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當日悔和戎
【而這股蘊意變法的理學力量中,朱熹是學術(shù)領(lǐng)袖,還有個當朝政治領(lǐng)袖趙汝愚。
結(jié)果趙汝愚和韓侂胄在斗爭中失敗,連帶著理學士大夫集體撲街,被韓侂胄整出來個“慶元黨禁”。
韓侂胄勝利之后為了尋求北伐支持,也逐漸放寬了黨禁。
但韓侂胄本人又是個內(nèi)斗內(nèi)行外斗外行的,最終開禧北伐變泰和南征,導致身首分離,又遭權(quán)力更迭,緊接著就是蒙古人崛起,金宣宗發(fā)瘋南征,基本就沒個太平時節(jié)了,理宗時期總算安定了一點,理學才又有了一點抬頭的趨勢。
一直到了元代,理學當中的君臣大義被蒙古人特意凸顯出來而淡化其他,使得理學從整體性走向片面性。
不過這又說得遠了,理宗更為人所知的反而是他的身后事:
宋理宗死后二十一年,楊璉真伽在蒙元宰相支持下,大竊宋陵珍寶無數(shù)。
楊璉真伽出身喇嘛教,將宋理宗遺顱制成飲酒法器把玩攜帶。
一直到百年后,洪武大帝命徐達北伐,將元大都捅了對穿,這個法器又成了戰(zhàn)利品。
洪武帝與學士論宋元之變時感嘆,說南宋皇帝跟你蒙古人又沒什么深仇大恨,宋理宗被如此對待不免太過殘酷。
最終洪武帝鄭重將其顱骨葬回原本陵墓并修繕了南宋六陵,后來還下令讓曾因避禍蒙元而改姓黃的趙氏族人恢復舊姓。
徐達這次北伐當中,李文忠俘獲元昭宗獨生子以及妃子諸王,這些均被老朱送到他參與過崖山海戰(zhàn)的外祖父墳前獻俘,并撰文悼念,追思參軍抗敵的外祖父,表述自己功績,最終獻“惟我外祖英靈不昧,尚饗!”
可以說真正實現(xiàn)了“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
后來大明三才子之一的徐渭游覽宋六陵,他當時所處的時代是帶明倭患最為嚴重的時候,憂國憂民的他想到南宋的屈辱經(jīng)歷,提筆激憤寫下:
“白骨夜半語,諸臣地下逢。如聞穆陵道,當日悔和戎。”
由此倒是可見,明朝普通人對帶宋的看法,跟咱們?nèi)缃翊蟛畈徊睢!?
〖唉,也不知道陸游有沒有子孫等到了老朱北定中原的這一天。
理宗你說他算什么英君吧,那肯定不算,但也跟昏聵之主不太沾邊,硬要說的話我覺得算是個正常人。
兄dei,對皇帝來說正常人已經(jīng)是個很高的評價了。
對的,主要理宗還是驟然即位的,本來就是個宗室子弟過了十七年,結(jié)果被史彌遠推上皇位后又被壓制了九年,沒變態(tài)已經(jīng)超越了起碼八成皇帝了。
話說老朱既然對宋朝這態(tài)度,為啥也還認蒙古正統(tǒng)。
明承了元朝的半拉子理學唄,按朱熹這廝的話,蒙元得天下再正不過了,丈育UP真文盲是吧,都不說一下朱熹危害。
你可拉倒吧,沒聽到理學逐漸片面化?朱熹本人非常強調(diào)華夷之辨的,連北朝都不認,你怎么覺得他可能會認蒙古?
總的來說老朱是個合格的政治家,不適合用這種非黑即白的說法來評價,另外私以為這也是老朱一朝學術(shù)的缺憾,沒能在學術(shù)上給蒙元正統(tǒng)性來個定性,使得終明一朝朝野對此一直都有爭議。
張飛:這洪武帝真是個好英雄!不過按這意思,我華夏倭患竟持續(xù)數(shù)百年?
李世民:朕唯有一言,大唐海師已入倭國矣。〗
“讓宗?槐宗?”
品味了一下,朱元璋不由得感覺額頭血管暴跳:
“這屏風莫不是妖人作弄于咱!”
那讓宗的短短一字可能蘊含了無盡的血雨腥風就不說了,這槐宗又是個什么意思?當他沒讀過經(jīng)典嗎?
故而明天子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那些街頭變戲法的妖人,若是不得賞錢要么粗言穢語要么作弄百姓,端得可惡!
明皇后不得不起身安撫:
“既都說了是原廟號,那便說明皆是遭了事而被變更,且原本的那神宗思宗也不似偽的。”
她是比較相信這光幕所言皆為真的,畢竟這坤寧宮乃是重重禁地,若是有什么妖道之類有手段至此并弄此景象,總該是有所謀求吧,何至于一個時辰都不現(xiàn)身?
而且這屏風光幕當中,所說所講所示景象,有常人熟知的,但更多還是令人聞所未聞的,單單拎出來一個便足以取個榮華富貴了,而且她閑時所看的雜本當中,也不乏仙人透露仙機的,因此她倒有所猜測:
“或許這些都是那少年郎起的諢……”“咱知道了!”
明天子猛然轉(zhuǎn)身,恍然大悟:
“定是那蒙元后人又入中原,不忿咱滅了他祖爺爺,故而易廟號想來羞辱咱大明!”
這個說法……嗯……馬皇后蹙眉想了一下:
“那后世還稱洪武帝?”
朱元璋一臉的無需大驚小怪:
“那讓宗槐宗原本廟號此人不也知曉?指不得便是這少年郎感咱功績,故而不稱那被易之號。”
馬皇后想了一下,側(cè)頭:
“八八?”
“嗯?”
朱元璋回頭,一臉的“有啥事兒”?
明皇后心里大笑,不過臉上還是一副穩(wěn)重的表情交代道:
“那自需要好好記念,如若這些皆為真的話。”
“那是自然,咱都記心里,而且還有妹子親筆所記,咱回頭對紙看看就能回想起來。”
朱元璋很是自信,少時他可不是不夠聰慧,而是因為無書可讀罷了。
重新回頭之后,明天子眉頭就舒展了不少。
理學之易他是知道的,但沒想過南宋當初離變法就差一步。
那若是真的變法有所成效,又能如何?
仰頭想了一下,朱元璋心里再搖頭:變法就算再成,難道還能憑空變出馬來?
南宋沒馬,就算變出一朵花兒也頂多再多挨上數(shù)年罷了。
不過他也又想起來了那令他心潮澎湃的異族戰(zhàn)場,若是那理學能制出來那大銃,指不定……
而隨后聽著看著少年郎鄭重的稱他“洪武大帝”,說著他的功績,這種感覺也分外奇妙。
從馬皇后視角看過去,夫君此時嘴角不自覺的揚起,眼角的皺紋都擠出來不少。
甚至還聽他在那兒自言自語:“竟能稱大明三才子?這徐渭同名者不知凡幾,也不知身在何處。”
不過這個笑容在看到那些又飄出來的字時就再難保持。
對他洪武缺憾之類暫且不說,那兩個名字……
那個名為張飛的所言,讓他渾身舒坦。
但另一個嘛……
朱元璋語氣帶著顯而易見的疑惑:
“唐太宗啥時候征過倭?”
以及……“這倭寇竟還真能成咱大明的禍患?”
還有……“這屏風上能寫字乎?”
琢磨了一下,洪武帝回頭:
“妹子,這筆借咱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