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見前面的宮城開始跑了起來,蘇諾立刻加快了步伐,他自然明白對方已經注意到自己了。兩人一路擠過路上行走的人群,頓時引起陣陣罵聲。
“誰啊,怎么橫沖直撞的,沒長眼睛啊!”
“撞了人都不道歉,你有沒有教養啊!”..
宮城的右腿似乎有些問題,走路的時候看不出來,但一跑起來后就慢慢開始一跌一跌,他速度慢慢降了下來,而蘇諾則還一直在提速。
望著快速奔跑著的宮城,蘇諾心里慢慢浮出一絲激動的情緒,眼前這個人必然知道什么內幕,否則又怎么會不顧形象的跑路,而且他究竟是在害怕什么,以至于完全不敢以真實面目出現在人群中間?
這些想法在蘇諾心里閃過,很快他就注意到已經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宮城忽然扭身轉進了一個黑暗的小巷里。
蘇諾剛剛跑到巷路口,就感覺到耳邊一陣惡風傳來,他身子猛地一側,剛好避過了朝自己砸過來的拳頭。蘇諾如閃電般探出右手,剛好握住了那只伸出的右手腕,沒有在意黑暗中的那雙眸子,蘇諾身子猛地向前一沖,頓時一聲慘叫聲響起。
宮城的身子被帶著向前拖了兩米多長才停了下來,此時宮城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手腕成一種非常不自然的姿勢外露著,明顯已經骨折。蘇諾右手握住宮城的手腕,右手肘頂著宮城的胸腔,他眸子中充滿了一種冷酷。
“你就是宮城,是吧。”蘇諾冰冷的聲音在黑暗的小巷中響起。
“是..。”宮城猶豫了一下,立刻感覺到手腕處一陣劇痛傳來,他不敢再猶豫,立刻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你認識淵社的老大方虎?”
“認識。”
“知道審判長嗎?”當蘇諾問出這一句的時候,他立刻感覺到了身子下面的宮城情緒的變化,宮城突然變得無比恐懼,甚至一時間連話也說不出來。
這個名字對于宮城來說似乎成了一個禁忌,一個只要想起就足以讓他做好幾天噩夢的恐懼來源。
蘇諾皺了皺眉頭,他立刻開口問道:“那你知道洛市血案的真相嗎?”
“洛市血案?”宮城喃喃的重復了一遍,他聲音滿是顫抖。“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洛市血案全是由..全部犯下來的!”
宮城聲音顫抖,也不知是畏懼亦或憤怒,或許兼而有之吧。
“都是由那個審判長犯下來的?”蘇諾皺起了眉頭,他以前還將這些血案分為了三類,但現在看來卻是犯下這三類血案的兇手竟是同一個人!如果這樣說的話,是不是林珊的父親林玉山,還有哥哥周璨其實都是由審判長所殺死的!
可是,這個審判長究竟是什么人?他究竟擁有多大的能量才將洛市血案的整個真相壓抑了下來?他,是一個異能者還是普通人?
蘇諾不清楚,他立刻繼續問道:“那你認不認識林玉山?”
“林玉山?”宮城聲音帶些疑惑,“聽起來很耳熟..。”
“那周璨呢?”蘇諾繼續問道。
“周璨,周警官?”宮城身子一動,蘇諾立刻注意到了宮城的異樣。
見沒辦法瞞過周璨,宮城露出了一絲苦笑。
“其實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那天周警官來找我,說想見方老大一面,我一開始立刻拒絕了,但他卻告訴我他知道審判長的身份。”
“什么?”蘇諾瞳孔猛地一縮,他滿臉震驚,周璨,他竟然查到了審判長的身份?
“..要知道方老大就是因為畏懼審判長因此才不敢在洛市公然露面,他內心對審判長也是又怒又懼,所以我將周警官引薦到了方老大的面前,周璨警官給方老大說出了他的推測..。”
“說出推測,這么說你知道審判長的身份?”蘇諾聲音特意提高,表示自己內心的震動程度。
“不,我不知道。我也很慶幸自己不知道..。”宮城苦笑著,他接著道:“周璨警官并沒有告訴我審判長的真實身份。他與方老大密談了許久,兩人最后確定了一個計劃,這個計劃的核心就是除掉審判長..后來我就沒有再參與這件事,直到幾天后,也就是那個血腥的一天,他們都死光了,不管是去還是沒去的,都死了。新聞上說那一晚發生了黑幫火拼,但我知道不是,他們是惹到了審判長的頭上,因此全部被殺了..。”
宮城聲音越來越低,最后竟然無聲啜泣了起來。
“這怎么可能?”蘇諾震驚的問道。他心里震動,整個淵社的人,全部都這樣死了?都被一個人給殺了?如果這個人不是異能者,那他又是怎樣做到這一切的?如果他是異能者,那掌管洛市的龍朝為什么卻放任他,無動于衷?
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很簡單,龍朝試圖去抓那個審判長,卻被他跑了。”一道悠悠的男聲突然在蘇諾耳邊響起,蘇諾如遭電擊,他猛地抬頭望向一個方向。
黑暗的巷道中,暗的不見五指。一旁建筑高大的影子遮住了巷道,并在另一邊的建筑上拉到了三四米影子才停下了繼續延伸。
在剛好沒有被影子覆蓋的地方,是一座較為低矮的樓頂,樓頂是一個寬闊的水泥平臺,相當于小型籃球場大小,灰白的水泥地面在僅有的一點月光下反射出微微的白色,使得這里比起其他地方稍微亮一些。七個人正在三三兩兩的站于其上,這些人無不身著死神一般的黑袍,黑袍上有神秘的花紋隱現,而最令人不寒而栗的,是七人的臉上,皆是一張神秘的面具。剛才出口說話的便是中間所站的身材修長的人。
無眼無鼻無耳,只有一絲微微勾起的嘴角,面具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蘇諾腦海中一瞬間立刻閃過有關于審判長的傳言,他立刻脫口而出:“審判長!”
被蘇諾壓于身下的宮城一臉絕望,他在黑暗的巷道中大笑了起來,笑聲比哭聲還難聽。
“無面人,是無面人啊!無面人顯,勾魂攝魄。他們是死神,是審判長,是來自地獄的惡魔啊!”
望著七個黑衣人,蘇諾面色慢慢凝重了起來。就在此時,蘇諾突然聽見了一聲略顯詫異的清脆女聲在背后響了起來:“小諾?”
是林珊!蘇諾表情立刻大變。
俾斯麥大道。
這是為了紀念出生在這座城市中這位鐵血宰相的功績而命名的道路,曉月正坐在路邊一個長椅上,她一身白色的波羅尼亞裙子,金色的長發如流水般直瀉到長椅上,瑩白的肌膚仿佛牛奶一般,精致的面孔滿是純真與可愛,一時間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
在曉月的不遠處,是一座風格古典的噴泉,水流不時被沖上三米高的天空,又落了下來,淡淡氤氳的水汽充斥周圍,有不少游客正對著噴泉拍著照。
靜靜看書的曉月并沒有注意到,此時一個長相猥瑣身材肥碩的禿頂白人正緊張的朝她走了過來。
“嗨,小妹妹,你是在這里等誰嗎?”白人男人眼中閃過一絲淫/欲,他坐在了曉月的身旁,刻意放緩聲音,臉上是努力裝出的和藹表情。
“咦..”曉月有些疑惑的抬起頭,她一臉純真的望著白人男人,臉上帶著淡淡的不解,“叔叔,我在等我哥哥,你是誰啊!”
“等你哥哥?”白人男子小眼睛一轉,就露出了淡淡的精光,“叔叔可是你哥哥好朋友呢,剛才叔叔在路上見到你哥哥了,你哥哥說有急事先走了,讓叔叔來接你,你哥哥可是很擔心你呢。”
“真的嗎?”曉月大大的瞳孔中寫滿了疑惑,白人男子見狀立刻從口袋中拿出了一根棒棒糖。
“來,叔叔請你吃棒棒糖,給叔叔走吧,叔叔那里還有好多好多的棒棒糖呢。”白人男子臉色露出了一絲怪異的笑意。
蘇曉月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她拆開包裝將棒棒糖伸進口中,甜膩的感覺頓時讓她幸福的瞇住了眼睛。
“叔叔,你那里真的還有棒棒糖嗎?”曉月好奇的問道。
“恩恩。”見自己的詭計即將得逞,白人男子急忙點頭。
“那就走吧。”曉月從長椅上跳了下來,白人男子在后面嘿嘿一笑,就跟在了曉月的身后。
大概幾分鐘之后,雙手插兜的蘇塵才慢慢走了回來,他剛剛去大概的看了一番哈迪斯堡家族的狀況,血祭估計在明后兩天就要舉行了,而他也大概摸清楚了麥倫此人的作息規律,明天就能對此人下手了。
不過當蘇塵走到長椅面前后,眉頭一下挑了起來,曉月那小丫頭去哪里了?
不過反正自己也不用擔心那丫頭會受到什么傷害,就先在這里等會吧。蘇塵坐在長椅上,微瞇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