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人的態度變得比翻書還快,剛剛之前還要“鎮殺”張均,此刻卻將他待為上賓,兩位老祖一起相陪,并奉上平日間連老祖都舍不得喝的靈茶。
茶杯中霧氣裊裊,張均慢飲細品,一副悠閑的態度。兩位黃家老祖卻是坐立不安,雖說他們已經服軟,卻還不知眼前的這位煞星是什么想法,會不會繼續為難黃家?
那位以人皮嫁接神通的老祖輕咳了一聲,說:“張小友,還沒有自我介紹,老夫黃天養。”然后指著那名以手臂為神通嫁接的老祖說,“這是我的胞弟黃天生,我二人是黃家年紀最長的人,已經掌管黃家三十余年。”
張均微微一笑,拱手道:“久仰大名,說起來我與黃家本來是極好的合作伙伴。前回要不是黃家和溫家、陳家出頭,我也根本拿不下國家外放的貿易名額,更成立不了天意貿易公司。”
黃天養其實并不知道這件事,他感慨道:“以前是我黃家不該與張小友為敵,驪山的事我們要道歉。還有溫家,說起來兩家是世交了,確實不該如此。”
張均淡淡道:“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我這個人喜歡交朋友,不喜歡樹敵。”
黃天養和黃天生明白張均是不愿計較了,心頭暗暗松了口氣,黃天養笑道:“張小友你能來,黃家蓬蓽生輝,今天就不要走了,在云東多留幾日。”
張均嘆息一聲,說:“我還有事情要忙,我本來要舉辦一回天下武林大會,奈何云東的幾個武林世家不給面子,我還要去說道說道。”
天下武林大會的事情黃家當然也聽說了,黃天養沉吟道:“就算張小友不說我也知道是哪幾個勢力。那幾個武林世家后面要么有修真世家站著,要么就是朝中有人,都不好招惹。”
張均神色淡然,說:“我已經下了帖子,邀請他們去五味居見面。不管參不參加武林大會,大家總要認識認識。”
黃天養沉思了一陣,似乎有了決定,說道:“張小友愿意折節下交,我們很高興。現在張小友要見那六家的人,老夫有幾句建議的話。”
張均知道黃家對各領域都有非凡的見解,否則也不可能將黃家經營得如此龐大,于是他點點頭:“請指教。”
黃天養端起茶杯,半瞇著眼睛緩緩道:“這六家中,以修真世家外門立世的分別是苗家、伊家、計家、聞家。剩下的兩家,一個是朝中有人的沙家,一個是大商賈云集的時家。”
“先說前四個武林世家,其實就是修真世家的外門所在,背后的苗、伊、計、聞四家雖不及我黃家的勢力,可也不容小視,都有三百年以上的傳承。沙家不是修真世家,可最難說服,因為沙家不僅對云東官場影響巨大,族中更有幾人是京中位居高官,勢力雖比不上當年的溫家,可也差不了多少。最后一個是出了很多經商天才的時家。”
說到時家,黃天生接過話頭,他感慨道:“時家人真了不起,他們在世上聲名不顯,可暗中控股的公司多達五百多家,總資產幾千億美元。錢多了和權?大了一樣,都能呼風喚雨。時家即使沒人在朝中做官,可他們與許多官員關系密切,勢力其實還在沙家之上。”
張均聽了這些話,他沉默了片刻,虛心地請教:“二位可有好的建議?”
黃天養捋須微笑:“這六家看似強大,其實各有各的弱點。對于四個修真世家,張小友只需像今日一樣擺出來車馬炮,我想他們自會服軟。”
張均點頭,任誰看到四名半步神通級的高手出現都會心驚膽戰,心里很難產生對抗的想法。比如今天的黃家,要不是他拿出足夠的實力震撼住他們,說不得要惡戰一場,以拳頭講道理。
黃天養繼續道:“沙家朝中有人,這樣的世家其實更加孤傲,目空一切,想要說服他們有些困難。不過當官的最怕管,如果張小友能找到克制沙家官員的力量,這事就好辦。”
張均點頭:“這容易,我與朝中幾位閣老交情不錯。”
黃天生和黃天養面面相覷,心說難怪是國家的超級代理人,原來和閣老都熟!
“最后就是時家了,時家是六家中最難壓制的一個了。錢能通神,時家因為有錢,因此在各界的人脈都非常廣。修行界有他們的朋友,商界他們是大鱷,官場他們有人,甚至連美國的參議院他們都能投票。想要對付時家,難度最大,他們不怕武力威脅,不怕政府鎮壓,不怕商場爭斗。”
聽到這里,張均笑了,商界大鱷?有錢?這恰好是他的優點,他仔細想想,如果對人說出最有底氣的一句話,那句話一定會是“老子有錢!”
不說天行集團強大的盈利能力,只說前段時間的股市大戰以及出售丹藥的收入,兩者加起來的數額就能把時家人給砸死。當然,他并不想砸死時家,商人重利,他將用“利誘”的方式讓時家臣服。
黃天養和黃天生愿意出謀獻策,無非是看到了張均身上強大的潛力。他們看到張均已經走在了半步神通的路上,而且身邊有四名半步神通的高手,這樣的一個人早晚是會崛起的。
他們忍不住就想到了神農門,神農門會不會恢復昔日的榮耀呢?要知道,神農門當年可是修真世家的領袖,是任何一個世俗世家都要巴結的勢力。
黃家位老祖都是非常聰明的人,他們不知道張均能走到哪一步。不過他們很愿意結下善緣,不管神農門是否崛起,至少結識張均這樣一位高手不是壞事情。
說完六大世家,張均問起溫家的情況,他皺眉道:“溫太公的兩個孫女婿不是一般人,副國級的人就那么多,什么人能把他們拿下?”
兩位老冢對這件事其實不太清楚,他們對世俗的事情并不太關心。倒是那個黃尚接過話說:“是這樣的,朝中兩大勢力斗法,鬧得非常兇,最近兩年有十幾位部級官員落馬,副國級的也有好幾個下臺。那兩人參與到了斗爭中,再加上可能受到張小友的牽連,所以就沒能幸免。”
張均嘆息一聲,他深知政治斗爭的兇險,步步殺機,他并不想摻和進去,因此問了幾句,便不再多說了。他是大圓覺的境界,萬物皆空,眼中無我、無他、無國,只有一顆道心罷了。他的所作所為,都發乎真心,合乎自然,不作惡,不懦弱,不暴躁。
稍晚,溫良玉來到黃家,雙方說了些客氣的廢話,都表示永遠做合作的朋友,并肩的戰友。而此間事情一了,張均就告辭了,準備明天與六世家見面。
次日,五味居。
收到帖子后,六大世家在上午十一點左右全到了。五味居最大最豪華的一間大廳內坐滿了人,張均微笑著坐在中央,其余六世家的人分列左右。
黃家來了三個人,兩個中年人,一個青年人。那個青年人張均認識,當初他和黃威山在一起,代人出頭被他的人教訓了一回。此刻又見張均,苗漢河的表情很冷。兩名中年人,都是真力六重的人物,表情淡然。
伊、計、聞三家,都只來了兩個人,全是一個中年人一個青年人的搭配。青年人一般都是真力二重三重,中年人多數是六重或九重。看得出,這四個修真世家還是比較重視這次見面的,派出的都是高手。
沙家只來了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他一臉孤傲之色,目于余子的表情讓人生厭。時家來的也是位青年,是名胖子,他一直笑呵呵的似乎很好說話。這兩個青年都沒什么修為,甚至連明勁層次都沒有。
這些人也沒有做自我介紹,來了之后對著張均點了點頭就在廳里坐下來。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張均微微一笑,說:“本人請大家過來,是有點小事要談。”
沙家的青年人猛然站起,鼻孔朝天,傲然道:“如果是小事,我沒興趣聽,告辭了!”說完居然轉身就走。
張均淡淡地看著他,沒有阻攔,只是淡淡道:“沙家有一人叫沙宇良吧?昨晚我與兩位閣老通了電話,特意問了沙宇良的事。據兩位閣老說沙宇良在官場上很孤傲,得罪了不少人。嗯,似乎還有經濟方面問題,上面正準備查他。你是沙家的人,回去后要好好相勸,莫要出事才好。”
那沙家的青年人身子一僵,再也抬不動腳了。沙宇良是他沙家在朝中的核心人物,官位很高。但隨即他不禁冷笑,心想憑你也有資格與閣老通電話?他輕蔑地哼了一聲,還是離開了。
看到這一幕,苗漢河的臉上流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他看著張均,似乎在說我看你怎么辦!?大廳內只剩下五家了,張均看向那個胖子,笑道:“這位兄弟,還沒請教怎么稱呼。”
青年胖子嘻嘻一笑:“我叫時多多,張先生多關照。”
張均微笑道:“我聽說時家在印度開了一家石化公司?呵呵,不知道效益如何?”
青年胖子目光一閃,時家的生意一直很散,最近幾年想集中力量辦幾個大企業,營業額要達到上千億美元級別。印度的石化公司就是其中之一,為了這家石化公司,時家投資巨大,耗費了無數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