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場子我接手了,一年五十萬,你看能不能行?”
“五十萬?我看看,咱們得有十幾號人,什么?他們那兒還有一批人?那不得二三十個了?這么算下去,一年光咱們的開支都不只五十萬了!”孫白撇撇嘴,似乎不大愿意干。
林峰也不懂這些,不過想來王南肯定不會把人員工資也算在這里面,所以他倒是不擔心。想了想他說:“明天你去帶那些人來浮生若夢,然后我們一起去他沙場看看。”
“恩,好!”孫白笑著答應,即便是王南的事業他嫌小,可是再怎么說這都是他們第一次開干,有這活已經很不錯了,畢竟剛剛聽了二叔的想法,他也明白,完事從小做起,慢慢的就大了。現在是拿下萬興鎮,再拿下江南市!
孫白笑嘻嘻的跑了出去,看樣子他根本就等不及明天了,現在就去張羅著手底下的幾個混混哥們了。
林峰抽著煙,火光一明一暗的,在煙霧中映襯著他的臉龐,顯得有幾分頹廢和狠辣。他淡淡一笑,自語道:“不管怎么說,咱林家的男兒是志在四方的。狼在哪都是狼,即便是落在了難處,早晚也會重新煥發光彩,嘯傲一片天地的!”
任冬開著自己的那輛大眾途觀,霸氣而優雅,款款停在了金萊福茶樓外。
金萊福茶樓裝修的非常奢華,名為茶樓,可是這里順便一壺茶起碼上千,遠遠不是小老百姓消費的起的,只有一些大老板和領導們才偶爾在里面坐一坐,顯得有氣派又有內涵。
任冬臉色依舊陰沉,在車內點起一支煙,黃鶴樓1916,金色的煙嘴在他嘴上顫動,顯示出他內心一點兒都不平靜,充滿著不甘和恐懼。
“林峰這王-八蛋,到底哪里來的這么深厚的背景?”任冬一邊不相信的自問,同時也有些自責,以后做事必須謹慎一點了,不然惹到一些惹不起的人,可就倒大霉了。
可是這一次任冬依然放不下,他不甘心就這么算了,小毛不僅每年給他的孝敬很多,就講二人的關系也是很好的,就這么被人廢了手,他咽不下這口氣!
突然,一輛本田飛度停在途觀旁邊,下來三個壯漢,都是板寸頭,一身阿迪達斯運動服,脖子上掛著筷子粗的金鏈子,其中一個拍了拍途觀的車門,任冬降下車窗笑了笑,然后掐熄了煙頭,打開車門往金萊福走去。
那三個壯漢也跟在他身后,不緊不慢的走著。
任冬走進茶樓,那迎賓的小姐連忙躬身歡迎,開叉的旗袍露出雪白的大腿,若是平常任冬或許會調笑兩句,可是今天他哪有這個心情,直接進去點選了一個包間。
迎賓小姐正暗想今天的任隊長咋這么安分了?就見一行三個大漢走了進來,一見那身打扮,迎賓小姐心中便是不屑,不過這些人她當然還是惹不起,連忙堆起笑臉歡迎。
三個大漢也不理她,朝著任冬的背影追去。
四人在包間落座,有小姐過來問需要點些什么,任冬隨意點了壺茶便揮手讓她出去了。
“冬哥,什么事情這么風風火火的把我們三個喊來?”一個黑臉漢子笑了笑問道,露出一口黃牙。
“有事情做,不過我明明說讓你趙黑子一個人來的,怎么來了這么多人?”任冬有些不高興的問道。
“哎,冬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兩個兄弟那都是過命的交情,道上誰不知道咱‘拼命三郎’的名號?”那黑臉漢子毫不在意,把玩著無名指上碩大的金戒指。
任冬想想也是,雖然想著應該注意隱秘一點,可是到底他心中還是有些傲氣,不相信在自己的地盤上,林峰背后的那些人物還能查到自己。
“行了,交待你們個事情,做掉一個人,一百萬!”任冬再次從煙盒里抽出一支煙,那金晃晃的煙頭一陣耀眼奪目。
這三個大漢一聽是過百萬的大買賣,精神頭頓時來了,眼中都是精光直冒,趙黑子連忙掏出ZIPPO給任冬點上,一邊問道:“是哪個不長眼的家伙惹了冬哥?交給我們哥三個,一定漂漂亮亮的搞定!”
“我的表弟被人劃了手,這事兒你們應該知道的。就是哪個動我弟弟的家伙,叫林峰,估計是個退伍軍人,手底下有些功夫。”任冬抽著煙說道。“這人不僅身手厲害,背景也很嚇人,我就不說了,不然我說了估計你們幾個怕是不敢做了。”
這趙黑子三人一聽,都是心中一突,任冬憑啥混成萬興鎮一哥?就憑他那刑警大隊的大隊長?還不是靠的他舅舅,大多數人不敢招惹。可是現在連任冬都說那個林峰的背景嚇人,那豈不是說明,林峰的背景連任冬都不敢惹?
“呵呵,冬哥,這事兒還是挑明了說吧。”趙黑子笑了笑,說道。
“不是我不愿意挑明,我本來不打算請你們出手的,怕是到時候讓你們也下不了臺。”任冬說道。
“那,那冬哥現在怎么又找我們了?”趙黑子不解的問。
“我不是找你們做這事,我是讓你們當一次中間人!”任冬吐出一口煙氣,黃鶴樓1916的高品質,吐出來的煙氣都不嗆人。
趙黑子三人一愣,早先聽到任冬說一百萬一條命,他們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往常他們也幫任冬干過這事,一條命最多十來萬,可是這一次居然開價百萬,不僅說明任冬的決心,也說明那個林峰實在是棘手!可是現在聽到任冬僅僅是找他們當中間人,這才明白過來。
“冬哥要找趙傻子?”趙黑子愣愣的問了句,任冬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嘶~~”趙黑子吸了口氣,也不做聲了,貌似這個中間人也很不好做。
果然,趙黑子嘆了口氣道:“冬哥,傻子那脾氣你不是不知道,很難吶!再說了,那林峰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咱哥三個還拿不下他么?”
任冬瞥了他一眼道:“黑子,不是哥看不起你,那小子你還真的是對付不了。你去找傻子好好談談,看他能不能出手一次,我和你們說好了,這林峰的背景我都不敢招惹,你們做事小心一點!我找傻子幫忙,也是因為這事,由他來做既能保證完成又能不動聲色,江南那位查不到他。”
趙黑子本來見自己哥三個所謂的“拼命三郎”被任冬貶的一文不值,心中有些不服氣,此時聽任冬說起江南市那位,頓時安分下來,不敢再有半分的他想。
任冬見他們三個的臉色,心中暗自不屑:早知道你們幾個稀爛的貨色,果然不差,一聽陳老的名字就TM陽-痿了!
過了半晌,趙黑子諾諾的說道:“冬哥,那我去找傻子說說看。”
“嗯!到時候一百萬給他八十萬,你們拿二十萬,算是中介費!到時候林峰死了,你們來找我拿錢。”任冬說道。
趙黑子三人連連點頭,只是做個中間人就有二十萬,這好事哪里去找?雖然請傻子出手有些麻煩,可是憑著自己的那點關系,應該還是有些把握的,想著這么輕易就到手二十萬,趙黑子心中喜滋滋的,臉色也滿是笑意。
任冬吧嗒吧嗒抽了幾口,這1916雖然味道好,可是太短,煙頭占了一半的,幾口幾口便沒了。這一支煙就是八、九塊錢,可是冬哥哪會在意這點錢?
他將那煙在地上狠狠的踩熄,對趙黑子三人道:“我已經說了很清楚了,這事兒你們三個知道,再有趙傻子,如果再有第六個人知道,一旦江南市那位查了下來,誰都逃不了!”
“是,是!冬哥放心!”趙黑子連忙點頭。
任冬再給自己叼上一支煙,再拿出三只丟給趙黑子三人,這三個“拼命三郎”連忙接過,先給任冬點了,再才給自己點上,這等好煙他們平時哪里抽的到,中華那都是頂上天了。
安排完這事情,任冬心中也舒暢了一些,這時包房外小姐敲門,茶送來了。
喝了口茶,任冬趁著送茶水的小姐還在,便大聲說道:“好不容易聚一聚,搓會麻將吧。”
趙黑子三人自然點頭應允,茶樓自然也有麻將桌,四人便落座了,開始玩了起來。
任冬可不想讓人知道,林峰的死和自己有半分關系,所以他才想著請那位趙傻子出手。
想起趙傻子的事跡,任冬一點都不覺得一百萬花的多,不就是一百萬么?冬哥有錢,就王南那小子的沙場每年的孝敬,就有這個數了!
林峰在酒吧呆了一會兒,忽然想起李潔還不知道自己出來了,這善良淳樸的丫頭,現在指不定多擔心自己呢。
想著這個,林峰也坐不住了,便起身往醫院走去,這個時候李潔一定是在醫院照顧她的媽媽。
出的門來,正好碰見孫白這小子回來,想起孫白有輛本田的踏板車,便要來了鑰匙往醫院開去。
孫白自然知道他是去找誰的,還笑話道:“二叔,這么晚了還去找人家?”
林峰忽而也恍然,這么晚了,李潔也應該睡了吧。不過林峰心中就是有種感覺,不想讓李潔為自己擔心,不想看著那柔弱的眼睛有憂愁的眼神!
他笑了笑,道:“小白,你這車子太破了,該換一輛轎車了!”
“這個當然了,跟著二叔混,以后我一定開大奔!”孫白笑嘻嘻的說道,在他心中,大奔、寶馬那就是最好的車子了。
“沒出息,到時候二叔送你一百輛!”林峰笑罵一句,發動那摩托車往醫院而去。
孫白見林峰果然還是往醫院去了,笑了笑,嘀咕道:裝純潔的家伙,還不承認看上了李潔那個學生妹?
林峰騎著摩托走了一段,距離那醫院還有半里路呢,居然熄火了。
弄了半天,林峰也沒把這車弄好,氣哼哼的給了這本田一腳罵道:“草,它國貨就是尼瑪的水蛋!”
氣也沒法,林峰只好步行走去醫院,拿出掛鎖把這磨鐵往路邊一鎖,便朝醫院走去。好在這點路也不算什么,當初在軍中訓練的時候,隨隨便便就是負重跑個二三十公里。
他邊走邊掏出支煙點上,忽而發覺現在的煙癮已經又起來了,可是現在已經沒人管自己了,如果可能,他多么的希望現在還有個人來管自己,讓自己別抽煙了!
走進醫院大門,看見那住院部還是燈火通明。這也難怪,住院的大多是些重病患者,疼起來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旁邊照看的親人也跟著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