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有點複雜了,誰也想不到夏東方在推完人之後又再次動手!
別說其他人了,連方大狀旁邊的周某人都被這情況給驚著了。
這位口口聲聲說自己女兒很重要,但你這行爲,是巴不得你女兒進去是吧。
別說其他的了,就你這一巴掌下去,對方要是還能調(diào)解,那隻能說明這傢伙適合去聖母院敲鐘。
打完了人,夏東方根本不害怕,他這種混混出身的人,三天兩頭進局子,毛病一大堆,其實在這種事上,比很多人都清楚執(zhí)法的界限。
對方只要還手了,那妥妥的互毆,就算是報警了也沒什麼用。
而他不覺得對方會不還手,因爲還手這個事其實說起來很容易界定,別人打伱一巴掌,你覺得不忿推一下對方,也算是還手了,那也是互毆。
然而,讓夏東方?jīng)]想到的是,對面的菩薩兄根本沒有還手,反而開始向後退,一邊退一邊嘴裡還說道:“行,你動手,可以,我現(xiàn)在就報警,我告訴你,調(diào)解別想了,你女兒該怎麼坐牢就怎麼坐牢!”
爲什麼整天說掃黑除惡,就是因爲這種這種人真的太噁心了!
可以說,正常人都是想好好過日子的,可是,總有那麼些人,別說喝了酒,不喝酒都能在那裡沒事找事。
不過這會菩薩兄倒是大概能猜到原因,對方身上有股子很濃的酒味,這是中午喝酒了,真的是個人才。
所以呢,我們好好的過日子,這種地痞流氓上來就挑事,完了我們還不知道怎麼還擊,稍微動個手就是互毆,各大五十大板,你說說誰會覺得舒服。
那種被人挑釁了的感覺是真的很憤怒!
但是菩薩兄現(xiàn)在真的很清醒,因爲方大狀喝了酒之後是真的會說很多很刑的方法。
比如讓很多人都捉摸不準的正當防衛(wèi)!
什麼是正當防衛(wèi),怎麼來界定正當防衛(wèi),正當防衛(wèi)的標準又是什麼呢?
在這方面不得不再提一下龍哥,他雖然死了,但是他依舊活在了法學人心中。
沒有比那更經(jīng)典的以案釋法了,那個判例將第幾刀屬於什麼樣的行爲都說的一清二楚,這就是正當防衛(wèi)!
在那次喝醉酒之後,方大狀將“兩高一部”所發(fā)的《關於適用正當防衛(wèi)制度的指導意見》幾乎是掰開了揉碎了講的一清二楚。
當然,得有一個前提,儘量要固定好證據(jù),有監(jiān)控最好了,沒監(jiān)控,那就得注意,證據(jù)必須得準確充分!
如果只是將正當防衛(wèi)講清楚,那麼方大狀就不是方大狀了,隨便喊個律師來都可以講清楚。
而方大狀講清楚的,是如何在保護自己的情況下盡力來反擊別人,但又不違法。
說人話就是,你敢尋釁滋事,我就能在合法的範疇內(nèi)將你送進醫(yī)院,完了你說不定還得進去,而我卻沒事。
這就是在遇到問題之後方大狀和一般律師的區(qū)別!
憑什麼你能隨便挑事,隨便罵人打人,我不想被定成互毆,我要麼就是跑,要麼就是抱著頭被你打。
完了如果連輕微傷都算不上,那就更麻煩了,因爲你想起訴的話你連對方都找不到。
很多混混在打完人爲什麼要跑,因爲單純的民事行爲,相關部門是不會介入的。
對於正當防衛(wèi)的研究貫穿了方大狀的執(zhí)業(yè)生涯,甚至於當他還在大學的時候就開始研究,怎麼能在合法的範圍內(nèi)反擊!
聲明一下,這和方大狀很能打沒關係。
哦對,方大狀的本科畢業(yè)論文就是這玩意……
當時被認爲離經(jīng)叛道,差點就被老師給否了。
再加上各種打贏了坐牢打輸了進醫(yī)院的宣傳,總會讓人感覺,好人就該受委屈。
爲什麼別人尋釁滋事,完了還是那麼囂張,就因爲我們遵紀守法,我們是好人?
不,這樣是不對的,方大狀覺得,出來混……出來社會上,大家懂得刑法多點,總歸是好的。
不單單是菩薩兄,周毅周欣然當時聽得都很認真,方大狀這種“很刑”的小話題輕易不會多說,但一旦喝多了說起來,那就不會停。
於是眼看著菩薩兄開始後退了,後面原本已經(jīng)打算站起來的方大狀又坐了下來,順便將站起來準備上去幫忙的周毅也拉著坐下。
“方大狀,這是……正當防衛(wèi)?”周毅下意識地問道,他感覺好像有點像。
方大狀笑了笑沒說話,只是翹起了二郎腿,嘴裡又開始哼著那經(jīng)典的曲目:“我坐在城樓觀風景,耳聽得城外亂紛紛……”
周毅也笑了,繼續(xù)坐在那裡看戲,話說回來,今天,大概是要讓別人知道一下,什麼踏馬的叫正當防衛(wèi)了。
菩薩兄後退,說著那些話,這裡他要遵守另一點,因爲指導意見中有一條,對於故意以言語、行爲等方式挑動對方侵害自己,再予以反擊的防衛(wèi)挑撥,不認爲是正當防衛(wèi)!
所以這裡就要牢記另一點,不要刻意地去挑撥別人,菩薩兄剛剛說的那番話是有深意的,他表現(xiàn)出來的樣子就是一個衝動的青年。
你看,你來找我調(diào)解,我也見你了,然後你動手打我,那我說我肯定不接受你調(diào)解了,這是一個很順暢的邏輯行爲。
而在法律上,是不會說什麼你在第一層,你以爲他在第二層,其實他在第三層這樣的事,是否故意,主觀如何,是需要綜合來認定的。
顯而易見,對面的夏東方這會兒真的不知道哪來的無名怒火,聽到菩薩兄的話之後,便在那裡罵道:“行,不調(diào)解是吧,老子踏馬弄死你!”
而且這次大概是擔心對方也動手了,直接把旁邊的咖啡椅給拿了起來,甩開膀子便往過砸!
當然,他這也不是真的照死裡打的,這椅子就是個塑料椅子,砸在身上也是疼一會,這事他有經(jīng)驗,連輕微傷都不算。
夏東方的妻子在後面喊著“別打了”。
然而沒人搭理他,周圍的人都在看熱鬧,有人想著上前勸架,但這個時候上去容易被誤傷。
所以就想著打完這個回合再上。
而看到這一幕,後面坐著的方大狀感覺不對,但離得太遠了,嘴裡下意識地說道:“完了,這傢伙真的學我了?”
他在講完很刑的話題後又趁著酒興講了一下自己遇到這些事會怎麼辦。
結果沒想到這傢伙直接學自己了,開玩笑呢,他老方是用自己來舉例子的,你一個碼字碼的身體都虛了的作者學我呢?
算了,方大狀已經(jīng)提前掏出了自己的筆記本,在上面勾了一筆,雖然沒到最經(jīng)典的正當防衛(wèi)基礎,但也能湊合。
在他眼裡,最經(jīng)典的正當防衛(wèi),那應該是自己毫髮無損,對方進了醫(yī)院,完了對方出院後還得進局子,那纔是最經(jīng)典的!
壞人,才應該被槍指著!
菩薩兄已經(jīng)注意到自己躲不開了,所以只能勉強用右手護住了頭,同時擡起了腳,向著對方的小腹踹去。
當然,這一腳可能失了準頭,也可能菩薩兄把角度調(diào)低了一點,總之,這一腳的力量十足,幾乎可以說是拼命的力量了。
而位置嘛,有那麼一點點尷尬。
對於顯著輕微的不法侵害,行爲人在可以辨識的情況下,直接使用足以致人重傷或者死亡的方式進行制止的,不應認定爲防衛(wèi)行爲。
最開始當然不能這麼踹,因爲打個耳光那不算什麼,你不能因爲別人打你耳光就踹人家的要害部位,那肯定不行。
但是你嘴上說要弄死我,拿著椅子照我的頭(肩膀)來了,那我可以認爲你是想要我的命,我當然可以進行真正的反擊了!
砰!伴隨著兩聲巨響,兩個男人同時躺在地上開始發(fā)出慘叫。
夏東方的整個身體都變成了弓形,雙腿緊緊夾住,嘴裡發(fā)出來的慘叫讓周圍的男人聽了都心驚膽戰(zhàn),那一腳下去,蛋碎了都正常。
而菩薩兄嘛,也在慘叫,胳膊上結結實實地捱了一下,只是有點出乎意料……不太疼,原本以爲這次大概會斷胳膊呢。
但……不疼歸不疼,這個時候就是飆演技的時候,菩薩兄躺在那裡就是一頓哀嚎,眼淚流的那叫一個快。
而在這個時候,方大狀和周毅兩人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菩薩兄身邊,然後兩張臉上便同時出現(xiàn)了極其擔心的表情。
“小王你沒事吧?趕緊報警啊,還有120,都快點!”
說完了,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要說的話:演帝。
外面,劉紅霞和老孟對視一眼,低下了頭,她這還想著談呢,現(xiàn)在人都要進醫(yī)院了。
因爲發(fā)生在鬧市區(qū),而且據(jù)說有兩個人都要進醫(yī)院了,於是派出所出警很快。
只不過很多同志的眼圈都有點發(fā)黑,好像是熬夜過度了,也不知道什麼情況。
兩人都被救護車送到了醫(yī)院,派出所的同志則開始展開調(diào)查。
“所以,這個叫夏東方的,今天來是打算找王延浩調(diào)解?那他怎麼會動手打人呢?”民警老向一臉無語道。
講道理,他作爲資深民警,見多識廣,對於這種情況也是見得不多。
好像在懇求諒解過程中動手的真的不多,最起碼他只見到過那麼幾次。
至於王延浩這個名字,不用介紹,大家最近都很熟,因爲他,別說刑警了,連他們這些民警都被抽調(diào)去抓人了。
你以爲這眼圈咋黑的。
“好像雙方之前就談過,沒談攏,然後今天夏東方又喝酒了,然後就動手了?!闭驹诶舷蛎媲暗闹苣橙艘荒樌蠈嵉?。
老向點點頭沒說話,有監(jiān)控在,有這麼多的證人在,對於夏東方是怎麼想的,那不太重要,可以肯定的是,他肯定動手了。
而且剛開始打?qū)Ψ蕉猓瑢Ψ绞遣粩噌嵬讼胱叩摹?
這是很重要的一點!
爲什麼很多人以爲是正當防衛(wèi),後面卻被定性爲互毆,很簡單,對方扇了你一巴掌,完了你扇回去。
那你就不是出於“防衛(wèi)”的目的來動手的。
牢牢記住一點,正當防衛(wèi)的後兩個字叫防衛(wèi),你必須是出於防衛(wèi)的目的來動手,而不是報復。
這就是爲什麼很容易出現(xiàn)“好人受委屈”的情況。
老向去調(diào)監(jiān)控了,這咖啡館的監(jiān)控就在前臺直接能調(diào),很快就看到了之前的情況。
“這人……算了,喝多的人,做什麼事都有可能?!?
看了視頻老向才知道,這個姓夏的男人真的是有點大病,不過最後那個年輕人的一腳也是看的他眉頭皺起。
儘管碼字碼的體虛了,但菩薩兄畢竟是年輕人,那一腳踹下去是真的重。
當然,這一腳確實很重,至少從夏東方妻子現(xiàn)在的哭訴中就能看出來。
“同志,同志啊,我家東方的……那裡整個都被打出了問題,醫(yī)生說要進行手術,很嚴重,特別嚴重!”
卻是夏東方的妻子在從醫(yī)生那裡得到了自己家丈夫的傷情後就直接來找剛剛到醫(yī)院的老向。
他在咖啡館那邊已經(jīng)調(diào)了監(jiān)控,找證人問了情況,對於整個事件已經(jīng)心裡有底了。
但是具體案件怎麼弄,也不是由他說了算,他能做的就是儘量收集更多的證據(jù)。
比如兩人的傷勢。
現(xiàn)在一到醫(yī)院就被纏住了。
老向也只能說道:“具體傷情符合什麼標準,都有規(guī)定,但是也請你放心,法律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但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夏東方的妻子已經(jīng)哭的不行了。
男人的那個部位是要害中的要害,哪怕沒用勁兒來一下,那也保準能讓對方痛好半天,這被一個年輕小夥使勁來了一腳,那情況……嘖嘖。
所以現(xiàn)在夏東方的妻子只有一個想法,一定要讓那個小子去坐牢!
老向被說的頭疼,他在努力解釋現(xiàn)在的情況還無法做出認定,但是對方根本不聽,嘴裡一個勁兒地說那個姓王的一定要坐牢。
結果正在此時,醫(yī)生走了出來。
見到醫(yī)生,老向趕忙上去問道。
“誒您好,我想問問,那個王延浩的傷怎麼樣了?”
“那個年輕人?他倒是沒什麼大事,就是胳膊那裡被塑料椅給劃開了一個口子,有點長,大概有個兩釐米,不過倒是不怎麼深,然後就是手臂關節(jié)處有損傷?!?
什麼?夏東方的妻子在聽到王延浩沒什麼大事的時候直接炸毛了。
“同志,同志你看,他都沒事,這都不抓他嗎?他都把我家老夏打成什麼樣了,我家老夏現(xiàn)在還在做手術,他連醫(yī)藥費都沒出!”
“同志,這不能不講理吧,這總得先讓他給我們出醫(yī)藥費!”
老向看了看對方?jīng)]說話,他現(xiàn)在真的不想和這個女人說話。
只是看著醫(yī)生道:“那麻煩您把兩人的傷情報告給我,我需要帶回去?!?
故意傷害是否要判刑,一般都得看傷情,正常來說只有達到輕傷纔會涉及故意傷害罪。
醫(yī)生的速度很快,沒多久就將傷情報告給了老向,於是老向趕緊回所裡,他覺得現(xiàn)在所裡的領導,或者說上面的領導肯定需要這個東西。
老向想的沒錯,這個時候相關方面的領導已經(jīng)因爲這個案件發(fā)生爭議了。
爭議的重點就是,王延浩的行爲是否屬於正當防衛(wèi)!
有的人認爲不是正當防衛(wèi),原因也很簡單,都知道正當防衛(wèi)的認定是極其嚴格的,甚至可以說,目前很少很少能看到直接認定爲正當防衛(wèi)的。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最好還是先抓人,然後再看法檢兩院的認定。
但是有人卻有不同意見。
“我不知道你們在猶豫什麼,這就是一起很典型的正當防衛(wèi)啊,你看這裡!”
他指著監(jiān)控視頻中王延浩後退的身影道:“他在這裡很明顯已經(jīng)不打算和對方起衝突了,也就是可以認定,這個時候那個夏東方的追擊,其實可以看做是對王延浩人身權的威脅!”
“然後呢,他又掄起了椅子,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方被迫反擊,我認爲這就是典型的正當防衛(wèi)?!?
理論上來說法院檢察院以及公安機關都可以認定正當防衛(wèi)。
但是在實踐中卻很少遇到,而且很多都是法院做出的正當防衛(wèi)判決。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要想讓公安機關直接作出不予立案的決定,是真的很難,因爲這涉及到了方方面面的問題。
很快,老向回來了,帶回來傷情報告。
支持立案的人便多了起來。
原因也很簡單,因爲在這案子裡,王延浩受到的傷幾乎就是輕微傷。
而夏東方不一樣,嚴重一點認定爲輕傷都沒問題。
只是不好弄,因爲從哪方面來說,王延浩的行爲都沒有任何問題。
是,他的反擊好像是重了一點,但同樣,兩高一部的指導意見裡也有,“綜合考慮案件情況,特別是不法侵害人的過錯程度、不法侵害的嚴重程度以及防衛(wèi)人面對不法侵害的恐慌、緊張等心理,確保刑罰裁量適當、公正”!
這是什麼意思,防衛(wèi)人面對不法侵害並不是機器人,他會慌張,會緊張,在那個緊要關頭,不可能說還要想著根據(jù)對方的侵害程度來進行恰如其分的防衛(wèi),這是不可能的。
法律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具體案件要具體分析。
打一巴掌我不能踹你的襠部,但是你都掄著椅子砸我了,我不可能還要考慮說你手中椅子砸人的力度和風向,來控制我這一腳反擊的力度,那完全不可能。
因爲人只是人,不是機器人。
所以這就很難辦了,大家各抒己見,終於,在經(jīng)過了上會討論之後有了結果。
認定爲正當防衛(wèi),不予立案!
當然,認定做出後已經(jīng)是深夜了,所以暫時還沒送達。
醫(yī)院內(nèi),菩薩兄的父母正在照顧他,說是照顧其實也沒什麼必要,那點傷,根本不算什麼,稍微注意點就行。
他現(xiàn)在很緊張,之前做的時候都是根據(jù)方大狀教的那麼做,但是在夏東方的妻子來鬧過一次後他就知道了,那一腳造成的後果很嚴重。
現(xiàn)在社會上都是不鬧不給辦事,所以他很害怕,如果夏東方的妻子去鬧的話,那該咋辦,自己不會坐牢吧。
好在方大狀安慰他,不用擔心,就算公安機關刑事立案了,檢察院和法院那裡也過不去。
這不是以前了,經(jīng)過了這些年的討論之後,從上到下都對正當防衛(wèi)的標準開始了議論,因爲誰都想知道,面對不法侵害,我們可以做到哪一步!
兩高一部的這個指導意見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出來的。
方大狀做事一向都是順應潮流,法治確實在進步,這事放在他上學那會,真的不好確定,但是現(xiàn)在就不同了。
另一邊,夏東方的手術早已經(jīng)結束了,他真的很慘,這會兒老婆在那裡照顧著,麻藥過後不斷地發(fā)出陣陣痛苦聲。
“放心吧老夏,我已經(jīng)報案了,那個姓王的小子一定會坐牢的!”
夏東方強行忍著痛苦道:“到時候如果他和我們懇求諒解,我們也不要錢,只要他接受曉燕的調(diào)解就行?!?
這件事可沒忘呢。
病房裡的其他人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知道情況了。
被一個女人連著吵吵了一晚上,誰都會知道發(fā)生了什麼。
現(xiàn)在看著這對夫妻的眼神都不大對,大家都感覺打的好!
事實上生活中很多人都是好人,他們對於那些主動挑事的,真的是恨不得讓他們好好的接受一下教育。
活著不好嗎?爲什麼非得去挑事,吃飯就吃飯,喝點酒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便在這樣的氛圍中,老向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病房門口。
眼見得老向出現(xiàn)了,夏東方的老婆趕緊上前道:“同志,你可算來了,怎麼那個姓王的還沒抓起來嗎?”
老向咳嗽一聲道:“那個於女士,我得跟你說一聲,誒王延浩,你也過來,現(xiàn)在對於你們的事已經(jīng)有了結果?!?
卻是老向一眼就瞄到了正在醫(yī)院走廊裡遛彎的王延浩,這傢伙已經(jīng)能到處跑了。
看到有警察,菩薩兄就緊張了起來,但還是走了過來。
“行了,現(xiàn)在你們都在,還有夏東方也聽著呢,我這邊給你們通報一下,對於咖啡館發(fā)生的案件,夏東方因調(diào)解不成而尋釁滋事,造成王延浩手臂輕微傷,這邊你需要負責賠償對方的相關費用?!?
“否則將會被處以行政拘留十五天,並處罰款!”
輕微傷是沒到刑事標準的。
但是輕微傷你得自己處理,最好是調(diào)解,否則還是得關你幾天。
夏東方?jīng)]說話,他知道這情況,而他老婆則在旁邊繼續(xù)問道:“同志,那他呢?他把我老公打成這樣,這不算故意傷害嗎?”
夏東方先動手,而且確實打傷對方了,所以這個真的沒什麼好說的。
主要就是想看看對方會不會進去。
老向搖搖頭,掏出了決定書道:“於女士,我現(xiàn)在也給你通報一下,對於你所反映的王延浩故意傷害一事,經(jīng)過分局調(diào)查,認定其行爲符合正當防衛(wèi)標準!”
“因此,分局決定,不予立案!”
聽到這裡,王延浩緊張的心一下子消失,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方大狀果然是方大狀,這看來以後必須得多學點刑法了。
什麼?不予立案?
病牀上的夏東方聽到這個話直接就痛的心都疼,他的老婆更是在那裡吼道:“不是你們怎麼回事啊,怎麼就是正當防衛(wèi)了,我家老夏都傷成這樣了還是正當防衛(wèi)?”
“哪條法律規(guī)定了說把人打成這樣是正當防衛(wèi)的!”
眼看著對方很激動,老向說道:“於女士,你先別激動,你這個態(tài)度不是解決問題的態(tài)度,我現(xiàn)在是要給你說明白的。”
“你看這份決定書,你的丈夫先動手推了一把,然後又扇了對方一個耳光,這個時候?qū)Ψ揭呀?jīng)開始退了。”
“那麼可以認爲,這個時候?qū)Ψ绞怯兄鲃颖苊鉅庺Y的意圖,然而呢,就因爲對方說不接受調(diào)解,你的丈夫在罵了一句要弄死對方後,直接掄著椅子就砸了過去!”
“這種情況下對方可以認爲是威脅到了自身人身安全,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采取反擊,是正常的,而且是非常有必要的!”
老向在努力解釋,可他的解釋還沒說完就又被打斷了。
“什麼有必要,他有必要就能把我丈夫踹成這樣?他就是故意奔著廢人去的,這難道還是正當防衛(wèi)?”
夏東方的老婆覺得自己理解不了,他沒事,我丈夫傷成了這樣,然後你跟我說他是正當防衛(wèi)不需要承擔責任。
而我們,還得給他賠償相關的費用?
這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今天的助眠章,案例是真的,只不過在實際中是法院判決正當防衛(wèi),只是稍微進行了一些加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