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說,這件事是敲定了。
蕭越澤準備了不少人,做什么的都有,主要是負責兩人的安全,而且最好還有地下墓穴挖掘經(jīng)驗的,這樣的人不好找,早些年華夏國的法律不是這樣的,當時挖掘墓葬群那是要入刑的,所以這樣的人,服了刑出來的也有,好不容易成為漏網(wǎng)之魚的也有。
經(jīng)過了林嬛嬛和沈亦楓的第二次篩選,總之也就這樣定了。
而念淺汐和蕭越澤回到家,念淺汐就興致勃勃地去找電腦和念文淵視頻。
很快,視頻就接通了。
念文淵穿著一身白色禮服,笑容滿面地坐在鏡頭那邊。
念淺汐看到念文淵的瞬間,眼圈就悄悄紅了。
念文淵好像是瘦了一點,也可能是拍攝角度的原因,念淺汐發(fā)現(xiàn)自己嗓子里面滿是哽咽,幾乎說不出話來。
而念文淵則是笑吟吟道:“媽媽!寶寶想你了!”
念淺汐一下子呆住:“你的嗓子怎么了?寶寶,你嗓子怎么啞的這么厲害?”
蕭越澤心底微微一動,道:“可能是信號不太好。”
“恩,媽媽嗓子也啞的。”念文淵認真道。
念淺汐這才松了口氣:“嚇?gòu)寢屢惶贛國好玩么?有沒有交到好朋友?”
念文淵也笑瞇瞇地跟著念淺汐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后來還給念淺汐看了那邊的管家David,那是一個十分有禮的男人,看起來并不像是管家,但是看到念文淵和那人高高興興的樣子,念淺汐這才放下心來。
她想了想,干脆去切水果了。
留下蕭越澤和念文淵面對面。
蕭越澤沉默了一會兒,這才輕聲道:“寶寶疼么?”
“不疼。”念文淵小聲說著:“爸爸,媽媽走了嗎?”
“恩,走了。”蕭越澤更加心疼,甚至想要伸手摸摸小家伙的頭。
念文淵這才道:“其實挺疼的,爸爸,寶寶嗓子都啞了。”
蕭越澤看了一眼旁邊的戴維,佯作是管家的戴維走過來,低聲道:“寶寶很堅強,當時我對他說了,麻藥對小孩子可能會有損傷,尤其是文淵的這個病情,可能會有顱腦損傷,盡管是很輕微的,但是對于這么小的孩子而言,還是很嚴重的疾病,所以文淵自己要求不要打麻藥。”
蕭越澤心底微微一顫,看向念文淵。
念文淵佯作無事地朝著蕭越澤笑,細聲細氣地說著:“爸爸,是不是再過幾天,媽媽就來接寶寶了呀?”
蕭越澤的心疼地厲害,點頭應(yīng)道:“是啊,到時候媽媽就來接寶寶了,寶寶開心么?”
“開心,寶寶想媽媽了!要健健康康地等媽媽!”
蕭越澤聽了,從來都不知道哭是什么的男人,忽然覺得眼眶有點熱。
他連忙壓抑下自己莫名的情緒,這才對彼端的小楊笑笑:“小陳的情況很穩(wěn)定,你放心。”
小楊點點頭:“謝謝蕭少。”
見念文淵還是困倦,蕭越澤溫和地笑笑:“寶寶先去休息吧,爸爸和戴維再說幾句話。”
念文淵很乖巧地應(yīng)了,被小陳抱起來上樓去。
蕭越澤這才看向戴維:“你說吧,剛剛看你欲言又止。”
“其實還是很可能需要一個
器官移植,需要有人給小文淵移植三分之一的肝臟。”戴維沉聲道。
蕭越澤的心微微一沉:“我的可以么?”
“你的不行,我們做過配型。”戴維蹙眉:“沒有其他人了嗎?孩子媽媽呢?”
“孩子媽媽……”蕭越澤閉了閉眼,這才道:“我還有一個人選,但是要等。”
“可以等,但是最多兩年。”戴維說道。
蕭越澤點點頭,眼底閃過一絲掙扎,卻還是道:“兩年的時間,我給你一個一歲多的孩子,可以么?”
“如果這樣,最好就是讓這個孩子出生后就接受檢查,我擔心排異反應(yīng)。”
“可以。”蕭越澤頷首。
“我先問一句,是你的孩子么?”戴維問:“如果不是的話,我認為這樣的排異反應(yīng)會很明顯,你基本就不用想成功了。”
“是我的。”蕭越澤冷靜道:“等過幾天去看看吧,再過八個月左右。”
戴維點點頭:“文淵很堅強,他可以等,你放心。”
蕭越澤這才笑了笑:“那就好,不要和淺汐說,你明白我的意思。”
“當然。”戴維笑了笑,點頭應(yīng)了。
蕭越澤將手中的電話放下,轉(zhuǎn)過頭去揚聲叫了一句:“淺汐。”
念淺汐笑笑,將果盤端了過來:“急什么?”
“不急,怎么去了那么久?”蕭越澤將人摟進懷里,叉草莓給念淺汐吃。
念淺汐側(cè)頭看了蕭越澤一會兒,這才輕聲道:“我說……”
“恩?”
“文淵不在家里,忽然感覺家里好空啊,而且也特別安靜。”念淺汐輕聲說著。
文淵在的時候,其實也很少聒噪,他一直是個很乖的孩子。
在曾經(jīng)S城的那個小房子里面,文淵的存在感極強,每天念淺汐最開心的事情,大概就是回家以后可以和念文淵一起聊聊天,那樣就什么疲憊都無所謂了。
而現(xiàn)在,在這個偌大的別墅里,到處也都是念文淵的痕跡。
有他平時喜歡的小棋盤,也有他和蕭越澤一起組建的遙控飛機,甚至還有一個拼到一半的高達模型。
念淺汐看著這些,眼眶就紅了紅:“我以前沒有這樣的感覺,現(xiàn)在才知道,有了寶寶以后分開,真的挺難受的。”
蕭越澤嘆了口氣,伸手將人摟進懷里:“別想了。”
“恩,再過半個月,我們就去接寶寶。”念淺汐笑道。
蕭越澤看了念淺汐一眼,點頭:“當然,我們再過半個月就去接寶寶。”
念淺汐總覺得,這段時間蕭越澤一直在隱瞞什么,好像一切的導(dǎo)火索都在于連容身上。
有些事情不弄明白,就像是心底總是梗著一根刺一樣,念淺汐想了想,第二天找了個由頭沒起來,蕭越澤沒多想,很是自然地就把天縱給留下了。
天縱顯然有點緊張,忙里忙外地,甚至還在外面偷偷看念淺汐。
念淺汐好笑地招招手,示意天縱進來,天縱這才磨磨蹭蹭地進來了:“夫人,這是您的早餐,我就先……”
“海灣一號,那天晚上你們?nèi)ミ^了,對吧?”念淺汐問道。
天縱微微一顫,臉色也跟著變了。
念淺汐看著天縱的反應(yīng),心底
就愈發(fā)沉了沉,面上卻還是一派淡然:“三天前,晚上十二點以后,沒錯吧?”
天縱簡直要哭了。
他跟著蕭越澤的時間不算長,心理素質(zhì)也不如曾經(jīng)的任玥甚至是連容,眼看著念淺汐就要發(fā)現(xiàn)了,天縱咬咬牙,果斷道:“沒有,只有我去了!誰都沒去!”
……這孩子,是不是有點傻?
念淺汐忍不住嘆了口氣:“你說給我聽聽,我看你最近情緒不對勁。”
“夫人,我不能說。”天縱咬牙。
念淺汐淡淡道:“我知道蕭少和連容的事情。”
天縱的臉色果然愈發(fā)精彩了。
念淺汐這才道:“海灣一號現(xiàn)在住著的人,就是連容對吧?”
天縱搖搖頭:“我不知道。”
“好,我們現(xiàn)在過去一趟。”念淺汐笑笑,看向天縱一字一頓地說著。
她沒有難為天縱的意思,她也看得出來,這個天縱……完完全全就是個大男孩,甚至沒有到現(xiàn)在人們常說的喜怒不形于色的程度。
然而現(xiàn)在,念淺汐沒辦法不去,不去看一眼,念淺汐永遠都不會安心。
天縱簡直要哭出來了:“夫人,蕭少之所以半夜去,就是不想讓您知道。”
“你認為蕭少不讓我知道,是對的么?”念淺汐輕飄飄地問。
天縱一下子怔住了。
他一直覺得這樣不對,但是周叔也說這樣沒什么,蕭少更是一直瞞著念淺汐,天縱一時之間就糊涂了。
他驀然沉默下來。
念淺汐這才垂垂眸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我同樣知道,天縱,私人空間是應(yīng)該有,但是私人空間的存在,不代表夫妻之間應(yīng)該互相隱瞞,再好的感情也禁不住猜忌,我不想猜忌,所以越澤不說,我就自己去看。”
“夫人,我支持你!”天縱認真道。
念淺汐被他嚇了一跳,這個愣頭青……
她搖搖頭抿唇笑了笑:“我們現(xiàn)在過去,剛好今天我請了假,蕭少那邊應(yīng)該也不會來找我,不過海灣一號里面房子不少,你能記得你們?nèi)サ哪菞澃桑俊?
天縱努力回想了一下,然后信心滿滿地點頭:“當然!”
念淺汐滿意地笑了。
看來找天縱還真是對了,周書成很顯然更加老成,對這種事的容忍度也相對較高。
這樣的人……應(yīng)該是很難配合自己。
可是天縱不一樣,天縱對于感情還有期許,甚至之前還和自己談?wù)撨^“一生一代一雙人”之類的話,那一刻念淺汐就明白了,天縱是可以被利用的。
在這樣事情上,天縱稍微撩撥一下,一定會站在自己這一邊,念淺汐微微一笑,這才想起來一個嚴肅的問題:“你會開車吧?”
天縱傻眼了。
念淺汐撐住額頭:“不能用蕭越澤的司機,不然他會發(fā)現(xiàn)。”
“我……”天縱咬咬牙,小聲問道:“那個,夫人,您知道摩托車是什么嗎?”
念淺汐好笑:“我看起來很孤陋寡聞么?”
“我摩托車騎得特別好,夫人,我們走吧!”
下一秒,念淺汐就明白了什么是特別好……
迎著呼嘯的風,有那么一瞬間,念淺汐覺得自己要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