兒還是我開車送你回去吧?我們已經離那裡很
遠了,你走回去,得花不少時間的。”
高思遠已經下了車,趕緊關上車門,俯低身子,不讓楊丹看到他身上的異常,強笑著道:“現在那幫流氓說不定正開著車在我們後面追呢,我看你還是越快回去越好。別擔心我了,快走吧,我自己會小心的。”
楊丹見高思遠這麼堅決,也沒辦法了,只好點了點頭,道:“那你自己小心點,今天謝謝你救了我。下次有時間,我想和你私底下談談,可以嗎?”
高思遠知道楊丹要和他談什麼,這番話,他們遲早也是要談的。高思遠笑了一下,道:“好吧,我隨時都有時間,看你什麼時候有空好了。那,再見!”
楊丹眼色複雜的看高思遠一眼後,終於轉回頭,開動車子走了。等她的別克已經離高思遠很遠的時候,高思遠才忍不住移開手臂,低頭看小腹的傷口。
高思遠的白襯衫,手掌和手臂上,已經染滿了鮮血,一道長約五、六釐米的裂縫,正不斷的向外流淌著血液。再不救治,搞不好就麻煩了。
高思遠吸著冷氣,捂著小腹,艱難的走進了那家小醫院。經過醫生的檢查,還好問題不大。高思遠的小腹上被利器劃破了一道五公分的傷口,但總算沒有開膛破肚。縫了幾針,用了一點消炎止血的藥,不用幾天,基本上就會好。
最後,護士爲高思遠的傷口包紮好後,高思遠也就能慢慢回去了。等高思遠捂著肚子,小心翼翼的剛剛走出醫院,正低著頭看臺階一步一步往下走時。忽然高思遠聽到一輛汽車急速開到高思遠的面前,嘎的一聲停下後,就傳來了楊丹氣急的聲音:“你……你這人怎麼這樣啊?爲什麼不告訴我你受傷了?”
高思遠一呆,擡頭一看,果然看到楊丹正急急忙忙推開車門下來。小跑著迅速來到高思遠的面前。等她看到高思遠腰間手上的一片血跡時,臉色都變了,失聲道:“啊?這麼嚴重?傷在哪兒了?是肚子上嗎?”
高思遠只好苦笑道:“楊市長,你怎麼回來了?”
楊丹又是生氣,又是擔憂,道:“我能不回來嗎?剛纔一回去,我無意間看到後車座上有幾滴血。再想到你這麼急急忙忙要下車,就是再傻也知道你受傷了。這家醫院,你當我不知道嗎?你這人,受了傷還逞什麼大男人?你……唉,醫生怎麼說?嚴重不嚴重?不行我們換家醫院,現在馬上就去!”
看到此刻楊丹真的在爲他擔心和著急,現在的表情,和她在工作時的冷靜和冷漠完全不同。不知不覺,高思遠心裡對她又多了一份瞭解。這個女人,還是有一點關心他人之心的,並不是高思遠想象中的那麼冷酷和無情。
既然已經被她發現,高思遠也就不再隱瞞什麼了。笑著道:“已經沒事了,只是劃破了一點皮而已。你看,我這裡都包紮好了,還去什麼別的醫院?”
看到高思遠艱難的下臺階,楊丹忍不住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道:“真的沒事了嗎?那我送你回去吧。別跟我說你還記掛你那車,真丟了,我賠你十輛都行!”
這時候高思遠再拒絕要她送高思遠,那就真的是矯情了。再說剛纔進醫院就那麼一包紮,幾乎花光了高思遠口袋裡本來就不多的現金。說實話,現在高思遠連打的回賓館的錢都沒有了。有楊丹送他回去,那是正好不過。
所以,高思遠也沒有拒絕,只是笑道:“那就謝謝你了,不用扶,我自己能走。”
“不要再逞能了,受了傷被人扶一下又不丟人!慢點慢點,好了,等一下,我幫你開門。”
以前在市政府,高思遠總以爲楊丹是一個六親不認、鐵面無私、毫無人情味的女強人,現在看來,她也是一個女人,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至少,她知道感恩,懂得怎麼樣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去回報別人爲她的付出。突然之間,高思遠覺得自己好像總是在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