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身體劇烈的起伏,身體之中的每一片肌肉都在不停的顫抖,抽搐。
鮮血!不要命的向外涌著,但他卻渾然不顧,再次緩緩地抬起了右腳,義無反顧的踏出。盡管緩慢異常但卻是無比的堅定。
凌決的看著黑衣少年突然感覺視線有些模糊。頭上涌出的鮮血緩緩的流下去,浸滿眼睛。凌決的眼睛之中被殷紅的赤色所代替。隱約間,似有一道身影浮現(xiàn)慢慢的浮現(xiàn)。
那是夕陽下的黃昏,金色的陽光灑下,將那個人影映襯成了黃金之色。那是一位少女。
少女身著黑裙,背持一把斬天巨劍,正一臉恬靜的望著自己這里的方向。她精致的小臉?biāo)朴袦I痕殘余,可愛的臉龐溫柔的凝視,似乎是在對著訴說著什么,又或者是在等待著什么?
等待著什么呢?
凌決心中猛地劇烈抽搐,嘴角不由的泛起苦楚。應(yīng)該是為了等待自己的那句承諾,那句自己悄悄的將它埋藏在心底的承諾,那句自己永遠(yuǎn)無法忘記的承諾。
就是那個身影,那個女孩。
那天。
她就是這樣的站在原地,盡管悲傷卻強(qiáng)忍著眼眶中的淚水,沒有說出一句話。因?yàn)樗?,自己不?yīng)該阻擋自己的腳步,自己只要靜靜地等著他的消息就好。
因?yàn)樽约簮壑莻€執(zhí)拗的男人。
……只是
凌決的心中突然涌現(xiàn)出一股莫名的希翼。
她!
她,現(xiàn)在的她還好嗎?
現(xiàn)在的她,是否還記得自己。
又或者在那里傻傻的等著自己呢?
不!
凌決在心中狠狠的對自己甩了一巴掌,因?yàn)樗郎倥男愿瘢妥约菏悄菢拥南嗨疲妥约阂粯邮悄菢拥膱?zhí)拗。
所以,少女一定在靜靜的等著自己。
直到有一天自己重新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抱起她委屈的身子。
但是,現(xiàn)在!自己卻…現(xiàn)在自己卻有了一絲想要放棄的念頭。
自己的承諾,真的就那么不值錢嗎?
自己答應(yīng)的事,自己曾經(jīng)信誓旦旦說過的話。
自己,就真的那么的沒有用嗎?
——等著我,我會帶著往昔的驕傲來接你的啊
啊!??!??!
啊啊啊??!
鮮血浸滿的瞳孔在剎那間猛然張開,眼神之中沒有了絲毫的猶豫。為了自己,為了她,為了我們的未來。自己的這強(qiáng)者之路無論如何也要踏下去。
自己的承諾,無論遇到怎樣的困難自己都必須完成!
因?yàn)樽约?,也是深深的愛著少女?
因?yàn)樽约涸僖膊幌肟吹缴倥难蹨I。
因?yàn)樽约涸僖膊幌肽菑埫婵茁冻鑫哪印?
“啊啊!啊!”
一聲如同野獸的嘶吼震顫長空,無論是那幾個在血梯之上的少年,還是在靈戟之外觀看的的人們都震驚了,都是在不由自主的劇烈顫抖著。那個原本喘息的身影竟然爆發(fā)出凌然氣勢,任是萬噸力道壓下依舊是不管不問,直接一步直接踏出。
九梯又能如何,十梯也不能阻我腳步?。?!
各種劇痛蔓延其身,無盡的撕裂之痛在身體各處每塊肌肉,每一個神經(jīng)都在劇烈的拉扯著。痛苦在細(xì)胞無所不在的盡數(shù)肆虐著,瘋狂的穿梭著,將這原本就痛徹心扉的感覺再次放大了數(shù)百倍。
但,這又如何!
痛!又能怎樣!
那個剛剛踏上九梯的身影根本沒有停留,在一步踏出的同時直接就是另一腳的踏出。鮮血四濺,竟然在巨大了壓力之下?lián)Q作了霧氣。人們透過玄水鏡都仿佛都能聽到血管崩裂,鮮血四散的聲音。就只是單純的看到,就覺得肉痛不已。
與此同時,在一旁的黑衣少年似乎也受到了凌決感染,竟然也是瞬間發(fā)力,不顧一切的踏出那最后的一步。
終于,時間定格。
所有的一切都在此刻被凍結(jié),所有的眼光聚集在此處,連一個眨眼都不敢,生怕自己錯過了這最為重要的時刻。
終于,兩只腳落地。
在最后的時刻,兩人同時踏上了這最終的十梯。兩雙被鮮血浸滿的腳掌同時踩在了祭壇的大地。
一時之間,血霧彌漫,肉塊翻飛,兩人的身影徹底的被血霧所包裹。
所有人不由得狠狠地咽了一口吐沫。這兩個小子,果真不要命了嗎?
那十梯果真是讓人踏的嗎?那根本就是個死地,根本不再是實(shí)力的問題。那里只是單純的不容許任何人的踏足的禁地而已,不允許任何人前去擾亂它無上的尊嚴(yán)。
那兩個人真的都是瘋子嗎?
“啊~??!”兩道長嘯從血霧中傳出,回蕩于天地,引起無數(shù)人注目。
“還活著,他們還活著!”凌家之中小輩們激動的大聲的喊著,聲音之中甚至帶著哭腔。不知是激動還是在害怕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那七彩祭壇之巔突然有嘹亮的龍吟鳳鳴傳出,更有遠(yuǎn)古蠻獸的嘶吼,聲勢驚人,令人驚異不已。
所有人皆是一驚,只見祭壇中央。突然有一道璀璨壯觀的金色光芒沖天而起。于此同時,蒼穹之中逐漸顯化出一張古老而又晦澀的靈絡(luò)紋圖,范圍之廣幾乎囊括了整片天空。
靈圖緩緩地收縮,而其中的光輝變得更加的濃郁。至于靈圖收縮的最終范圍赫然是之前二人血霧爆發(fā)之地。
若是凌決此刻能夠看到上空的圖紋,就會驚訝的發(fā)現(xiàn),這個圖錄和自己右手間的紋絡(luò)如出一轍。而這方紋圖更加的恢弘磅礴,所有的細(xì)節(jié)被盡數(shù)顯化,可怕無邊。
嗡!
巨大的紋圖收縮一團(tuán),籠罩著二人的身影,所有的視線都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那里。生怕遺漏了什么!
然而,就在一瞬,圖紋猛地回縮。所有的一切徹底的消失不見沒有了氣息,沒有了威嚴(yán)。
若不是血梯之上尚未干的血跡,人們幾乎懷疑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象。凌決,凌玄二人在所有人面前就這樣徹徹底底的消失了。
溫暖,如水的溫暖充斥著全身,就像孩時母親的手掌,具有著神奇的魔力,擁有安撫一切傷痛的能力。
就這樣,多好,直到永遠(yuǎn)。
不!凌決猛地驚醒,自己不是在登天梯嗎?怎么會感到溫暖。
呼!大腦深處一陣劇烈的刺痛,凌決緩緩地張開了雙眸。一個漆黑的空間收在眼簾。
無盡的黑暗包裹著一切,而眼前一人一魂正看著自己。
“你是?”凌決望著眼前的勁裝少年,有種莫名的熟悉之感。
“凌玄!”少年淡淡的一聲,不再多語。也和凌決一般相互打量起對方。
一縷長發(fā)掛在額間,有些突兀卻又顯得和諧無比,而且更添了幾分邪意與俊俏。
少年的臉很冷,冷的無法讓人釋懷,敏銳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這種冷并不是特別的對什么人,什么事,而是骨子里的一種態(tài)度。對萬物一切的淡漠,萬事不動的冷靜,這不是他有意為之,卻是處于自身最為本能的一種體現(xiàn)。
“很好,很好!兩位都已經(jīng)獲得了資格?!?
原本漂浮在空氣中的魂靈搖身一變,化為一名老者,笑吟吟的說道:“不愧是那個人的血脈,有魄力!嘿…嘿!”老者望著二人,意味深長的贊了一句,而后說道:“你們稍休息片刻,一會兒就進(jìn)行祭戰(zhàn)!而現(xiàn)在給我看看你們的族紋!”
“族紋!”凌決眉頭一皺,那是什么東西?對面的凌玄不語,緩緩地掀開了額上的長發(fā)。一個和凌決右手臂上相同的圖案,不過比起凌決的圖案要大得多。
老者伸出手,隔著空氣摸了幾摸,這才滿意的收回手,點(diǎn)了點(diǎn)頭。而凌決見勢也連忙掏出了自己右手。
奇怪的是,在老者的注視下,凌決手背上的圖案竟莫名的閃了幾閃!
“為什么你的族紋還沒有進(jìn)行過啟靈儀式,你究竟是怎樣走到這里的!”老者驚訝無比,這小家伙竟然還保持著最為淳樸的族元。
“啟靈?”凌決有些摸不著頭腦。從一開始老者就說些什么族紋之類的東西,自己還是第一次聽說到。而一旁的凌玄似乎也知道些什么,只有自己一竅不通。
“未啟靈的族紋,莫非你絲毫不知就挺到了這個地方?”老者有些啞然,看著
一臉茫然的凌決,反問道;
一旁打量著四周的凌玄突然愣了一下,眼中精光四射。難道這家伙在血梯之上根本沒有使用族紋來對抗威壓,只是單純的憑借自己登上了祭壇?那么……
“這…!”凌決有些尷尬,最終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真心不知道什么族紋,什么啟靈之類的東西。
自己選擇堅持靈戟只是因?yàn)樾闹心欠N莫名的悸動,而且就在醒來之后,這種感覺愈發(fā)的強(qiáng)烈起來,似乎那個莫名的東西就在呼喚自己。
老者再次看了一眼凌決,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多少年了,有些人打破腦袋都擠不進(jìn)來的地方,今天竟被一個愣頭愣腦的小子給闖了進(jìn)來?!?
“而且至始至終都對這里一無所知,真是天意弄人??!”
天意弄人嗎?
凌決一陣頭大,自己也就是不知道你們所謂的靈戟的目的。還愣頭愣腦呢!自己真有那么不堪嗎?
我也是真心無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