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牧行接到的這份新工作地點就在紐約，而且和現在住的地方很接近，那邊的負責人說直接來工作地點就行，相機設備那裡都有不需要自己帶。很奇怪今天Joan知道自己有工作卻沒有同往常一樣鬧著要跟著去，連人影都沒見著。兩人回到家以後沒有理由繼續睡在一間房裡。

越牧行坐在廚房裡的餐桌旁看著文雅將早餐端上桌，遲疑一會還是問出了口：“Joan呢？怎麼不見她來吃早餐。”越牧行避開文雅灼熱的視線，有些緊張的盯著桌面看。

文雅端上牛奶坐下來推了一杯給越牧行，“這會想起偶像來了，你這麼冷淡誰受得了。”文雅就是想瞧瞧越牧行會有什麼反應。

越牧行端起牛奶被輕輕敏了一口，眼珠子不自覺的移向晃動的牛奶，一如她現在的心情一樣，伸手去拿餐具裝作滿不在意的問道：“是這樣嗎？”

文雅看見越牧行這感人的情商就氣不打一處來，這是個有腦子的人該有的反應嗎？語氣變得惡狠狠的斥道：“偶像跟新歡出去了。”文雅吹牛不打草稿，白眼直翻。

越牧行猛然擡起頭看向文雅似乎想確定她言語裡的真實性，可後者完全不理會自己低著頭吃著自己的早餐，越牧行覺得很難辦，要開口問是誰嗎？爲什麼這樣？以一個什麼樣的身份呢？太多的問題都在脫口而出的那一刻變成了一個字：“哦。”挫敗的低下頭，手裡的叉子不停的翻弄著剩下一半的煎蛋，被捅破的蛋清表面就像她此刻的內心一樣複雜。

“偶像早就出去了”文雅沒擡頭瞪了一眼翻江倒海的越牧行，又補了一句：“她一個人出去的。”可算是見識到課堂上永遠的積極分子，生活的鋼鐵俠，屹立不倒的越牧行犯慫的模樣了，可是看著她那樣自己也不太好受。

越牧行不知該回應點什麼，張嘴吃完了剛纔攪爛的煎蛋，這纔多久沒見，居然有點想念了。

深知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自己還有一大堆爛攤子沒收拾好，工作纔是最要緊的，吃完飯和文雅趕到今天工作的地方。

迎面走來一個男人，腳下生風，步伐輕盈的飄過來了，越牧行還沒有看清來人他就說話了：“唉喲，你就是那個小攝影師吧？”

不知所指，是攝影師沒錯，小攝影師是誰？大概就是自己了，越牧行老老實實的回答：“是的。”

“嗯！長得還不錯，比照片上清秀一點。”男人上下大量著越牧行就像在動物園看猴子耍球一樣，兩眼放光死死不放。

男人又打量了一會這才自我介紹，伸出手：“你好，我是Jack，你女朋友的經紀人。”男人還算和善的對越牧行笑笑。

女朋友？越牧行腦袋裡一根弦穿過，那麼今天拍攝的主角就是Joan了？除了Joan自己沒有其它名義上的女朋友。所以昨天那個工作都是她給自己介紹的？難怪會開那麼高的價格，這算什麼？小白臉還是抱大腿？Joan都不在乎自己怎麼想嗎？越牧行陷入了自我引導的死循環裡。

“之前找你拍照沒想到你還大牌，想都沒想就拒絕了。”Jack在前面走著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臉上掛著痞痞的笑，“現在不還是來了，還是我們Joan厲害，我都請不來你。”

Jack語氣盡是調笑並沒有任何不滿的成份在裡面，越牧行一下子就明白了原來她和Joan沒認識之前Jack就聯繫過她，只是那時候不知道這人是Joan的經紀人，他只跟自己說有個自己帶的藝人要拍照，這算是緣分嗎？兜兜轉轉還是得來完成這個工作。

“那你開的工資也太高了。”越牧行不相信Joan沒有從中搗鬼，這嚇到自己的工資她一定有參與。

Jack早上聽Joan說明了一下關於越牧行的情況，自己也覺得這麼個好苗子不求上進毀了實在是可惜，“你放心，你的實力絕對值現在這個價錢，我又不傻，白白給你這麼多錢做什麼？”Jack將越牧行領到今天拍攝的地點，臨走的時候眼神示意文雅跟著他走，“別傻傻的毀了自己的前途。”是對越牧行說的。

Jack的聲音越來越小，被關上的門阻斷了，拍攝間裡一下子變得十分安靜，周圍一個人也沒有，靜悄悄的能聽見自己呼吸的聲音，平緩而綿長。

調試好機器越牧行開始緊張起來，她感覺房間的溫度比外面高很多，穿著外套的她快要流汗了，脫下外套掛在旁邊的椅子上，從化妝間傳來了高跟鞋有節奏敲擊在地板上的聲音。

越牧行轉過身來，入眼的是穿著白色長裙的Joan，拍攝場地只有打光燈亮著，昏暗的環境Joan清晰可見，她在對自己笑，露出一半潔白的牙齒，笑起來半瞇眼睛裡的一抹淡藍色。

越牧行就這樣呆呆的看著Joan朝著自己走來，換步之間裙襬搖曳，周圍的空氣爭先恐後的鑽進她的裙底，視線漸明，Joan周身更加明亮，彷彿自帶了一束光直射到自己的心裡。

Joan穿了一雙很高的高跟鞋，現在的身高大概在一米八以上，她安靜的站在越牧行面前低垂著頭看著，明眸閃亮，藍色溢光，楚楚動人的等著越牧行說話。

“你很美。”越牧行見過演唱會上高歌亢舞的她，見過在家裡慵懶隨意的她，見過賴在自己身邊小鳥依人的她。第一次看到就這麼簡單的站著都光豔耀人、讓人忘記了呼吸的她。長裙剛好在腳踝的位置，腳下踩著一雙亮銀色的高跟涼鞋，脖子上搭配了很簡單的飾品，小小的耳釘，黑色的眼影，粉紅色的嘴脣，燈光將她勾勒得很清晰，這份美直擊越牧行到心坎裡。

越牧行嘴角上揚的更厲害了，“謝謝。”越牧行說的話很受用，女爲悅己者容，沒有什麼比自己喜歡的人誇讚自己來的更讓人高興的了。Joan也是個女人，女人需要甜言蜜語的滋潤。

越牧行發現了自己剛纔直勾勾的眼神似乎有些不禮貌，連忙岔開話題，“那我們開始吧。”走到架起的相機前。

Joan看著背過自己的越牧行，“你不來扶我一下嗎？”

“哦，好。”越牧行又慌慌張張的轉過身來扶著Joan的胳膊，也不在意Joan說的幾分真假，此刻的她是女王她說了算。

Jack將文雅帶到隔壁一間辦公的地方，“坐。”指了指靠牆的沙發。，然後自己開始衝咖啡。

兩杯熱騰騰的咖啡上桌，Jack才又開口：“聽Joan說你想進這個圈子？”

“嗯。”文雅也不客氣，直接端起咖啡送到嘴邊。

“說說你想怎麼做吧？”Jack悠閒的晃著二郎腿。

文雅一看有戲，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從經紀人開始做起，之前單純只是爲了幫助牧行，現在看來這個圈子很有市場，所以我想以後自己開公司。”盯著Jack的臉，看有什麼反應。

“開公司？”Jack眉毛上挑，撇了一眼文雅，“你有資源嗎？”小姑娘涉世未深，先摸摸底。

“我有錢，我爸爸會支持我；我有人，偶像會幫我；我有頭腦，我自己會學。”文雅一一說出自己的優勢，入行難，入行後容易，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像越牧行這樣有攝影天賦的人並不多，自己也不是個天才不會在哪方面有極大的社會價值，不過自己有的是這個社會上很多人都沒有的優勢，那就是錢，再加上自己完全遺傳了老爸的優良基因，現在又有了Joan的幫忙，這件事做起來就簡單多了。

Jack笑笑說道：“你憑什麼認定Joan會幫你？”

文雅放下手裡的咖啡杯，“她幫我就是在幫越牧行，我想她還是很願意幫忙的。”

Jack這才哈哈大笑起來，“中國的美女都像你這麼伶牙俐齒、巧舌如簧嗎？”

文雅沒有回答而是將咖啡喝完了。

越牧行不錯眼珠的盯著相機裡的Joan，隨著她不停的變化動作手裡的相機也傳來一陣陣的咔咔聲，大概拍了幾十張樣張的時候Joan開口說話了，“你先把這裡的圖修一下吧，這是廣告公司要用的。”

“好。”放下相機，走到電腦旁開始認真的修圖。“是什麼廣告，有什麼特定的風格嗎？”

Joan也不管裙子會不會有皺褶直接坐在了越牧行身旁的凳子上，趴扶著越牧行的肩膀，“按照你原來的風格修就好，後期他們會自己添加一些東西。”

越牧行的手一直按著鍵盤上不同的按鍵，嘴裡說著：“爲什麼不晚點再修？這樣你會付更多的錢。”越牧行從裡面挑出十幾張她認爲拍的不錯的照片，數量雖然不多，但是她是個精益求精的人，一張照片除非修到自己滿意不然是不會停手的，還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其實後期的話自己是可以帶回家修的。

Joan站起身來把凳子向後移了移，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在越牧行的後背上，肩膀硌得慌，“我想和你多待一會。”下巴蹭了蹭越牧行的頸窩。

越牧行操作鼠標的手停了一下，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嗯”。

四周很安靜的連空氣似乎都禁止了，Joan緊緊的挨著自己，可以聞到從她身上緩緩飄散清淡的香水味，心情瞬間變得很好，就連修圖的動作都變快了許多。

“你把我皮磨掉這麼多層是嫌棄我皮膚不好嗎？”Joan指著越牧行正在修著自己的照片說道。

“當然沒有，只是這個照片需要這麼去做而已，如果想要讓顧客有購買產品的慾望，那麼你這個代言人就必須足夠的吸引人眼球，這樣只是錦上添花而已。”越牧行解釋，你已經夠美好了。稍稍停頓了一會又補充道，“你很美，皮膚也很好。”Joan臉貼在自己的臉頰旁，哪怕是再細微的動作都會被感官放大一百倍傳入腦子裡。

Joan的皮膚很光滑，越牧行說的是實話。

Joan十分受用的又在越牧行的臉上多蹭了幾下，電腦屏幕上隱隱約約倒映出越牧行微微上揚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