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茉,你不要臉。
上官茹蕓在離淺茉幾步的距離停下來,抬手一巴掌甩過去。
淺茉措不及防,加上她全身無力,雙腿又痛的厲害,生生挨了上官茹蕓一耳光。上官茹蕓在盛怒下,出手極重,淺茉嘴角滲出了絲絲鮮血。
淺茉手指輕抹過唇邊的血絲,清瞳里寒意森森,如冷箭一般射向上官茹蕓。“啪”的一聲,她用力的還了一耳光給上官茹蕓。
“上官茹蕓,對我動手,你還不配。”
上官茹蕓一手撫著臉,另一只手空手握成拳,臉上的表情瘋狂到扭曲。
“無恥!”
淺茉冷冷的一笑,側(cè)過頭,掠過池墨淵書房的方向。
“上官茹蕓,聽過一句話嗎?一個巴掌拍不響,男人嘛,不過如此。”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偽裝強(qiáng)勢的外表下面是怎么樣一顆千瘡百孔的心。再難聽的話,甚至遭到全世界人的唾棄,都抵不過他的一句“茹蕓,對不起!”明明躺在他身邊的是她,他卻叫著其他女人的名字。
而那個女人此時正站在她的面前,高傲的左一句“無恥”,右一句“不要臉”的罵她。 那一瞬,她突然間生出一個瘋狂的念頭。她和這個女人同歸于盡,她就再也不會痛,也再沒人會和她搶池墨淵。
可是最后她還是放棄了,她已經(jīng)什么都不剩了,她不想到最后,連她自己都會唾棄自己。
她轉(zhuǎn)身,冰冷的雙腳微微的顫抖著。不得已她只能扶著扶手,往上走。
上官茹蕓怔怔的站在那里,全身不可抑制的發(fā)抖。酸楚洶涌如潮淹沒雙眼,她捂臉,蹲了下來,趴在膝蓋上,無聲的流淚。
阿墨,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細(xì)碎的哭聲,極輕,幾乎不可聞。但淺茉還是聽到了,她怔了一下,嘴角扯出一絲苦笑,然后繼續(xù)走。
該哭的其實(shí)是她,不是嗎?她才是最悲哀的那個人。上官茹蕓,你不會知道,你有多么的幸運(yùn),被他那樣的愛著。
如果我是你,那怕只有一天,我都會知足。
清晨。
淺茉幽幽的醒來,喉嚨癢癢的很不舒服,頭也有點(diǎn)重,整個人昏沉沉的。昨晚她幾乎一夜未眠,直到快天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明明那么累,可是只要一閉上眼,就會看到池墨淵笑得溫柔的臉,聽到那一句“茹蕓,對不起!”。 心里的冰冷蔓延開來,即使是如蘇淺那樣溫柔的笑容,也溫暖不了她的心。
她披衣,下樓。客廳里靜悄悄的,下人們各就各位的忙碌。淺茉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強(qiáng)忍著不適喝了幾口。她有一個不好的習(xí)慣,討厭喝白開水。甚至有時有個小感冒,吃藥時要不就用飲料,要不就用茶來吞藥片。蘇淺總會耐著性子不厭其煩的哄著她,在她生病的非常時期,家里連飲料瓶都找不到,甚至茶葉也會被收起來。以防她吃藥的時候,又會耍性子,用飲料或者是茶水來吞藥片。
現(xiàn)在想來,那樣的日子真是幸福。可是現(xiàn)在,再也沒有哪個人會在意,她生病有沒有吃藥?她吃藥的時候,會不會又耍小性子?再也沒有人,會固執(zhí)的認(rèn)為,吃藥片一定要用白開水,再也沒有人會百般無奈的來哄她。
現(xiàn)在她依舊討厭喝白開水,可是她似是感冒了。她不知道哪里有感冒藥,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麻煩別人總是不好。那么只有委曲自己,多喝些水,也許感冒能快些好。
她靠著沙發(fā)坐下,冬日的寒風(fēng)從打開的窗戶口鉆了進(jìn)來,她不由的收緊了雙臂。
上官茹蕓不在,池墨淵也不在。她以為迎接她的一定是一場暴風(fēng)雨,畢竟以上官茹蕓的性子,她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而池墨淵不會讓上官茹蕓受委曲,即使昨晚其實(shí)最委曲的是她。沒想到還能如此清靜,這樣也好,她不必接受審判,不必重溫昨晚那樣的惡夢。
“蘇小姐,早餐已經(jīng)熱好了,您請慢用。”
餐桌上已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餐點(diǎn),池家的家庭廚師王浩微微躬著身體,恭敬對淺茉說道。
淺茉揉了一下太陽穴,強(qiáng)打起精神,微微一笑。
“好的,謝謝!”
淺茉起身,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回過頭問道:“池墨淵不在家嗎?”
“上官小姐……”
“蘇小姐。”
池家的管家突然冒出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淺茉轉(zhuǎn)過頭,帶著一絲小小的疑惑。
“張管家,有事嗎?”
張管家走到兩人面前,目光一斜,看向王浩,似警告,還有一絲微微的怒意。
“沒事,少爺和上官小姐去了醫(yī)院,有什么需要請盡管和我說。”
淺茉心里一緊,一股無措感襲來。她腦海中浮現(xiàn)的第一個念頭是,池墨淵怎么了?為什么要去醫(yī)院?是不是發(fā)病了?她手足撫措,整個人慌了,心心念念只剩下“池墨淵”三個字。張管家的異樣,昨晚的羞辱,她自己其實(shí)也在生病,統(tǒng)統(tǒng)拋之腦后。
她拔腿就往外跑,什么都沒有問,抑或是什么都不記得要問。
張管家狠狠的瞪了王浩一眼,正欲說什么,淺茉卻去而復(fù)返。
“張管家,池墨淵去了哪家醫(yī)院?”
張管家一驚,暗道一聲好險,幸好他還沒有說出口。
“天還沒亮,上官小姐就扶著少爺上了車。只說是去醫(yī)院,沒有說具體去哪家醫(yī)院。”
淺茉一怔,頓覺一片陰郁,壓在心頭,她的呼吸不由亂了方寸。
扶著池墨淵?難道嚴(yán)重的連走路都需要人扶嗎?她要見他,馬上要見他。心里有無數(shù)道聲音一直在吶喊。
她突然想到一個人,溫沐澤。現(xiàn)在只有他可以帶她去找池墨淵。她住進(jìn)云莊時,溫沐澤有留過他的電話號碼給她。她一邊跑,一邊翻手機(jī)的通訊錄。
“不該講的話不要亂講。少爺交待過不要在蘇小姐面前提起上官小姐的病情,你不知道嗎?”
張管家確定淺茉已經(jīng)走遠(yuǎn),才對王浩一頓斥責(zé)。
王浩連連點(diǎn)頭,然后退下。他只是有些不明白,明明今早生病的是上官小姐,吐血的也是上官小姐。為什么張管家要對蘇小姐撒謊呢?為什么他要說是上官小姐扶著少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