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人有舍利？若是以前有人對回蕊這么說，她肯定會罵對方神經病。
但……這一幕，實實在在的出現在她面前。
“果然是巔峰級的邪舍利。”張衡把玩著三顆邪舍利，滿意地點了點頭。
“狀態”下三位親傳弟子失去理智，雖然擁有極強的野獸本能，卻完全不是他對手。
三人已經乖乖躺在地上，眼中還有一絲解脫。
張衡掃視眾弟子，嘴角微微上揚，既然沒有其他無辜人員，自己可以隨意開大了吧？
“噬鬼斧！”張衡驀然回首，斧刃出鞘，必取其首。
無形氣息擴散開來，恐懼與幻象交織，影響著五百名青禪宗弟子。
有的弟子，陷入瘋狂，苦苦掙扎。
有的弟子，化身修羅，揮刀斬向昔日兄弟。
有的弟子，向罪孽低首，淚眼朦朧。
眾生百態，皆在噬鬼斧的不詳氣息下，展露無疑。
“好……可怕。”這讓遠處的回蕊心驚不已，可以讓人自相殘殺的力量？那群毆對他不亞于是送菜？
修為不到武師境，面對噬鬼斧自帶的不祥氣息，根本招架不住，這也是為什么他沒在一開始就直接開大。
那么多群眾，萬一要是誤傷了，他這個連扶老人都三思而后行的良好青年怎么賠，哦不，怎么忍心呀。
三人一死，五百青禪弟子連狼狽遠竄都做不到，那不死不休的勢頭，讓回蕊不禁猜測：自己上來是多余的吧？
回蕊撥通電話，道：“你們上來吧，記得多叫點救護隊……”
“我們不帶槍，反而叫救護車？”玖兒擔心道，“該不會是那人被一百多人圍毆了吧？”
不得不說，槍械屠殺武者境及以下還是利器，以至于她們第一反應就是拿槍。
“不是，你們盡快上來。”說著，回蕊掛斷電話了。
她是真怕上來遲了，青禪弟子連一個喘氣的都沒剩，現在的撕殺場面已經讓她快吐了。
“這就受不了了？”張衡耳朵一動，不懷好意。
順內門往上走，是偌大的宮殿，上曰：青禪主殿，前殿是招待客人以及開會的大殿，后殿供宗主和長老居住。
“開！”張衡輕車熟路，打開大門。
然而，里面的景象卻是一片狼藉，毫無大殿之感。
數十位女子囚禁于此，衣不掩體，暴露在外面的肌膚更是有一道道傷疤、血痕，甚至有不少女子在身受虐待的情況下，還要忍受長老們上下其手。
一旁，一些男子更是被牢牢束縛在墻上，看其模樣，四肢扭曲，目光死死盯著那些享樂模樣的長老們，空氣中彌漫的絕望氣息比煉獄還似煉獄！
“這就是主殿嗎？”張衡壓抑不住心中怒火，這些畜生，還是人嗎！！
“嗯？何人放你進來的！”大長老瞳孔一凝，反手扭斷懷中女子的頸脖，一臉道貌岸然。
“就是！蕭沉呢？”二長老毫不在意女子死去，反而嚴肅地道，“強闖青禪主殿，就算你是內門弟子，也必須要連誅九族！”
“對，還要把他妻兒老小也抓來，這種絕望的氣息，想想都舒服。”
“我已經迫不及待了，前兩天那個男人，連千刀萬剮都受不了，這次我從其中選一個身體好的。”
“哈哈哈！宗主不在，我們就是這里的天，別說是誅九族，就是公之于眾，豈不是更能體會到那些美味？”
“哈哈！閉嘴！埋伏多年了，現在要是暴露，宗主不會讓我們好過的！”
“那可怎么辦啊？他好像聽到了呢。”
長老們一言一語就好像把什么驚天的秘密說出來，不約而同的看向張衡，想看到那種絕望的表情。
“所以……”張衡冷冷一笑，拳頭嘎嘎作響，“這城里面的一切都是你們搞的，對嗎？”
“喲，就連這樣都能不能打擊你的心？”大長老一臉正氣，“當然，我們可是整個姜國內，三大宗門之一，奴隸平百姓怎么了？”
“對啊！要不是有我們在，這城墻外面的那些邪佛子，早就沖進來了！”二長老幫腔，表情逐漸詭異猙獰。
“大哥，其實也差不多了。讓它們在城墻外面虎視眈眈，對于我們不是更有利嗎？”四長老撕破臉皮，直接道。
“也對。”大長老隨手將一個半死不活的女子拉入懷中，細細把玩，“就像是這樣，明明知道我在羞辱你，踐踏你。可是你們人類，就是沒有力量對欺凌自己的強權們，做出任何反抗。”
“那也不是你們邪佛能說的！”張衡怒從心起，他忍不下去了，這些人必須死！
下一刻，十五名長老感應到危險，一去享受模樣，紛紛扭殺掉手中的女人。
毫不掩飾自己的真身，整個人長出四至六壁，乃至于比較強的大長老更是背生出黑色異尾，殺向張衡。
系統提醒：“十五名武師長老全是附身人類的巔峰怨邪佛，而且融合已久，那最后一點自我意識都被吞噬，已經不分彼此！”
“果然是畜牲！像是這樣的武師，就算是再來上十倍。”張衡手執噬鬼斧，大喝，“那只會讓我殺得更順手！”
噬鬼斧一落入自家主人手中，不在壓制自身的變化，斧身受靈魂怒氣影響，暴漲三倍有余，五百多個不屈靈魂幾乎顯現出來。
那是人類中永遠不屈的靈魂，死了也要與邪佛一戰的英魂！
一人一斧，沖入妖魔鬼怪的長老們圍攻之中，如同狼入羊群。
唯一不同的只有一點，
這羊是披著羊皮的恐怖邪佛，而狼……是如狼群團結不屈的人族意志！
張衡沒有動手，他只是放任噬鬼魂中的數百不屈靈魂發泄自己的憤怒，借由己身再為人類與邪佛一戰！
渾身鮮血的男人們，還有勉強存活的女人皆是撐著最后的意志，見證這場以一敵十五的戰斗。
十五位長老的全力圍攻下，一斧一人如同無盡絕望里的一縷光，盡管微小，卻實實在在地照亮了深受折磨的他們。
殺伐？
罪孽？
暴力？
很奇怪，這些血腥的字眼在他們從來沒有像現在那么美好過，甚至，帶來的希望遠遠超過了身心的疼痛。
縱然他們深受重創，精神就在崩潰的邊緣，也要睜大自己的眼神，看清這場“救贖”。
他們都知道，真正的長老們早已經死了，如今在折磨他們的，是邪佛，是那雀占巢居，視人類為牲畜，以絕望為食的邪佛！
就算是套著相似的皮囊，他們也認得出這并不是如自己一般的人類，更何況是顯露了真面目的他們，就更無法感同身受了。
張衡于圍攻下，晃如一暴力美學的化身，穿梭于武意凝實的危險之中，將怨邪佛一一擊斃于斧下，將邪舍利打出“長老”體內。
直到……感覺噬鬼斧重新把身體的操控權還回了他。
一回過神來，他并沒有去撿地上那十五顆巔峰邪舍利，而是向飽受折磨的男女們彎身鞠躬。
……
雖然，張衡成功解救了一眾男女，卻也喚不回他們真正意識，只能交由回蕊他們處理，先行離開了。
系統：“宿主，請你明白，他們自己選擇的腦死亡，這并不能怪你。”
張衡嘆了口氣，道：“對啊，所以我能做的，只是在他們意識徹底沉入深淵之前，代替整個人類文明，向他們鞠躬認可。”
系統：“可是，你并不能代表所有人啊？”
張衡笑了笑，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但是……他們不知道啊。
對于飽受折磨的他們而言，只需要一個來自全人類的認可，便足矣。
盡管，他們也清楚這可能只是個美好的假象，但，誰說生活就一定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