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造云子和吉川以及李世勛商量的計劃是準備趁著東方霸和他手下的大佬們都喝醉的時候沖進去殺掉他,但是南造云子等人沒想到今天來就餐的很多人都帶著保鏢,一旦打起來,那些保鏢們肯定都會把他們當成敵人,這對他們太不利了,因此南造云子不得不臨時改變計劃。
此時南造云子從上海駐軍中抽調來的四名神槍手正埋伏在國際酒店周圍的樓房頂上,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一個。
這個時期還沒有狙擊手這個稱呼和概念,因為各國都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特種部隊,槍法好的都只是被稱呼為神槍手。
跑馬場辦公樓頂上,日軍神槍手正用狙擊步槍觀察著對面酒店門口的保鏢情況,現在門口的保鏢不多,基本上都只是一些司機,保鏢們都跟著雇主進了酒店內。
作為一個神槍手,他很自傲、也很自負,他經歷了兩次淞滬會戰,前后加起來打死了八十多個國府士兵,去年的淞滬會戰結束之后他就隨部隊留在了上海。他已經將近一年沒有參加戰斗,他渴望戰斗,喜歡看著對面的敵人倒在他的槍口下。
想起以前的戰斗情景,他的心神有些恍惚,突然,他聽到了沙沙的聲音,正準備扭頭查看左右的情況,卻感覺頸后一股惡風襲來,頓時他身上的寒毛豎起,立刻在樓頂上翻了個身。
“?!币粋€全身漆黑的人用閃爍著寒光的匕首扎在他剛才趴著地地方,他看見對方的打扮和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感覺全身寒冷。
那人見一擊不中,迅速跳起揚著匕首再度扎來,他連續打了幾個滾,但是還是沒有與對方拉開距離,那人的匕首連續扎在滿是水泥面的樓頂已經不能用了,于是丟棄匕首撲了過來。
不能再滾了,再滾就會從樓頂掉下去,他抬腿就向那渾身漆黑的人踹過去,誰知道那人一把抱住他的腿往旁邊一倒,再用腳踹在他的膝蓋處。他就感覺一陣劇烈的疼痛傳到腦子里。隨即膝蓋處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他剛發出一聲慘叫,那渾身漆黑的人就挺起身體揚起手臂一肘砸在了他的咽喉上,這一記重擊要了他的命,直接砸碎了他的頸椎骨。
這一幕同樣的發生在其他三處樓頂上。只不過搏斗的方式有區別。有一個直接被從后面爬上來的人用裝有消音器的槍枝擊斃。另外兩個也是死于搏殺,他們這四個被南造云子借調過來的神槍手可能在槍法上還不錯,但近身搏殺根本不是襲擊他們那四個人的對手。一分鐘都沒堅持住就全部都殺了,可以說是死得無聲無息。
如果讓這四個人就這樣埋伏在樓頂,他們所造成的破壞力絕對是無法估量的,東方霸安排這場戲就是為了要引南造云子上鉤,他怎么會讓事情脫離他的掌控呢?
四個黑衣人殺掉那四個日軍神槍手之后并沒有離開,而是占據了他們的位置和狙擊步槍以及子彈,將槍口對準了南造云子帶來的人。
南造云子點的菜終于上來了,她開始就餐,因為她只一個人,點的菜少,所以才上得快,她一邊吃一邊觀察周圍的情況,這一觀察讓她發現了周圍有些不正常,為什么?因為這些吃飯的人當中女人非常少,只有幾個,而其他人都是男人,有的是兩個男人一起,有的是三個男人,還有的是四個男人。
在國際酒店餐廳這種高級餐廳竟然只有幾個女人吃飯,其他都是男人,這難道不是不正常嗎?難不成那些男人都是基佬?
再次觀察之后她發現在大眾就餐區的那些男人大部分都是保鏢,只有五六桌是真正來吃飯的,這個情況對她有些不利,她原本的打算是一旦下手之后就制造混亂,然后混在這些大廳內的客人當中逃走,但是現在這個辦法顯然行不通。
她不動聲色地喝著紅酒、吃著菜,這個時候玫瑰廳開始第二次上菜了,一隊八個服務員排成一長隊端著菜盤依次走進玫瑰廳,其中就有吉川收買的那個服務生,他端著一個海碗走在最后面。
那被收買的服務生看見南造云子非常吃驚,因為這與他得到的命令根本不一致,他的任務是看見玫瑰廳里的人都喝醉之后到門口打信號,通知南造云子等人,可現在南造云子竟然直接出現在就餐大廳里,很顯然情況發生了變化。
實際上他什么都不知道,他除了被吉川收買的服務員之外,前天晚上他還被清水十三收買了,清水十三給他的任務就是向吉川傳遞東方霸中秋節中午會在國際酒店宴請龍幫高層的情報。
他扭頭看了南造云子一眼,發現南造云子向他微微點了點頭,然后他就裝作什么事都沒有一樣繼續向前走,只等前面的人進了玫瑰廳之后,他再進去。
南造云子看見那服務生之后就點了點頭,表示他的任務不變,這時她突然發現那服務生端的竟然是一海碗湯,她頓時計上心頭,站起來向那服務生招手道:“過來一下!”
被收買的服務生有些詫異,但還是端著湯走到南造云子面前。
南造云子站起來問道:“你這碗湯是我的吧?我也點了一碗湯呢?”說著就伸手去接服務生手上的湯碗。
就在她手指接觸海碗的那一瞬間,涂著指甲油的指甲已經伸進了海碗的湯水中。
服務生急忙道:“對不起,女士,這不是您點的湯,這是玫瑰廳客人的湯,您的湯可能還要等一會才送過來,請您稍等片刻!”
“哦,是嗎?那真是不好意思!”南造云子笑著道歉了,而服務生客氣了一聲就端著海碗向玫瑰廳走去。
南造云子帶著兩個保鏢進來本來就是要見機行事的,現在終于找到了機會成功釋放出了殺招。在絕大對數的刺殺事件中,能原原本本按照計劃執行的少之又少,計劃畢竟是計劃,它趕不上變化,實際情況肯定會與預想的情況有些差距,一旦情況發生變化,那原先制定的計劃就不能照搬了,必須做出調整,如果現場的情況發生了變化,而計劃沒有隨之變化,那鐵定是不會成功的。
那被收買的服務生從玫瑰廳出來之后捏著耳朵跟著其他的服務員們走出了中餐廳,捏著耳朵是早就約定好的暗號,表示里面的人還沒有喝醉,如果是摸摸鼻子則表示里面的人喝醉了。
看見那服務生捏著耳朵出來,南造云子松了一口氣,如果都喝醉了,那她下了料的湯不是沒有人喝了嗎?
南造云子看了看手表,時間差不多了,她不知道玫瑰廳里面的人怎么樣了,因為門被關著,她看不到里面的情況,刺殺不是說開完槍或者下完毒就可以了,還必須親眼確認目標是否死亡,所以她還不能離開!
她拿面巾擦了擦嘴,然后拿了皮包站起來說:“我要去上衛生間,你們跟在我后面!”
“是,小姐!”兩個特務答應一聲跟在南造云子的后面。
這時王承昊剛好從芙蓉廳出來帶上了房門,看見南造云子后馬上淫笑著迎上去調笑道:“喲,小姐,您上衛生間去嗎?不如讓小生陪您去吧?”
南造云子露出笑臉上前挽著王承昊的胳膊嬌聲道:“好??!咱們走吧!”
“等等!”王承昊指著南造云子身后的兩個特務道:“你們兩個跟屁蟲滾遠點,別打擾少爺我跟你們小姐之間的好事!”
其中一個特務面無表情道:“保護小姐是我們的職責!”
“屁的職責!有我保護你們小姐就夠了!來兩個兄弟招呼招呼著兩個跟屁蟲!”
王承昊的話音落下,就見一張桌子坐著的四個人中兩個人走過來攔住兩個日本特務。
這時南造云子說話了:“喂,怎么說他們也是我的保鏢,難道你就不能對他們客氣一點?”
“行行行,咱們走吧!”
兩人剛走到一扇安全門門口,還沒有進衛生間,就聽見一聲恐懼的尖叫聲,只見一個服務員從玫瑰廳里驚恐地跑出來,“死人了,死人了……”
原來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就有一個服務員端著盤菜進去了,那服務員剛開始還以為房間里的人都喝醉了趴在桌子上,上菜之后才發現不對勁,就算再怎么喝也不可能所有人都喝醉啊,總有一兩個人清醒吧?
服務員小心地伸手去搖一個人,搖了幾下沒反應,于是大著膽子將那人拉起來,卻發現那人七竅流血,顯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因此才驚恐地跑出來。
一聽到死人了,大廳就餐的人都站了起來,這些人當然是保鏢,他們立刻封鎖了餐廳的出口。
南造云子知道得手了,正要動手打翻王承昊,誰知道王承昊這時候已經掏出手槍對準了她的腦袋。
就在王承昊扣動扳機的一瞬間,南造云子頭部一偏,“砰”的一聲槍響,子彈打空了,沒有打中南造云子,南造云子以極快的速度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握拳擊打在他的胳肢窩,王承昊一聲悶哼,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南造云子一腳踹得倒退幾步撞在了墻壁上,手上的槍也被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