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周毅也只能來這麼一句，很有精神，確實很有精神。
這已經不是挑釁方大狀了，這幾乎可以說是在指著方大狀的鼻子罵他了，這樣的膽子，很贊，也很葬。
看看那瘋漲上來的點贊量和評論，但是卻沒有一個轉發，是個人都會覺得害怕吧。
周毅的觀衆老爺們進過了這麼長時間的薰陶，那都不是傻子，最起碼對於一些普通人不太清楚的罪名都有點清楚了。
比如誹謗罪和侮辱罪這兩個刑事自訴罪名。
你罵人，可以罵，隨便你罵，還可以加大力度罵，都沒有任何問題，但是當警察叔叔上門找你的時候，也請伱不要覺得意外。
於是，周毅花了三秒後，便把截圖直接發給了方大狀。
隨即才進了會議室，這次的活動同樣需要整個公司的人蔘與，所以得先開會。
“好了，人都到齊了吧，咱們現在開會。”
周毅坐在會議室最上首，敲了敲桌子說道。
旁邊就是黃薇薇，這姑娘最近已經進入了工作狀態，不管周毅幹什麼，都給安排的妥妥的。
就是有點可惜，只有工作上的事，薇薇姑娘私下還曾想過，其實作爲秘書，周總的私人生活她也可以幫忙的。
但可惜周總從來不允許她介入，唉……
其他人諸如全龍天，還有賀玲等人已經全部都準備好了。
“今天這個會，其實主要還是有個活動，我個人需要大家來幫個忙。”
“當然，不是白幫忙，大家也都知道最近我和並夕夕之間的事，而現在呢，我就想讓大家幫忙做個實驗，看看它並夕夕那個活動裡究竟有幾句真話！”
周毅看著面前的衆人說道。
公司上下幾百號員工，然後都添加好友，同時開始進行同一個砍價活動，然後看看這個活動裡會出現什麼事，而這個過程會持續五小時。
不管砍價成功與否，五小時後都會停止，這就是周毅的想法。
當然，作爲補償，在砍價活動結束之後，周毅會自掏腰包，給公司的這些員工們發個福利——每人一臺手機。
如果砍價成功，那得到的手機也是自己的。
而大家，需要做的就是和公司裡的其他人一起互砍，然後儘量地發動自己的親屬家人朋友幫忙。
只不過這些人就算是都加上，也才幾百人，距離目標，也就是一千人還差點，這部分人，周毅也有打算。
“所以周總，您是想讓我去找人幫忙吧，幫忙的都有兩百紅包，這會不會太多了點……”
賀玲有點無奈道。
她這位老闆什麼都好，就是一上頭不把錢當錢看。
每個人兩百，就這麼點小事，現在很多人的日薪根本到不了兩百。
“沒事，這樣子搞的快點，錢不是問題，反正你看著辦，知道吧，好了都去安排吧！”
老闆做了決定，雖然覺得這是上頭了，但大家還是開始安排。
很快，一條消息出現在了工作羣中，看到這個消息的員工們再次懵逼。
“啥玩意？周總這是……又發福利了？”有員工一臉興奮道。
“一部手機，就只是讓我們幫忙做這個，周總他……牛逼！”
真的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這樣的公司，希望多來幾家。
劉芳芳看著工作羣裡的消息，也是笑了，儘管這裡的待遇已經很好了，但有一說一，額外的福利，誰不喜歡呢。
這公司裡沒有噁心的團建，沒有那些莫名其妙的活動，只有這種真金白銀送東西的活動，試問誰不願意參加！
把人放在一起做遊戲，還得佔用週末時間，那種活動肯定會被噴，但你要是給足了福利，你看看誰會罵。
沒說的，明天上午早上九點開始搞，五個小時，也就是到兩點而已，完了等晚上週總還會請大家吃飯！
啥都別說了，現在的騰達公司，名聲已經在外了。
員工數量雖然並不是特別多，但是京州的圈子其實並不大。
現在很多準備找工作的人都知道，京州的騰達公司，福利真的是好到爆炸！
於是在這樣的情況，很多原本打算出去闖蕩的人都留在了京州，準備加入騰達公司。
去了外面圖什麼，機會多，賺錢的機會多。
但是如果在家門口就有這麼好的機會，那有幾個人會錯過呢？
另一邊，賀玲已經出去找人了，作爲一個人力資源總監，她自然很清楚哪裡纔是最容易找到人的。
答案就是並夕夕的砍一刀互助羣。
這東西是隨著並夕夕的活動一起發展起來的，在前兩年的時候真的火爆，極致的火爆，因爲那會很多的現金獎勵確實能拿到手。
這也是周毅之前說過的，並夕夕崛起確實是燒了很多錢的，你硬要說人家虛假宣傳，那肯定不是。
但是現在，越來越難了，而且活動玩法改的也越來越大，以前可是沒有諸如零點一個鑽石之類的玩法……
這種羣，只要進去了，然後發一些紅包，很簡單就能讓人幫忙砍價。
然後憑藉砍價成功的截圖，可以給發相應的紅包，不是兩百，一百就管夠了。
雖然是要一直守著，把公司內的員工們都砍完，需要時間，但也不用兩百塊那麼離譜。
一個羣不夠，那就兩個羣！
一切都弄好了，賀玲回去交差，就等第二天活動開始。
周毅這裡如火如荼般的辦著活動，而在此時此刻，魔都，方大狀卻正在酒店裡忙碌著什麼。
“方老師，我看你這次，好像準備的東西挺多啊，不單單是想打這個官司吧？”周欣然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方大狀聞言頭都不回：“我先不說，你猜猜看，我還打算幹什麼。”
周欣然想了半天，卻是猜不出來。
“你啊，還得好好學。”
方大狀終於停下了手中的活兒，開始說道。
之前手機響過，有消息提示，但那會太忙了沒顧上，這會兒放鬆下來，方大狀就拿過了手機，準備看看是什麼消息，然後順嘴問道：
“我問你啊欣然，這次的事，你覺得網上的大家夥兒是什麼想法，也就是對於我們起訴並夕夕的事。”
“那當然是贊成了，畢竟這種較真其實是很多人想做的。”
周欣然很快回道。
方大狀笑道：“你說的很對，可是，爲什麼現在網上還有這麼多帶節奏的呢？而且帶節奏的這些爲什麼熱度還這麼高。”
“相反，周毅，還有你的觀衆發出去的帖子和評論，沒多久就會石沉大海，就算能留下來，熱度也上不去，你覺得這裡面究竟是什麼問題呢？”
究竟是什麼問題……
“方老師，是水軍吧，現在的水軍基本上收了錢就辦事，並夕夕那裡肯定是出了錢的，等等，您是想……”
周欣然一下子感覺自己的思維打開了，她在這之前，從來沒有想到，水軍這個羣體也是有問題的。
“怎麼，想到了？水軍這個羣體，當然是有問題的，可是呢，相比起其他的互聯網犯罪來說，水軍就像是一個謎團，隱藏於幕後。”
“就算是因爲水軍被帶節奏了，但是你想要維權，卻無從談起。”
“難道你不覺得這件事有問題嗎？”
方大狀很是平靜地說道。
水軍當然有問題了，而且問題很大，就這麼說吧，如果沒有水軍，網上的紛爭至少會少一半還多。
有時候你看這那些莫名其妙熱度很高的內容會覺得很懵逼，因爲你根本不知道那是怎麼起來的。
但可惜的是，誹謗侮辱還可以刑事自訴，而對於水軍，那是完全沒有辦法。
因爲你根本不知道那個藏於幕後的水軍究竟是誰。
當然，最重要的是，水軍看似在互聯網上無處不在，但是它對於普通人的正常生活又離得有點遠。
不管是帶節奏也好，幹嘛也罷，很少會發生在具體某個人身上。
因此呢，大家也只是在提起來時候說一句罷了。
“這次我想著起訴並夕夕，那順手也把水軍的事搞一搞，就周毅這段時間，那要是沒水軍，對方不可能形成這麼大的節奏。”
方大狀一臉的風輕雲淡。
順手……周欣然臉上帶著一絲默然，隨即道：“所以您這次是打算怎麼辦，這個可是很難的，不管收集證據，還是幹嘛，都特別難。”
“難確實難，你在發生了一件事後馬上就要找出誰是水軍，那肯定難啊，我們畢竟是個人，不可能實時監控網上的數據。”
“但是呢，如果在很早之前就開始進行相關記錄和分析，那還是有點可能找出來的，尤其是在這幾次的輿論節奏之中，在這方面，大數據真的是個好東西。”
聽到這裡，周欣然都已經懵逼了。
“方老師，您還懂大數據？”
“我不懂啊，但是我們做律師的，最重要的就是朋友要多，找一些可以做大數據分析的朋友很難嗎？”
“眼光要放的長遠一點，收一點錢辦事，你就算髮現了對方，也沒什麼，但是經過了這麼幾次的節奏，他們收的錢，應該差不多夠進去了。”
聽到這裡，周欣然徹底閉上了嘴，該說什麼呢，方大狀這樣的人，如果不是朋友，真的會感覺很恐怖！
思想還是那個思想，要麼不做，要麼做絕，但是這樣子像是割韭菜一樣，慢慢等著韭菜長大，完了直接進去，有點……說不上來的感覺。
這邊方大狀說完了，這纔開始看手機，這件事其實還是和周毅有關係。
之前有此係統任務，兩人就水軍的問題聊的很深入過，然後呢，正好周毅那會有錢，系統任務事件的錢可以隨便用。
於是在方大狀說要順手搞搞水軍，就給了一些錢，後面也就忘了。
而現在，用方大狀的話說，已經到了成熟的時候。
還是和之前想的一樣，但凡這些人在中途有過停下來的想法，那也不可能被大數據給固定證據。
至於固定什麼證據，很簡單，一個成熟的水軍，其手中必定是有著很多很多的賬號，各種賬號，來用作帶節奏。
或者是刪帖，或者是點贊。
後面兩種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前面的。
水軍再牛，也得遵守客觀規律，不可能說那些高級賬號帶一次節奏就放棄了，那樣成本就太高了。
所以通過大數據，可以將一些相似性的言論，或者相同賬號發出來的言論進行分析。
其實對於正常人來說，這是純粹出力不討好的行爲。
但是方大狀和周毅都不是正常人……
而且，不違法的情況下，再怎麼分析，也不可能真的確定目標，不過沒關係，只要有個大概的情況，就可以去報警了。
剩下的活兒就是警察同志要做的，在這方面，網警有著極大的優勢。
而且，對於裡面那些不知道是不是水軍的人，帶節奏多的，都可以進行相應的訴訟，民事，刑事，總有一款適合的。
方大狀這次回來，就是想好了要大鬧一場，他是個不擅長外露情緒的男人，而現在，他覺得心裡很不爽。
只有多送幾個人進去，纔會舒服了……
“方老師，你教教我吧，我怎麼感覺你面對什麼事都雲淡風輕的，這種心理素質怎麼培養？”
周欣然再次開口道。
一邊看手機，方大狀一邊道：“你這是從事這行的時間還不長，等稍微長點，遇到的奇葩多點，你也會雲淡風……霧草！”
啥情況，方大狀居然“霧草”了。
“咋了方老師？”
方大狀強行壓下心中的火氣，將手機遞過來道：“你看吧。”
剛剛纔說完自己雲淡風輕，結果一轉頭就破功了。
有些人就是有這本事，幾句話，就能讓人火冒三丈。
周欣然拿過手機看了兩眼，直接感覺血壓上來了。
“你們律師不就是騙錢的？”
“你替壞人說話，人血錢能心安理得去花嗎？”
就這兩句話，不管是什麼律師，看到了就會有種衝上去和對方真人pk的想法，和那句“我就問問怎麼還收費”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欣然，這個點贊數已經破了五千，你知道該怎麼辦吧！”
“啊，知道。”
事實上別說他們倆了，周毅評論區那些大手子律師們看到這兩句話都有種血壓升高的感覺。
各路大手子們直接評論，建議加大力度。
當天，周欣然便坐飛機回了京州。
這種刑事自訴案件，那當然是要在本地起訴比較方便了。
整個案件的情形太明瞭了，侮辱的行爲，情節嚴重程度，都直接截圖就行。
還是那句話，對於侮辱誹謗這類罪名的刑事自訴來說，其實很簡單，關鍵在於過程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