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千秋哈哈一笑,點頭道:“難得丫頭你明事理,其實聶玄楓爲人秉直仗義,深受江湖中人愛戴,只是所謂關心則亂,心思轉不過這道彎。”
“紀宗主,其實我現在擔心的就是聶玄楓……”葉萱笑了笑,欲言又止道。
“擔心他?”紀千秋等人面面相覷,失笑道:“聶玄楓一身修爲已達四重靈聖,就算無法戰勝苦河四人,想必自保無虞,有何可擔心的?”
葉萱卻是擺手蹙眉道:“修爲再高也難防小人算計,那莫煦風便是小人中的小人,更何況,誰也弄不清現在有多少人成爲了苦河四人的傀儡,而今這些人就潛伏在馭獸宗,像是一條條陰暗的毒蛇,隨時都會暴起發難……”
“不錯,而且所料不錯的話,苦河四人必不會將自身陷於險境,因此他們這一次必定是有備而來!”君舞陽隨後皺眉道。
“嘶……”紀千秋與寒石,青雲修士,靈空子等人齊齊一愣,失聲道:“難道他們這一次會大舉出動,給匯聚於馭獸宗的所有武者來個裡應外合?”
葉萱六人一語不發,只是冷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紀千秋等人的猜測。
“狼子野心,可惡!可惡至極!”寒石周身煞氣暴漲,咬牙怒罵。
“更可惡的是莫煦風,以及蟄伏暗處的那些毒蛇!”青雲修士搖了搖頭,面色陰沉無比。
紀千秋點頭怒道:“不錯,苦河四人雖然可惡,但莫煦風之流纔是罪大惡極,他們竟敢背叛整個大陸,成爲恆河尊者那頭老狗的爪牙!”
“宗主無須動怒,葉姑娘既然能夠窺破恆河尊者的魑魅伎倆,必然已有應對之策。”靈空子微一抱拳,說著看向葉萱。
“這丫頭確實心思聰穎,智計過人……”紀千秋嘆了口氣,老眼虛彌道:“倘若葉姑娘能夠力挽狂瀾,翻雲宗上下願供你驅使!”
寒石與青雲修士隨即附和:“葉帥,算上我二人便是。”
葉萱正要含笑開口,卻見君舞陽面色一變,沉聲悶喝“誰在外面鬼鬼祟祟……”
屋內衆人一驚,靈空子,靈雲子兩人立刻閃身推門而出,只見院內站著幾人,就著昏暗的月色一看,竟是劍九師徒……
葉萱衆人緊跟著走出屋外,詫異道:“劍九前輩,你們這是……”
劍九老臉有些汗顏,尷尬一笑,抱拳道:“都說玄門之主修爲深不可測,如今一見果然不同凡響,老夫佩服!”
“喂,你這老東西別在這瞎嘚瑟,深夜來此究竟打算幹什麼?”紀千秋盯著劍九沉聲道。
“我師尊……”秋劍剛張嘴,卻被劍九瞪了回去,隨後衝葉萱一抱拳,“葉帥,劍九雖爲一介江湖散客,卻也容不得望天界之人肆意妄爲,此來願出一份綿薄之力,還望諸位不棄!”
“這老傢伙是來效力的?這可不像他一貫我行我素的性情……”紀千秋等人一愣,旋即面面相覷。
“難得劍九前輩如此高風亮節,快請入內一敘。”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劍九師徒劍技超絕,葉萱豈有推辭之理,於是連忙含笑上前,將師徒五人讓進了小屋。
然而當衆人剛進屋內,卻是齊齊嚇了一跳,這屋中居然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這人眼線狹長,面如冠玉,一身溫文爾雅的書卷之氣,衝葉萱與君舞陽抱拳一禮,“不知葉帥與君門主召喚有何吩咐?”
君舞陽哈哈一笑,“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本門外門長老,沈樂先生。”
“原來如此,幸會幸會……”一聽是自己人,劍九師徒頓時放心下來,而翻雲宗衆人當初見過沈樂,也就不足爲奇。
葉萱隨後將大致情形對沈樂訴說了一番,而後淡笑道:“不知沈長老對此有何良策?”
沈樂在屋內來回踱了幾步,衆人的眼睛就像鐘擺一樣來回盯著他,不知這小子再弄什麼玄虛,而後見他身形一頓,望著葉萱道:“麻煩葉帥下次召喚之前先打個招呼,本長老從那裡面猛一出來,到現在頭還是暈乎乎的……”
葉萱忍不住噗哧一笑,她當然知道沈樂說的是困獸塔,之前爲了掩人耳目,她只得悄悄召喚器靈老者將沈樂弄了出來,沒想到這小子沒有任何修爲,著實禁不起這樣的折騰……
“好了好了,你就別賣關子,趕緊說說!”笑過之後,葉萱連聲催促道。
眼見紀千秋這幫人虎視眈眈盯著自己,沈樂也不敢託大,連忙道:“既然咱們懷疑恆河尊者打算玩一手裡應外合,那麼本長老首先需要一張齊雲峰的詳細地圖,否則無法根據地形著手佈置……”
“這好辦!”
未等沈樂說完,劍九一拍胸脯,隨即衝四個徒弟使了個眼色,春劍連忙取過一張白布,夏劍立刻奉上了筆硯,秋劍飛速蘸水磨墨,冬劍找來兩枚石子兒鎮在了白布兩端……
這一幕就連紀千秋見了也是大爲讚歎,忍不住瞪了靈空子幾位長老一眼,慍怒道:“瞧見沒有,人家的弟子多有眼色,哪像你們……哼!”
“額……”靈空子等人頓時無語,一個個尷尬得老臉沒處擱。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劍九手裡的筆鋒忽然一頓,居然將齊雲峰以及附近山勢的地理圖手繪了出來,而且距離分佈與實地半點不差!
葉萱美眸連閃,嘖嘖讚道:“不愧是一代劍道宗師,對於尺寸的拿捏簡直出神入化,小女子佩服!”
“哪裡哪裡……老夫當年只是在這一帶盤桓過數日,因而較爲了解。”劍九擺了擺手,但神色間的得意卻是難以遮掩。
“咦……齊雲峰居中,前後四面環山,左右兩面鄰水……”沈樂放眼望去,面色忽然一變。
“沈長老這話是什麼意思?”葉萱衆人一怔,旋即齊齊看向沈樂。
“根據奇門陣訣對於地型的描述,這是一塊天然的六合陣譜,咱們只須根據這地型稍加布置,便可形成一座六合困仙陣!”沈樂說到這裡,臉上已是堆起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