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吳清福也并不是打算自己坐了這老大的位子,而是要留待張穎的到來。張穎這人的命也真好,所謂父債子還,到了他這里來了給父情子承,張老虎救了吳清福的命,吳清福現(xiàn)在把這份情算在他的頭上了。
只是李京顯然不信,周小飛也同樣不信。李京笑了笑,冷哼道:“吳清福,穎兒還小,你莫不是打算來個‘挾天子以令諸侯’,打著穎兒的名號來暗地里掌控我們吧?”
吳清福臉色不變,語氣淡淡的問道:“那依你該如何是好?”
這一問恰中李京心懷,他笑了笑說道:“以我看啊,還是我啊!”他的話還未說完,那個‘我’字剛剛出口,便換成了尖聲慘叫。因為吳清福一聽到‘我’字出口,便拿起桌上的匕首一下子將李京的手給釘在了桌上!
這次那‘哚’的一聲,可就更加的響亮了!
十指連心,這手掌被洞穿,給釘在桌子上,其疼痛可想而知!李京一張老臉疼的都扭曲了,只能哼哼唧唧的慘呼,連話都說不出來。
滿座之人皆驚!周小飛那還未出口的話,立時嚇得全部吞回去了,他能坐到這位置,完全是憑借姐姐的關(guān)系,他本人則是一點兒本事都沒有,萬興鎮(zhèn)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吳清福握著匕首,冷冷的問道:“李京,你再說說看?”
李京疼的一臉豆大的汗珠,此時他哪里還敢囂張,忍著疼痛連連說道:“都聽你的,都聽你的,穎兒來坐這位置!”
“很好!”吳清福點了點頭,繼而慢慢抽回了匕首,這一下疼痛比方才更為劇烈,整個會議室都能夠聽見匕首摩擦手骨的刺耳聲音,李京再也忍受不住,兩眼一翻昏了過去,趴在桌上。
在座的人,見了李京都是這副下場,心中都是震驚萬分。正所謂殺雞給猴看,吳清福這一手既狠辣,又漂亮!
吳清福看也不看李京一眼,轉(zhuǎn)頭盯著在座的人說道:“那么,大家也都同意我的看法了?這個老大位置,只有大哥的兒子,張穎能夠坐!”
“是!是!只有老板的兒子才能坐!”
“沒錯,只有小少爺才能當(dāng)新的老板!”
“是啊,小少爺年紀(jì)不大,但是也有一番梟雄本色了!”
“恩,小穎的確不錯,我看他最合適。”這話是張穎的舅舅周小飛說的,既然是自己的外甥,那么他也不會有什么地位不保的擔(dān)憂,說不定還會更進(jìn)一步!
一連串的表態(tài),吳清福很滿意的笑著點了點頭,正準(zhǔn)備說點什么,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哭著撲了進(jìn)來,一下子就跪在眾人面前。
“各位兄弟,你們一定要給有亮報仇哇!我給你們磕頭了!”這婦人正是張老虎的老婆,也就是張穎的母親,周茹。她說完,還真的就在地上磕起頭來。
吳清福連忙起身,過去將她扶了起來,面帶悲痛的說道:“嫂子,你放心!我們就是在商議這件事情,我知道是誰下的手,你等著,今晚我就要了他的命!”
周茹聽了這話,才止住了哭泣,拉著吳清福道:“清福啊,有亮的仇就靠你了,千萬要讓他九泉之下能夠安心啊!”
吳清福大義凜然的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我們商定了一下,大哥死了,不能沒有人來主持大局,穎兒雖小,但他是大哥的兒子,在我們的幫助下,要不了幾年也能獨當(dāng)一面!”
周茹這才完全放心,她來一是要讓人給自己丈夫報仇,第二則是看看,張老虎死了,到底誰來做這個老大。既然是自己的兒子,她也沒什么擔(dān)心的了,張老虎做了老大之后,在外面自然有些花天酒地,兩人之間的感情可以說完全沒有了,她此前下跪磕頭都是一番作態(tài),為的是讓吳清福等人看在孤兒寡母的份上,給她母子倆最好的安置!
而且,看著那歪倒在桌上的李京,周茹內(nèi)心也清楚,剛剛估計是有一番激烈的權(quán)利爭奪的場面吧!好在,還有吳清福。張老虎生前曾和周茹說過,如果哪天他不在了,那么吳清福是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吳清福又問:“嫂子,穎兒呢?該是讓他做一些主的時候了。”
只是聽了這話,周茹卻立時一驚,尖叫道:“穎兒?穎兒不是早就被你派人帶來了么?”
吳清福一個愣神,疑惑的問道:“嫂子,我什么時候派人找穎兒來了?”
周茹呆了呆,猛然嘶喊道:“不是你?不是你,那是誰帶走了穎兒?剛才有兩個人找到我和穎兒,說是要商定安排一下有亮的身后事,可是現(xiàn)在~~~~~~”
吳清福霍然起身,眼中兇光畢露:“莫不是劉麻子的人搞的鬼?他們殺死了大哥,還想弄掉穎兒?!”
周茹也六神無主了,不知所措的望著吳清福,周小飛卻是冷笑道:“福哥,說來說去,我怎么越來越覺得是你自己演的一場戲呢?說是捧穎兒上位,暗地里卻藏著穎兒。”
整個會議室中的人都是一愣,是啊,的確是有這個可能啊!而且這么一來,他吳清福就是最大的受益者了。按理說,任何事件中誰獲得的利益最大,那么誰就是這個事件的主謀!
吳清福臉色一肅,而周小飛則是洋洋自得,他認(rèn)為自己是猜中了事情的原委!
可周茹卻是厲聲喝道:“小飛,你亂說什么?!清福的為人我知道,不需要你多嘴!”
周小飛本來就是靠著姐姐的一點裙帶關(guān)系才有現(xiàn)在的地位,別的本事一點兒都沒有,現(xiàn)在周茹發(fā)話,他立刻閉了嘴,他可不敢和自己的姐姐頂嘴。
周茹又轉(zhuǎn)向?qū)乔甯Uf道:“清福,他人小不懂事,你別放在心上啊。”周小飛三十多歲的人了,還人小不懂事?可周小飛在周茹面前,的確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了,當(dāng)年還是周茹又當(dāng)姐姐又當(dāng)媽的把他拉扯大的。
吳清福點了點頭,拋開這事不提了,冷然的說道:“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把穎兒找回來。這個事情就由嫂子來辦,大哥不在了,嫂子也是個主人的身份,底下人沒人不敢不從的!”
說道這兒,吳清福環(huán)視了一下在座的人,眾人哪里敢和他對視,都是連聲答道:“沒錯,老板不在,現(xiàn)在小少爺失蹤,理當(dāng)由大嫂來主持大局!”
周茹心中滿意的點了點頭,朝著吳清福遞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而吳清福則對她微微欠了欠身子,陰冷的放話說道:“至于我,我有其他的事情要辦。大哥不能就這么死了,我將要讓萬興鎮(zhèn)的今夜,成為充滿血色的一夜!”
劉麻子愕然的看著手下,很是不相信的問道:“你說什么,你說張老虎掛了?”
“光哥,是的!我今天和幾個人打算去老二的華清洗浴中心鬧騰一下的,沒料到在那兒看見張老虎的人匆匆的走了,而且看樣子似乎有什么大事發(fā)生。我擔(dān)心可能是張老虎對我們不利,就悄悄的跟了過去,結(jié)果我發(fā)現(xiàn),居然是張老虎掛了,他的人正在開會進(jìn)行權(quán)力的爭奪,以及商議報仇的事情。”那小弟連忙詳細(xì)的說了一遍。
劉麻子聽了之后,沒有什么特別開心的表情,而是很平淡的問道:“其他的事情我不關(guān)心,可是他們既然已經(jīng)在商議報仇的事情了,難道他們知道是誰殺了張老虎不成?”
看到劉麻子這么平靜的對待此問題,卻又驚奇的問了這么一個話題,那小弟臉色頓時有些古怪起來,劉麻子眼角瞥到了,不耐煩的說道:“有什么事就快說,我好早做打算!”
“光哥,難道~~~~~~難道你不知道?”
劉麻子很奇怪的問道:“難道我應(yīng)該知道么?”
“呃,因為聽一些張老虎的人說,他們很確定是光哥你指使人做的!”
“什么?!”這個時候就由不得劉麻子不震驚了,他自己當(dāng)然清楚了,他什么時候指示人去殺張老虎了?
劉麻子繼續(xù)追問:“他們憑什么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光哥,據(jù)說是這樣的,在現(xiàn)場留下了指示你的證據(jù)。再加上吳清福的判斷,他們認(rèn)定是你派人干的。”
劉麻子心中一驚,既然是吳清福判定的,那么自己的處境就危險了!吳清福的手段之狠辣,不惟只有張老虎的人知道,劉麻子也有所耳聞的。他馬上一把抓住面前答話的那個小弟,喝道:“趕快去把新來的那個小子找來,要快!”
時間慢慢到了中午,感覺不到暗流涌動的普通老百姓們,都點火下鍋開始整治午飯了。
而能夠覺察出幾分詭異氣氛的或者消息略微靈通的人,則是驚慌的帶著老婆孩子,連忙驅(qū)車趕往江南市去了。
到了下午一兩點的樣子,天空便飄蕩來了幾朵烏云,黑沉如墨,遮天蔽日,籠罩著萬興鎮(zhèn)這一片天地。這眼看將要下雨了,而且還是一場暴雨即將來襲。除了有些人有特別的急事之外,其他的都是趁早回家了。暴雨將至,不論是出行還是辦事都不大方便。
但是有一些人,卻毫不在意這些,依舊忙忙碌碌的在街上奔馳來去,形色匆匆。偶爾一些人相遇,都是冷冷的對視一番,但是他們既不會開口對罵,也不會急于動手。
他們似乎都是在等待,等待著那最終時刻的來臨!
老二今天是很有些奇怪了,平日里和自己一副要進(jìn)行大決戰(zhàn)的劉麻子,今天突然改了性子。非但不與自己作對,反而還派人將之前搶走的一些場子還了回來。
更令他奇怪的是,張老虎這個通常不會與自己打交道的家伙,突地派人來商量了一下合作意向。只是老二此人雖然沒啥大本事,但他這人也可以說找不出什么缺點,一切都很平庸,不會笨但是也不會很聰明。通過這些事情,老二終于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勁,所以他既沒有接受劉麻子退還的場子,也沒有答應(yīng)張老虎的合作意向。
直到下午三點左右,事情的最終原委才傳了出來。
張老虎死了!張老虎這個萬興鎮(zhèn)四大巨頭之一,被人在自己的酒店中殺了!
而隨著這個消息傳出來的,還有另外一個消息。那就是殺死張老虎的人,張老虎的手下們很清楚也很堅決的說了,是劉麻子的人干的!
事情到了這兒,終于讓萬興鎮(zhèn)的一些與道上有些聯(lián)系的人都清楚了,今天這萬興鎮(zhèn)到底是為何詭異莫名了!
至于張老虎的人為何不報警呢?這里倒不是他們不信任警察,而是吳清福認(rèn)定了,殺死張老虎的人就是劉麻子派人干的。這事情要是弄到警察局去,就算再鐵面無私的警察或者法官,也只能判劉麻子一個買兇殺人,或許稍微打點一下,連刑都不會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