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靖司找到了特色美食店的老板,把店里今天有的現(xiàn)成菜品都打包了一份。
其中包括油炸蟋蟀、烤蜘蛛串、活的虎頭蜂幼蟲、鹵制蠶蛹、蝗蟲壽司卷……
三個孩子目睹了各種昆蟲食物打包之后,在池非遲問起‘想不想嘗點什么’的時候,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阿笠博士、柯南和灰原哀在面對一盤盤昆蟲菜,也半天沒能說出自己想吃什么。
非赤也沒能想好自己要吃什么,主要是因為都想嘗嘗。
最終,池非遲把東西都打包了一份帶走,打算自己挑一部分嘗嘗,剩下的歸嘴饞的非赤,如果阿笠博士和五個孩子改變主意,也能跟幾人分享一下。
橘家宅院在村子一側(cè),日式建筑外圍被高聳的圍墻和門庭圍了起來,像一塊落在村子邊緣的方形大印。
走到圍墻附近,附近已經(jīng)看不到村民的身影,柯南忍不住出聲問道,“黑木先生,你剛才去村子北面做什么啊?”
沒等黑木靖司開口,池非遲出聲道,“柯南,等到了再說。”
黑木靖司一怔,很快點了點頭,“這件事還是由幸平先生或者我家少爺來說會比較好。”
柯南腦子一轉(zhuǎn),也反應(yīng)了過來。
他家小伙伴不是沒發(fā)現(xiàn)問題,而黑木先生剛才一直說別的事、也不是為了隱瞞而東拉西扯,是因為事情可能牽扯到世家成員,黑木先生只是一個管家,不方便多說。
之前在路上的時候,黑木先生說到‘幸平先生邀請’,池非遲應(yīng)該就知道那位橘幸平先生和小樹的哥哥不會隱瞞他們,和黑木先生一起達成了默契——到了地方、再聽主家怎么說。
不過這些人有顧慮也不明說、全靠大家心領(lǐng)神會,不覺得麻煩嗎?
“啊?”
三個孩子一臉疑惑地打量三人。
“柯南,你們在說什么啊?”
“有什么事情嗎?”
“沒有,”灰原哀出面攔截三個孩子的問題,并且轉(zhuǎn)移了話題,“對了,你們之前來的路上,不是說自己要把特色美食都嘗一遍嗎?”
三個孩子臉色一變,一想到那些昆蟲美食,頓時就沒心思再去想其他事情。
“才、才不是……”
“我們之前不知道是昆蟲啊,還以為是美味的兔子肉。”
“其實我也不是很想吃兔子肉,期待過會不會有好吃又新鮮的果子……”
到了橘家正門口,黑木靖司上前敲了門。
沒多久,一個中年女傭打開了門。
還沒等中年女傭開口說話,屋里就傳開了老婦人急切的聲音,“是菜菜瀨回來了嗎?”
“夫人,不是大小姐,是黑木先生和他帶回來的客人,”中年女傭回頭解釋完,又對池非遲等人歉意笑了笑,側(cè)身讓開路,“黑木先生,請帶客人進來吧。”
正門后方是一條深長的長廊,兩側(cè)分布著日式木門。
一行人進門之后,女傭幫忙拿了拖鞋。
長廊一側(cè),個子矮小的老婦人站在一道敞開的木門前,身著淺褐色和服,齊肩的短發(fā)全白了,臉上寫滿了憂愁,察覺身后屋里有人過來,回頭看了一眼,側(cè)身讓開路。
走出門的老者穿著短褂,雪白的胡子留得很長,白發(fā)也往后梳成了武士頭,赤足走向門口,步伐沉著有力,努力掩飾著臉上的焦急和愁緒,“非遲少爺,真是不好意思,伱和朋友來了這里,我卻沒法好好招待你。”
“您太客氣了,幸平先生,”池非遲沒急著換拖鞋,神色平靜地跟橘幸平客套,“是我們打擾了。”
“是啊,”阿笠博士也連忙出聲道,“十分感謝您的邀請,希望不會給你們添麻煩。”
五個孩子也乖乖鞠躬。
“打擾了!”
“我之前就聽小墨說過,你們還帶了小孩子,”橘幸平面對小孩子,努力讓自己的臉色、目光和緩下來,“等會兒可以讓家里女傭帶他們?nèi)ピ鹤永锿妗!?
池非遲坐下?lián)Q鞋,問得很直白,“這里出了什么事了?”
柯南:“……”
現(xiàn)在可以直接問了嗎?
“是……”橘幸平猶豫著看向一樣在換鞋的孩子們。
“跟他們說一下也沒有關(guān)系啦……”
敞開的門后,傳來柯南十分耳熟的關(guān)西腔調(diào)的年輕男聲。
“這些小鬼應(yīng)該靠得住,而且在事情結(jié)束之前,可以讓他們一直在院子里玩,他們也不會有機會把這里的情況說出去,”服部平次走出了門,靠在門口,見池非遲、柯南等人看著自己,笑著打招呼,“非遲哥,博士,眼鏡小鬼,還有大家,好久不見啊!”
三個孩子:“為什么小孩子里面只有柯南被單獨挑出來啊……”
柯南:“為什么到我就是‘眼鏡小鬼’啊……”
服部平次半月眼。
喂喂,他這么熱情打個招呼……
池非遲平靜回應(yīng),“好久不見。”
服部平次依舊半月眼。
未免也太冷淡了吧……
突然在這里遇到他,這些人一點都不驚訝的嗎?
在服部平次郁悶時,終于有人出現(xiàn)了他想要的反應(yīng),阿笠博士驚訝問道,“服部,你怎么會在這里啊?”
“我是過來幫忙調(diào)查的,”服部平次說到正事,神色認真起來,“幸平先生十歲的小孫女菜菜瀨小姐被綁架了!”
阿笠博士變了臉色,“什、什么?!”
柯南也驚訝地看了看服部平次,三下五除二把鞋子換好,看向放在玄關(guān)處的一雙小女孩款式的運動鞋,“這雙鞋難道就是……”
“就是菜菜瀨小姐的,”服部平次見老婦人要回屋,動身讓了一下路,正色道,“不過她昨天去上學(xué)之后,就沒有再回來了,那雙鞋子是她前一天留在門口的。”
“昨天還去上學(xué),”光彥疑惑問道,“她們居然還沒有放暑假嗎?”
服部平次看向橘幸平,“是幸平先生建在村子里的私立小學(xué),村里的孩子和菜菜瀨小姐都在那里上學(xué),暑假放假時間要比其他學(xué)校晚一些,當(dāng)然,開學(xué)時間也是。”
“其實昨天他們只有德育課和活動課,上完活動課就正式放暑假了,”橘幸平眉頭緊鎖,“菜菜瀨平時放學(xué)就會回家,最多會在路上耽擱半個小時,可是昨天下午,直到下午五點她都沒有回家,我讓人去學(xué)校和村子各處找過……”
“結(jié)果到了晚上,一封索要贖金的信就被放進了信箱里,當(dāng)時村子里的人都在到處找菜菜瀨小姐,幸平先生和這個家里的人也都出去了,沒人知道那封信是什么時候、被什么人送來的,”服部平次道,“到天黑之后,他們折返回來,希望菜菜瀨小姐已經(jīng)自己回來了,就看到信箱里有一封露出了一半的信,看過之后,才知道菜菜瀨小姐被綁架了。”
阿笠博士想到被綁架的小女孩才十歲,也跟著擔(dān)心起來,“你們打電話報警了嗎?”
橘幸平焦急道,“不行,不可以報警!”
“平時進出這個村子里的外人不多,都是認識的人,如果綁匪就在這附近觀察,看到有不少陌生人進村,應(yīng)該就會猜到幸平先生報警了,那樣菜菜瀨小姐說不定就會有危險,”服部平次幫忙解釋,“所以就先找了我這個高中生偵探過來幫忙,至于帶你們回來的黑木先生……”
“幸平先生準(zhǔn)備等菜菜瀨放假之后,就送她到京都學(xué)習(xí)文學(xué),到時候我們會跟著同一位老師學(xué)習(xí)……”
連續(xù)走出橘幸平、服部平次的屋里,說話聲由遠及近,又走出一個穿著灰、藍兩色和服的十歲男孩。
男孩黑發(fā)下的小臉神情從容,聲音還有些稚嫩,語氣卻始終不急不緩,到了走廊間停下腳步,抬頭看向橘幸平,“幸平爺爺本來會今天送菜菜瀨到京都,我爺爺今天早上打電話給幸平爺爺問他們什么時候到……”
某正太出來時,非赤就把頭探出了池非遲的衣領(lǐng),直勾勾盯著某個正太打量,語氣十分感慨地小聲道,“主人,非墨在人類的審美里,應(yīng)該屬于很可愛那一類了吧?”
池非遲沒法回答。
非墨化為人形之后的這張臉,顏值絕對過關(guān),再加上小孩子都有的幼圓面部輪廓、雙眼頭尾偏圓的弧度,說可愛也算得上。
但也不能說‘很可愛’。
小孩子本來要有天真的目光、柔和無害的表情,眼前的非墨是一點不占,眼里沒有天真懵懂,表情也比較淡定,跟柯南和小哀一樣能靠神態(tài)贏一句‘早熟’的評價。
這還是非墨掩飾過的模樣,不然以私底下那模樣,就差沒把‘滄桑’、‘深遠’這種便簽刻在眼里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非墨的瞳色并不是小泉紅子或者白馬探那樣的褐紅、黑紅,紅得更鮮艷,是像粘稠血液一樣的猩紅色,就算努力表現(xiàn)出天真懵懂的模樣,也只會是一張無辜臉配上一雙看上去有些邪異的眼睛,看上去會更別扭,還不如保持現(xiàn)在這樣。
“結(jié)果幸平爺爺一接聽電話,就語氣緊張地說了一句‘喂’,聽到電話那頭是我爺爺之后,說自己有緊急工作要處理,明天再打電話跟我爺爺解釋,”非墨沒有再看橘幸平,轉(zhuǎn)而看向門口的黑木靖司,“我爺爺說,幸平爺爺家里可能是有人被綁架了,讓我過來看看。”
服部平次一臉無語,“雖然我聽到的時候,是覺得有點奇怪,但是……”
“以前水野家也有孩子被綁架過,我們老爺熟悉的幾家也有過這樣的情況,一聽到幸平先生慌張之下說的話,就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黑木靖司換好了鞋,重新拎起放在門口柜子上的袋子,直起身對池非遲道,“當(dāng)然,我家老爺也不是特別肯定,所以才讓我?guī)е贍斉芤惶恕!?
阿笠博士干笑著。
家里、朋友家里有孩子被綁過得來的經(jīng)驗,真是讓人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