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是林經(jīng)理呀,這真是費心了。林經(jīng)理有事外出說一聲就行了,咱酒吧可沒什么人不開眼的跑到這里來鬧事。”段霖之一見是林峰,立刻笑逐顏開,摸出口袋的煙遞過去。
林峰接過煙笑道:“哪里能給段經(jīng)理添麻煩呢?”
“哎,不麻煩不麻煩。咱們是什么關系,還說這樣的話,哈哈。林經(jīng)理有事就去忙,我會好好招待這些小兄弟的。哎呀,這一個個生龍活虎的哦,真是英雄出少年吶!”段霖之大笑著說道,一邊還招呼酒吧的幾個員工拿過來一條金南京,拆開發(fā)給了那些少年。
林峰見這段霖之如此的熱情,便知道自己出獄多半是曹水靜幫了忙。段霖之此人察言觀色最是厲害,將這里面的門道想個清楚了,便知道林峰在老板的心中,地位相當之高,所以他也很好巴結(jié)了。那些少年在他眼中屁都不是,可是現(xiàn)在這些人是林峰的初級班底,以后誰知道會發(fā)展成什么樣?打點好了,以后也是一條關系。不就是一條煙么,一兩百塊算得了什么?
“那就多謝段經(jīng)理了,回頭一定請段老哥喝酒!”林峰也是笑著說道,人家熱臉貼上來,他自然不能給冷屁股,這個社會是講究關系網(wǎng)的。
段霖之一聽,林峰已經(jīng)把稱呼改為段老哥了,心中自然也歡喜,爽朗的笑著說沒事沒事,上樓到自己的辦公室去了。
林峰又回頭給那些個少年們交待了幾句,門外傳來一陣喇叭聲,過了會兒蕭莫便跑了進來,臉上滿是興奮。“峰哥,今天不是要出門么,我弄來了一輛車!”
孫白往外看了一眼,回頭拍著蕭莫的肩膀道:“你小子不錯啊,居然弄了一輛成色這么新的江鈴寶典?”
蕭莫只是摸著頭笑,林峰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便帶著孫白和蕭莫往外走去。果然在門外停著一輛軍綠色的皮卡,看模樣起碼有個八成新的。
“干的不錯!”林峰隨口夸了一句,便上了車——當然是駕駛位,他好幾年沒開車了,現(xiàn)在得試試了。蕭莫得了峰哥的夸獎,臉色得意至極,打開了后門就坐了進去。孫白爬進副駕駛的位子,嘴里還在嘀咕:“二叔,老板都是坐在后面的,讓蕭莫那小子來開唄。”
“我有段時間沒開車了,讓我熟悉一下。”林峰擺了擺手,便發(fā)動皮卡,轟轟的響了一陣一溜煙的沖出了街口。
浮生若夢里面的那些少年,見到峰哥和白哥已經(jīng)離開了,而以前和他們混在一起的蕭莫這小子,居然能夠和峰哥一起出去,顯然蕭莫的地位已經(jīng)比往日不同了。
林峰開著皮卡,初時有些不順暢,不過兩三分鐘,他便熟練的像個擁有駕照十多年的老司機了。
蕭莫看的目瞪口呆,眼睜睜看著時速表從30碼飛躍到120碼,這里可是大街,是萬興鎮(zhèn)上唯一一條寬闊的道路。已經(jīng)是中午了,下班或者出門吃飯的車輛比較多,林峰這鬧市飆車,嚇得蕭莫心眼兒都快跳出來了。
孫白卻怡然自得,笑道:“我二叔那可不得了,飆車算個啥,他當初飛機和坦克都開過!”語氣之中顯示出了對林峰強大的自信,不過,他的右手卻緊緊的抓著門框上的把手林峰的車技真不是蓋的,只用了三分鐘不到便駛出了城區(qū),拐上了一條小路。
說是小路,也是和城鎮(zhèn)中心大道相比的,其實這路也有六米多寬,只不過沒有鋪成柏油馬路,還是石子路。這條路就是通往清江的唯一道路,據(jù)說這條路原先本來是一條土路,由于長年累月的運輸砂石,一些顛簸灑下來的砂石就鋪成了如今這條路。
當然了,估計這是夸張的說法,多半是砂石場老板們自我吹噓的產(chǎn)物。不過這也能夠看出,每年從清江挖出的砂石,量有多大,量大自然代表產(chǎn)量高,來錢快!
到了這小路上,路面顛簸起來,林峰當然慢下了速度,孫白也放開了扶著把手的手,和后邊的蕭莫攀談起來:“蕭莫,你這是哪弄來的皮卡車啊?”
蕭莫興奮的說了出來:“我回去之后和家里人說了,說我把李虎的腳筋挑斷了,而且峰哥罩著我,那李虎也不敢來找我報仇!我爸爸當時就夸我有了出息,是個男子漢。我舅舅是個跑長途運輸?shù)模袝r為了周轉(zhuǎn)一些貨物,就買了這輛車。我順口說了峰哥需要車,我舅舅二話不說就把車給我了,說是應該感謝峰哥的。”
“呵呵,你小子有點能耐啊,以后白哥包你吃香的喝辣的!”孫白笑著夸口道。
誰料蕭莫根本不買賬:“誰要跟你混,我跟峰哥的!”
兩人就這么吵吵鬧鬧的,林峰只是笑著。在他看來,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幫助了別人,就是好的。雖然自己教唆蕭莫廢了李虎,可是這李虎本來就不是個好東西,蕭莫家里顯然也是很感激,送來了車卻說趙黑子帶著兩個兄弟,昨天和任冬分別之后,也不著急,先尋了個地方洗了個澡,每人帶了個小妞去賓館開了房,直睡到十點多鐘才起來。
打發(fā)了幾個小姐,趙黑子三人也開著那輛飛度出了城區(qū),不過并不是和林峰他們一路,而是往另一邊去了。
一個滿臉橫肉的家伙意猶未盡的道:“昨晚那妞真夠勁啊,老子現(xiàn)在腿都有點軟!”
趙黑子嗤笑道:“海子,你他媽太慫了!”
海子還沒來得及反駁,另外一個大漢卻嘆氣道:“黑子哥,昨天晚上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情。”
趙黑子和海子連忙問:“老鐵,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老鐵面做擔憂的說:“唉,我發(fā)現(xiàn)咱們?nèi)齻€再帶上三個妞,這車坐不下,太小了!萬一咱們以后要玩?zhèn)€雙飛你說,我們是不是得再買輛車了?”
“哈哈哈!”趙黑子和海子都笑了,趙黑子笑罵道:“你個爛貨,就知道干女人!不過也對啊,咱們是得再買輛車了!這事兒弄完了,咱們能夠拿到20萬,到時候揀便宜點的買兩個!”
車內(nèi)爆發(fā)了一陣哄笑,看來這一次干活能夠輕松得到20萬,他們很是開心。
那老鐵難道擺弄了一次幽默,嘿嘿笑過之后,點起一支煙,往窗外吐了口濃痰,有些深沉的道:“可是黑子哥,不是我太貪心,而是這件事情太他媽簡單了。咱們?nèi)齻€難道還干不掉一個毛頭小子?這樣的話我們就能夠弄一百萬了,那時還不是要啥有啥,一人一輛車行!”
趙黑子卻板起臉來,訓斥道:“老鐵,冬哥既然這么交代,自然有他的意思。咱們幫著辦事,只是傳個話兒,就能有20萬,你說冬哥對我們多照顧?”
老鐵聞言,也只得默不作聲了,倒是海子又開口道:“可是黑哥,你不是不知道,你表弟是個死腦筋,他認定的事情很難改變,萬一他不愿意,那我們有什么辦法?”
“嘿嘿,我那表弟人稱趙傻子,可是我和你說,他這人一點都不傻,只是太過實誠,太過剛正了。滿心里全是正義,簡直就像個為國為民的俠客!”趙黑子笑嘻嘻的說道。
“那他會殺人么?我知道,他本事大,拿把氣槍都能放倒熊瞎子,可是他那么滿心的正義感,怎么會去殺人呢?”
趙黑子神秘一笑,高深莫測的道:“山人自有妙計!”說罷,好像為自己有文采很是得意,哈哈大笑。
海子和老鐵對視一眼,也跟著笑了起來。
不多時,車子拐進了一條小土路,又顛簸了半個小時,才到了一處小村子。
這村子小的可憐,一眼就往到了邊,看上去也就一兩百戶人家,都是破爛的瓦房,偶爾出現(xiàn)個兩層小樓房,也是破敗不堪,磚墻斑駁。
車子直接開到了一處房子前面,這房子更絕,居然是用土磚堆砌的,上面蓋著茅草,幾根木條釘住茅草,防止被風吹走。
三人下了車,趙黑子彈了彈衣褲,這一路走的盡是土路,不少灰塵都沾在了趙黑子那黑色的阿迪達斯運動服上。
村子里也有些農(nóng)民,看見這小車,再看這幾人一個個叼著煙,脖子上的金鏈子筷子粗細,都以為是城里大老板來了。正是吃午飯的時候,一些小孩甚至端著碗跑出來觀望,當然,他們的父母也在他們的身后。
村里難得來一次小轎車,這些樸素的農(nóng)民都好奇著。
趙黑子咳嗽了幾下,對海子和老鐵道:“你兩個還是在車上坐著吧,我單獨去找他。”
“好,好!”海子和老鐵連聲答應,好似他們對那趙傻子很有些發(fā)憷,聽了趙黑子這話很有些正中下懷的意思。
茅草房的門大開著,兩扇都快爛朽了的木板就算是門了,這門估計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都能一腳踢開。趙黑子走了進去,就扯著嗓子喊道:“表弟,表弟,哥哥來看你了。”
這破爛的小房子里,空間狹小的很,完全沒什么擺設,只有桌子椅子,都爛兮兮的。堂屋后面還有一扇小門,通往后邊,估計是廚房了。一個穿著灰布褂子的青年人走了出來,他渾身都是灰撲撲的,一頭頭發(fā)一尺來長,正捧著一只爛瓷碗,里面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吃食。
這人怎么看怎么想網(wǎng)絡上挺紅的那位“犀利哥”,可是他的眼神卻是非常的明亮,在這漆黑的茅草屋內(nèi),仿佛星辰一般深邃閃爍。
“你怎么來了?”這人一開口就是直沖沖的語氣,似乎對這位表哥很不待見。
趙黑子卻是一張笑臉,道:“表弟你不知道,哥哥我現(xiàn)在可是干的正當行業(yè)!前不久,我便跟我們鎮(zhèn)上的刑警大隊長交上了朋友,哥哥我現(xiàn)在可算的上是半個警察了,我現(xiàn)在做的事情可都是警察們才做的。而且啊,再干個年把日期,說不定我就轉(zhuǎn)正了!”
他一上來就是滿口胡言,趙傻子卻似乎相信了,將信將疑的問:“真的?”
“真的!比珍珠還真呢!”趙黑子忙不迭的拍著胸脯保證。
趙傻子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道:“這才是好樣的嘛,不愧是我們趙家的好兒郎!”
“哈哈,那當然了。刑警大隊的大隊長,現(xiàn)在是我哥們呢!他常常偵破各種案件,有時候警察辦不到的就要找我?guī)兔Γ铱杀饶切┍阋戮鞆姸嗔耍 壁w黑子繼續(xù)吹噓,也不怕吹破了牛皮。
他知道,自己的這個表弟曾經(jīng)當過兵,不知道怎么的,受了刺激,回來之后便顯得非常古板,而且對于正義抱有特別強悍的護衛(wèi)感,所以常常因為一些事情得罪人,原本是在鎮(zhèn)上給人幫工,現(xiàn)在卻窩在這么個破屋里,照料三畝薄田,整個人都有些傻愣愣的,被人冠以“趙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