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基德用余光留意了一下愛爾蘭所在的方向——剛才盯著自己看的人，和昨天的那個假保安，顯然是同伙，但上飛機以后他們卻沒坐在一起，而是特意分開了。
基德：“……”這兩個人，應該就是江夏說過的那個神秘組織里的人吧。
如果是這樣，接下來的旅途不能睡了，要小心那些家伙突然過來揪自己的臉——普通人想對付怪盜雖然有一定難度，但現在是在封閉的機艙，而且如果他們真的是某個神秘組織的成員，那么嚴格來說也不算普通人，必須小心。
頭等艙里，一條奇怪的警惕鏈漸漸成型。
而同一時間，前方的飛機駕駛室當中。駕駛員似乎也出了一點狀況。
……
機長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又深呼吸了幾次，強打起精神。
副駕之一是個日本人，和機長共事多年，關系不錯。聽到旁邊的動靜，副駕看向機長，有些擔憂：“你沒事吧。”
橋本摩耶飛速在心里安慰了一下自己：“一定是我腦子轉的太快，潛意識里給烏佐和偵探架構了聯系，所以才會在被偵探注視著的時候產生一些危機感。
橋本摩耶：“……”上司的情報一般很準，既然烏佐已經有了人選，那么旁邊這個偵探，想來應該是無辜的。
但坐都坐了，再加上上司的任務……
……嗯？
托盤里是三杯咖啡，空姐似乎要把這個送去給機長和兩個副駕。
機艙中。
短短一瞬間，橋本摩耶的心靈像被一顆隕石砸中，濺起一片滔天水波。但好在他的調節能力很強，關于烏佐的推理也能夠說服自己，因此很快他又平靜下來，并沒露出太多端倪。
這個閃念劃過，一想到自己正坐在烏佐隔壁，橋本摩耶臉都綠了。
不過還沒等起身，一個人忽然走到他旁邊，彎腰一坐，十分自然地坐在了木樹里空出來的座位上。
旁邊，剛剛坐穩的橋本摩耶忽然打了個寒戰，不知為何很想起身就走。
“好。”機長沒有推辭，同時他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唉，跑完這幾趟，我得考慮退休了，我這把年紀天天飛遠程，還真是吃不消。”
機長搖了搖頭：“迷信。”
另外，上司的態度也很能說明問題——根據他的觀察，愛爾蘭確實懷疑江夏和烏佐有關，但他顯然并不認為江夏就是烏佐。
……為什么不可能？
……
橋本摩耶看了看茫然但友善的江夏，又用余光搜索著周圍，并沒有發現太多可疑的目光。
他們一邊閑聊，一邊按鈴呼叫了空乘，讓空姐送幾杯咖啡過來。
正好這時，一個空姐端著托盤，和她擦肩而過，走向駕駛室。
“對我來說，這是正常而且很有必要的自我預警，因為烏佐這個案件制造家平時一定也很關注偵探，所以在偵探身邊的時候，小心一些總沒錯——否則總不可能因為‘江夏就是烏佐’，我才感覺到了危險吧。哈哈，怎么可能，絕不……”
牧樹里終于等到了空閑的洗手間。
機長嘆了一口氣：“昨晚沒睡好。”
在愛爾蘭眼中，“烏佐”是一個喜歡穿黑衣、戴墨鏡的天然卷男人。不管是年齡還是氣勢，都和那個傳聞中的烏佐高度吻合。
江夏無比舒適地看著這自動收割的一幕：“……”愛爾蘭有這么好的小弟，怎么不早說？——好東西就要干部之間分享，藏著掖著干什么，真不夠意思。
江夏一怔，微帶驚喜地轉過頭。入眼是一位全身飄著冰紅茶的寶藏小弟——或許是因為組織成員對“偵探”這種陳惡揚善的生物，天然有些敵意，也或許是橋本摩耶意識到了在某些時候，偵探會被動成為烏佐的幫兇。
橋本摩耶：“……”不不不，真的不可能！且不說年齡和資歷的問題。根據前一陣找到的資料，江夏平時行程很滿。而正經組織干部就算有偵探的兼職，也不會像江夏一樣全身心投注在上面。對江夏來說，不管怎么看，他的主業都是“偵探”，而不是干部。
之后，也就過了一兩秒，似乎是一下想起了某些要命的事。那些殺氣又默默飄落，變成了可拾取的狀態。
總之，兩邊一對視，那團清澈解渴的殺氣，味道變得更加鮮明，也更加蓬松。
副機長哈哈笑道：“別這么說，您現在可正當壯年。而且這種話不能亂說，我聽那些小年輕講，這叫flag，不提還好，一提準要出事。”
他最終深吸一口氣，克制住了那些本能，穩穩坐著沒動。
但他又覺得自己的直覺不會無端預警，片刻后，橋本摩耶感覺自己明白了什么：烏佐的手段核心，是各種花哨的兇案。而一提到兇殺案，就難免要聯想到各種路過現場的偵探。
她進去通了通氣，然后對著鏡子看了一眼，猶豫片刻，到底還是沒把妝洗掉——機艙里這么多人，她可忍受不了用素顏對著別人。還是算了，忍忍就到了。
副駕看出他確實很困：“我幫你叫一杯咖啡？”
幾米外，江夏看著她的背影，有點猶豫。
牧樹里懷疑自己是最近沒休息好，正在暈機。她捏著鼻子通了通氣，感覺好像好了一些，于是離開洗手間，打算回到座位。
牧樹里看到這一幕，想起了什么。她忽然一笑，轉身跟了過去。
“ Hi~”
橋本摩耶飛速調整好了心態。他看向江夏，露出一個屬于歐洲人的開朗笑容——聽說亞洲人很吃“外國友人”這一套。面對日本人時，只要故意把日語說的不那么順口，再多摻幾句英語、露出明顯的外國人氣息，往往就能收獲超標的友善。
不管那份友善是否是客套，總之這非常利于搭話，也往往能套出一些消息，并讓對方放松警惕——靠著這張更偏英國人的混血臉，橋本摩耶也勉強躋身了“情報分子”的行列，平時實踐中他沒少用這一招，在搭話方面堪稱無往不利。
旁邊，年輕的偵探看著他，態度果然非常友善：“你好。你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