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我居然是一個異靈能力者,我一直以為自己只是力氣比較大而已…………很抱歉剛才攻擊了你,只是因為突如其來的憑空懸浮把我嚇壞了,話說那股看不見的力量好嚇人,我都聽見我的肋骨在嘎吱嘎吱響了”。
站在一片新的綠草地上,花費十五分鐘時間才勉強恢復行動能力、身體依然軟綿綿使不上力氣的維爾格爾正在苦笑著對卡洛斯道歉。
雖然他從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力量”居然真的可以威脅他人的生命,但是在感受到鵝卵石以掀起音爆的勢頭脫手而出的那一刻,其實這個心地善良的小男孩自己也嚇的夠嗆。
他不知道卡洛斯的“引力掌控”有著多么強大的防御力,在手掌之中流光閃爍的第一個剎那,他還以為自己要犯下大錯了。
“…………”
“沒關系,你只是情急之下的自我防衛而已,我在被人追殺時下手比你還沒有顧忌…………那么現在你已經了解你身為異靈者的事實了,所以你愿意加入“燭火”組織隨我們一起為推翻禁忌教廷、或者說為了生存而戰嗎”?
沒有對維爾格爾沖動投擲且毫無威脅的飛石有什么糾結,其實現在卡洛斯對自己剛才的能力使用還要更加無奈一些。
天知道他已經在非常努力的控制“萬象天引”的巨大力量了,他現在日常使用能力時起碼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心神都要用來“限制力量”,然而實際上“引力掌控”的殺傷效果隨著卡洛斯的勤奮鍛煉也在不斷增長,在剛才的應用之中他即使如同栽種嫩苗一樣小心翼翼卻還是差點捏斷了這個可憐男孩的肋骨。
也許捂著兩肋齜牙咧嘴的維爾格爾并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勁,但是對卡洛斯自己來說,他對自身力量掌控不夠精準的事實卻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在剛收的“小弟”面前表現出來更是尤其丟人。
“故事里的“強者”可從不會連自己的力道都控制不好,我還必須更加努力的練習才行,不能有任何懈怠啊”!
暗暗下定了又一個決心,燭火的少年領袖這才繼續把目光看向臉色依然很差勁的維爾格爾。
他剛才按照事先想好的鄭重臺詞送出了一份來自組織的邀請,但是維爾格爾還沒有給出回答。
現在看起來這個小男孩的心底其實已經同意加入燭火了,只不過……他明顯還有著某些“世俗”的顧慮。
“異靈者……異靈者肯定不能留在家人身邊對嗎?其實……其實我還有一位父親,我不是很清楚…………”
“沒什么清楚不清楚的,不管你是否“清楚”什么,教廷可都不會聽從你的解釋,即使是我們燭火最多也只可以接納下屬異靈者1~2位未成年直系親屬隨隊伍同行直到其成年,但是異靈者的成年親屬卻無法給予特殊照顧………我們最多可以給你父親一筆足夠隱姓埋名做小生意或者養老的錢作為補償,但是僅此而已。
你應該能夠想象的到,維爾格爾,異靈者保護家人最好的辦法永遠都是離家人遠遠的,最好再也不要來往,不然禁忌教廷的屠刀可不在意所謂的“異端”是否無辜,如果你的親人難以接受,那就讓他們把你當做早早離家外出經商的不顧家之人吧,這是教廷賦予大家的厄運,任何人都別無選擇”。
斬釘截鐵打斷了維爾格爾的“清楚與不清楚”,卡洛斯現在對有關“家屬安置問題”的作答已經沒有面對賽特利請求時的猶豫與權衡,究其原因是因為法琳塔早在一個星期之前就根據賽特利的特殊情況制定了一份獨屬于燭火的、有關“家屬安置”的“規章制度”,而這份“無可奈何”的制度將成為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里燭火后勤規則的一部分。
“異靈能力者的處境自保尚且不足,不可能兼顧照料親人,并且由于教廷頗為死板的治罪一般不會無端牽連異靈者親屬,所以按照“第一版家屬安置準則”,所有異靈者的成年親屬不可以加入組織,但是可以得到一筆足夠在當地做小生意的錢財作為補償,當有未成年親屬時,只有最多兩位未成年親屬可以隨組織同行直到成年為止,然后執行成年親屬安置條例,如果存在無生活自理能力的老人或過多未成年孩童,“燭火”將積極聯系當地福利機構或雇傭傭人幫忙照顧,并允許成員在有條件時絕密探望”。
這就是法琳塔制定的“處置規則”,也是她經常提到的“一個合格組織的規則框架”之一。
老實說卡洛斯真難想象那個小丫頭的腦袋到底是怎么想出這些規則謹慎的條例的,雖然看上去還是有點簡陋,但是在某種意義上卻比許多地區貴族領主的“法令”更加像模像樣。
不過只有有了這樣處理辦法才像話不是嗎?不然一個組織就要亂套了。
“維爾格爾,只要教廷還存在哪怕一天,有許多事情我們所有人就都很無奈,相信我,你的父親會理解你的”。
繼續補充說明了世界上的“不如意”,卡洛斯還順便強調了一下教廷的罪惡。
嗯,少年領袖現在感覺自己已經越來越擅長“說服”別人了,雖然……好像還是比較尷尬…………
“是的,您說的沒錯,卡洛斯先生,異靈者確實應該離自己的家人遠一些,就像故事里獨自遠行的勇者一般,這才是真正“不自私”的行為……不過實際上我的父親他……他是一個……一個很荒唐的人,我不確定一點“足夠經營小本生意”的錢財放在他手里有沒有意義,事實上幾年前母親在世的時候我還試著勸說過他,但是后來……我發現我的勸說沒有什么用”。
垂頭喪氣感慨著自己的家庭問題,看得出來維爾格爾的內心深處實際上非常期待能夠擺脫自己可悲的人生加入代表著“未知旅行”的燭火組織,畢竟他的年紀還小,還不會這么早就去考慮與教廷作對潛在的風險,對維爾格爾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像卡洛斯這樣突然出現然后告訴他“你背負著力量,你與眾不同”的招攬方式絕對有著超乎尋常的吸引力。
“不用擔心,維爾格爾,不管你的父親多么荒唐都無所謂,我會去“說服”他的,我一向擅長說服別人,我還沒有遇到過我“說服”不了的人……走吧,我們去把錢交到你的父親手里,從此之后你就是一個自由的異靈者了,你要明白你的父親可是一個年富力強的成年人,他必然也必須比你更懂得如何獨立生活…………”
沒有在意維爾格爾的糾結態度,目光平靜的燭火領袖可不覺得這個大男孩所言的“困難”有什么不尋常的地方,
事實上在孤兒院的那些年里,卡洛斯早就見多了像維爾格爾這樣的自卑的孩子以及他們的各種各樣荒唐父母,他太清楚這類人渣該怎么對付,也太清楚童年不幸的孩子該怎么規勸了。
嗯,沒錯,用法琳塔的話說就是胡蘿卜加大棒,越白癡的家伙越容易被這招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