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承乾殿時,多日未見的鰲厲侍立在門口。見到他,拓承衍剛剛陰郁的心情得到些許緩解,“微臣參見皇上。”鰲厲躬身叩拜。
“不必多禮了。進來吧!”拓承衍急迫地想知道屬下帶回的消息。
“怎么樣?這三天你可有收獲。”鰲厲剛一站定,拓承衍就迫不及待地出聲詢問。
滿面塵土的鰲厲躬身回稟,“臣派出的暗探傳回消息,在南朝的邊城——發現了凡漪姑娘的蹤跡。”
拓承衍暗暗地松了一口氣。臉上一掃連日來的憂慮和焦急,取而代之是難掩的欣喜。
“可--------”鰲厲猶豫著下面的話是否該如實回稟。
“說下去!”還有什么比她死還可怕的消息嗎。
“據探子的可靠情報,她現在置身于南朝駐關的軍營之中。”
“哦,這確實不是一個好消息。”拓承衍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現今守關的是——”他覷一下鰲厲,不確定地出聲問道。
“是南朝的靖王爺、綏遠將軍——袁昊覺。”
“果然是他。想不到我們還真有緣呀。”想到他,拓承衍忿忿地攥緊拳頭。
袁昊覺,莫非你真是我們的克星,為什么我們三人總是糾纏在一起。
“鰲厲!”拓承衍突然起身,步下龍椅來到鰲厲身邊,手用力地搭在他的肩上,貼近他的臉,好似耳語般說道:“朕不管你用什么辦法,一定要把她安全無恙的給朕接回來。切不可打草驚蛇。明白嗎?”
鰲厲不動聲色,“微臣明白。”語畢躬身退出大殿。
我要的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對凡漪他卻不敢妄言,她總能讓自己無所是從。仿佛從初次相見便注定如此。
初見凡漪,是一個陰云密布、風雨欲來的午后。
那一年,他一向奉為神明的父皇,終于在母后的勸說下,結束了對南朝長達八年的征討,回到皇都。
拓承衍掩不住心中的雀躍,早早迎到城門口。然而他等到的,卻是橫躺于臥榻病弱的父皇。
那一刻,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父皇從來都是英姿颯颯,威風凜凜的,何時可曾見過他這樣。
全是戰爭惹下的禍。
而父皇是一向反對戰爭的,是什么讓他變得窮兵黷武呢?
他只知道從他記事起,父皇與母后就不停地爭吵,幼小的他總是縮在他們寢宮的一個角落等待爭吵落幕。
他們的爭吵經常出現一個名字——千瑤,一個他并不熟識的人。
后來,父皇就發動了對南朝的八年戰爭。
因為傾盡國力和兵力,依離以巨大的代價取得最終的勝利。
拓承衍原以為戰爭的勝利,定會驅散纏繞在父皇額間的愁容,而他也會迎來父皇的關注與寵愛,但-----卻沒有。
當他滿心歡喜的在皇城的大門,迎候遠程歸來的父皇時,等到的是病臥于塌、被眾兵士抬回的,病入膏肓的他。
一切都是戰爭和可惡的南朝使得父皇成了這般模樣。幼小的拓承衍,就在那一刻暗暗發誓,如有機會定叫南朝得到應得的懲罰。
很快,這個機會就到來了。同樣飽受戰爭創傷的南朝,為了免于再次卷入無邊的征戰,派使臣送來無數的珍寶作為貢品,同時,也送來南朝皇帝最疼愛的兒子,作為質子,以表示自己臣服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