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內一陣沉默，趙楠說完之後，大家的心情都久久不能平靜。
“霍寧，爲什麼會是霍寧？”蘇小妹掩住臉道：“枉我們都那麼信任他，什麼帶領大家一起回到現實，什麼成立藍天公會，一齊都是騙人嗎？”
蘇小妹跟霍寧的關係最微妙，她是因爲霍寧的“犧牲”才重新有勇氣繼續攻略遊戲的，也因爲霍寧，她才加入藍天公會。
但真相卻殘酷地告訴她，那個一直被同伴信任的人，正是這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
“霍寧說過是爲了成爲‘神’，爲了通過真理的力量復活他妹妹，所以才成爲格魯達的。”趙楠苦笑道。
“哼，爲了一己私慾嗎？”姚星冷笑道：“這種人我是不會放過他的。”
趙楠輕嘆一聲，他也不知道自己對霍寧是憎恨，還是同情。
這個時候，顧銘開口道：“霍寧跟你說過，巨龍online裡面的艾德拉斯大陸是一個真實的異世界？”
趙楠點頭道：“他是這樣說過。”
顧銘聽了後沉吟道：“先不說霍寧的問題，再說葉損，他既然是封測時期的gm，那他應該知道這個巨龍online這個遊戲是怎麼來的，我們想真正從這個遊戲裡登出，恐怕要先弄清楚這個遊戲的來源。”
“來源？”趙楠聽到這個字眼想了一下，接著道：“霍寧說過，巨龍online世界下的艾德拉斯大陸似乎是一個被龐大真理法則操控的異世界。他奪取過葉損的gm權限，所以很清楚知道。黑之月就是操控所有真理法則的服務器終端。”
“沒錯。”顧銘同意道：“如果霍寧沒有欺騙你的話，那既然是異世界，那應該有別的辦法離開纔對。”
“別的辦法？”
其他人有些吃驚地看著顧銘。
“除了通過系統登出外，離開那個遊戲世界的辦法。”顧銘沉聲道。
“真的可以做到嗎？”石青青擔心道：“畢竟我們在那個世界裡就好像一個玩家一樣受系統監控，要脫離出來，除了登出好像沒有其他方法吧？”
“的確，這是一個難點，但也是一個突破口。”姚星點了點頭。後又搖頭道：“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必須有一點把握才成，譬如學趙楠那般獲得真理的力量。”
金絲眼鏡的背後，姚星目光如炬地看著趙楠。
感受到姚星的目光，趙楠知道他想幹什麼，他聳聳肩說：“別看我，關於獲得真理的過程我也很模糊。”
姚星眼眉一挑。剛要開口，顧銘卻突然插口進來。
“相比起掌握真理的力量，你們不覺得，爲什麼會有真理這種東西存在感到好奇嗎？”
顧銘一番話，立刻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它不是魔力，也不是任何能量形式。卻可以讓周圍的事物以任何形式具現出來，這是它給我的感覺。”使用過真理法則的趙楠最先說出他的感受。
“巨龍online也是靠它來運行的，它就好像一臺機器的系統一樣，按照固有的格式和程序運行，把一條條指令執行出來。”顧銘又補充道。
“既然霍寧已經掌握了那麼龐大的真理。那他爲什麼還要進行精英內測？”蘇小妹卻不解道。
“他跟我說過，只有現實世界的人才能成爲收集真理單元的容器。玩家在巨龍online裡面的實力越強，收集的真理單元密度會越高，爲了掌握到更強大的真理法則，霍寧纔開啓精英內測，收集更多的真理單元，爲的是有朝一日可以獲得讓他妹妹復活的力量。”趙楠道。
“復活死者嗎？”顧銘喃喃道：“這種在一般的網絡遊戲裡明明很輕易的事，但在現實中卻是逆天而行的禁忌。”
“霍寧說過，巨龍online並沒有屏蔽過復活技能和復活道具，因爲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任何復活的手段。也就是說，玩家死亡後是無法復活的，他的妹妹霍玲就是封測時期死去的玩家，霍寧即使獲得了葉損的gm權限，也做不到讓他妹妹復活的事情，這說明，他所掌握的真理法則還不能干涉生死輪迴。”
“怎麼說到好像超自然力量似的？”石青青苦笑道。
“這本來就是超自然力量。”伸出一隻手放在眼前，趙楠回想起自己被霍寧刪除玩家檔案的時候，真理與自己發生共鳴的過程。
那種感覺，根本就是一種靈魂昇華的超自然過程。
“可以這樣理解，巨龍online是一個通過龐大真理法則構建的世界，然後通過黑之月這個服務器，對整個異世界進行支配，讓那些生活在裡面的生物，按照網遊規則運轉的遊戲。”顧銘總結道。
“爲什麼要做出這個遊戲？”趙楠接下來就說出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不是爲了復活霍寧的妹妹嗎？”石青青奇怪道。
“不，那是霍寧個人的目的，問題是葉損。”顧銘看著趙楠道：“葉損是個突破口，他是封測時期的gm，一定會知道這個遊戲怎麼來的。”
“等等。”這時候，姚星卻問：“聽你口氣，好像不認爲葉損就是這個遊戲的開發者。”
“不可能。”
幾乎同一時間，趙楠和顧銘都這樣說。
“你們真有默契。”蘇小妹笑道。
趙楠和顧銘對望了一眼，最後趙楠先說：“葉損是我的表弟，他的失蹤是在三年前，也就是霍寧所說的封測時期，三年前葉損還沒失蹤的時候，他幾乎與我一起生活的，我從來不認爲他一個人能夠創造並操控整個異世界。”
葉損的父母因爲職業關係，經常居無定所，爲了讓葉損有一個固定的生活環境，葉損很小的時候就寄居在趙楠家中，這也是因爲這樣，趙楠，趙穎和葉損三人自小感情深厚的原因。
“哼，你能夠看得透這個人嗎？不要忘記，當他以葉秋身份在你身邊出現的時候，你可是連這個也認不出來。”姚星不以爲然道。
趙楠撇撇嘴不反駁，這的確是他粗心大意，但這不怪他啊，任誰會想到葉損會以童年的樣貌出現的，時隔那麼多年，趙楠當初見到葉秋的時候也只是覺得熟悉而已，斷不會想到葉損的身份上。
“顧銘，你的觀點跟趙楠一樣，那你是怎麼認爲葉損不是遊戲開發者？”石青青有些看不下去，立刻向顧銘問。
姚星雙手環抱，好整以暇等顧銘回答。
“很簡單，因爲以個人的力量，不可能支配到那麼龐大的真理法則，更加不要說創造出黑之月這樣的服務器。”顧銘淡淡地道。
“哼，我以爲是什麼理由，這和趙楠說的有什麼分別？”姚星冷笑道。
“不。”顧銘搖頭道：“如果他能夠支配那麼龐大的真理法則，他當年就不會被姚星奪取gm權限。”
“什麼意思？”
“我的理由其實很簡單，就是遊戲開發者和遊戲管理者是兩個概念。”顧銘繼續道：“就好像一般的網遊，要開發一個大型遊戲尚且需要一個工作室的人共同研發，葉損就算是天才，恐怕也不可能輕易開發到巨龍online這樣的遊戲吧？還有，艾德拉斯大陸是一個異世界，他一個人憑什麼掌握到這麼龐大的真理法則？甚至讓整個異世界按照遊戲規則的方式運轉？”
“你的意思難道是說，葉損的背後還有人？”趙楠震驚道。
“恐怕不是一個人那麼簡單。”顧銘沉聲道：“最壞的打算是，可能會是一個組織，一個龐大到難以想象的組織。”
……
包廂內的氣氛隨著顧銘這一番話變得更加沉重，一想到操控整個巨龍online，操控所有玩家命運背後有這樣一個神秘組織，趙楠等人的心就忍不住一陣膽寒。
“這段日子，我上網以各種方式搜索過關於巨龍online的信息，但都一無所獲。”蘇小妹突然嘆道。
“這很正常，要是這麼輕易查到的話才奇怪。”姚星道。
趙楠把杯裡剩下的飲料喝完後，突然想起了什麼，問：“對了，你們剛剛回到現實的時候，有發現電腦裡面的安裝光盤嗎？”
“安裝光盤？”顧銘眉頭一皺，接著道：“不，我的電腦上面什麼都沒有。”
“我也一樣，沒有找到有關的光盤。”連姚星也搖了搖頭。
“對啊，你不說我都忘記了，我們當初進入巨龍online的途徑，可是從獲得精英內測資格寄過來的遊戲光盤裡安裝遊戲登陸的。”石青青失聲叫道。
“讓我看看。”蘇小妹突然打開自己身邊的揹包，在裡面掏出一本粉紅色的筆記本電腦。
“怎麼連這個都帶上了。”趙楠有些吃驚道。
“既然今天是來商量遊戲的事情，我自然有所準備，你們放心，這裡可是有無線網絡的。”蘇小妹笑道。
一衆人立刻走到蘇小妹的後邊，緊緊地盯著那臺電腦。結果正如趙楠所言，之前放在光驅裡面運行的遊戲光盤不見了。
蘇小妹還不放棄，把電腦打開後立刻進入控制版面，在裡面查找關於安裝過巨龍online的痕跡，結果還是什麼都沒有。
“對了，你們還記得光盤上有沒有關於這個遊戲的代理公司或者客服資料？”忽地，顧銘突然問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