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1-10 0:18:24 本章字?jǐn)?shù):12032
國賓館,華夏京城最接近政權(quán)中心的大酒店。愛睍莼璩因為它的后臺就是華夏政府,這里除了接待外賓政要之外,就只有真正的有錢人才具備消費資格。所以,在京城這塊地界,以它為平臺舉辦酒會的都是屬于大有來頭之人。
今夜,在國賓館的芙蓉宴會廳里就在進行著一場慈善晚會。主辦方是華夏的紅十字會,邀請的對象都是京城有錢有權(quán)的軍二代,官二代。別說當(dāng)官的沒錢,那都是做做樣子給老百姓看的。
只要是真正的權(quán)利家族出來的少爺小姐們,他們的身價都不會低于外面一般的商人。今天這個慈善晚會的目的是籌集資金為偏遠(yuǎn)地區(qū)修筑希望小學(xué),所以主辦方一早就從各個渠道弄來一些華夏大佬的書法、畫作之類的物品作為慈善拍賣的彩頭。
這樣的拍賣會其實拍賣品是什么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花多少錢去給自己博一個慈善家的好名聲,將圈中的名氣維護好了,無論是對自己以后的政途還是軍道都是極好的。
紅十字會的官員們正是摸準(zhǔn)了這一點,所以籌辦了這場內(nèi)部的慈善晚宴,一早就把邀請卡四處散了下去。
其實,這類的酒會每一年都會有很多,對于京城的少爺小姐們早已經(jīng)習(xí)慣,但每一次都依然樂此不疲的響應(yīng)。
此時,芙蓉廳內(nèi)燈光閃耀,水晶燈帶著特有的晶瑩將整個大廳承托得十分夢幻。芙蓉廳大概能夠容納三百人左右,除掉工作人員和酒店服務(wù)員,大概賓客人數(shù)是在200人左右。
芙蓉廳之所以叫芙蓉廳是因為在這個宴會廳的四周壁畫上都是以寫意山水的方式繪制著盛開嬌艷的芙蓉花,在穹頂上也雕刻著芙蓉花的浮雕,廳中擺設(shè)的植物也都是以芙蓉花為主,人在里面猶如置身于芙蓉花海一般。
宴會廳的中間是空出來的舞池,在四周便圍了一圈小圓桌,沒一張桌子上都有著臺號,對應(yīng)著邀請卡的編號,也是酒會中旬拍賣會進行拍賣會的叫號依據(jù)。
每張小桌上都放了一些點心和小吃,侍應(yīng)生端著酒水在大廳中來回走動。誰都知道這樣的場合主要目的不是為了吃,所以誰也不會費心思去準(zhǔn)備飯菜招待。
樂隊正在按照樂譜演奏著曲目,整個芙蓉廳里仙樂飄飄,美輪美奐。那些穿戴整齊,精心打扮的賓客們在里面或是隨著音樂翩翩起舞,或是坐在一起低聲傾談,還真有一種花中仙的感覺,顯然,酒會已經(jīng)正式開始了。
六號桌上,林炎炎穿著一身紫色的魚尾抹胸晚禮服,那緊致將她火爆的身材勾勒出來,胸前的巨碩幾乎隨時都會露出來。她是軍人所以只能留著齊耳的短發(fā),不過今天也刻意的打扮了一番,讓短發(fā)變得時尚而野性。
她就坐在那里,卻能吸引人的視線。不得不說,她確實是一個美人,是一個尤物。今夜,她和哥哥林彥文是代表了林家來參加酒會,但實際上她更希望是作為喬博琰的女伴出席。只不過,對方不邀請,她也不敢去問。這個男人在她心里總是有一種畏懼感。也正因為此,她才會瘋狂的愛上他。
林炎炎喝了一口悶酒,林彥文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個角落去獵艷了。她獨自坐著,對著這個酒會有些索然無味。
她的美麗為她吸引了很多目光,但是卻無一人敢靠近。先不說林家在京城的地位如何,就但是內(nèi)部傳聞的消息,她是喬家老爺子內(nèi)定的孫媳婦這一點,就足以打消很多人的覬覦之心。
所以,她這個美人在眾人眼里只能遠(yuǎn)觀。林炎炎很享受這種感覺,因為眾人對她的忌憚,還能讓她覺得自己和喬博琰是有希望的。可是,誰又知道喬博琰甚至從未用正眼瞧過她一次。
嘴角泛起苦笑,林炎炎端起紅酒杯,將里面剩余的紅酒一飲而盡。
杯中已經(jīng)見底,她招手,侍應(yīng)生端著酒水走了過來,只是還未等她選擇時,一只白凈的手卻從托盤上端起一杯果汁和一杯紅酒,示意侍應(yīng)生的離開。
林炎炎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祁裕毫不客氣的坐下,將果汁放在她面前,優(yōu)雅的道:“喝酒太多不好。”說著,自己輕抿了一小口紅酒。
林炎炎笑道:“叫我不喝,自己又喝。”
“我是男人。”祁裕淡淡的回答,語氣中好似有一絲關(guān)心。
他們都是一個圈子里的人,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小時候的感情固然是真摯,只不過長大后,站在各自家族的立場,人心倒是變得讓人難以揣測起來。
尤其是祁裕,林炎炎覺得自己從來都弄不清楚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總是把真實的情緒隱藏得很深,就算他認(rèn)真的說些什么,熟悉他的人也都不敢百分百的相信。這樣的人,也讓她感到害怕,好像隨時隨地都會被他算計一般。
“多事。”林炎炎白了他一眼,淡淡的撇過眼神。她看向宴會廳的門口,仿佛在等待著什么人。
“喬博琰還沒到。”祁裕好像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么,直接說了出來。不過,這個好心,換來的是林炎炎的一瞪。
祁裕毫不介意,把玩著酒杯,慢慢的道:“我聽我家老爺子說,喬家和林家已經(jīng)在開始商量你們的婚事了?”
這句話讓林炎炎雙頰揚起一抹甜蜜的笑容,點點頭:“是喬爺爺主動跟爺爺提出的,希望我和博琰早日成婚,好為喬家開枝散葉。”
祁裕聞言,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端起酒杯,垂眸飲了一口,看不清的眸光里,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這時,宴會廳的大門打開,在門口出現(xiàn)了一男一女,當(dāng)人們的視線落在他們身上的時候,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動作,變得有些呆滯。
男人,他們很熟悉,是圈內(nèi)真正的大少,更是華夏軍界的太子爺,誰也不敢招惹。他的容貌即便是已經(jīng)見過無數(shù)次,都會讓人感到驚艷。
女人,他們不認(rèn)識,從未見過。但是她一身白色飄逸的晚禮裙,黑發(fā)隨意披著的模樣,卻猶如畫中仙。她的五官精致而美麗,氣質(zhì)出塵脫俗,她的出現(xiàn),猶如將整個宴會廳分割成了兩界,她是芙蓉廳里的芙蓉仙子,而其他人都是來朝圣仙子的凡夫俗子。
那種氣質(zhì)上的絕對優(yōu)勢,讓她瞬間就俘虜了不少人的眼球。
宴會廳幾個角落里,看向這對男女的目光卻在一瞬的失神之后,就露出了各自復(fù)雜的眼神。
四周赤裸的打量,讓喬博琰不悅的皺了皺眉,臉上的表情變冷,讓大家猛一個激靈,趕緊收回了直視的目光,改為暗中打量。
可是,幾乎所有人都在心中猜測,這個陌生的女子是什么人,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太子爺身邊?喬家的內(nèi)定孫媳婦不是林家的大小姐么?
不少人帶著這樣的疑惑,看向林炎炎,卻發(fā)現(xiàn)此刻她的面色很難看,雙眼死死的盯住那門口的一雙人。
這個女人她認(rèn)識,她曾經(jīng)因為江孜宣被追殺的事去找過她,還懷疑過她,可是她和喬博琰是怎么一回事?
而坐在她身邊的祁裕看到兩人同時出場的時候,雙眼也是微瞇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fù)平靜。
喬博琰帶著安云兮走向?qū)儆谧约旱膱A桌,那是一張寫著2號的桌子,這里的1號永遠(yuǎn)都是無人可坐的,那只是一種象征,而2號象征了喬家在京城的地位。
看著喬博琰紳士而溫柔的為安云兮拉椅子,為她要來喝的東西,低聲詢問,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林炎炎眼紅,雙眸幾乎要噴出火來。
“她可是一號首長的救命恩人。”祁裕突然來了這么一句。
林炎炎一愣,她知道喬博琰帶來的一位神醫(yī)治好了一號首長的病,可是卻不知道這個神醫(yī)就是安云兮。
咬了咬牙,林炎炎站起身,理了理頭發(fā),身姿搖曳的向二人走去。祁裕看著她離開,也只是笑了笑沒有多說什么。
林炎炎調(diào)試著臉上最動人的笑容,想要將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在喬博琰面前,可是,才剛走進,她就看到喬博琰牽著安云兮的手,微笑著把她帶入了舞池之中。
臉上的笑容一僵,讓林炎炎尷尬萬分,她就站在離2號桌不到兩米的位子,喬博琰卻對她視而不見。她似乎聽到了四周傳來的嘲笑聲和感受到了奚落的眼神,這讓她感覺到雙頰火辣辣的,如火燒一般。
“你故意的?”安云兮隨著喬博琰在舞池中起舞,這些交際舞她還是在上一世學(xué)會的,當(dāng)初就是為了應(yīng)酬客戶,現(xiàn)在這一世,還是第一次跳,舞步都有些生疏了。
喬博琰一手扶著安云兮的纖腰,一手輕托著她的小手,優(yōu)雅的笑道:“故意什么?喬某有幸與云少一起共舞,怎么能不好好把握住機會?”
安云兮白了他一眼,突然感到再成熟的男人都有幼稚的一面。
“老爺子已經(jīng)知道了你的存在,威逼我不成,就想著來個趕鴨子上架,先去林家把婚事定了,然后逼著我取林炎炎。”喬博琰淡淡的道,雖然他的語氣平靜,但是安云兮還是聽出了其中的怒意。
安云兮輕挑唇角,笑容也有些泛冷:“所以你把我?guī)磉@里,告訴別人你心上人另有其人,先一步讓外界知道我的存在,知道我才是你心中所愛?”
“聰明!云少就是云少。”喬博琰贊道。
安云兮嘴角一抽,咬牙道:“你還要報復(fù)到什么時候?”自從這個男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就稱呼她為云少,每天晚上就只知道在床上欺負(fù)她,差點讓她落荒而逃。
喬博琰輕笑出聲,看著眼前這個雙頰氣得鼓鼓的少女,心中還是有些難以相信。這樣的一個女孩子居然就是黑道中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云少,傳言中的云少可是風(fēng)流多情,狡詐多變,冷血無情的人。他能說這妞兒的偽裝太好了么?甚至自己與她多次交手都沒有察覺到她身份的異樣,要不是兩人確定關(guān)系后逐漸了解,讓他尋到了一些蛛絲馬跡,有了大膽的猜測,他也不會在最后的時候肯定。
桃花眼中眸光閃動,喬博琰看到安云兮那副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的樣子,心中一動,忍不住將她摟入懷中,雙手緊緊的纏住她的纖腰,隔著衣料撫摸著那緊致的肌膚,將頭靠在她的肩頭,低喃:“云兮,我的云兮……”
被喬博琰這突然的動作弄得一僵的安云兮,本想推開他,卻因為這句話,讓她停止了動作,反而纖臂交纏著摟住他的胳膊。
兩人視若無人的親密摟著,在舞池隨著舞曲的旋律踏著步子,那種沉醉和忘我,讓周邊的人不知覺的閃開,留出空間給兩人。
原本還以為喬家太子是故意逢場作戲的人此刻也大跌眼鏡,他們都是情場老手,看得出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喬博琰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不沾女色,每次出來都是一個人,偶然會帶著他的表妹海柔。
別看他好像如謙謙君子一樣,優(yōu)雅而有禮,但實際上是最不好接觸的。
如今,他卻如此摟著一個女人,就算是他有心看林炎炎笑話,也不至于做出如此大的犧牲。
當(dāng)然,這一抱,在場無數(shù)名媛的心碎,心碎加落地的眼球,都快鋪滿了全場的地面。
林炎炎雙手的指甲陷入掌心,骨節(jié)發(fā)白,她緊抿著唇看著那相擁在一起的兩人,只覺得渾身掉入了冰窟之中。
上一分鐘,她還在祁裕的詢問中,甜蜜的想著自己終于能成為喬博琰的妻子,而下一分鐘,對方就當(dāng)著眾人的面給了她如此響亮的一耳光。
祁裕不知何時走到她的身邊,彎腰抬手道:“賞臉跳個舞么?”
林炎炎轉(zhuǎn)動著僵硬的脖子看向他,眼神中帶著一絲感激。她知道對方是在幫她解圍,免得她繼續(xù)留在尷尬的漩渦之中。
幾乎是沒有知覺的把手放在他的掌中,任由他牽著自己滑向舞池,但即便如此,她的眼神也忍不住向喬博琰的方向看去。
人群中,林彥文面色陰冷的止住了自己的步伐。他原本想要去帶走自己的妹妹,沒想到祁裕快了一步。他感謝祁裕的解圍,但是對喬博琰和安云兮,他卻記恨上了。
在京城,他是紈绔子弟,可是他妹妹卻是林家的驕傲,即便是他,也是將她捧在手心上呵護備至的。
周邊人各自的情緒,對忘我的喬博琰和安云兮來說都無關(guān)緊要,以至于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在一個燈光昏暗的角落里,一個穿著筆挺軍裝的熟人正在那里默默的看著他們,狹長的眼眸中情緒復(fù)雜。
這些男歡女愛都是在暗中浮動,誰也不會拿到臺面上說話。若林炎炎此刻真的跑去喬博琰面前去質(zhì)問他,或是拿喬老爺子來壓他,也未免顯得太不懂事了些。
一切都是大家的心知肚明而已。只是,喬博琰的這個信息一放出來,恐怕有不少人都會在思考到底喬林兩家的聯(lián)姻還是否可行,自己的陣營又該怎么去站。
舞曲結(jié)束,男人們拉著自己女伴的手回到屬于自己的圓桌。喬博琰和安云兮剛在2號桌坐下,就看到祁裕和林炎炎也走了過來。
“可以嗎?”盡管心中已經(jīng)狂風(fēng)驟雨,但林炎炎依然笑顏展開的對喬博琰詢問。
喬博琰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轉(zhuǎn)眸看向安云兮,后者點頭之后,他才同意兩人入座。這一個不經(jīng)意的動作卻看得林炎炎眼中閃過一絲痛楚,沉默著和祁裕一起坐下。
“安小姐,我們又見面了。”一入座,祁裕就先對安云兮打招呼道。
喬博琰挑了挑眉看向安云兮,后者微笑解釋:“曾經(jīng)在江府與祁公子見過一面。”然后,她帶著矜持的笑容向祁裕微微點頭。
這讓熟知她本性的喬博琰不由得嘴角一抽。
“祁裕,你也認(rèn)識這位安小姐?”林炎炎轉(zhuǎn)眸看向祁裕笑道。
祁裕微笑點頭。
“博琰,你和這位安小姐……”林炎炎牽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問出她心中最害怕的問題。
喬博琰放在桌下的手與安云兮十指交握,聽到林炎炎的詢問,兩人相視一笑,前者笑道:“林小姐這還看不出來嗎?云兮是我的女友。”
女朋友三個字深深的刺痛了林炎炎的心,她涂抹了紅色唇膏的唇微微顫抖,強忍住心中的怒意,淡笑:“哦?帶回家里給老爺子看過了嗎?”
“爺爺知道。”喬博琰簡單的回答。
這一下,林炎炎是徹底變了臉色。喬老爺子知道?喬家知道喬博琰有女朋友,還來林家談婚事,這到底算是什么?
林炎炎垂下的眼眸神色莫名,好似任何一種可能性都存在,這讓她開始心慌起來。但是,她最希望的是喬家不喜歡這個平民之女,不允許她進入喬家大門,那么最后的勝利者就依然還是她。
想到這,她眼中又燃起了斗志。
此刻,在舞池中間已經(jīng)擺好了拍賣臺,那些名人的書畫或者工藝品,甚至一些舊物已經(jīng)擺放,拍賣已經(jīng)開始。
“安小姐沒有喜歡的東西嗎?”林炎炎調(diào)試好心情,高傲的笑著。那種感覺就猶如一個貴族在俯視一個小民。
安云兮淡然的笑著:“我對這些不是很感興趣。”她說的是實話,但是在林炎炎的心中卻變成了她掩飾自己窮酸的目的。
她調(diào)查過安云兮的背景,知道她父母是干什么的。自然知道這樣的場合,如果不是喬博琰,她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踏入。
“這可是做慈善,想必你出手了,博琰也不會生氣的。”林炎炎說完,轉(zhuǎn)眸看向神色淡淡的喬博琰。
這話里的意思,就是要鼓動安云兮參加拍賣,然后讓喬博琰出錢。好讓后者知道這個女人和自己的生活圈子是多么的格格不入。
林炎炎和安云兮的斗法,祁裕坐壁旁觀,喬博琰也任由安云兮接招。這樣一來,反而給林炎炎一種錯覺,以為喬博琰對安云兮的感覺似乎也就那么回事。恐怕只是一時心血來潮的游戲罷了。
殊不知,這是因為喬博琰對安云兮的充分信任,知道一個林炎炎奈何不了她,所以才沒有加以干涉罷了。
安云兮笑道:“他自然不會生氣。用的又不是他的錢。”
這句話把林炎炎說得一愣,祁裕則是眸光輕閃了一下。他對安云兮的調(diào)查遠(yuǎn)比林炎炎仔細(xì),后者只是粗略的查了一下她父母的情況,家世背景。而他可是把這個人相關(guān)的一切都查出來了。所以知道安云兮名下在國內(nèi)有著兩個產(chǎn)業(yè),一個是如今聲名鵲起的大華拍賣行,一個是華夏地產(chǎn)逐漸形成龍頭之勢的裕豐地產(chǎn)。
有這兩個企業(yè)做后盾,林炎炎想從金錢上去壓垮她,讓她生畏,恐怕是不可能了。
祁裕知道這些,但是林炎炎此刻卻不知道。所以對安云兮說的這句話,有些搞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我就等待安小姐出手嘍。”林炎炎笑意盈盈的道。雖然不明白,但是她還是按著話里的意思說了下去。
安云兮依然淡淡然的道:“林小姐放心,若是遇到喜愛之物,我自然會出手。”
四人坐在一起,早就引來了四周的注意,一個個都悄悄豎著耳朵聽著。遠(yuǎn)的自然是什么也聽不到的,但是坐在附近的幾桌都一字不漏的把幾人的對話聽進耳里。對于安云兮最后的這句話,也露出一些鄙夷。
都在心中想著,在他們這個圈子里混,可不是光有錢就能行的。
拍賣會正常的進行著,物品一件一件的被拍出,安云兮卻一直沒有動手,神色淡淡的看著,偶爾與喬博琰耳語一番,旁邊兩人似乎被她遺忘。
當(dāng)最后一件拍品送上之后,林炎炎帶著譏諷的笑容看向安云兮道:“這可是最后一件拍品了,安小姐還沒有找到心儀的東西?難道這些大家名人的作品都無法入你的眼?”
這句話可謂狠毒,一句話就將安云兮推到了眾人的對立面。似乎她不拍下這最后一件拍品,就是承認(rèn)了林炎炎的話。就連喬博琰都不悅的皺了皺眉。
她這句話說出的時候,正巧是在一個空隙時間,現(xiàn)場很安靜,所以導(dǎo)致整個宴會廳的來賓都聽到了這句話。
紛紛向2號桌側(cè)目。
木駿坐在角落里,此刻他也為安云兮隱隱擔(dān)憂。放在桌面上的拳頭都不由得握緊。他知道的,他就知道的,安云兮離京城的圈子太遠(yuǎn),即便她再努力也會在這里受到奚落。她和喬博琰是沒有結(jié)果的。
他很想站起來,可是卻找不到站出去的理由。那邊的形式已經(jīng)很復(fù)雜了,他再攪和進去,對安云兮沒有任何好處。
或許,經(jīng)歷這次,她就會懂得了和喬博琰之間的差距,就會放手,到時候,自己再去她身邊安慰吧。木駿在心中對自己說道。
安云兮緩緩轉(zhuǎn)眸,在林炎炎身前的拍品上淡淡掃過,目光突然落在她耳朵上戴著的一對鉆石耳釘上,笑道:“我倒是對林小姐的這對耳釘很感興趣,不知道林小姐肯不肯割愛?”
這句話一出,眾人不屑的眼神更甚,心中都覺得安云兮是一個庸俗的女子,這些名人大家的墨寶看不上,偏偏和世俗中的女子一樣喜歡鉆石。同時,也對喬博琰感到不值,這樣的天之驕子居然看上了一個小家子氣的姑娘。
林炎炎一愣,顯然沒有想到安云兮會突然這么說。但很快她就笑道:“我這耳釘也不值什么錢,怎么好和這些藝術(shù)的無價之寶放在一起?你喜歡,我送給你便是了。”
這番話,是安云兮覺得林炎炎一個晚上說得最有水平的話。既拍了這些名家的馬屁,又體現(xiàn)了自己的大氣,順便暗諷安云兮只配撿她不要的東西。
眾人心中紛紛叫好,但也不說話,等著看安云兮如何選擇。
安云兮淡淡的笑道:“林小姐的耳釘是鮮彩藍(lán)鉆為原料,市面價為300萬美元,這么昂貴的東西我怎么能百要呢?我看還是送拍的好。”
300萬美金,在現(xiàn)在折合人民幣就是2400萬。若不是安云兮說,恐怕沒有有人注意到林炎炎耳朵上那兩顆鉆石是如此的價值不菲。
“安小姐倒是好眼光。好,就如你所愿。”說完,林炎炎就摘下了耳釘,放在侍應(yīng)生的托盤里,眼神中有些不舍。能夠讓她佩戴出席的東西,又怎么會不是心愛之物了?
不過,如果能借此讓安云兮出丑,這對耳釘也算是值得了。
安云兮漠然的看著,嘴角泛起冷笑。喬博琰性感的嘴角也是愉悅的上揚。赫赫有名的云少怎么會不知道一個小小慈善拍賣會里面的道道?能拿出來的拍品都是對于這些大家們來說不在乎的,真正寶貝的東西誰會真?zhèn)€拿出來拍賣做慈善?
既然都是別人不要的東西了,她又怎么會花錢去買?
兩人之間的默契,自然不需要去解釋什么。只是林炎炎身陷局中卻不自知罷了。當(dāng)是那個祁裕……
安云兮眼神淡淡的掃過他身上,他卻垂眸不語,好像發(fā)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一般。嘴角上,依然保持著淡淡的,充滿紳士的笑容。
“感謝林小姐的慷慨,為咱們大會又增添一件價值不菲的拍品。現(xiàn)在這對耳釘起拍價就以1000萬人民幣起步,每次競價不得少于500萬。”拍賣師激動的道。這可算是今晚拍賣會上底價最高的拍品了。
林炎炎有些得意,雖然心痛不減,依然舍不得那對耳釘,但能夠博個好名聲也不錯。
可是,花1500萬去買一對耳釘,怎么算都不值。在座的雖然有錢,但是也不會這樣花出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兩個女子之間的斗法,他們旁人又何苦攪進去?
所以,拍賣師連喊了兩次,都無人開價。這讓林炎炎臉色微變,不悅的看向安云兮。她不是說自己要競拍的嗎?為什么還不出手?難不成要讓耳釘流拍?這可是一件很丟臉的事。
就在林炎炎忍不住就要詢問的時候,安云兮開口了:“2000萬。”
2000萬?!
眾人倒吸一口氣,這個女人一開口就是2000萬,她到底什么來頭?
“2000萬一次!”
“……”
“2000萬第二次!”
“……”
“還有沒有比2000萬更高的。”拍賣師激動的道。
“2500萬。”有人開口了,眾人望去,居然是林炎炎的哥哥林彥文這個紈绔。眾人憋笑,林炎炎臉上一黑。
這個笨蛋!林炎炎在心中罵道。他瞎喊什么,萬一嚇住安云兮,不出價了,自己豈不是要花2500萬去買回原本就屬于自己的東西?這不就等于讓所有人看林家的笑話?說不定還有人以為是自己舍不得,所以才讓自己哥哥重新拍下來似的。
她在責(zé)怪林彥文,可是,在林彥文心中想的卻很簡單。他知道那是自己妹妹喜愛的東西,所以想幫她拿回來而已。
林炎炎狠狠的瞪了林彥文一眼,轉(zhuǎn)眸看向安云兮,期待她再次喊價。
安云兮嘴角噙笑,等到最后一秒的時候,才淡淡的道:“3000萬。”
3000萬!
這下不止眾人震驚了,就連自以為對安云兮十分了解的木駿也驚呆了。3000萬是多少錢,他完全沒有概念。他心中覺得安云兮實在是太胡鬧了,難道她以為喬博琰會為她買單么?就算買單了,那么她在喬博琰的心中印象也會有所影響的。
“3000萬第二次!還有沒有比3000萬更高的?”拍賣師激動得語調(diào)都高了起來。
誰會傻得用3000萬去買一對耳釘?
最終,林炎炎的耳釘落在了安云兮的手心中。望著手心中那發(fā)著璀璨光芒的藍(lán)鉆耳釘,安云兮笑著對林炎炎道:“確實很漂亮。”
那笑容在林炎炎眼中顯得格外的刺眼。而喬博琰卻在此時補了一句:“你若是喜歡,我可以去給你買新的,你何必花那么多錢買別人用過的呢?”
這句話簡直就像是一把尖刀直接插入林炎炎的心臟,差點讓她當(dāng)場失控。
安云兮笑道:“無妨,反正這些錢都是做善事的。”說罷,就掏出小香包里的支票簿,當(dāng)場寫了一張支票,在眾人目瞪口呆之下將那3000萬的支票輕飄飄的放進侍應(yīng)生的托盤里,完成了交易。
知道要陪喬博琰來參加慈善拍賣會,她又怎么會沒有一點準(zhǔn)備?
隨手3000萬買一對耳釘,這個女子身價不菲!這是眾人對安云兮的新評價,同時心中猜測,難不成喬家一改風(fēng)格,準(zhǔn)備軍商聯(lián)姻?
酒會在眾人的猜度中結(jié)束,散場的時候,喬博琰細(xì)心的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安云兮披上。又一次惹得林炎炎眼中嫉妒。
國賓館外,有一個荷花池,雖然此時還未到荷花盛放的季節(jié),但是那些新生的荷葉卻讓池水添了一分綠意。
眾人從國賓館出來,走在人群前面的安云兮卻突然駐足,攤開手掌,露出那對3000萬買來的耳釘,在手中掂了掂,突然在眾人震驚的視線中,將它們拋入了荷花池。
“安云兮,你!”林炎炎咬牙恨聲的道。那是她最心愛的東西。可是此時,她卻無法說出口,因為它們已經(jīng)屬于安云兮了。
眾人嘩然,看向安云兮的視線像是看神經(jīng)病似的。
可是,她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將所有人打得啞口無言。
“別人戴過的東西我又怎么會喜歡。不過是把玩一下罷了,玩夠了也就扔了。”安云兮好似自言自語,又好似在對身邊一直微笑陪伴的喬博琰道。
這份豪氣,讓眾人咂舌,剛才還在心中覺得安云兮庸俗的人,此刻心中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可是3000萬啊!
特別是林炎炎,此刻臉都黑了。安云兮這樣眾目睽睽的將耳釘扔入荷花池,就算她明知道東西在哪,也無法去要回來。
此時,眾人心中才恍然大悟,這兩女的戰(zhàn)斗,到底是誰勝誰敗。
……
喬家,這個京城首屈一指的大家族,正在震怒之中。喬博琰帶著安云兮公然出席四九城里的社交場合,并且鬧出的事已經(jīng)傳到了喬老爺子的耳中。
甚至,他在五分鐘前,才掛掉來自老林家的電話。一想起之前自己曾經(jīng)的部下明里暗里的試探,喬嚴(yán)軍就心頭窩火,指著眼前淡淡然坐著的喬博琰罵道:“不肖子孫,不肖子孫!”
而這一次,喬博琰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任由自家老爺子發(fā)貨怒罵。
喬家在家中的另兩位主人,喬老太太和二嬸蔣玉華都在房外聽了一下,離開。
喬老太太嘆了口氣,對攙扶著自己的二兒媳婦道:“這老家伙脾氣臭了一輩子,老了也還這么火爆。在部隊里下了一輩子的命令,到了家里也還是這樣。”
老太太的嘮叨,蔣玉華只是淡淡一笑,并未接話。只是她眼神中帶著點擔(dān)憂,好像是擔(dān)心書房里的爺孫二人鬧出什么。
喬老太太轉(zhuǎn)眸看了蔣玉華一眼,拍了拍攙扶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背,一臉不以為然的道:“別擔(dān)心,博琰那孩子有分寸,老頭子罵出來倒還好了,憋著反而不妙。”
蔣玉華訕笑,小心翼翼的試探:“媽,咱們老喬家已經(jīng)站在如此高位了,還要和林家聯(lián)姻么?”
“就是因為老喬家站得太高,才不得不這樣做。我和老頭子都擔(dān)心,如果有一天我們不在了,喬家這青黃不接的,手中權(quán)勢又太大,說不定會淪為政斗中的犧牲品。所以和老林家聯(lián)姻也就是想讓家族勢力更強一些,就算是有人想動也要仔細(xì)掂量掂量。”喬老太太也不介意,反正都是自家人,再加上對這個二兒媳婦心中有著虧欠,所以就把自己和老爺子心中的擔(dān)憂說了出來。
她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前段還有些落寞無奈,可是在最后一句的時候,年輕時打仗積累的殺氣就冒出來了,震得蔣玉華心中一個激靈。
她將老太太的話在心中反復(fù)咀嚼了一下,張了張嘴,卻什么也沒說,最后只能嘆氣道:“就是委屈了博琰這個孩子。”
說到喬博琰,喬老太太的眼中既欣慰又心疼:“誰讓他是咱們老喬家的獨苗呢?”
老人話里的苦澀,蔣玉華聽得出來。不知怎地,她腦海里忽然出現(xiàn)安云兮那張淡然精致的小臉,還有那平靜問她為何留在喬家的話語,她心中突然一疼,只覺得可惜那么好一個孩子。
安云兮的事,蔣玉華不敢給喬家二老說,因為她知道說了也沒用。因為喬家二老并不是因為喜歡林炎炎才逼著喬博琰與林家聯(lián)姻。
最后,她只能在心中嘆息一聲:造化弄人。
喬博琰走出老爺子的書房,拒絕了奶奶讓他在家中吃飯的挽留,走出喬家大院,深深的吸了口空氣,薄唇輕啟,將濁氣吐出。
他現(xiàn)在的腦袋被老爺子吼得有些微微發(fā)脹,但是至少暫時破壞掉了喬林兩家的聯(lián)姻計劃。
電話響起——
喬博琰拿出來一看,眉梢一挑。居然是正在國外就行會晤工作的母親打來的,在工作中,母親一般不會給自己打電話,看來國賓館的事沒有逃過她的耳朵。
接起電話,母親海婧的質(zhì)問立即傳來,喬博琰平靜的等她全部說完之后,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句:“是。”
是的,自己是有了女友。是的,自己不愿娶林炎炎。
電話里傳來一陣的沉默。
母親不說話,喬博琰也不開口。母子兩人就這樣僵持了十幾分鐘,最后還是海婧妥協(xié),在電話里用緩和的聲音道:“你知道你爺爺是為了你好。”
喬博琰不敢茍同的反駁:“是為了喬家好。”
海婧被他一噎,脫口道:“喬家不就是你的?”
喬博琰深吸了一口氣:“既然喬家是我的,那么就由我自己來支配我的婚姻。我也不需要靠妻子的娘家來保住我的地位。”
海婧沉默了一下,最后道:“等我回國再說。”說罷,便掛了電話。
電話里傳來忙音,喬博琰抿了抿唇,將手機塞進口袋,駕著悍馬車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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