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在大街上穿梭,通過車窗玻璃,東方霸看見街上行走的人們一個個麻木不仁,毫無生氣,像一具具行尸走肉,許多人都佝僂著背,猶如被打斷了脊梁骨一般,這就是日本人統治下的中國人?。?
這能怪老百姓嗎?如果不是為了活命,誰愿意當亡國奴?如果不是要急著趕往北平,東方霸真想在這里大鬧一場,殺個血流成河,丟失的血性只能通過流血找回來!恥辱只能用日寇的鮮血來洗刷,麻木只能用自身的慘痛來刺激才能恢復生機!
東方霸面無表情地收回目光,看著前方對旁邊的日軍少佐說:“讓少佐閣下陪我們一起出城、一起過江,實屬無奈之舉,少佐閣下應該會好好配合吧?”
東方霸的話雖然說得平平淡淡,但坐在旁邊的日軍少佐卻感覺其中殺氣騰騰,他雖然不情不愿,但是在生命隨時會被取走的時候還是知道取舍,誠惶誠恐道:“是,是的,鄙人會好好配合!”
東方霸點頭道:“那就好,過江之后你回來繼續做你的少佐,我們從此兩不相干,可如果你想打什么歪主意,我不介意多浪費一顆子彈,中國的大地上也在乎多一具肥田的尸體”。
“明白,鄙人明白!”
有些人兇惡殘暴,但是在遇到氣場比他強大之人的時候就老實得像一只貓咪,這個日軍少佐顯然就是這種人,他原本也是個狂熱的軍國主義分子。在戰場上也是不怕死的主,但是在東方霸面前卻提不起反抗的勇氣。
兩輛汽車在北城門口停下,一個纏滿鐵刺的拒馬攔在了城門口,兩邊各站著十幾個穿著黃狗皮、頭戴大蓋帽偽軍士兵,一個日軍中尉帶著幾個日軍士兵站在一邊監督,在前面道路兩邊還有兩個環形防御工事,工事用沙袋堆砌半人高,各有一挺輕機槍,分別由兩個偽軍操作,不遠處的城墻下還有幾個大帳篷。看樣子里面的偽軍也不少。
日軍中尉帶著幾個士兵上前打量了第一輛汽車內的五個人。然后敬了一個禮向日軍少佐說道:“少佐閣下,請您出示證件和通行證!”
東方霸從日軍少佐的手上接過證件從車窗遞過去,日軍中尉接過翻開看了看,又看了看車內的人說道:“對不起。少佐閣下。請您出示通行證!”
東方霸扭頭看著日軍少佐。日軍少佐低聲道:“戒嚴令是昨晚下達的,我一晚都在藝伎館,根本來不及去辦理通行證!”
東方霸點了點。面無表情地推開車門下車用日語說道:“巴嘎,少佐閣下需要立即回駐地處理事務,來不及辦理通行證,你滴,立即打開城門,否則死啦死啦滴!”
此時東方霸穿著一件大尉的軍服,右手已經將腰間的武士刀抽出了一截,好像只要這中尉不開城門就準備拔刀將他砍成兩半。
日軍中尉滿頭大汗,上頭已經下了命令出城的人必須要有通行證,可這少佐沒有通行證,他還不是一般的少佐,是有兵權的,顯然不開城門就會被砍死,從眼前這人的日語中聽得出來是東京口音,應該不是抗日分子吧?可是上頭的命令……
猶豫了一下,日軍中尉咬牙立正低頭道:“大尉閣下,請原諒!您可以殺了我,但是沒有通行證我不能放您出城!”
媽的,這下麻煩了!東方霸當然不會真的砍了這個中尉,砍了日軍中尉就等于是宣布沖擊城門,兩個環形工事內的兩挺機槍可不是玩具,那些偽軍手上的槍也不是燒火棍,現在大家都坐在車上,只要他砍了這個日軍中尉,那些偽軍和幾個日軍士兵肯定會開火將兩輛汽車打成篩子。
就是大家都做好了準備,東方霸也沒有能沖出城門的把握,只要槍聲一響,那幾個大帳篷里的偽軍肯定會趕過來支援,倒時候不但出不了城,還可能打草驚蛇,再想出城就困難了。
從沒有人的城墻翻過去?東方霸不是沒想過,但是現在大白天的,離著老遠就會被偽軍和日軍發現,晚上還行,在白天這主意行不通。
東方霸的腦子瞬間轉了無數圈,說道:“我不殺你,你這里有電話吧,我請少佐閣下親自給你的上級打電話!”
日軍中尉松了一口氣,低頭道:“嗨!”
東方霸轉身湊到車內日軍少佐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日軍少佐只能點頭答應東方霸的要求,下了車在日軍中尉的帶領下向崗哨亭走去,東方霸緊緊地跟在其身邊,同時向車內的阿四等人暗中打手勢讓大家下車,準備隨時動手搶城門。
那日軍中尉打通電話后就準備走出崗哨亭,東方霸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提起來放在最里面,眼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日軍中尉,心道這人好大力氣,一時間不敢有絲毫別的想法。
日軍少佐接過電話,說自己是昨晚進城的,早上剛從藝伎館出來就接到駐地的士兵發生了大規模械斗的消息,必須要盡快趕回去處理,因此來不及辦理通行證,電話那頭的日軍軍官也沒有為難,直說沒問題,叫他盡快平息事件,并讓執勤的中尉接電話。
中尉接了電話聽了里面的聲音直點頭,放下電話后說道:“少佐閣下,司令官官閣下同意了,您可以出城,我現在就讓他們打開城門!”
終于混出了城,總算是有驚無險。兩輛汽車只花了十分鐘就到了江邊渡口,江邊渡口很大,有小船渡人,大船渡小汽車、卡車、馬車等等車輛。
離著渡口還有兩里路就有日軍哨卡盤查過往的行人和車輛,這里沒有出城那么嚴格,行人只需良民證就能上船,車輛要有證件,但都需要買票,經過哨卡時還需要繳納過路費。
渡船每隔兩個小時才一趟,東方霸等人坐在車上都等得蛋疼了,眼見到了十一點左右,日軍少佐可憐兮兮地問道:“先生,能不能先吃飯?我兩頓沒吃了”。
東方霸抬手看了看手表,說道:“要不要我把你丟到江里喝飽了再撈你上來?想吃飯等過了江讓你吃個夠!”
日軍少佐苦著臉閉上了嘴巴,耷拉著腦袋不知道想些什么,但東方霸就是寸步不離地將他帶在身邊不讓他脫離控制。
渡船終于到了,車輛開始依次上船,渡船離開渡口碼頭之后,大部分車輛上的人都下車在船上走動或站在船舷處吹吹風,東方霸留在車上閉幕養神,而阿四等人下車在兩輛汽車周圍走動著,日軍少佐沒有任何機會逃走或向日軍求救。
只半個小時左右,渡船就到了長江對岸,這里已經屬于揚州地界,進渡口有日軍掃卡,出口卻沒有,汽車上岸之后直接開出了渡口向揚州方向而去。
日軍少佐看見汽車竟然不停,而是直接開出了碼頭,不禁問道:“先生,您不是說過了江就吃飯嗎?我真的餓得不行了!”
東方霸笑道:“是嗎?你兩頓沒吃就餓得受不了了?那你知道就是因為你們的侵略讓我們中國無數人都吃不飽飯,很多人餓死凍死在逃亡的路上嗎?”
日軍少佐聽了這話,臉色嚴肅道:“先生,我不懂政治,我只是一個軍人,軍人就要服從命令,我只是在履行我作為軍人的責任和使命!”
“是啊,你有你的使命和責任,但是我也有我的責任和使命,我和你之間天生就不能友好相處,所以,你就死吧!”東方霸的話還沒有說完就一拳擊打在日軍少佐的心臟處,瞬間爆發的內勁將日軍少佐的心臟打爆了,日軍少佐的臉部瞬間變得慘白,雙眼幾乎要蹦出來,身體軟軟的靠在了座位上。
等汽車經過一片野地時,東方霸讓開車的兄弟停車,兩輛汽車先后停了下來,第二輛汽車上的兄弟都下車將汽車的后備箱打開,把后備箱內的另一個日軍少佐的尸體,和剛才被東方霸一拳干掉的日軍少佐的尸體抬到路邊不遠處扔進水溝里。
大家又一起動手,找了一些枯草、泥巴堆在尸體上面進行掩埋妥貼后才回到車上,也許等到明天開春之后,兩具尸體就會變成肥水流進了農田里了。
在這個時代,荒郊野外到處都是尸體、墳塋,一只小小的田鼠都要比人活得滋潤得多,一兩具尸體被扔在這里根本無人問津,可能要不要一天的時間,兩具尸體就被野狗啃得只剩下骨頭。
回到車上,阿四說道:“老大,這一路上只怕不會很太平,聽說長江以北地區雖然被日軍占領了,但是還有不少國府被打散的殘余部隊,而且這里到處有水匪、土匪,游擊隊出沒,每天都有戰斗發生!”
東方霸搖頭道:“這倒沒什么,這世道本來就不太平,出門在外隨時都有可能遇到危險,咱們在上海就不危險了嗎?我們的主要敵人是日本人,打戰咱們不怕,我擔心的是我們在路上耽擱的時間太長,北平那邊的事情不能再拖了,必須要盡快趕到北平查明真相,等會在揚州城外吃完午飯后看能不能找一些油料,然后就直接北上,不進揚州了”。
阿四突然想起一事,問道:“老大,我們已經出來一天了,是不是要向兩位大嫂和諸位大佬們報個平安?”
東方霸聽阿四這么一說,立即拍了拍額頭,說道:“你不說我差點忘了,先停車把電臺從后備箱拿出來,我馬上發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