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重道：“那時你還沒有殺他們。還早呢？他來對我說，識時務者爲俊傑。黃幫主已歸順了天山，如果我也歸順了。二幫合二爲一，仍舊叫做青龍幫。我當幫主，黃朝陽和我三弟李應共任副幫主。如果我不答應，自然也是像別的小幫小派一般的被滅了。他雖然沒說出來，但弦外之音，我是明白的！”

此時飯菜已端來。朱天樂也不客氣，一邊低頭吃飯，一邊聽他說話。

石重道：“他給我十日的時間考慮，說完就走了；到了第二天，黃幫主就帶了他的弟子到了城裡，我知道是來監視我的弟子的。三弟知道了，大是生氣，想跟他們幹一仗。但我知道，如果動起來手來，死傷無辜會很多。再說我幫中的兄弟都不吃江湖飯了，又何必讓他們送死？是以叫停下來，開了個長老會。向各人說明。當時我的意思是散了幫衆，我知道我們鬥不過他們，不能讓兄弟們都去送死！”

石重停了停。又道：“我也不能投降。我再怕死也是中原人。再說，戰場在我中原，如果幫外人打自己人，不管勝負，仍要我幫中弟子爲別人賣命，死的仍是我們的兄弟姐妹。我要捨得我的兄弟的性命，我就跟他火拼了，死也死得轟轟烈烈，不用揹著千古罵名，當漢奸當走狗死！”

朱天樂點頭道：“石老爺子鐵骨英雄，自然不會當走狗！”

石重苦笑一下。道：“長老會都一致支持我的說法。散了幫衆，靜觀其變；如果也如七年前一樣，天山派終是被趕出中原。我再振臂大呼，招回幫衆。我只不過是不當幫主幾年，至少可以保住兄弟們的性命。誰知有個姓陳的長老變節，當夜就通知了對方；黃幫主和天山派的人連夜帶人偷襲我的府第。我急忙帶妻兒逃命。幸有幫中兄弟捨命相救；我們才逃了出來。只是我那不孝兒子，爲救他母親就不在了！”或許他的兒子死得久了，又或許他當幫衆也如兒子一般。現在說起兒子，臉上也只有略略的傷感！

“我們一路逃出。到每二天才知道。黃朝陽派人連夜敲開我青龍幫名下所有產業店鋪的門，是我青龍幫名下的都歸了他。店裡的弟子如有不從的盡皆殺死，屍體都擡出外面埋了。他們大約見我不肯歸降，這幾個月不停地追殺我們。到現在至少死了七八百人了！”說到這裡，石重笑了笑。道：“幸好朱老弟你自四月八後，一路往東殺去。天山派元氣大傷。這三二個月倒不怎麼追殺。只是抓了老三李應來逼我歸順！”

朱天樂道：“三爺在他們手裡麼？在那裡？”

“就在我家裡的暗室中！”

朱天樂道：“天山姓李那婊子的門人，愈發大膽了！”

石重道：“不是膽大了！是膽小！”

“哦！”

“如果是膽子大了，他們早就把我們一個個的收拾了。我聽江湖傳聞朱老弟四月八日在少林殺了他六百餘人，一路向東又是殺。死者不計其數。他們的人愈來愈少了，那裡捨得殺我們？都想我們爲他所用。我想到這一點，我就更安心在這裡等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