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前,德國柏林。晚上八點二十分。天氣,陰轉小雪。
原本在這個時間應該熱鬧無比的這條街道,此時卻是空無一人。街道上的十幾輛私家車,幾輛警車和幾輛cia的悍馬車,都在冒著沖天的濃煙和火光。空氣中彌漫著硝煙的味道,地上的積雪早已經融化了,還在有新的雪花不斷的飄落到這片略顯泥濘的地面上。居民們都在家中通過窗戶遠遠的看著這里,他們怎么也沒想到,在本來應該和平無比的德國,在寧靜安詳的柏林,居然會出現如此大規模的槍戰。
只持續了七八分鐘的戰斗馬上結束,后續的警車增援仿佛沒有什么效果,德國的警察全軍覆沒,cia方面的海軍陸戰隊也頓時啞了火。付明從報廢的汽車后面鉆了出來,后背卻是感到了一陣疼痛。他伸手一摸才發現,原來幾天前腹部的貫穿上,后背的部分的傷口已經裂開,正在潺潺的往外流著鮮血。付明回頭看了一眼,出血量并不會危及到生命,也就沒多在乎。
“清點人數,檢查彈藥,準備進去。”他拿開了捂住傷口的右手,撿起了地上的手槍,抬手一看時間,“我們沒有太多時間了,德**方馬上就會趕到這里,swat也快來了。”他仿佛已經聽到了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
“老板,死了四個。”杰克戴維斯捂住了被子彈擦傷的手臂,四處跑著去查看幾個人的尸體。“沒救了。”
付明重重的嘆了口氣,這四個人是他六年前接管公司事務以來,就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退伍軍人,雖然說身手比不上近幾年剛剛加入的徐成等人,但忠誠度卻沒得比。他現在沒有時間考慮這些東西,沒有時間去悲傷。
“徐,跟我來!”韋恩布萊德把手中的g36檢查了一下,更換了一個新的彈夾,搞突襲這種事情,還是跟特種兵干起來比較方便一些。韋恩是前北約部隊特種兵,這些訓練和實戰,他也沒少參加過。
徐成答應了一聲,把步槍背在了身后,掏出了m9手槍,關掉了保險。
兩個人進入了屋子,準備對臥室進行突襲,而剩下的人也都進入了屋內,等待著最后的消息。cat也跑到了付明身旁,看到了他身上的傷口。“受傷了?”
“沒事,死不了。”付明擦了擦沾滿了污漬的眼鏡,重新戴了上去,然后目不轉睛的盯著臥室門。
“準備進入。”韋恩在正對著臥室門的地方貓著腰站著,下巴靠在了槍托上,進行瞄準。而徐成則是站在他的身后,左手搭在韋恩的右肩膀上,右手持手槍,也進行著瞄準。
這種戰術動作是在營救人質和擊殺重要目標的時候最常用的動作。徐成拍了拍韋恩的肩膀,示意自己準備完畢。
韋恩得到信號,點了點頭,兩個人慢慢走到了臥室門口,韋恩憋了一口氣,抬起右腳向門踹去。
一腳踹了出去,韋恩卻并沒有把門踹開,房門吱嘎一聲,被人從里面打開了。
韋恩失去了受力點,一個踉蹌向前沖去,快走了幾步,好在身后有徐成拉住了他,沒有沖到地上。他們抬起頭,看著屋子里的人。
一個西裝男子站在門邊,握住了門把手。把手上面的電線已經被破壞掉了。吸血鬼則是坐在可可海克因迪亞斯的身旁,一臉微笑的看著這兩個人。
“我們沒有惡意。朋友,不要開槍。”他慢慢站了起來,轉過頭去對自己的手下說道。“回去,給自己放個假。跟了我這么長時間,還沒放過假。不要再回來了,不要再接觸這些事情。記住我說的話。過一個普通人的生活。”他對著那個人點了點頭。
西裝男子愣了一下,轉身深深的鞠躬,然后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老板?”徐成回過頭,等待著付明的命令。
付明點了點頭,“放他走。”他現在沒有絲毫要殺掉吸血鬼的意思,在戰斗之前,他所呆的那個酒里,他想了很多事情,很多以前沒有考慮過的事情。這些事情,他都做了極其大膽的猜想,可是驗證,只有從吸血鬼這里才能得到。
“k,你長大了,三年之前,你還只是個孩子。”吸血鬼從屋子里走了出來,盯著付明。
“托您洪福,我才能長這么大,不然早死了。”付明不明意味的笑了笑。
可可從臥室里面沖了出來,一把摟住了付明。“k……”
“沒事就好。”付明看了看可可,衣衫完整,身上也沒什么傷,這好像是在他的預料之中,所以并沒有感到吃驚。“吸血鬼,亞歷山大s威靈頓先生。我想跟你單獨談談。”
“是時候了。我的任務,該完成了。”吸血鬼點了點頭,“走,去那個酒,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他看了看屋子里的這些人,頭也不回的走向了酒。
“馬上離開這里,軍方馬上就要到了,cat,處理掉所有武器,徐成和可可,留在酒門外,如果有軍方的人,他們會認識可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可可仍舊抱著付明不撒手,看來是嚇壞了。“你……沒問題么?”她覺得自己手里濕濕的,抬手一看,才發現了滿手的鮮血。“你沒事!”
“沒事,上次的舊傷。”付明可可從自己身上拉開,“拖住軍方的人,我需要跟吸血鬼單獨談談。”
“恩,外面的事情交給我,我會聯系我爺爺,有海克因迪亞斯家族的人在這里,他們還不敢強行做些什么事情。”可可的話并不是在開玩笑,d**方也知道海克因迪亞斯集團到底做的是什么生意,在沒有他們侵害國家利益的證據之前,自然是不敢輕易跟他們動武的。
付明跟在了吸血鬼的身后,慢慢的向著那個酒走去。頭頂上直升機的螺旋槳聲音越來越大,看來直升機馬上就要抵達這里了。
兩個人進入了酒,在這個時候本來應該人山人海的酒,卻是空蕩蕩的,酒保和顧客早已經逃離了出去,酒瓶和被子散落了一地,付明踩在了玻璃碎渣上,發出咔嚓咔嚓的響聲。
吸血鬼在臺的地方坐了下來,給自己找了一瓶威士忌。付明坐在了他的身旁。
“我想你一定有很多話想要問我。”吸血鬼找了個干凈的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你也來點?”
付明擺了擺手,掏出了香煙,“我更喜歡尼古丁。”
“給我也來一根。”吸血鬼伸出了消瘦的右手,瘦的只剩下關節了。他接過付明遞過來的香煙,掏出火機點燃,又深深的吸了一口。“你的定力很好,找到我之后,并沒有馬上殺掉我。我知道,付忠天的選擇是他的兒子,一定有他的理由。在經歷了這么多事情之后,我總算明白了。”
“只有你才能給我解釋這些東西。”付明也抽了一口香煙,兩個人安安穩穩的坐在椅子上,情緒平靜的說著話。比起敵人,他們更像是一對多年未見的老朋友。
“你都想要知道些什么?”吸血鬼喝了口酒,甘甜的威士忌讓他深深的出了口氣,在見到付明之后,他好像一下子就輕松了起來。
“一切。”付明淡淡的說了兩個字。
“一切,都要從這張照片說起。”吸血鬼從口袋里掏出錢包,拿了一張照片出來。
照片上的四個人,笑容燦爛無暇,彩色照片已經有點褪色了,背面也有些發黃,看起來已經十分久遠了。
付明接過了照片。“這是……”
“1995年,七月十六日,布達佩斯。”吸血鬼探過了腦袋,指著照片上的人。“這個是我。”
“父親……侯賽因海克因迪亞斯,瓦西里伊萬諾維奇。”付明十分奇怪,為什么吸血鬼也會出現在這張照片上。
“1995年,七月十四日,iadc峰會在匈牙利首都布達佩斯召開完畢,我們十分投機,在那個美麗的地方一直呆了兩天。第二年,你父親在侯賽因的介紹下,加入了iadc,而我和瓦西里在那次會議的時候,就已經加入了iadc,瓦西里那時候,還沒留大胡子呢!”吸血鬼哈哈大笑起來,笑了一會兒,又神色黯淡的盯著酒杯。“如果你干掉阿拉薩德,我也會親手干掉他。”吸血鬼對當初自己的那個命令,顯得有些后悔。他只是讓阿拉薩德卡內蒂亞干掉瓦西里,可是沒說用那種殘忍的手段。
“你是他們的朋友!是我父親的朋友!為什么……”付明把照片放在了桌子上,扔掉了煙頭。
“九年前的那個約定。你母親陳蕓遇刺身亡后,我們的那個約定。”吸血鬼咳嗽了幾聲,也扔掉了燒完的香煙。“你母親的死,并不是我策劃的。我的這個位置,我現在所做的事情,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你母親的死,因為iadc里面的一個人,發給cia的消息。”
“慢慢說,我們還有時間。”付明聽到了酒外面想起了一陣螺旋槳和發動機轟鳴的聲音,很明顯,德**方的特種部隊已經抵達了這里。可是他們并沒有馬上沖進來,看來是忌憚海克因迪亞斯集團的實力。
“那是一個無悔的約定。我們四個人,用生命定下的契約。”吸血鬼深深的看了那張照片一眼,隨后就再也沒有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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