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待著。
尸體的發現在“他”的預料之中,而眼下這些愚蠢的凡人所表現出來的恐懼與不安,也正是“他”所希望見到的。事實上,這些凡人并非只是這場演出的觀眾,他們也同樣是即將降臨這個世間的,那位恐怖而偉大的存在的祭品!
感到光榮吧,愚蠢,卑微的凡人,你們何其榮幸,能夠獲得最先直面那位存在的資格與榮耀,與它的靈魂和血肉融為一體。
想到這里,“他”露出了一抹冰冷的笑容,但是嘴角才剛剛翹起,就只見那個堵在大門口,手中懷抱著一本圣典的少女好奇的朝自己望了過來,嚇的“他”急忙低下了頭,同時,“他”也在內心深處嘲諷那個少女的愚蠢。
信仰著根本不存在的神明,真是愚蠢透頂,真想要看到,當你覲見真神之時,會是何等的反應……………
想到這里,“他”握緊雙拳,內心暗笑。
偉大的回歸之時即將到來!而我,將在這里為你們展現那位存在的無窮神力!!
就在某個人此刻正縮成一團做白日夢的時候,端木槐也正帶著其他人,在房間里搜查。
醫務室和倉庫之類的地方沒找到什么有用的線索,至于威廉姆斯的房間,端木槐也進去看了一遍———既然鈴女沒有反應,那多半也是沒有什么東西了。
接下來,他就來到了另外一間客房,那就是尸體發現者弗雷德.溫斯頓的房間。
雖然他是尸體的第一發現者,但是這并不代表他就沒有嫌疑了。相反,很多時候案件現場的第一發現者反而更可疑。這倒不是端木槐有什么調查經驗,單純就是游戲里這種事情發生的太多了,這些邪教徒一個個都和影帝附體似的,裝成第一發現者算什么,還有直接裝成受害者的。
看得多了,早就習慣成自然了。
然而,當端木槐推開弗雷德房間的房門,看到里面的場景時,眾人也是頓時嚇了一跳。
只見整個房間的地板上,到處都畫著和之前那具尸體身邊類似的圓形法陣和圖案,而且四周還點著蠟燭,一副陰氣森森的樣子,一看就不對勁!
“難道弗雷德先生就是犯人?!”
看到這里,保鏢和醫生也是吃了一驚,她們當然也知道誰是第一發現者,只不過作為一般人,肯定下意識的認為第一發現者應該不是犯人,這邏輯其實也很正常,畢竟一般來說,一般人如果做了什么壞事,都希望被發現的越晚越好,哪兒有非但不遮掩自己罪行,反而還主動曝光的?
但是眼下這證據確鑿………
“好了,弗雷德也不一定就是犯人。”
端木槐倒是顯得頗為冷靜,擺了擺手。
“可是這里的那些詭異法陣,明顯和吸煙室里的一樣啊!”
“類似,但是效果是否相同就不知道了。”
端木槐一面說著,一面走進了房間,接著他低下頭去,抽動了一下鼻子。
“弗雷德抽煙嗎?”
“這……………”
聽到端木槐的詢問,眾人面面相覷,隨后那個碩士院的女學生點了點頭。
“他抽煙!我剛才出來的時候還看他手中拿著一個煙斗呢!”
“很好,我們繼續。”
端木槐默默的在心中的小本本記了一筆,然后就轉身離開。鈴女沒有表示,就代表這個房間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線索……………沒錯,端木槐才懶得翻箱倒柜找東西呢,有鈴女這個專家,他自然就樂意做個工具人了。
在這之后,端木槐又去其他房間轉了一圈,靠自己這邊的房間都轉完了,除了那名尸體發現者弗雷德的房間有貓膩之外,其他房間都很正常。
然后就是對面的三間艙室,分別屬于死者威廉姆斯和他的保鏢多特,接著是亞瑟.多特。
威廉姆斯和多特的房間端木槐已經去過,沒有發現什么意外之物,反倒是是亞瑟的房間給了端木槐一個意外之喜———原本他只是打算走個過場的,但是讓端木槐沒有想到的是,就在自己推開門,走進亞瑟房間之時,只見趴在他肩膀上的黑貓似乎發現了什么,猛然叫了一聲,接著一躍而下,直接沖進了亞瑟房間的—————垃圾桶。
“哎哎哎,你別什么地方都去啊。”
看著黑貓撲進了垃圾桶,端木槐也是愣了一下,急忙伸出手把鈴女從垃圾桶里拎了出來,然后他低下頭向著垃圾桶望去,接著端木槐就看見在垃圾桶里放著一堆碎紙———而且還不是普通的碎紙,看起來………像是照片?
“這是什么?”
端木槐撿起了垃圾桶里的紙片,然后將其重新拼了起來……嗯,果然是一張照片。
這是一張照片,上面照的是一群人的合照。
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但問題在于………這張照片上的人有問題。
在這張照片最中間的,就是被害者威廉姆斯.福德,而在人群之中,端木槐還看到了另外一個人影………
“蘿絲醫生。”
端木槐轉過頭去,望向蘿絲,后者此刻已經是面色蒼白。
“你可沒告訴我,你和威廉姆斯認識啊。”
端木槐一面說著,一面點了點照片,而此刻的蘿絲醫生也是面色大變,隨后她一咬牙。
“我,我的確曾經和威廉姆斯有過數面之緣,但是威廉姆斯不是我殺的,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在這艘飛艇上!”
“那么,你們是在什么地方認識的?”
端木槐盯視著蘿絲醫生,開口詢問道,他可是記得很清楚,威廉姆斯的日記之中寫了,他年輕時曾經加入了一個上流社會的精英俱樂部,那就是銀暮小屋。而眼前這張照片誰知道是不是銀暮小屋的人合照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蘿絲醫生也是銀暮小屋的一員,這也就代表她也是一個邪教徒!
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張照片是在亞瑟的房間里找到的,而亞瑟也抽煙!
不僅如此,蘿絲醫生雖然是一名女醫生,但是她也抽煙!
如果她就是邪教徒的話,那么之前所說的犯人是成年男性的證詞,就完全可以被推翻了!
“等等!”
就在這個時候,保鏢多特似乎又發現了什么,急忙走了過來,仔細的觀察著這張照片,隨后伸出手去。
“你們看這里!”
“嗯?”
端木槐順著保鏢多特的手指方向望去,看向照片的邊緣,接著他的眼睛猛然睜大,只見在照片的邊緣,拍到了半個女仆。雖然只有半個身子和腦袋,但是可以看出,這應該就是飛艇上的那個女仆艾瑟爾!
喲呵,這下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看著眼前的照片,端木槐不由的摸了摸下巴,原本以為這只是單純的邪教徒殺人,但是現在看起來,這座飛艇里,居然起碼有三個人過往和死者威廉姆斯認識!
至少從這張照片來看,蘿絲醫生和那個叫艾瑟爾的女仆就逃不了干系!還有,這張照片是在亞瑟的房間里找到的,就算里面沒有他,也說明這張照片和亞瑟有關!
也就是說,現在嫌疑人除了弗雷德之外,那個囂張的亞瑟,醫生蘿絲以及女仆艾瑟爾都有嫌疑!
畢竟威廉姆斯在日記里說的很清楚,他之所以逃亡的原因,就是銀暮小屋的邪教徒想要拿他的血進行某種邪惡的儀式。那么就目前來看,兇手很可能就是威廉姆斯當初在銀暮小屋這個俱樂部之中所認識的人!
如果這張照片上合照的人都是銀暮小屋的成員,那么無論是醫生蘿絲,還是女仆艾瑟爾,都逃不掉關系!
唯一的問題就是,從這張照片的拍攝時間來看是二十年前,但是那個女仆艾瑟爾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當然,前提她還是人類,而不是什么怪物。
這下大家都慌了神,端木槐也盯視著蘿絲醫生,后者咬了咬牙,最終低下頭去。
“好吧,我說,其實是亞瑟他威脅我………”
“威脅你?”
“是的,亞瑟他希望我給他一些違禁藥物,你懂得,但是我當然不愿意,然后亞瑟就威脅我,說是如果我不愿意的話,他就告發我的過去………”
“你的過去?”
“……………我以前曾經是一個醫生,但是有一次,我治療了一個女孩子,可是治療之后那個女孩子就失蹤了。然后這件事就讓我背了鍋,我丟掉了醫生的資格,不得不離開前往其他地方,直到二十年之后,我想著事情已經過去了這么久,應該沒事了,所以才乘坐這艘飛艇打算回去看看………結果沒想到遇到了亞瑟……………”
說道這里,蘿絲醫生神情復雜的看著那張照片。
“至于這張照片,的確是我們以前在俱樂部時拍的,至于亞瑟為什么會有這張照片,我就不知道了……………”
“…………………”
聽到這里,端木槐皺了下眉頭,的確,貴族們嗑藥也不是什么新聞,這個理由也說得過去。
當然,前提是這個俱樂部不是銀暮小屋,不然的話,他就必須要懷疑,這很可能是一起精心策劃的殺人事件,而兇手也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了!
“……………我們走。”
聽完蘿絲醫生的辯解,端木槐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收回目光。此刻多特已經站在了蘿絲醫生的身邊,抓住了她的手臂。而那個碩學院的女學生則是和她保持了距離,至于蘿絲醫生自己面色也是一片灰敗。
原本只是走個過場的調查,沒想到翻出來的東西反而越來越多,而伴隨著證據越來越多,案件的真相反而越來越撲朔迷離。于是端木槐也很快收斂思緒,離開了亞瑟的房間,前往最后兩個房間———也就是船員休息室和船員臥室。這兩個房間和觀景臺是相連的,只允許船上的乘務員進入。
當然,現在就顧不得這么多了。
端木槐首先來到了船員臥室,這里放著四張上下床,倒是非常簡單簡陋,不像客艙那么豪華———嗯,也很正常。
“喵嗚!”
然而,就在端木槐走進船員臥室時,黑貓似乎又發現了什么,輕叫了一聲,從端木槐肩膀上跳下,落在地面上,然后繞著旁邊的一個旅行箱轉了一圈,接著抬起頭來,望向端木槐。
“好厲害的小貓啊。”
看到這一幕,那個碩士院的女學生也是不由感慨起來,她們跟著端木槐走了一路,也發現這只黑貓特別厲害,每次都是它找到的那些證據,也不知道這樣一只小貓是怎么找到的,難道它也有和狗那樣的嗅覺,可以輕輕松松找到什么東西不成?
對此端木槐也只是呵呵一笑,開玩笑,鈴女的偵查能力可比真正的偵探還要強好吧,他走到那個箱子前,只見上面還有一把鎖,當然,對于端木槐來說,這把鎖完全不是問題。
只見他伸出手去,右手抓著上面,左手抓著鎖子的下面,然后用力一擰!
“咔吧!”
伴隨著一聲輕響,下一刻眾人就眼睜睜的看著那個鎖頭直接被端木槐從中間硬生生的掰斷了!
“嘶—————!!”
看到這一幕,眾人都不由紛紛倒吸一口冷氣,驚恐的望著端木槐。
那可是鋼鐵鎖頭啊,放在端木槐手里簡直和木頭做的一樣。
這人力氣有多大?
對于吃瓜群眾的驚恐,端木槐自然是不在意的,他一把扔掉了扭斷的鎖頭,打開了箱子,里面基本上都是一些個人衣物什么的,并沒有什么特別奇怪的東西,也沒有兇器———嗯,要是有兇器就好了。
“等等!”
然而,就在端木槐拿起一個懷表的時候,多特再次站了出來。
“這是威廉姆斯的懷表!”
“你確定?”
“當然,你打開表蓋,里面還有他名字的縮寫字母!”
聽到多特如此信誓旦旦,端木槐也是打開懷表,果不其然在表蓋內側找到了W.F的縮寫字母。
“威廉姆斯有說過自己懷表丟了嗎?”
“沒有,今天早上我離開他房間時,懷表還在桌子上放著。”
“那就有意思了……………”
端木槐拿出懷表,合上蓋子,幸運的是,箱子上有名字,倒是不用麻煩他再調查了。
這正是領航員巴特的箱子。
好吧,嫌疑人小本本上又多了一個名字。
端木槐盯視著上面的名字看了片刻,接著收回目光。
“好了,我們回觀景臺吧,接下來,就是找出兇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