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一早就料到了泰倫德不會就這么容易認輸,但是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如此的剛烈,雖然他推演過泰倫德的性格,但卻還是看走了眼,說到底,推演這東西除非是使用完全的客觀資料,否則多少都會帶上推演者的思想,推演的結果只能說是不離十,但卻不能說與事實完全一樣。李赫是一個愛惜生命的人,他唯一會拼命的時候是在進入近乎走火入魔的研究狀態的時候,所以他覺得泰倫德也會是珍惜自己的生命,只要自己不要過分的逼迫,她是不會來這一手的,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泰倫德恰恰還就真來了這么一手。
對于生命燃燒這種愛惜生命的人本不應該了解的自殺式技能李赫卻是了解的相當透徹,因為在黑袍巫妖留給他的知識里面有非常完整的關于生命燃燒的介紹和破解方式。黑袍巫妖又為什么會如此的看重一個他學不了也用不到的自殺技能呢?因為當初巫妖橫行的時候,獸人桂冠祭司就可以學到的生命燃燒命竟然對殺傷巫妖有著異常恐怖的效果,后來巫妖們就是因為這個技能損失了近半的人數,然后又被各族高手趕殺,這才不得不轉入地下,成為不見天日的老鼠。所以巫妖們對生命燃燒這個技能恨之入骨,也針對這個技能研究出了相應的破解方式,并且在巫妖之間廣為流傳。
一般的技能在使用的時候有兩種比較簡單的辦法可以打斷,一是阻止使用者使用出技能,二是在使用者施展技能的時候阻止其繼續施展,既打昏或者殺死對方。但是對于生命燃燒來說,這兩種簡單的辦法都是無效地,因為生命燃燒使用起來太過方便。幾乎沒有征兆,而一旦開始施展,攻擊只會令其加快施展速度,而且施展了生命燃燒之后的人幾乎就是一個不滅體,任憑你用什么手段,對其造成的傷害瞬間就會恢復,所以打昏殺死對方的辦法是用不上的。
雖然打斷一般技能施展的辦法不起作用,但卻不代表生命燃燒就是無敵的,只不過需要一些特別的手段來終止而已。畢竟生命燃燒也只不過是一個技能而已,而且還不是太高級的那種,自然有辦法阻止其施展。
李赫拿出了一顆藍色地小球,在泰倫德的身體燃起火焰之前丟了過去。泰倫德周圍的溫度已經很高,藍色小球在接近的一瞬間便汽化了,但是汽化的結果不是煙消云散。而是變成了一大團濃霧,將泰倫德嚴嚴實實的包裹了起來,而周圍地溫度也在迅速的下降著,甚至空氣中的水汽也在凝結著,逐漸的變成了冰霜。
在獸人薩滿祭司的眾目睽睽之下,泰倫德的生命燃燒竟然在還沒有出現火焰之前便逐漸消褪了,并且最終被那一團濃霧凍成了一座冰雕。生命燃燒竟然可以被終止!所有的薩滿祭司幾乎瘋狂了起來,這只是傳說中的事情,竟然在他們的面前成為了事實,而且還簡單的要死!所有地人都處于了呆滯狀態。就連那些一向與薩滿祭司不是很合得來的戰神武士也是一樣,更不用說那些獸人貴族了,倒是李赫身后的那群人顯得無所謂,因為他們之中沒有人知道生命燃燒是怎么一回事。
“有備無患就是好呀!”李赫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他在一覺醒來之后就對泰倫德的性格進行了推演,雖然不相信泰倫德會使用生命燃燒。但還是提前準備了打斷生命燃燒需要地東西,想不到臨了還真是碰上了這個自己覺得最不可能的可能。
其實打斷生命燃燒一點都不麻煩,只需要瞬間讓施展生命燃燒的人周圍的溫度降低到冰點以下,這個技能就不攻自破了。看起來這個解決的辦法實在是簡單至極,但卻是耗費了無數巫妖,數十年的時間才找到的,更加可惜的是他們找到了解決方法,卻為時已晚,曾經幾乎稱霸魔法大陸的巫妖已經大勢不再,而這個方法也就沒有多少機會出現于人前。
他扔出去的那個藍色小球是一種藥劑術產品。叫做凝冰球,是一種遇到足夠溫度就會汽化,然后迅速吸收周圍熱量地一種藥劑,是專門配合某些需要迅速冷卻的藥劑使用的,不過李赫通過精煉把這種迅速吸收周圍熱量的能力加強了數倍,達到了可以終止生命燃燒的程度。他并不懷疑凝冰球的效果。因為他絕對相信黑袍巫妖沒有騙他。不過現在成功了他到有些后怕,若是不管用地話。自己豈不是要埋下與獸人獅族結下不死不休怨恨地種子?
“好險,好險!”李赫一邊感謝著自己并不相信的漫天神佛,一邊用精神沖擊震碎了裹住泰倫德地冰塊。泰倫德被冰封起來并沒有受到凍傷,但是因為生命燃燒被硬生生終止掐斷,使得她受到了反噬,雖然仍舊清醒,卻也已經接近油盡燈枯的地步,所以她連普通的冰封都沖不破,在冰塊被粉碎之后,她軟軟的倒在了地上,絕望的昏厥了過去。
“我阻止了她的生命燃燒,按照約定,泰倫德桂冠祭司以后就是我的追隨者了,大家沒有異議吧?”李赫轉頭看向了奧蘭多所在的獅族親友團,發現他們的臉色都很不錯,知道自己這事做的已經夠漂亮了,而他這句話也是對他們說的。半晌沒有人出言反對,也不會有人出言反對,一時間冷了場,反倒顯得李赫說這話是在故意顯擺。討了個沒趣的他悻悻的一揮手,三只銀色巨狼化為人型,走上去將泰倫德攙扶了起來,回到了他的追隨者陣營之中,而他自己則去把那面鏡子撿到了手中。
一場生死斗就這樣結束了,在震驚之中結束了,卻沒有很多人之前預料到的死亡,竟然是以一方成為另一方的追隨者為結尾,很掃興。讓一個獸人的桂冠祭司成為自己的追隨者,李赫并沒有發現自己預期的無數仇視目光。獸人并沒有因為有同胞成為了敵對日久地人類的追隨者而感到不滿,強者為尊,弱者只能追隨強者,這是不變的真理,他們不會覺得這有什么不對的。
既然打完了,沒事了,李赫準備撤了。
“李赫大師,請將海螺號角交還與我?”一個身穿五彩斑斕皮草裝的狐族酷男出聲說道,他便是即將卸任的神曲薩滿福爾曼。
李赫聞言看向了這個從一進場自己就沒有看清楚的人。端詳了數秒鐘之后,用不滿的語氣問道:“請問這位薩滿祭司閣下,您是命令我還給您,還是別的什么意思?”
“李赫大師,您應該稱呼福爾曼大人為神曲薩滿冕下!”奧蘭多高聲提醒道。
李赫心說我當然知道他是神曲薩滿冕下,但我就是裝傻把你當普通地薩滿祭司。你能怎么樣我?我是人類,不是獸人,我鳥你是什么神曲薩滿?不過嘴上還是惶恐的說道:“哦,實在是抱歉,福爾曼神曲薩滿冕下,我對薩滿祭司的等級和服飾并不是太清楚,請您原諒!”
福爾曼是處于權力巔峰的老油條了,又怎么會不知道李赫這是故意惡心他,但是誰讓自己先出頭去索要海螺號角呢,自己理虧。人家沒有惡言相向已經不錯了。所以他滿面笑容的接受了李赫那并不情愿的道歉,然后用商量地語氣說道:“李赫大師,海螺號角這種戰歌圣器對您來說并沒有太大的用處,但是對于我們薩滿祭司來說卻是不可或缺的,希望您能夠發揚一下風格。將海螺號角交還給我們!”
李赫看著那個眼珠亂轉的狐人神曲薩滿,知道若是自己不答應,他是不會放棄的,而且自己也不能這樣做,畢竟海螺號角對于獸人來說是十分重要的,況且泰倫德恐怕也不可能是它的擁有者,很可能是某個別有用心的人暫借給她的,所以李赫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歸還。但李赫心中是有不忿的,他地主意是交還可以。不過還是拿點東西來換吧,我不會要得太多!
“唔,的確是這樣,不過這應該算是我的戰利品吧,只是因為對我沒用就要交給不是它原主人的人,我心里有些不甘呀!”李赫這種當著幾乎所有獸人薩滿祭司赤果果的大敲竹杠地做法讓這些自視甚高的薩滿祭司們群清激憤。卻又只能啞巴吃黃連。誰讓他們想要陰李赫一把呢?結果沒陰成,反而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如這樣。我用三塊黑龍鱗片交換如何?”福爾曼真不愧是狐人,這種交換方式真是精明到家了。黑龍鱗片這東西對于煉金師來說幾乎等于垃圾,因為黑龍鱗片的抗魔性一點都不亞于精銀,雖然抗魔性很高,但是鞣制成鎧甲的技術獸人和人類又都沒有,做成盾牌卻又不夠大,而且不堅固。但黑龍鱗片這東西又是物以稀為貴,說起來價格,還真不一定比海螺號角差,但其真正價值就差了不知多少倍,起碼三塊黑龍鱗片做不到海螺號角對戰歌光環的三倍加成。
李赫想了想覺得自己也不吃虧,于是滿臉堆笑的說道:“福爾曼神曲薩滿冕下真是慷慨大方,既然您有這么大的決心,肯花這么大的代價,李赫若是再有推辭,豈不是不識抬舉!”說罷,一個狼女便從昏迷的泰倫德胸前摘下了那個海螺號角,雙手奉送到了一個前來接收的薩滿祭司手中。對方地手中也拿著三塊黑龍鱗片,當然是現貨交易,否則李赫可不會把海螺號角先交出去。
所有的薩滿祭司都在心中詛咒李赫,這個家伙實在是太壞了,不過李赫倒是心安理得,誰讓你們搞這么復雜的,明知道泰倫德必敗無疑,還非要陰我一下,現在好了,你們就自己認倒霉吧!
李赫看了一眼奧蘭多,知道今天的生死斗必定會給獅族帶來不小的沖擊。首先是名譽上的打擊,盡管泰倫德不能被稱呼為公主,但是她地身份就是一個公主,一個公主要去給一個人類當追隨者了,即便是強者為尊,在政治上這也算得上是一個污點了。其次是海螺號角事件,這肯定是有心人故意讓薩滿祭司稀少地獅族與薩滿祭司們交惡而設計的,即便是自己交還了,戰敗差點令海螺號角流落到人類手中地帽子也會扣在獅族的頭上,不過好在獅族對此似乎并不在意,因為他們掌握了生命戰歌,恐怕他們早就有拋開神廟自己干的心思了。
“算了,我為你們操那么多心干嗎?”李赫不再考慮這些于自己無關的事情,不過他覺得今天似乎有點順利的過頭了,雖然也有人在算計,但是算計的對象似乎根本就不是他,他之所以被殃及那是純粹是城門失火,而他卻是護城河里的一尾魚。
“難道是帝國對他們施加壓力了,這不太可能!要不然就是有什么高手在罩著我,可獸人的地盤上有什么高手會這么強悍?獅族……他們恐怕是巴不得我自己找死吧?那么會是誰?”李赫百思不得其解,對此心知肚明的哈恰和奧倫巴姆卻是三緘其口,保持沉默,他們知道小黑是絕對不希望他們把事情的真相透漏給李赫的,所以干脆打死也不說。
“但愿他們不會正在謀劃更大的陰謀來對付我吧……”李赫覺得這個可能性不是很大,但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自己就要失去什么了,卻又抓不住那一絲靈感,甚是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