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這一喊把大家的興趣都提了起來,非但我,甚至晨曦宗大叔他們都站了起來:“嗨,你們發(fā)現(xiàn)了什么東西?”“不知道,”他從水里伸出手來攤開,皺著眉:“看起來像是沉船,但是上面覆蓋了太多的珊瑚和淤泥,并不能完全確定,我覺得應(yīng)該給你們說一聲,但是鐵勇那丫根本不管,已經(jīng)帶人去找入口了…”
“沉船?”我從沙灘上瞬間跳了起來:“這是個好消息啊!等著我,我得和你一起去看看。”我三兩步跑到海邊,正準(zhǔn)備下水卻看晨曦也過來了:“我也瞧瞧去。”
這一代的海水并不深,光線充足,所以我和晨曦下水之后很簡單就潛了下去,遠遠望去,在一片巖石密布的海灘中,起伏的地形下有一道拱起的梁巖,卓越把我們帶過去,站在梁巖上立刻看見了下面一道深淵似的海溝,深五六十米,里面的海水渾濁無比,當(dāng)中有個巨大的黑影。
黑影上面有幾個人影游來游去,正是鐵勇大順子等人,他們似乎已經(jīng)找到了進入船艙的入口,現(xiàn)紛紛朝上浮出水面呼吸,準(zhǔn)備進一步入水——我心中一動,搶在他們前面浮了出去,喊道:“鐵勇,你們在干嗎?”
“葉子,你也來了?”鐵勇在臉上抹了把水,突然明白過來:“是不是卓越這丫來叫你的?哦,我的天,這孫子真他媽什么話都藏不住啊——我本來想找到東西之后再叫你的,驚喜,懂不懂?”
“呸,驚喜個屁!”鐵勇話音未落,旁邊嘩啦水響一陣,卓越從里面冒出頭來:“這東西沉水底幾百年了,鬼知道有沒有什么毒蟲毒蛇的藏里面,你居然沒任何準(zhǔn)備就敢入水?真不知道你丫這幾年是怎么活下來的,沒腦子的蠢貨!”
得,這倆又要掐起來了…
我看鐵勇臉上變色正準(zhǔn)備發(fā)作。連忙插話把他打斷:“鐵勇,你先別咧咧,卓越這話有道理知道不?趕緊跟我回去,準(zhǔn)備一下。換上潛水服再下去!”跟著我沖水面上冒頭的其他人招招手,喝道:“你們也是,全都給我回來。”
卓越的話很對,沉船入海之后,往往會成為某些生物的巢穴。這其中包括一些兇猛的食肉性魚類,利齒鰻魚、海蛇、虎魚、海鲇等等,有時候還會有鯊魚住在其中,貿(mào)然入水的危險很大;還有就是沉船中往往伴隨著坍塌和堵塞,即便是沒有兇魚,進入船艙后如果迷路或者后路被堵,那么窒息死亡的危險也很大——我想即便是要進去,至少也得拿上武器,帶好潛水設(shè)施,這樣才能保證安全。
雖然心有不甘。但鐵勇還是老老實實跟我回到了沙灘上,眾人到齊之后我確定了一下人數(shù),即便大家都躍躍欲試,可是能夠進入沉船中的,我還是只確定了五個人:我、晨曦、鐵勇、高明和大順子。卓越雖然想去,不過他那游泳水平太菜了,我只能把他留在了外面。
收拾完備之后,我們重新回到了深淵的上面,看著下面翻滾涌動的暗流,高明拿出冷焰火在水中點亮。分別朝沉船的周圍扔下去,瞬間就看深淵中充滿了刺眼的白色光芒,帶著滾滾濃煙朝水面涌出,把沉船周圍全都給照亮了。
白光照亮的瞬間。我已經(jīng)抓緊了手里的棍匕,雙腳在深淵石壁上一蹬,飛身朝著下面游去,四人跟在我身后也極快的朝著沉船游去,兩三分鐘便到了沉船的旁邊——這長條狀的物體被珊瑚所覆蓋,間隙中長滿了藤壺和白色的沉積物。看來確實如卓越揣測一般,這條船在水中已經(jīng)有數(shù)百年的歷史了。
我們在深淵底部站定,腳下的淤泥和珊瑚碎屑隨著我們落地而激起,巨大的船體猶如洪荒巨獸一般在我面前整個露出了身軀。這條船非常大,有著中國船的明顯特征,飛云雕紋、盤卷飾物,前端沒有歐洲船隊的撞角,折斷的桅桿也沒有殘留的尾帆和前端三角帆的痕跡,四方通正,層釘卯扣,累疊三番的護甲…從體型和長度算起來,這應(yīng)該算得上的華夏造船史上的一次奇跡了。
歷史這玩意兒我雖然一直不怎么懂,不過成為丈海家之后,我還是對有關(guān)的歷史好好惡補了回,再加上后來晨曦教給我的東西,也算是個半吊子的研究人員了,所以我立刻就想起了鄭和下西洋所用的船只標(biāo)準(zhǔn)。
那丫下西洋所帶的船只長度標(biāo)準(zhǔn)不一,歷史上也爭論不休,在明代人編寫的《國榷》中稱“寶船六十二艘,大者長四十四丈,闊一十八丈”。在明末羅懋登所著《西洋記》中詳細地記載了鄭和船隊中各種船型的尺度,其中,寶船“長四十四丈,闊一十八丈,”由此推論,最大的船只便是這種,長度125米,51米寬大大號寶船,尖底則吃水深六米,平地吃水深四米多。
但是,我們今天所見到的船,長度遠遠超過了一百二十五米,差不多達到了兩百米,雖然寬度略窄,但是這長度卻證明了其中的科技含量——誰都知道,船只的長度越長,那么制造難度越大,在明代才能造出一百多米的船,只能說他們的制船水平退步了,因為我所知道的,歷史上曾經(jīng)有個朝代便能造出二百多米的巨型海輪。
這便是黃巢造反努力要推翻的大唐!
唐代,華夏成為了歷史上首屈一指的巨大王國,萬邦來朝,貿(mào)易直通歐非大陸,很多臨近國家便是靠著海運來運送物資的,而當(dāng)時的造船技術(shù)也日新月異飛速發(fā)展,若不是因為后來的君主固步自封,恐怕那殖民全世界的日不落帝國,就該換到我們頭上了。
我心里正在想著,旁邊的晨曦拉了我一把,這時我才看見鐵勇已經(jīng)順著沉船游到了前面,大順子和高明也緊隨著他,只有晨曦因為擔(dān)心我所以還陪在我身邊,看著我回神,她露出個疑惑的表情,我只能笑笑,比劃著告訴他我正在想點事兒所以出神了,沒有別的,倒是不需要擔(dān)心。
我和晨曦跟著又到了船頭,只見鐵勇拿著棍子在船頭上面一捅倒,很快把個原本就露出來的洞口給擴大了。這應(yīng)該就是鐵勇開始找到的那個,起初沒有完全弄好,現(xiàn)在有了工具,倒是很快就露出了本來面目。
炮眼!
古時戰(zhàn)船都喜歡在甲板下設(shè)置炮眼,大多數(shù)是安置在船體的兩側(cè),遇敵之時側(cè)過船身萬炮齊發(fā),攻擊面和攻擊火力都是極為駭人的,可即便是這樣,那船首的炮卻不能沒有,主要的作用有二,一是用來炫耀武力,面對敵人或者進港的時候可以彰顯實力,對付很多蠻夷之地更是如此;其二,這主要用來追擊逃跑船只的時候所用,要不然,你說你側(cè)著身子能追上別人嗎?
不過,這其中卻有個很詭異的地方…奶奶的,這他媽的船頭按大炮,那首先的條件是得有大炮,可是火藥驅(qū)動的大炮一直到了明代才有,最早也不過是元朝使用的火銃,你說這是大唐的船,那豈不是…?
你叫我怎么說呢?
我心中泛著嘀咕,知道憑自己這半吊子的歷史知識想要搞明白確實太難了,身邊既然有晨曦這樣一位考古博士,那費這腦子簡直是自尋煩惱,所以還是干脆進入再說,回頭要答案直接問她就好了。
我用射燈朝里面晃了幾下,身邊的大順子跟著把冷焰火扔了進去,白生生的光芒立刻把船艙里面給照亮了,看見船艙中大致的結(jié)構(gòu)并不狹窄,只是各種東西都零落散亂的飄浮在水里,所以給人一種錯覺,感覺這條船非常擁擠。
我們稍稍等了片刻,萬一里面有什么兇魚海怪藏著,希望它會就此出現(xiàn),但所幸沒有,于是在幾分鐘之后,我首先帶頭漂進了船艙,而他們也跟著我魚貫而入,手里都各自把武器給抓在了手上,準(zhǔn)備應(yīng)付隨時出現(xiàn)的危機。
隨著我們進入的海水涌動,很多物品上面激起了厚厚的淤泥,像是煙霧一樣在水中飄蕩,我們小心的檢視地上的物品,用射燈透過迷霧般的淤泥尋找——本來到這的目的就是尋找寶藏,既然能遇到沉船,我們毫不介意先撈上一筆,激勵激勵士氣再說。
沉船中彌漫著奇怪的氣息,在我們破開豁口之后,有些形狀奇特的游魚已經(jīng)跟著游了進來,在里面進進出出毫不畏人,還有些熟門熟路的朝里面而去,正在我準(zhǔn)備跟著小魚進發(fā)的時候,晨曦突然找到了些東西。
那是節(jié)很奇怪的東西,彎彎曲曲又不很大,腐朽的只剩點殼了,看著像是機器中的彎軸或者曲柄,晨曦看了幾眼,又在甲板上找了些碎片,很隨意拼湊出個形狀來,然后隨意把自己手里的匕首搭上去——我們瞬間明白,這原來是個弩弓,一柄造型奇特帶有箭匣的弩弓。
原來晨曦也在奇怪這炮口的事兒啊!
她這一比劃我們明白了,原來這根本就是我們想岔了,那確實是攻擊所用的發(fā)射口,可是里面不是火炮,而是某種能夠連續(xù)發(fā)射的弩箭!
我面帶笑容拍了拍晨曦的肩膀,露出個恍然大悟的表示,晨曦亦是笑了笑…就在這當(dāng)口,我眼角的余光突然看見有條黑色的手臂從對面艙道伸了出來!
見鬼了?(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