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大街東西走,十字街頭人咬狗。
撿起狗來砍磚頭,倒叫磚頭咬了手。
周毅決定搬回小區(qū)了,公司雖然好,但畢竟是辦公的地方,樓下就是繁華的鬧市,車水馬龍。
辛勞的小商販們每天很晚才收攤,早上早早的就要起來討生活。
相比之下,還是小區(qū)裡住著更加的舒服。
那位何曉璇何經(jīng)理雖然有點獨斷的味道,但是最起碼來說她願意解決問題!
現(xiàn)在最怕的是什麼,最怕的不是說對方直接拒絕,就比如最開始周毅因爲鄰居擾民找物業(yè),物業(yè)直接拒絕的時候,周毅什麼話都沒說。
人家直接說這事我們管不了,那沒問題,較真不是魔怔,較真只是想和你把道理講清楚了。
後面和物業(yè)懟上了,那是因爲對方雙標啊,我好說話就勸我善良,那許於鳳鬧就聽她的?
這說不通啊,這道理放到哪裡都覺得說不通!
怕的就是對方和稀泥,這邊推來那邊推去,結果到頭了你會發(fā)現(xiàn),您努力了好長時間,時間成本付出了很多,結果好像事情一點都沒解決……
既然何經(jīng)理願意解決問題,而且也沒其他事了,周毅就要搬回去。
主要還有那位全總經(jīng)理,這幾天那眼神老看著感覺不對勁……必有陰謀!
喊公司的員工幫忙搬東西到車上,沒多少東西,就一些衣服生活用品,自己一次帶不下去。
絕對不是白幫忙,都給包紅包。
他周毅最開始就是因爲公司讓加班不給加班費才和王主任懟起來了,現(xiàn)在自己是老闆了,絕對不能生出這種“員工都是我養(yǎng)著”之類的心態(tài)。
畢竟屠龍勇士最後變成惡龍的事比比皆是……
結果剛剛準備妥當,回辦公室拿一下漏了的東西,就看到全總經(jīng)理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周總,您要搬回去了?這,周總,我知道事情辦得慢了點,但是您先等等,人都已經(jīng)到了,您先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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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玩意?剛剛拿起包的周毅都愣住了,什麼你事情辦得慢了點,還人都已經(jīng)到了,我說什麼了嗎?
結果便看到外面走進來一個穿著黑色職業(yè)裝,身材氣質(zhì)均是一流的女孩。
“周總,給您介紹一下,薇薇,學歷不是很好,但工作經(jīng)驗很豐富,您的主業(yè)不是拍視頻嘛,她之前就給一個女網(wǎng)紅當過助理,很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
薇薇……
嗯……嗯?
霧草,爲什麼這姑娘看起來那麼眼熟?這踏馬不是那個進去的玲姐那位助理嗎?
周毅扭頭看著全總經(jīng)理,我現(xiàn)在都不知道我和你說了什麼,但是你找這個人來,這確定不是想讓我也進去?
全總經(jīng)理看著周毅的眼神也有點不知所措,莫非找的不對?
可是對方的經(jīng)驗真的很豐富啊!
周毅愣神的功夫,對面的王薇薇也終於看清楚了,這位據(jù)說是up主的周總,不就是之前那個……
“全總啊,以後呢好好工作,別一天到晚搞這些有的沒的,我也不需要什麼女秘書知道嘛,真的不需要。”
“也不需要什麼助理……對男秘書也不需要,一個都不需要,明白了嗎?”
大概是上次這位全總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周毅這次打算說的足夠清楚。
不過……這就是上位人的感覺嗎?可惡,這種感覺……還是蠻不錯的。
眼見得周總說完話直接閃人,全龍?zhí)煊悬c犯難了。
這來都來了,索性公司還缺幾個行政,像是前臺那裡也缺個門面……那就這樣吧!
周毅一路開車回小區(qū),他在準備將熊孩子的事做成視頻。
素材方面其實還好,有足夠的錄音素材。
尤其是對面那位王律師,就調(diào)解一下,結果居然被自己的當事人背刺了。
倒是完了之後方大狀有點鬱悶,他還沒用力,對方就倒下了,這讓方大狀感覺很不爽,就沒有一個可堪一戰(zhàn)的對手嗎?
另一個現(xiàn)實問題,自己的相機上次被摔壞了,沒再動過,直接重新買了新的,讓他的財產(chǎn)再次大額縮水……
如果不是公司上次把該賠的錢都賠了,那可能都得出現(xiàn)財務危機!
可憐啊,別人有了系統(tǒng)那都是豪宅名車一擲千金,自己呢,還得節(jié)省點過日子,不然沒有系統(tǒng)加持,這方大狀的律師費都要付不起了。
現(xiàn)在,就等著那筆賠償金呢……對,還有稅務部門的獎勵,話說這能不能去催一催……
周毅開始等待開庭,而另一邊的仇小帥家裡再次雞飛狗跳。
仇小帥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一個律師同時以倆律師事務所的名義進行執(zhí)業(yè),不能說明這個律師很牛,相反,對方屬於違規(guī)執(zhí)業(yè)……
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對方絕對會舉報到司法局進行調(diào)查,只不過在這之前,對方仍舊是自己的律師。
在知道了這個可怕的結果後,仇小帥人是懵的。
尤其是他想著不讓對方打官司都不行,因爲有合同在,因爲對方在他的案子上並沒有什麼違反合同以及違規(guī)行爲。
簡直了……
怎麼辦,好像不管官司打得怎麼樣他都得賠錢,至少得賠一部分。
但是仇小帥感覺就跟做夢似的,好端端的,突然就得賠別人幾萬塊……
看著孩子,仇小帥突然想到了一個短視頻裡的場景。
開庭的日子總是那麼的吉利,至少在周毅看來是這樣。
自己的損失能拿回來總歸是好的。
大概是對方確實進行了迴避申請,出現(xiàn)在上面的主審法官並不是那位認識的李法官,而是另一位……認識的法官。
沒辦法,這自從有了系統(tǒng),民事二庭這邊又是調(diào)解又是打官司的,那法官都見了不少。
最主要的是,因爲周毅這情況特殊,所以很多法官都已經(jīng)知道了有這麼一號人物!
依舊還是周毅已經(jīng)很熟悉的程序,宣讀起訴狀,應訴狀,舉證質(zhì)證。
只是這一次,原本沒有什麼表情的王律師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點不太對。
“方許鏡啊,對方居然是方許鏡!”
怪不得上次調(diào)解的時候看著有點眼熟呢,之前可是見過,而且聽說過對方在業(yè)內(nèi)的大名。谷塖
這位由刑事轉民事的大律師,那纔是真正的大律師!
事實上,真正做到了業(yè)內(nèi)頂級的大律師,其擁有的不單單是法律知識,人脈,等等各方面都是頂級。
可這案子就算頂破天也就賠個幾萬塊吧,方許鏡這樣的大牛,會對這樣的官司感興趣?
還有,爲什麼他的眼神還在一直盯著自己……
王律師現(xiàn)在就感覺莫名其妙的,自己的當事人好像和自己有仇一樣,動不動就什麼都往外捅,而且他說的居然還都對……
結果上了法庭,那對面的律師大牛也是恨不得要吃了自己。
這個世界怎麼了,我只想好好的做我的事,然後打一個經(jīng)典的官司出名,怎麼平白無故就有了這麼多仇恨呢?
周毅倒是不知道對方律師的想法,知道了肯定會再次繃不住。
他現(xiàn)在有點想打哈欠,這部分階段真的沒什麼太大的意思,甚至於很多人看庭審視頻都會無聊到睡著。
會覺得那舉證質(zhì)證什麼的有點莫名其妙。
比如方大狀這邊出示了現(xiàn)場監(jiān)控視頻,裡面都能很清晰地看到,是小孩一把將相機拽下來的。
但是王律師依舊在說,真實性無異議,證明力度有異議,這個視頻只能證明小孩有過拽拉的行爲,並不一定和相機掉落之間有著因果關係,相機掉落,也可能是因爲沒放穩(wěn)當。
感覺是在胡說八道,那明明是他拽下來的……
別感覺,法庭上面對著板上釘釘?shù)淖C據(jù)你總得找出反駁的理由來。
明明寫了借條上面還有簽名和手印等等,以及轉賬記錄,外行人看來證據(jù)充分到無法反駁,但是你打官司請律師,那能不給你反駁嗎。
然後就是法庭辯論。
這裡對面的王律師提出了,說因爲周毅並沒有給相機鏡頭加蓋,以及相機肩帶垂落,這種情況下很容易被人不小心帶下來。
所以,其對於鏡頭摔壞的結果,其自身也應承擔一定的責任。
實話實說,儘管在法庭上,聽了這話周毅都有點忍不住。
我相機好端端的放在桌上,而且還是很靠裡面的地方,這東西可是很有分量的,我踏馬能想到會有人直接那麼一把拽的?
這其實就是法律裡經(jīng)常所說的,行爲人應當預見到什麼什麼事情的發(fā)生。
比如最簡單的故意傷害,你一刀砍過去,你應當預見到你這一刀過去別人會受傷,這是顯而易見的。
不是你說你想不到就想不到的。
但是周毅這裡的情況不同,方大狀已經(jīng)開始操作了。
首先加不加蓋對於結果並沒有影響,鏡頭是很脆弱的,那個高度不提,小孩拽了之後就要跑,是有一個向下甩的動作的。
就算加蓋了,還是會損壞。
然後,周毅作爲一個普通人,他已經(jīng)採取了足夠的措施保護自己的相機,包括將其放到桌上很深的位置,包括肩帶其實只露了很短在外面。
因此,小孩過來拽的這個動作其實是意外,而意外之所以是意外,是因爲這是行爲人無法預見的情況。
方大狀說的口若懸河,他確實準備的很充分,對於一些可能出現(xiàn)的問題全部都做好了準備。
在這樣的情況下,王律師要做的只能是盡力辯護。
背刺歸背刺,該做的還得做,這是職業(yè)道德的一種體現(xiàn)。
只是王律師有點奇怪,自己違規(guī)執(zhí)業(yè)那是自己的不對,但是對面的方老師在辯論的時候那眼神中好像帶著嘲諷……
我雖然不如你名氣大,沒你那麼厲害,但是你也不能這麼欺人太甚吧!
仇小帥坐在被告席位倒是還算冷靜,只是感覺吧,這官司打的好像和沒打一樣。
那他就算是法盲都看出來了,人家對方的律師在氣勢上就很強!
而現(xiàn)在,到了最後陳述階段。
仇小帥已經(jīng)開始說了,是自己沒有看好孩子,所以摔壞了對方的相機,但是自己生活困難,確實無法承擔這樣的賠償費。
所以只能懇求……
雙方最後陳述完畢,休庭之後,判決很快出爐。
鏡頭五萬多,相機雖然只是兩萬多,但是修復需要一千塊,這是經(jīng)過鑑定之後的結果。
是以法庭判決,在鏡頭賠償?shù)幕A上加修復賠償。
是的,別人把你的東西不是故意弄壞,那起訴的話賠償你的會是修復所用的錢。
而不是會陪你買這個東西的錢,除非壞的不能修了。
至於什麼折舊費之類的,那需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兩輛車出事故,那該不該賠折舊費呢,保險可是沒有這部分的。
能做的就是協(xié)商,至於起訴……只能說官司不好打。
所以周毅也沒有說其他的,接受。
倒是讓他有點奇怪的是,對面沒有選擇上訴,所以這是打算賠了?
還是先回家,反正到時候不執(zhí)行的話就申請強制執(zhí)行。
在有家有業(yè)的情況下,如果想對抗強制執(zhí)行,尤其是這種賠償類的強制執(zhí)行,那可得懂點法,教科書式的老賴就是這麼來的。
走出了法院,周毅和方大狀隨意地聊著天準備去開車,結果沒走多遠就被攔住了。
而攔住他的正是仇小帥那個張嘴閉嘴都好像自己很佔理的妻子李知桃,而且這會李知桃還帶著那天拽自己相機的孩子。
“誒周先生等等,我現(xiàn)在求你繞過我家吧,那麼多錢我家真的賠不起,對了你看,我家孩子都已經(jīng)被打成這樣了,你要是覺得不滿意,還可以再教訓他,真的,周先生,我們知道錯了……”
一個母親帶著孩子攔住人求饒,這可太有話題性了,尤其對方還是一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
頓時,法院門口的一些人都圍過來看。
只是這一看就覺得那個小夥子有點眼熟,誒,這不是之前被人堵在法院門口罵過一次的小夥子嘛……
好巧啊,這又是被堵了?
蘇大媽已經(jīng)從兜裡掏出了花生,沒辦法,瓜子皮不好弄,這花生都是去了皮的。
這種事她在這裡見多了,一出法院就開始求人的,沒出法院就開始求人的,道德綁架的,裝瘋賣傻的,扮可憐的,不一而足。
只是不知道這次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