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處?”一身云紋錦袍呂飛鵬咂了咂嘴,似乎在品位這兩個字的含義,旋即才冷笑一聲道,“能讓你們以同等的身份,獲取同等的待遇,進入我們?nèi)蠹易澹呀?jīng)是最大的好處。”
“身份、待遇不變,為何要改頭換面加入你們,而不是繼續(xù)待在柳家?”
“就是,這種事情完全是多此一舉吧!”
“就算我們只是毫無背景勢力的賓客,也懂得‘忠義’兩個字的含義,讓我們改換門庭,休想!”
聽到這種毫無誠意的邀請,不少人也是紛紛發(fā)出不滿的聲音。隨著柳家的賓客越聚越多,也是令一層的廳堂變得越發(fā)熱鬧起來。
余量和洛仙混在人群當中,顯得毫不起眼。余量也要看看,這三個家族,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一幫蠢材,柳家現(xiàn)在的局勢,你們還看不明白嗎?”又是一道冷哼傳來,說話的卻是呂飛鵬身旁的慕容錦。他們兩個曾經(jīng)相當?shù)臄硨Γ膊恢篮髞戆l(fā)生了什么,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倒是緩和了許多。
阮紅玉鳳眼一瞪,一手叉腰厲聲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他們這些賓客依附柳家,自然背靠大樹好乘涼,如今三大家族聯(lián)合前來挑釁,又特意點出柳家當今的局勢……
他們?nèi)绱嗣髂繌埬懀坪趿业奶幘巢惶畎。恍C靈的賓客,已經(jīng)開始思考是否要‘易主’這個問題。不過不少人還是抱著先觀望一下的心思,暫時舉棋不定。
被阮紅玉質(zhì)疑的慕容錦,卻是閉了嘴巴,臉上掛著一道若有若無的冷笑,不再說話。
他的這種表現(xiàn),更是讓一些賓客心里忐忑起來。
要知道,恐懼和好奇最大的來源便是未知……
呂飛鵬看到眾人的胃口被吊了起來,滿意的一笑,道:“你們考慮的時間不多,只有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后,我們就會離去。名額有限,如果想要另尋明主的,可以來我們?nèi)齻€家族的黑袍管事這里報名。”
他說著,指了指身旁的三名黑袍老者。
那一直沉默的黃衫青年,也就是雪家的代表,忽的咳嗽一聲,補充道:“每個家族,只取十人,也就是說一共只有三十個名額,呵呵……晚了可就沒了。”
“我報名!”
一個丙等賓客終于顧不得顏面,從人群當中沖出,直接沖到了呂家管事的面前。要知道四大家族實力,如今看來柳家已經(jīng)勢微,而最強的勢力毫無疑問便是呂家,能夠登上這條大船,毫無疑問是最佳的選擇。
呂飛鵬見狀,頗為得意的看了一眼慕容錦,道:“看來我呂家的名額會最快消耗一空了。”
慕容錦倒是毫無在意的一笑,道:“這種事情,有什么值得驕傲的。”
有了第一個人帶頭,其余一些賓客也是唯恐落后一般,化作一片潮水沖出,不過眨眼的功夫,三名老者便是被團團圍住。這種場面,還是頗為火爆的。三十個名額,很快便是被盡數(shù)瓜分了去。
因為這件事,幾乎所有的柳家
賓客,都被吸引到了此處。
不過自始至終,仍舊有六成的賓客一動未動,他們或是面色冰冷,或是淡漠不屑,或是面露惱怒。
余量掃過眾人,將這六成賓客一一記在心中。
“余哥,你也來了……”潘石武注意到余量,主動上前招呼,又喋喋不休的抱怨起來。“這些人真是太可惡了,居然在這個時候挖人!”
余量笑了笑,搖頭道:“這也未必是壞事,留下的才是人心。”
他所言都是真心,在他看來,這三大家這般行為表面雖說可惡,實際上倒是替柳家篩選出來值得信賴的賓客。而這些人,才是未來柳家值得信賴的中流砥柱!
“留下的才是人心?”
潘石武圓滾滾的臉膛上,那亮晶晶的小眼睛眨了兩下,他有些不解,又有些恍然,思索的同時呆住,而余量已經(jīng)和洛仙轉(zhuǎn)身離去。
“安靜,我還有一件事要宣布!”呂飛鵬登上大廳當中的一處高臺,朗聲說道。他的聲音,吸引了不少的人的目光,卻沒能讓余量的腳步停滯一絲。
嗯?
呂飛鵬居高臨下,猛的注意到兩道遠去的身影。
竟然有人在他要宣布事情的時候離開,這可是有點太不給面子了吧!在他看來,柳家的賓客,除了寧豐澤以外,其余的都是螻蟻一般的低賤,而這些人當中,居然有人膽敢連他的面子也不給?
呂飛鵬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陰沉,飛快的給了自家黑袍管事一個眼色。
那管事一點頭,旋即腳下一踏,頓時身影一晃,竟然是以不慢的速度飛掠而起,如同一道黑色的飛鶴一般越過眾人的頭頂,在不少驚詫的目光當中落下,并且阻攔了余量和洛仙的去路。
黑袍管事落下的瞬間,便是將強橫的修為氣息一放。
大武師!好強大!
被這股氣息所懾,不少賓客都露出了忌憚的目光。
而余量更是非常直觀的感受到了這人的強大,這種修為的氣度,只有接近于武宗的武修,才能擁有。雖然同樣是大武師,只怕眼前這人,比起劫匪石虎,強了不知多少倍。
不過這人雖然強橫,余量也毫不懼怕,目光毫不避諱的迎了上去。
那黑袍管事和他對望一眼,竟然隱隱有種心驚動魄的感覺,好鋒利的眼神!
余量收回目光,緩緩轉(zhuǎn)過身去,望向那高高在上的呂飛鵬,嘴角浮現(xiàn)一道淡淡的笑意。
仿佛是被猛虎盯住的小兔子一般,呂飛鵬的身體,在這一刻居然是冷不丁的顫抖了一下。這個人,他自然不會忘記!那一雙冰冷的眸子,攝人心魄,而且那次‘特別’的體驗,所留下的痛楚和陰影,已經(jīng)是深深烙印在了他的心靈當中,永世難忘!
“怎么了?”察覺了呂飛鵬的異樣,慕容錦也是登上了高臺,頓時面色一變,眼神也瞬間變得刻毒如同毒蛇,昔日被廢之事,他可還歷歷在目,恨意滔天。“是你!”
“飛鵬公子,別來無恙啊!只是不知道
為什么要阻攔我們?”余量仿佛沒注意到慕容錦,只望著呂飛鵬笑道,還特意加重了一下‘別來無恙’四個字。
呂飛鵬的臉色有些發(fā)綠,而他還沒張口,慕容錦已經(jīng)冷哼一聲道:“余量,我們?nèi)蠹易宓氖虑檫€沒宣布完畢,你有什么資格擅自離開?”
余量冷冷掃了他一眼,心頭微冷,這腿長在他余量自己身上,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全由他自己說了算。而且他乃是柳家的賓客,這慕容錦就算勢力再大,也命令不到他的頭上。
現(xiàn)在強行命令他留下?
好張狂,好囂張!
“原來是慕容公子,聽說你先前被人廢掉,現(xiàn)在居然是恢復(fù)了三星武徒的修為,真是可喜可賀啊!”余量冷笑著出聲道,既然對方蠻不講理,他也不介意稍稍揭露一下對方的痛處。
眾人本來就奇怪,為何慕容家的代表,只有如此低微的修為,如同一個廢人,現(xiàn)在一聽,立刻有些釋然。
不過堂堂慕容家的貴公子,居然被人廢掉,現(xiàn)在這件事公諸于眾,對慕容錦來說,當真是奇恥大辱!
先前不少人都是不爽慕容錦的那種態(tài)度,看待他們柳家賓客,如同看待螻蟻。現(xiàn)在都露出戲謔表情,看向慕容錦,想聽一聽這位貴公子的‘悲慘過往’。
“你……”慕容錦面色驟變, 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臉上升起一片紫紅之色,甚至連話都說不利索。
這是他心底最深的傷疤,余量居然當眾揭開,這讓他心中對余量的惱恨,更加攀升到了頂點。
雪家的代表雪鴻看向余量,瞇了瞇眼。
這個柳家賓客,僅僅一個眼神嚇得呂飛鵬戰(zhàn)栗不止,一句話氣的慕容錦yu死yu仙……這少年,到底是什么人?
雖說他也想懷著看戲的心情置身事外,可是在四大家族當中,畢竟他們雪家是墊底的。就算柳家從中除名,他雪家仍舊是墊底。所以他的長輩時常叮囑他,必須和另外兩家搞好關(guān)系,現(xiàn)在不正是一個好機會!
這人叫余量,正好拿你開刀!
雪鴻的目光一冷,對著同行而來的黑袍管事道:“谷老,這個賓客好生無禮,公然挑釁三大世家的威嚴,當嚴懲!”
似乎是被雪鴻的言行所提醒,呂飛鵬和慕容錦的腰桿也是猛的挺直了不少。
他們對于余量的恐懼刻在心中,一時間竟然忘記了現(xiàn)在并非當初的境況,他們現(xiàn)在最大的依仗,便是三位實力強橫的管事!他們?nèi)耍咳硕际瞧咝谴笪鋷煟嗔烤退闶翘氐荣e客,那又如何,還能勝過這三人不成?
呂飛鵬厲喝一聲:“張老!”
“在!”
慕容錦面色陰冷:“莫老!”
“在!”
雪鴻撇撇嘴,露出微笑道:“麻煩三老,就代替柳家,稍微教訓(xùn)一下這個無禮的賓客。”
無禮?
余量目光冰冷望向雪家代表雪鴻,他們之間似乎并沒有什么直接恩怨吧,現(xiàn)在這個雪家之人,也帶頭對他發(fā)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