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倫在接到新的任務(wù)時,總覺得自己是個烏鴉嘴。
他之前還埋怨自己,說與其接下偵查的任務(wù)還不如去攻擊羅多克在邊境建立的圍墻和崗哨群。
之后,格雷恩沃德伯爵就把這個任務(wù)交給了受雇于王國軍的傭兵部隊,還有自己麾下的一支部隊。
這主要是因為王國大軍還沒準(zhǔn)備好,而且貿(mào)然出擊也容易引起對方的注意,所以派部分部隊去突襲羅多克邊境的軍事哨所。
一千傭兵,加上兩三百名格雷恩沃德伯爵的士兵,聽起來不少。但是他們的對手,少則五六百,多則可能是超過兩千、訓(xùn)練有素的羅多克士兵。
不過拜倫只是一個傭兵隊長,沒有資格去質(zhì)疑貴族的決議,更沒法抗拒命令。如果他不行動的話,那么貴族領(lǐng)主很可能會處罰他們,這里是斯瓦迪亞的軍營,拜倫根本沒有能力反抗他們。
而且拜倫和克萊斯伯爵有點交情,格雷恩沃德伯爵又是出了名的好人,戰(zhàn)略上的保守。拜倫相信他們不會是隨意的下達這個命令,那樣的話還是很有可能獲勝的。
拜倫接下了幾位伯爵的命令,回去之后立刻召集了他所帶來的士兵。
弓箭手們帶足了箭支,步兵們檢查好盔甲盾牌,擦亮刀劍。騎兵披上了馬鎧,拿好騎槍和標(biāo)槍,在腰上別上了長劍和戰(zhàn)錘。
每一個重騎兵,都要在旁人的幫助之下花上至少十分鐘的時間。他們都穿著加厚的鏈甲或是胸甲,手臂上有護臂,腿上有脛甲,防護能力很強。就算是頂著箭雨沖鋒,也沒多大問題。還有同樣是鏈甲結(jié)構(gòu)制作的馬鎧,能大幅度提高戰(zhàn)馬的防護水平,并且提高其沖撞能力。
而拜倫手下的步兵當(dāng)中,也有一部分裝備上了胸甲。一件質(zhì)量一般的胸甲往往只需要一兩百第納爾,如果是修復(fù)那些繳獲的胸甲,成本就更低了,只需要正常的一半。
比起那些需要精細加工的盔甲配件,一整塊直接加工而成的板甲胸甲反倒是板甲裝備中最便宜的。
就連那些弩手,也都裝備了鎖子甲,身后背著弩,攜帶著二三十支弩箭。就連那些穿著亞麻布外衣干活的隨營婦女,外衣里面也有一件軟甲,多少能提一些保護。
雖然其他的傭兵隊伍非常好奇為什么拜倫會帶著一幫干雜活的女人上戰(zhàn)場,不過他們也沒有太過于在意。
一共一千五百人的部隊,在格雷恩沃德伯爵手下的一位男爵和十余位騎士的帶領(lǐng)下,排成了松散的隊形,盡可能快的趕向那片森林。
拜倫大致觀察了一下其余的傭兵部隊,質(zhì)量普遍要比拜倫的牡丹傭兵要低,而且分成了七個不同的傭兵隊伍。不過傭兵之間騎兵的比重不小,一千人的傭兵當(dāng)中有差不多三百輕騎兵和四十個重騎兵。
而伯爵派出的那支部隊,也算是精銳,一百多斯瓦迪亞輕步兵,五六十個斯瓦迪亞步兵,大概三十個弩手,以及三十多名重騎兵和十幾名騎士。
除了士兵之外,還有幾輛馬車載著扭力弩炮和破城槌的零件,用以攻擊那道快要修建完畢的圍墻。
總體陣容來看,還是不錯的。
起碼比起當(dāng)初那場男爵內(nèi)戰(zhàn)來,要好上太多了。
拜倫他們花了兩天的時間越過了邊境,趕到了那片森林的位置。此時的羅多克巡邏隊已經(jīng)到達了森林的外面,正好撞倒了斯瓦迪亞的這支襲擊部隊上。
一百多名重騎兵發(fā)起沖鋒,那些羅多克人就四散而逃。不過拜倫知道他們并沒有占到便宜,因為對方也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行蹤,襲擊的突然性也就降低了。
在那位男爵的命令下,傭兵們拔出了那些拒馬路障,將森林外圍的幾座木質(zhì)哨塔放火燒了。大概三十個羅多克的士兵被他們殺掉,而在進攻之中也有十幾個傭兵死在了弩箭和軍用鋤之下。
不過,拜倫也發(fā)現(xiàn)了羅多克制作的弩的威力,重弩可以輕易射透鎖子甲,而一個被一位騎士殺死的羅多克狙擊手的攻城弩,更是射殺了兩名穿著胸甲的步行騎兵。那些價格較為便宜的普通步兵胸甲,在這種需要半分多鐘上弦的攻城重弩之下就像是紙糊的一樣。
拜倫相信,如果箭桿夠長,這種鋼弩箭甚至可以把穿著普通胸甲的士兵射個對穿。
斯瓦迪亞的突襲隊的規(guī)模不小,想要隱蔽行事是不可能的。森林中的羅多克士兵們立刻集結(jié)了起來,等到斯瓦迪亞的突襲部隊清理掉森林以外的那些哨所之后,大概六百名羅多克士兵就已經(jīng)列成了一個堅固的方陣,背靠森林,長槍林立,擋在了突襲部隊之前。
羅多克資深長矛手們側(cè)過身體,羅多克弩手們往前一步,朝著依然保持著沖鋒狀態(tài)的騎兵們射出了弩箭。
原本肆無忌憚的向前沖鋒的斯瓦迪亞重騎兵立刻調(diào)轉(zhuǎn)了馬頭,改變了方向。但是就算如此,最前面的十幾名重騎兵也紛紛從馬上跌落,其中有一半因為被射中要害,或者是被馬蹄踏過,無法再次站起。
而另外幾名從馬上跌下來的重騎兵也帶著傷開始往回跑,而第二排羅多克弩手也越過了第一排的弩手,舉起手中的弩和重弩射出弩箭,將那幾個往后逃跑的騎兵徹底撂倒。
而雇傭兵們也停下了腳步,騎兵盡力勒住韁繩,而步兵們也在羅多克弩手的射程之下停了下來。
這既是恐懼,也是命令。無論是負責(zé)指揮的那位男爵,還是騎士們和包括拜倫在內(nèi)的各個傭兵隊的隊長,都知道在之前的戰(zhàn)斗中他們的隊伍陣型已經(jīng)亂了,這種情況下用這些陣型混亂的士兵去沖擊陣型穩(wěn)固的羅多克重裝方陣,那就是在給對方送人頭而已。
重騎兵們跑了一圈又跑了回去,傭兵們也開始在羅多克人的射程之外開始整理陣型。
羅多克熟練弩手和資深弩手們退回了方陣的兩翼之中,而那些羅多克熟練長矛手也舉起了門板一樣高大的盾牌,握著三米多長的銳利長槍,在方陣中間的部分形成了長矛方陣。
還有一小隊羅多克軍士和資深長矛手,也舉著帶著碩大砍刀頭的長矛和堅固的闊盾站在了那些弩手之前,雖然人數(shù)很好但是卻如同鐵墻一樣難以突破。
這是標(biāo)準(zhǔn)的羅多克步兵方陣,是連斯瓦迪亞的重裝騎兵都要畏懼三分的“帶刃龜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