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咱們兩個輪流抱著小姐走。咱們繞過去,無論如何,也得把小姐送出去。”滑子咬著牙狠狠的一跺叫道,將馬車上的一些吃食衣物收拾了一下交給小蘭和小翠收著,然後向水鳳拱了拱手,道了一聲得罪。
“得罪個屁,都什麼時候了,還得罪呢。”水鳳的拳頭在板車上重重的捶了一下罵道,江湖兒女,在這種情況下誰還在意這個。
滑子將水鳳抱了起來,水鳳不過百餘斤重,懷上身孕以後體重漸長,卻也不足一百二十斤,滑子抱著倒也輕鬆,只是水鳳在方圓幾百裡也是數一數二的大美人,還是第一次距她如此之近,抱在懷裡,聞著女性身上的清香,特別是懷了身孕的女人,身上更是有一種特殊的母性味道,讓滑子的小心肝差點從嘴裡蹦出來。
滑子穩了穩心神。抱著水鳳跑得飛快,傻龍一手一個,拎著小蘭和小翠跟在後頭,那匹老馬沒了束縛,晃晃悠悠的再一次向前走去,當走到鬼子檢查站的時候,鬼子一下子反應了過來,看來這一次算是抓到大魚了,當下分出一支小隊就追了上去,然後向上彙報。
“很好,我們抓到她了。”松下接過下屬遞過來的情報看了一眼,抹著小鬍子笑了起來,揮了揮手,大部隊再一次踏上了行程,然後以小隊爲基礎打散,漫山遍野拉網式的追了上去。
傻龍抱著水鳳一路狂奔著,眼睛看也不敢看她一眼,而此時的水鳳,已是一頭的汗水,一臉痛苦的神色,伸手在傻龍的胸膛上敲了敲,纔算是把傻龍的神魂給敲了回來。
“小姐,你這是咋了?”傻龍一愣連忙追問著。
“不行,我的肚子疼,疼得要命!”水鳳忍不住哼哼了起來,能讓如此堅強的女子這麼痛苦,其程度可想而知。
“不能這樣下去了。”滑子蹲在地上皺著眉頭。“這樣吧,傻龍,你帶著小姐找個地方藏起來,我和小蘭還有小翠把鬼子引走。”
“算了。”傻龍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傻笑了兩聲說道,“我帶著小姐,真要是到了上海,我都找不到地方,你比我聰明,這種事應該你來做,我和小蘭還有小翠去引開鬼子,行了,就這樣了,你要是不服,咱們就打一架。”傻龍說著,鼓了鼓一身精壯的肌肉。
傻龍根本就不給滑子說話的機會,扭了扭脖子,盯上了小蘭和小翠,兩個丫頭二話沒有,跟著傻龍就走了,滑子揚了揚手。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小姐,您的身子還好吧?”滑子扭頭關心的問道。
“沒事,還能撐住,最好找個地方讓我歇一會!”水鳳捂著肚子咬著牙說道。
“好好,馬上就好。”滑子匆忙找了一處淺坑,下面鋪上一些乾草,上頭樹枝蓋了,然後再鋪一些綠色的草枝,做好了僞裝,看起來就像是平地一樣,將水鳳向坑裡一塞,平躺下,水鳳也終於長長的出了口氣。
“鬼子在那。”小翠舉起了手上的槍。
“等一會,我抱著你跑,小蘭,你跟在我身邊,我們千萬不要跑散了,還有,千萬不要落到鬼子的手裡,特別是你們女人,到最後,記著給自己留一發子彈。”傻龍向這兩個小丫頭說道。
“嗯。”小蘭和小翠同時點了點頭,同時對望了一眼,一胞雙胎,心意相通,都在心中做好了決定。
“讓他們看到我們,好了,就現在,我們走。”傻龍低喝一聲。攔腰抱起小翠拼命的跑了起來,鬼子也發現了他們,大呼小叫的追了上來,小蘭不時的回頭開上幾槍,將追得近的鬼子放倒,鬼子一心想要捉活的,也不開槍,只是一個勁的在身後追著。
松下沒有笨到把所有的人都派出追這三個人,萬一對方是調虎離山的話,那就壞了,所以還是派出了大部分的人沿途搜找痕跡。
“小姐,好點了沒有?這地方不能再呆了,已經有兩夥鬼子從這裡走過去了,就要找到我們了。”滑子焦急的說道。
“沒事,可以走了,扶著我,我自己走。”水鳳掙著起身。
“放心,我還能抱得動。”滑子呲牙一笑,伸手將水鳳抱了起來,鑽出僞裝坑,大步跑去。
一棵樹後,一枝cha滿了草枝的槍托伸了出來,結結實實的砸到了滑子的腦門上。滑子哼了一聲,凌空而起各後摔去,危急之時,還把水鳳向自己的身上kao了kao,讓自己做發也的緩衝墊,這一砸再加上一摔,滑子的腦瓜骨似乎都發出了嘎吱的響聲,翻著白眼,一聲不吭的昏了過去,也虧得他的腦袋夠硬,再加上鬼子要抓活的。所以這一槍托下來,並沒有下死勁,否則的話腦門捱上這麼一下子,哪裡還有活命的道理。
水鳳一轉身就向身後的手槍拔去,但是一身是草,野人似的鬼子已經將步槍頂到她的腦門上,水鳳一臉的決然,仍然將槍拔了出來,鬼子將槍一轉,一槍托砸了下去,這是個老兵,下手知道輕重,不輕不重的這麼一下子,剛好將水鳳的腦門砸青,將她砸得昏了過去。
“嗯,果然是國色天香,看來她當真是煞神的女人,且還懷有身孕,哈哈,煞神啊煞神,這回明知道是羅網你也要跳了。”松下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閣下,懷孕的女人羊水破了,可能要早產了。”片刻,軍醫衝了過來叫道。
“什麼?”松下一驚,回手就是一記耳光,“我不管你用什麼樣的手段,把這個女人肚子裡的孩子給我保住,一定要保住。”松下怒吼著,全指望著這個女人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吸引煞神呢。
野外條件有限,松下立刻指揮部隊向最近的縣城狂奔而去,水鳳被擔架擡著,軍醫在一旁已經打上的吊水,不停的叫著穩點穩點,果然,擔架由最具經驗的衛生兵擡著,擡得倒是極其穩當,一路狂奔。一時縣城,立刻趁著水鳳大肚子的時候拍了幾張照片,將她的痛苦定格在底片上。
“松下閣下,不行,孩子是真的保不住了,已經流產出來了。”軍醫在松下的面前說著,在他的身後,還有水鳳的慘叫聲。
“八嘎,你們這些廢物……”松下怒吼著,死命的踢打著軍醫,將軍醫趕了出去,“那就把那個女的救活,我們需要她。”
“嗨!”軍醫鼻青臉腫的接著去搶救。
“孩子……我的孩子,怎麼不哭,他怎麼不哭?”水鳳伸手向那可憐的嬰孩抓去,但是這孩子,卻是軟軟的一團,根本就沒有存活下來。
“小鬼子,我要你們賠命,我要你們所有的日本人賠命……”水鳳抓著自己的頭髮狂吼了起來,最後一口血吐了出來,昏了過去。
軍醫抹了一把冷汗,幸好這口血吐出來了,否則的話這個女人極有可能會抑鬱過度而死,但是不十分鐘,水鳳又醒了過來,身在鬼子窩裡,怎麼可能放心的昏過去。
水鳳被安置在乾淨的室內,有牀有被,只不過在她的脖子上,鎖著一條鎖鏈,幾名日本女人日夜看守著,生怕這個剛烈的女人會尋機自盡,一張只拍到脖子上鐵鏈和她蒼白臉色的照片也被沖洗了出來。
“拿著這個,給煞神送去,只要送到上海那個方華的手上就行了。”松下捏著照片猶豫了好久才下定決心,煞神有多麼可怕他不是不知道,這麼做,無疑就是想一巴掌把老虎拍死,但是也有可拍不死老虎,反被憤怒的老虎給咬死。
“把現在的情況通知司令部。”松下揹著手轉了好幾圈最終說道。
“嗨……”副官記錄了下來,然後拿著裝了照片的信封走了出去。
傻龍的力氣十足,終於甩掉了身的鬼子,尋機返回,卻怎麼也找不到小姐和滑子,直以爲他們已經先去上海了,於是調頭急急的向上海趕去。
傻龍的腦子不好使,但是這對雙胞胎姐妹卻機靈得很,在上海,最著名的實業家方華與煞神的關係不淺,幾乎是人盡皆知的秘密,小丫頭的嘴甜模樣又水靈,很容易就能打聽到這個消息,當下便走奔興華酒廠,這裡不但是酒廠,同時也是方華的大本營。
離那個巨大的廠門還有幾百米的距離時,傻龍就站住不動了,小蘭不由得推了他一把,“傻龍,快走啊,還等什麼?”
“我們被盯上了。”傻龍輕聲說道,放眼向四周望去,最後將目光定在了百米開外的三層小樓的頂層,那裡有一個小窗子開著。
兩名粗壯的漢子向他們走了過來,離他們十幾米的時候便停了下來,警惕的看著他們,上下的打量著,眼光重點落在他們身上藏槍的地方。
“哪來的?”漢子問道。
傻龍自知自己說話做事不利索,低著腦袋也不吭聲,小蘭和小翠對視了一眼,由姐姐小蘭出面,小蘭深知現在人生地不熟,又是投奔別人,自然不能耍自己的小性子,當下還未開口便先lou個甜笑,但是這招似乎對這兩名漢子不起做用,只是冷冷的看著他們。
“我們……我們是從雲壓山來,我們家小姐也來了,當年煞神爺曾在我們山上住過兩夜,小姐如今身子不便,又被鬼子盯上了,所以只能來投奔煞神爺!”小蘭連忙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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