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放肆了,簡直太放肆了,這張月正怎么教徒弟的?難道眼睛瞎了還沒看到老胡的簽字么?竟然連長輩老師簽過字的方子也敢這般肆意評價?這要評價也輪不到你這后生小子...”一旁的吳老醫(yī)師和王老醫(yī)師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后都眼帶冷意地看向一旁明顯有些愕然的張月正。
只有江源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眼中卻是閃過了一絲淡淡的冷笑...
“住口!”
張月正張老醫(yī)師這時臉色也是大變,不知道自己這往日腦子還算靈泛的徒弟今兒怎么跟豬油蒙了心一樣,竟然胡亂說出這樣張狂的話來,你這要說也只能私底下跟我說啊...我嘞個去的...
話說在傳統(tǒng)中醫(yī)學(xué)界的老同志們眼中,這最注重的便是輩分傳承、尊師重道,這有對方老師簽了字的,那你做后生晚輩的,這任由對方這方子開得如何離譜,也輪不到你這樣語帶諷刺的評價。
這番言語聽在別人耳朵里,那就是毫無教養(yǎng),絲毫不知尊師重道,而且連累他這做老師的顏面都丟盡了。
當(dāng)下這張月正張老醫(yī)師任由他如何護犢子,也只得鐵青著臉,趕忙出聲喝斥打斷道。
這正得意洋洋地評判著江源處方的白其彬,聽得這熟悉的喝斥聲,不禁地一愣,轉(zhuǎn)頭愕然地朝著自己老師看去,卻見得自家老師一臉的鐵青惱怒,看著自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白其彬這下卻是愣住了,自己這明明在打擊這小江師弟,又不是信口開河,怎么老師氣成這般模樣?
“難道有哪里不對?”這白其彬愕然地看了看手中的處方。突然看到了這處方右下角簽字之處似乎是自己接過來的時候不小心將那處折了進去,然后卻是沒有特意注意那被折進去的簽名;
想到這里。白其彬的這紛身一個激靈,暗道不妙,這難道...
“月正兄...你這徒弟不錯啊...年紀(jì)輕輕地就比我們這些老家伙還要強上幾分...”
胡老醫(yī)師這時臉色倒是還正常,似乎是淡定的很,似乎是隨口稱贊道,但是任由誰都不會真以為是夸贊。
聽得這話,這張月正張老醫(yī)師,臉色極為的不好看,趕緊雙手抱拳,給弟子辯解道:“慶元兄...對不住...對不住。這其彬可能是沒看到你的簽字...這才不懂事胡亂說的...還請慶元兄多多見諒見諒...”
說罷。又狠瞪了這一旁臉色發(fā)白的白其彬一眼:“其彬,還不給胡老師道歉...”
“對...對不起...胡老師,我剛真是沒有看到...請您多多原諒,多多原諒!”白其彬這時自然也知曉自己剛才的言語,在這些老同志眼中到底有多嚴(yán)重。當(dāng)下是趕緊站得端正,給胡老醫(yī)師深深鞠躬謝罪。
胡老醫(yī)師這自然知曉這坑定然是自己那古靈精怪的小徒弟給對方挖的,否則對方何至?xí)高@樣的錯誤;甚至連得這向來鼻孔朝天的張月正都親自給自己道歉,當(dāng)下這有了面子,又成功地打擊了一下這張月正的氣焰,便也就不為己甚了,寬宏大量地原諒了這個白其彬。
這風(fēng)波過去,但是這張月正張老醫(yī)師卻是臉色相當(dāng)?shù)碾y看,這被迫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給胡老醫(yī)師道歉,這讓他實在是覺得心頭郁悶之氣難消。
他也相信自己這徒弟白其彬的能力,這個病人兩師徒都是早已經(jīng)熟知了這病人可能的幾種癥候,自己徒弟當(dāng)時能夠這般自信地言語對方的方子太離譜,這固然有打擊對方的意思,但定然是有依據(jù)。絕對不會亂說。
當(dāng)下這便淡聲一笑,突然出聲道:“這趙師傅也算是我的老病號了,既然小江已經(jīng)開了方子,那我便也看一看吧,咱們集思廣益,總要幫人家治好才行...”
張老醫(yī)師這話一出,胡老醫(yī)師的眼睛微微地一跳,這旁邊的吳老醫(yī)師好王老醫(yī)師兩人心頭也是暗暗一嘆,這眾人都知這張老醫(yī)師的脾氣,向來自傲的很,這丟了面子定然是要找回來的;這果不其然地便準(zhǔn)備與老胡面對面硬拼一場了。
江源站在一旁,看著張月正張老醫(yī)師那張帶著些老年斑的臉孔,突然覺得有些厭惡了起來,他向來尊老愛幼,特別是受自家老爺子還有胡老醫(yī)師的影響,這只覺得太多數(shù)老同志都是很和藹親切的,所以他當(dāng)初面對這兩師徒的蓄意輕視,卻是也只打算讓那跟他老師一樣自傲的很的白其彬,自食其果吃點苦頭便算了。
但是眼下看著這張老醫(yī)師那不依不饒模樣,這眉頭也不禁地是一皺,難怪自家老師對這老家伙沒啥好感的樣子,原來這老家伙還真夠討厭的,自己沒本事治不好,這病人都到咱這邊來了,他娘的為了點小面子,愣還要在里邊橫插一手,從人家地盤上把面子搶回去,這不明顯的是硬要損人利己么?
這老家伙十足的自私至極,這里是自家的地盤,這姓張的若是輸了,最多當(dāng)時難堪一下,事后有些尷尬;但是這胡老醫(yī)師若是輸了,當(dāng)著這么多附近病人的面,丟了臉面,那就是大事了,甚至還會影響診所的聲譽,實在是太無恥了。
當(dāng)下見得胡老醫(yī)師再次朝著自己看來,目光之中依然有些擔(dān)心,江源自然明白自家老師的擔(dān)心,這次可真是要真刀實槍的拼了,這老家伙這回可是鼓足了勁找麻煩,必然要分出個高下來,不可能善了。
江源卻是微微地一笑,朝著胡老醫(yī)師微微地點了點頭之后,又伸手將處方送給這張老醫(yī)師面前,淡聲笑道:“好,那就請張老師也參詳參詳...”
旁邊的吳老醫(yī)師和王老醫(yī)師兩人,聽得江源這語氣中的那個似乎特意加重了幾分語氣的“也”字,這都心頭無奈苦笑,這小江剛才做事做得滴水不漏,雖然年輕,但果然也不是什么簡單的人物,這語氣中忽輕忽重地便將這老張和他徒弟給挖苦了一把,但是卻誰也抓不住他這尾巴。
這張老醫(yī)師這聽得也是心頭不爽,但是看著江源那滿臉的微笑,這又抓不住對方話語中的毛病,也不知道對方是真故意的還是沒注意,這也只得打落了牙齒往自己肚里吞,還得裝出一副長輩的氣度,笑著接過那處方來。
這時,旁邊的那些病人雖然已經(jīng)因為這事耽擱了一會了,但是這時卻是也被這事給吸引住了,這看來兩位都很有名的醫(yī)師要互相打擂了,這樣難得的事情,可是都一個個伸長了脖子興致勃勃地看著。
甚至連一些排在診室外的病人,都圍到了門口,一臉興奮地看著。
看著這么多病人看著,胡老醫(yī)師微微地皺了皺眉頭,卻是也沒有說話,這可是在他的診所,若是他示弱了,那還有什么臉皮,所以看了看張岳搬進來的幾張椅子,便抱拳朝著四周一個羅圈揖,朗聲笑道:“對不住,各位街坊鄰居...請大家稍候,待我們把這位趙師傅的病處理完,就給大家瞧病,還請多多原諒!”
這來這地看病的多是附近,最遠也不過是河?xùn)|那邊的病人,都是本地人,這見得胡老醫(yī)師這般客氣言語,這都趕緊起身回道:“胡醫(yī)師客氣了,我們不急不急...”
這作完這個揖之后,胡老醫(yī)師便便微笑朝著幾位老醫(yī)師還有他們的弟子,笑道:“來來...大家坐,不急不急,先喝杯茶...”
既然到了這地步,那兩位老醫(yī)師也就不急了,許久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當(dāng)下便也就坐下,慢慢品茶,反正他們就是旁邊打醬油的,最多到時候出面做個見證,萬一不行的時候打個圓場。
待得眾人坐下之后,羅嫂從外邊送茶進來,胡老醫(yī)師卻是笑道:“月正兄...不用急,請先用茶...”
“哎...好好...”張老醫(yī)師也微笑抬頭伸手接茶,客氣地笑著。
話說這雖然說是幾乎明刀明槍要干架了,但是這大家伙都是有臉面的人,表面上的客氣還是要維持的,至少這臉皮不可能撕破,只能在這學(xué)術(shù)本事上來一較高低。
這事后,不管誰勝誰敗,這午飯還得一起喝酒吃飯,下次再見了,不管心里怎么膩歪,也還得互相客套握手親熱...
張老醫(yī)師拿著江源的處方早便看了一遍,這看完之后心頭卻是大定,在他看來,這張?zhí)幏焦皇侨缤约和降芩f一般,完全不對癥,這藥用黃連、天花粉、生地、蜂蜜等七八味藥,卻是清熱生津潤肺的,這跟治病人的頭暈有毛的關(guān)系?
而且這也與自己心頭以前所考慮的幾種癥候用藥完全不合,與現(xiàn)在自己篤定的是肝陽上亢的癥候更是完全兩碼事。
當(dāng)下這心頭舒暢了,便將處方放下,滿心舒暢悠哉悠哉的端起茶杯,悠閑地喝起茶來,準(zhǔn)備先養(yǎng)精蓄銳一把,然后又狠狠地讓這胡慶元狠狠地丟一把臉。
看得這張月正這般模樣,這一旁的吳老醫(yī)師和王老醫(yī)師這心頭一愣,暗道:“難不成這小江真這么不靠譜?那這老胡這次的臉可就真丟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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