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喜滋滋道:“不錯,大帥,有了這五萬鎮北軍加入,我們實力大增!到時候我們與雁門關守衛合二爲一,依託雁門雄關,擋住北狄人讓他們不能入關,這就是大功一件啊!”
這倆人談話間絲毫沒有將雲州的百萬百姓放在眼中,他們也不曾想過如果他們撤離雲州,這百萬雲州百姓將會如何。
趙橫江信心滿滿,帶領著自己手下三千精銳快馬加鞭來到軍鎮外,早有等待多時的王構大開城門,將趙橫江迎了進來。
“大帥啊,您快點醒來吧,您要是再不醒來,咱們鎮北軍,要被王構那個畜生攪散啦!現在軍中人心惶惶,王構那個混蛋,我真恨不得一刀宰了他。”
“我是真不知道您到底是怎麼想的,三個大統領,兩個都是外人,咱們自己人一個都沒提上來,王構拉攏人馬要回雲州,劉慶那個陰陽臉一天到晚一句話不說,誰知道心裡憋著什麼壞。”
“咚,咚,咚,咚。”
李勝臉色大變,一陣風從屋子裡衝出去:“是誰?是誰在擂鼓?”
看著李勝狂奔離去,馮定北睜開眼睛,又閉上了,嘴角上揚,君已入甕,馮某等待多時了!我馮定北隱忍十年,今日!我馮氏一門由此崛起!
“何人敢擂鼓!”
李勝縱馬入點將臺,王構爆喝:“大膽李勝!見大帥還不行禮?”
看著點將臺上負手而立一言不發的趙橫江,李勝心裡一沉,早就知道王構有異心,千防萬防,真沒想到王構居然給自己玩了一手釜底抽薪!
李勝從馬上一躍而下,面有不愉勉強擡了擡手,算是行禮了。
李勝的這番姿態自然引起了王構的不滿,平日裡王構與李勝多有摩擦,兩人積怨已深,王構當即發難:“大膽李勝!徵北將軍在此,你敢不跪?”
李勝斜暼了王構一眼,不鹹不淡道:“甲冑在身,如何行禮?”說完李勝槍頭一轉:“此乃我鎮北軍營,不知趙將軍來我鎮北軍營有何要事?趙將軍雖貴爲徵北將軍,但我鎮北軍營自稱一營,就算是徵北將軍也沒資格來我鎮北軍點將臺聚軍吧?”
“哦?你是在和本帥說話嗎?”
趙橫江眼神中閃過一絲冷然,突然暴起出手,五指張開,大手壓下,手掌化作一座大山,向李勝壓了下去。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站著跟本帥說話?給本帥跪下!”
趙橫江手掌虛壓,彷彿有一座大山壓在李勝身上,李勝渾身肌肉糾結,根根血管暴起,渾身骨骼甚至發出不堪重負的清脆骨裂聲。
好個鐵骨錚錚的李勝,嘴角甚至都溢出了血,這是在巨大壓力下受了內傷,即便是如此,李勝依舊沒有跪下。
王構突然嘴角扯出一絲獰笑,順手將行刑的木棍抓來,在手中抖了個棍花,真氣灌入木棍內,注滿真氣的木棍在王構手中掄圓了,狠狠掄了下去。
只聽到“咔吧”一聲木棍斷裂的脆響,木棍狠狠輪擊在李勝膝蓋上。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李勝膝蓋被王構打的粉碎性骨折,再也支撐不住屹立不跪的身軀,跪了下去。
即便是膝蓋被打碎,即便是不得已跪了下去,但李勝的一身脊樑不彎,口中大口大口噴著鮮血,鮮血中能明顯看到內臟的碎塊。
李勝怒視趙橫江:“趙橫江,我知道你來這裡是幹什麼來了,無非就是知道大帥病危,藥石無靈,要來接收大帥的兵馬,要將我們吞併,我告訴你!不可能!”
“趙橫江,我看不起你!你算個什麼東西!你也配當我的大帥?呸!跟馮將軍一比,你就是一坨爛狗屎!”
“我們鎮北軍,是有血性漢子的軍營,我們敢跟北狄人拼刀子!你敢嗎?你不敢!你只敢躲在你孃的被窩裡吃你孃的奶!”
王構大怒,抄起折斷半截的木棍向李勝臉上打去,看著木棍上凝聚的真氣,按照剛纔的威力推算,如果這一下打實了,李勝的整張臉都要被打爛,再無性命。
“啪。”
木棍被一隻大手握住,這隻大手比平常人的手要大上三五圈,手掌皮膚烏青,陽光照耀下竟然反射出光線,這血肉之軀,竟然成了一雙鐵手。
“大帥?”
王構一臉愕然的看著趙橫江,眼神中充滿不解。
趙橫江淡淡看了王構一眼:“這人也算是條漢子,不能讓這麼一條好漢死在自己人手中,擡下去,讓軍醫好生治療。”
王構揮了揮手,立刻有幾個人將李勝擡了下去,趙橫江看著下面一臉無錯的士兵,沉聲道:“我是徵北將軍趙橫江,你們應該都聽過我的名字!鎮北將軍馮定北孤身前往北狄王城,卻被北狄王巴達爾打傷,如今以藥石無靈,不日喪命。”
“北狄王出關,引三十萬狼騎南下,各位都是鐵骨錚錚的好漢子,我知道大家都不怕死,但死也要死的有價值!本帥不忍心我大乾大好男兒就這樣毫無意義的犧牲,三十萬狼騎南下,在這裡固守沒有任何意義,我們應該團結一切力量守衛雲州城。”
說了這麼多,可是底下的士卒卻都還是一言不發的看著趙橫江,完全沒有任何附應的意思。
王構臉色一沉:“沒聽到徵北將軍下令嗎?趕緊回營收拾,一個時辰後開拔回雲州城!誰敢不從,軍法處置!”
五萬士卒還是一言不發,雖未發一言,但殺氣卻在慢慢凝聚,每一個士兵都握緊了自己的兵器。
王構察覺到了不妙,爲何連自己的部隊都不聽自己使喚了?驚恐下不由得厲喝道:“你們想幹什麼?想造反嗎?”
“造反?我看是你想造反吧!”
一個聲音突然出現,一個人影從點將臺外走了進來,所過之處士兵如浪分撥,紛紛讓開一條道路。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看著這個熟悉的身影,王構臉色大變,煞白,表情驚恐,指著那個人影說不出話來。
“怎麼?不認識我了?半個月不見,連將軍都不會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