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安子舟從屋子裡出來,他知道今天一家人除了他,都去了三叔家。
他覺著這事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幹嘛浪費時間精力過去。
可是飯桌上,看到母親臉上的傷時,他臉色大變。
“娘,你這是怎麼了?”安子舟問。
沒等趙氏開口,安蘭兒便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更是把安蜜兒說成了一個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人,“大哥,你一定要考上秀才,然後狠狠出一口惡氣。”
安子舟本身是一個讀書人,還是一個有點迂腐的讀書人。
平日裡就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那種,經常把書中的大道理拿來說道。
安蜜兒的行爲在他看來,簡直就是荒唐,不可原。
安大伯一家人不開口,靜靜只吃飯,飯桌上只聽見安蘭兒埋怨的聲音。
晚上,趙氏想跟安大海親熱親熱,想從自己丈夫那裡得到一些安慰。
伸出手漸漸摸上安大海的胸膛。
安大海心裡苦惱不已,看著那張臉他都沒有古欠望。
可是這婆娘還真敢強來,他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沒過一刻鐘,他就覺得不行了,趙氏睜開迷醉的眼,嗆道:“你到底行不行,不願意看見我這張臉啊。”
安大海不想承認自己不行,可最終沒能堅持多長時間就敗下陣來。
他以爲是趙氏那張臉的原因,便沒太在意。
躺在旁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趙氏皺眉看著他,嘴角下撇,“真掃興。”
也躺到一邊睡覺去了。
……
“蜜兒,娘今天和你一起去鎮上。”秀娘一邊收拾繡品,一邊對蜜兒說道。
安蜜兒看到母親的動作,知道她今天要去鎮上驗貨,就應承下來。
她已經好幾天沒去鎮上了,也不知道李掌櫃店裡的菜還夠不夠,她昨天晚上可是把成熟的谷果蔬菜全都摘了,今天必須去鎮上一趟了。
母女倆收拾好東西后,一同坐車前往安桐鎮。
街道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周錦記。
許多婦人和年輕女子不斷進出,一個三十來歲的女子在櫃檯後面寫寫畫畫,不時和客人們說道幾句。
“周老闆。”秀娘打了聲招呼。
安蜜兒跟著她身後,進入店面,不斷打量四周的情況。
這可以說是一家專門定製門店,有一些成衣掛在架子上,小件繡品有繡帕,荷包,圍巾等,大的有屏風,一些掛件等等。
周老闆聽到聲音,擡頭,看到是秀娘,驚喜道:“秀娘,你來啦。”
她從櫃檯後走出來,驚喜的語氣又變爲疑惑,“你帶著面紗幹什麼?”
“恩,今天過來讓你驗驗貨。”秀娘把左手上籃子的蓋頭掀開,露出裡面的繡品,“咱們進屋說吧”。
“走,進去談。”周老闆沒太在意秀娘臉上的面紗,以爲只是遮擋美色之用,也沒有注意到安蜜兒,一心想著這件繡品。
在屋子坐下後,周老闆才注意到,秀娘身後還有一個年輕女子。
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身白色的裙裝,身才婀娜多姿,秀長的青絲垂在身後,頭上只戴著一根簪子,簡單大方,氣質優雅冷清。
巴掌大的鵝蛋臉,漂亮嫵媚的杏眼,濃黑捲翹的睫毛,還有深邃的眼窩,都爲她整個人增添一絲神秘色彩,高聳的鼻樑,櫻花般的紅潤小嘴,精緻的五官的組合成一張略出彩的臉蛋。
周老闆總覺得有一絲怪異,這張臉不應該長成這個樣子,至於該是什麼樣子,她也說不出。
秀娘見周老闆一直盯著女兒看,介紹道:“周老闆,這是我女兒,安蜜兒。”
安蜜兒打招呼,聲音清清淡淡,透著一絲疏離,“周老闆,你好。”
周老闆回過神,驚訝道:“秀娘,這是你女兒啊,怎麼從來沒見過。”
“蜜兒平時不愛出門,這次跟我一起過來看看。”秀娘不想跟別人過多談女兒,轉移話題,“周老闆,你快看看這東西,合格嗎?”
周老闆把繡品打開,一幅長兩米,寬一米的大紅綢緞映入眼前。
數不清的富貴花在上面徐徐開放,各式各樣,五彩繽紛。
周老闆手慢慢撫摸上去,聲音毫不掩飾她的喜悅,“秀娘,你這女紅越來越厲害了,瞧這花兒繡的,跟真的一樣。”
仔細瞅了半天,擡頭,“秀娘,這繡品歸你了。”
秀娘雙眉上挑,眼睛帶笑,“真的?”
“恩,你就好好繡吧,等你繡完後,讓客人看看,可行的話,紅蓋頭也給你了。”周老闆覺得自己以前真是眼瞎了,女紅這麼好的人,她竟然沒發現。
秀娘重重點頭,嘴角的笑意一直沒停下,“我肯定會好好繡的。”
見說話這麼半天,秀娘也沒摘下面紗,周老闆雙眉蹙起,疑惑道:“秀娘,在我這裡你還帶著什麼面紗,趕緊摘了,咱們好好聊聊。”
秀娘身體有一瞬間僵硬,安蜜兒看到後,說:“娘,不想摘就不要摘了。”
周老闆看出不對勁了,連忙問道:“秀娘,出什麼事了?”
秀娘微微搖頭,從耳朵一側解下面紗,臉上一條扭扭曲曲的疤痕露出來,周老闆大吃一驚。
“秀娘,這是怎麼弄的。怎麼一段時間不見,你就……你就……”周老闆站起身,吃驚道。
秀娘平時的繡活都是從周老闆這裡領的,秀孃的女紅不錯,做工仔細認真,周老闆開的價錢也公道,有時候還會多給點,所以兩人私交還不錯。
雖說家醜不可外揚,可那也要分人,秀娘知道周老闆不是一個亂嚼舌根的人。
她緩緩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說清楚,聲音柔柔弱弱,輕言細語,讓人對做出如此歹毒之事的人更加痛恨。
安蜜兒安靜地坐在一旁,不說話,幾乎能讓人忽略她的存在。
“真是太過分了,她們怎麼如此大膽,還是你親人嗎。”周老闆爲秀娘謀不平,語氣憤然,真難想象,竟有人如此明目張膽的殘害至親之人。
“好了,這都過去了,再說她們現在也好不到哪裡去。”秀娘摸摸臉上的疤痕,想到趙氏的臉比自己還要慘,心裡就一陣痛快,而她自從用了女兒的藥後,她明顯感覺的疤痕比以前淡了一點。
之後兩人又斷斷續續聊了一會兒,才告別。
從周錦記出來,秀娘打算去買點生活用品,問女兒,“蜜兒,你跟我一起去嗎。”
安蜜兒正打算獨自去陳記麪館看看,再去一品香酒樓,秀娘就開口說有事,“娘,我不去了,我想自己逛逛。”
“那你注意點,別走丟了。”秀娘囑咐道。
安蜜兒搖頭失笑,母親還拿自己當三歲小孩呢,她這麼大個人了,怎麼會走丟,“娘,你放心吧,咱們在一品香酒樓集合。”
“去那裡幹什麼,完事咱們直接回家就行了。”秀娘還保持著以前勤儉節約的習慣,不太想去這種地方亂花錢。
安蜜兒不給蜜兒拒絕的機會,直接道,“娘,就這麼說定了,待會你直接去一品香,我還有事,先走了。”
然後轉身離開。
“這丫頭!”秀娘在原地搖搖頭,嘴角掛著一絲她自己都沒發覺的笑意,顯然心裡對女兒的孝心感動高興。
……
還是那條小巷,落葉鋪滿地,伴隨著柔風在空中炫舞,沉靜安謐的氛圍中走來一個白衣女子,裙角被吹起,彷彿誤入人間的仙女。
這讓剛剛走出陳記麪館的客人不禁看呆了。
直到安蜜兒擦肩而過,客人才回過神來。
看著女子進入了陳記麪館,客人搖搖頭,心裡暗想:這陳記的主人是個美女,沒想到顧客也這麼美,看來以後可以多來啊。
客人顯然是第一次來陳記麪館,不知道當初發生在這裡的紛爭,如果他知道的話,不知道還有沒有心情繼續來這裡欣賞美女了。
陳記麪館二樓的廂房裡。
慧娘發生一聲驚呼,“你說什麼?”
安蜜兒耐心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我想買下這家店,你打算出手嗎。”
慧娘這才知道自己沒有聽錯,略猶豫片刻拒絕道:“蜜兒姑娘,請原諒我不能賣這家店。我很感謝你當初的相救,可是這家店對我很重要。”
安蜜兒垂眸想她剛剛的話,她說的是不能賣,而不是不打算賣,看來還是有機會的。
“爲什麼?”她本不是一個過於糾纏的人,可這家店她很喜歡,還是想盡量爭取一下。
慧娘覺得眼前這位姑娘給她的感覺很安全,很可靠,於是如實相告,“原因有兩點,第一,這是我父親留下的,我不想把它賣了,我父親留給我的東西不多,這家店就是最重要的,我現在每天就住在這家店裡,我不想離開這裡。第二,就是張浩,蜜兒姑娘你應該知道,如果你買下這家店,他肯定會找你麻煩的。”
安蜜兒擡頭一笑,笑容燦爛,攝人心魄,像雪山上的雪蓮綻放一樣,清冷而誘人。
慧娘不知道她在笑什麼,只覺得疑惑不解,雙眼透出的迷惑讓她顯的異常清秀可愛。
“如果只是這些原因,那你大可不必在意。”安蜜兒解釋道,“第一,我買下這家店後,你還可以繼續住在這裡,我不會趕你走。”
她看人的眼光還是可以的,這個慧娘沒有一般女人的貪婪虛僞,留下她也是一個不錯的幫手。
慧娘更加疑惑了,蜜兒姑娘買下這裡還讓她繼續住在這裡?
“第二,張浩更加不是問題,我跟他早有過節,即便他不來找我,我也不會過放過他。所以,這兩點原因對我來說都不是問題,你還打算賣嗎?”
慧娘問出自己的疑惑,“我還可以繼續住在這裡?”
“如果你不介意爲我工作的話。”安蜜兒直言不諱道。
“那張浩……”慧娘還是挺擔心這個的,畢竟張浩可是張員外的兒子,張員外不僅是鎮上的大戶人家,同時還跟縣太爺有關係。
“我說過你不必擔心。”安蜜兒淡淡道。“你考慮考慮,我多些日子再來。”
慧娘聽到自己有考慮的時間,心下鬆了口氣,“我會好好考慮的。”
安蜜兒出了陳記麪館後,就轉道去了一品香酒樓。
酒樓內的人絡繹不絕,店小二們在大堂內來回穿梭,吵吵鬧鬧,熱鬧不已。
“小二,再來盤魚香肉絲。”
“好咧,客官您稍等。”
“小二,這裡也來一盤。”
“知道了,客官。”
“安姑娘,你可算來了。”阿承也在店裡面忙活,看到安蜜兒出現,剛忙上前。
“恩,你們掌櫃在哪兒?”安蜜兒雙手背在身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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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在後院。”阿承一遍帶路,一遍說,“安姑娘,你不知道,這些日子都急死我們了,你也不來,也不讓我們去柳樹村找你,店裡的東西只夠今天用的了,幸虧你來了。”
她猜測一品香肯定存貨也不多了,所以今天馬上過來了。
推開門,李掌櫃正在屋內喝茶,看到安蜜兒的一瞬間,雙眼大放光芒。
“蜜兒丫頭,你可算是來了。”李掌櫃放下茶杯,起身,“快請坐。”
然後吩咐阿承去拿點心。
“李掌櫃,近日家中事多,所以耽擱了,幸好酒樓生意沒受影響,要不然我難辭其咎。”安蜜兒解釋自己這幾天未來的原因,也表明自己的歉意。
“蜜兒丫頭,你說笑了,即使沒有你那些菜,酒樓生意雖會受到一些影響,但是不大,你的菜方可是一如既往的受歡迎呢。”自從張老闆跟他說讓他好好和蜜兒姑娘相處,他便想了很多。
張老闆不是一個無緣無故說這話的人,肯定是有什麼不能說出口的原因,至於是什麼,他沒問。
張老闆不會害他,所以他便決定,輕易不會得罪蜜兒丫頭。
即使是這樣的小事,他也不能應著對方說話。
“掌櫃,趕緊叫夥計去取菜吧,還在那條衚衕。”安蜜兒迴歸正題,沒有順著李掌櫃說話,低垂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顯得高深莫測。
李掌櫃搓搓手,臉上的笑意僵住,正要起身叫人,阿承推門而入。
“阿承,你叫幾個夥計去擡東西,還是老地方。”李掌櫃吩咐道。
“知道了。”阿承放下點心就要離開。
“等等。”安蜜兒叫住他,“一會兒我娘可能回來,你把她帶到二樓房間,然後通知我。”
阿承張嘴就要說話,安蜜兒接著說:“我娘帶著白色面紗,你見了就知道了。”阿承應聲退下。
“李掌櫃,我今天過來還有一事。”
“請說。”
“我覺得買下張老闆的房子。作爲中間人,希望今日你在這裡也能當個見證人。”安蜜兒輕柔的嗓音裡含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威嚴。
在天景國,買房人和賣方人在交易時,一般都會找個中間人,這個中間人也充當著見證人的身份,日後一但雙方有什麼糾紛,見證人的證詞起到很大的作用。當然,不找見證人的也有,那雙方肯定是有一定勢力的人。
她每次這麼來回往鎮上跑也不是一回事,而且酒樓也需要新菜,所以她打算買下綢緞莊,來作爲日後儲菜之用。
當然,不僅僅是儲菜那麼簡單,等日後她買下幾座村裡的山頭,種上種子,就把綢緞莊這個店用來賣菜之用。
“當然可以,我樂意至極。”李掌櫃笑著應下。
不知道是李掌櫃今日的語氣太過客氣還是怎麼的,安蜜兒總覺得有些怪異,李掌櫃平時說話也沒這樣,怎麼今日如此反常。
不過再反常她也不會過多理會,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只要別惹到她頭上來,一切都可以商量。
兩盞茶後,李掌櫃派去請張老闆的人稟報張老闆來了。
安蜜兒和李掌櫃同時起身。
李掌櫃上前笑迎:“歡迎歡迎,張老闆。”
“張老闆,又見面了。”安蜜兒打招呼。
“安姑娘,李掌櫃,別來無恙。”張老闆進門後,笑呵呵說道。
“坐。”李掌櫃右手做出請坐的樣子,幾人紛紛落座。
伺候的人給安蜜兒三人上完熱茶,便下去了。
張老闆邊喝茶邊說:“安姑娘,你是有決定了嗎?”
“恩。”安蜜兒的精緻五官在茶水朦朧的映襯下,顯得越發清塵脫俗,就連時長散發的嫵媚氣息都被驅散的一乾二淨。
“張老闆,不知道當日所說價格還算不算數。”安蜜兒問。
“當然算數,你什麼時候想買,咱們隨時都可以過戶。”張老闆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恭敬,如果不仔細聽,還真聽不出來。
安蜜兒作爲殺手的聽覺一向厲害,更別說經過空間靈泉水的洗伐,五官的靈敏度已經超越一般人。
“既然如此,那張老闆可不可以告訴我,這綢緞莊真正的主人是誰?”安蜜兒放下茶杯,重重的敲擊聲想起,落在兩人的心中,彷彿一道悶雷炸響,無聲的警告。
張老闆錯愕的看向她,不明白她怎麼知道綢緞莊背後還有人?
李掌櫃也一臉懵逼的表情,難道綢緞莊不是張兄的?
眼看瞞不過安蜜兒,張老闆也沒有承認這個事實,硬是說道:“安姑娘,這綢緞莊的主人就是我,我從十幾年前就買下了這裡,這是街坊鄰居都知道的事實,不知道安姑娘你從哪裡聽來的消息說綢緞莊不是我的。”
閃爍的雙眼透漏出他在撒謊的事情。
安蜜兒眉毛上挑,“哦”了一聲,眼神似能看透他的思想,張老闆焦躁不已,“安姑娘,我所言都是真的,絕沒有故弄玄虛,李掌櫃可以爲我作證。”
眼睛看向李掌櫃,示意他說句話。
李掌櫃本來心裡很確信綢緞莊是張兄的,可看到張兄對自己不斷眨眼,他心裡咯噔一下,難道蜜兒丫頭說的是真的。
猶豫半響,李掌櫃選擇幫張兄說話,“蜜兒丫頭,當年我親眼看見張兄買下了綢緞莊,一開就是十幾年,從未見國別的主人。”
因爲剛剛張老闆故意站起身背對安蜜兒,所以他眨眼的動作安蜜兒沒有看到,但是她留意到李掌櫃眼睛有一瞬間的閃爍,所以她確信,兩人肯定有眼神交流。
看來李掌櫃也不是那麼可靠,竟然幫著外人來欺騙她,即便是不知情,在她這裡也是不允許的。
“既然如此,那咱們便籤合約吧。”安蜜兒隨意說道,漫不經心的態度讓兩人心裡一驚,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張老闆倒是鬆了口氣,他可是答應了主子,一定要把這店賣給安姑娘的。
如果他沒辦到,主子即便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會懲罰他,他心裡也會不安。
李掌櫃不知道爲什麼,心裡一瞬間有一絲不好的預感,轉瞬即逝,他沒有在意。
兩人簽下合約後,張老闆便離開了,綢緞莊的地契明天就會到安蜜兒的手裡。
恰在此時,阿承上來說安姑娘的母親來了,安蜜兒就離開了房間。
中間沒有跟李掌櫃說一句話。
李掌櫃同樣沒有在意,他以爲蜜兒丫頭是急於見到母親。
……
“娘,咱們今天中午就在這裡吃飯。”
包廂內,安蜜兒對母親說完後,就讓店小二準備一桌飯菜,她今天中午要做這裡用餐。
“蜜兒。”秀娘扯了扯女兒的袖子,小聲說道:“這裡一頓飯不便宜吧,咱們家馬上就蓋房了,能省就省一點吧。”
“娘,你現在不用替我省錢,以後更不用替我省錢。”安蜜兒拉著母親的手,摸著上面粗糙的紋路,這是一雙久經風霜、日夜操勞的手,以後這雙手會在她的保護下,變得跟少女一樣嫩滑細膩。
“我現在掙得錢,足夠咱們家天天來這裡吃喝,所以,娘你就放下心來,好好吃一頓好,好不好。”安蜜兒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秀娘看到後不禁有一絲恍惚。
真像,跟她親外祖母真像。
蜜兒外祖母也長了這樣一雙眼睛,眼窩深邃嫵媚,睫毛卷翹,帶著女孩兒家特有的神采,年輕,自信,張揚,無時無刻不吸引人的注意。
“娘,以後你不必在像以前那麼辛苦,每天起早貪黑的做女紅,你看看這雙手。”安蜜兒低頭看向母親的手,秀娘低下頭,“這些針眼都是你平時留下的,肯定很疼,還有這些……”
安蜜兒慢慢撫上那些蒼老的皮肉,“這些我也會讓它慢慢消失,終有一天,娘你的手會變得跟年輕時一模一樣。”
“淨瞎說,孃的手怎麼會變回去。”秀娘伸手點了點女兒的額頭,“你不用給我灌迷糊湯,娘今天就聽你的,在這裡吃飯。”
說起來,她也好久沒有在這種場合吃過一頓飯了。
安蜜兒知道母親不相信,也不再多說,她自有辦法讓這雙手變回去。
一頓飯,母女兩個吃的異常溫馨,說說笑笑,好不自在。
安蜜兒也發出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發自內心的喜悅讓人也跟著咧嘴微笑。
沉浸在這種和諧暖心的氛圍下,安蜜兒沒有注意到對面房間窗口男人的注視。
男人看著她的笑容,慢慢沉浸其中,露出一絲連他都沒法覺得微笑,這讓男人身旁的屬下一陣驚奇。
屬下順著主子的目光看過去,發現竟然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兒。
天下紅雨啊!
難道一向不近女色的主子看上那女孩兒了?
屬下雙手抱胸,又仔細瞅了瞅,長得也就一般,京城裡有的是大把美女,也沒見主子見到後這麼開心啊。
看來他得查查這個女孩兒究竟有什麼奇特之處,竟讓主子另眼相待。
男人彷彿知道他的想法似得,擡眼警告看他一眼,意思不言而喻,不準多事。
屬下神色一僵,怎麼他想什麼,主子好像都知道。
這以後還讓不讓他活了……
……
回村之時,安蜜兒和秀娘出現在城門口。
城門口護衛鬆鬆散散,但是對過往的行人仍舊嚴格審查。
出了安桐鎮,秀娘清秀的眉毛微蹙,“也不知道張府出了什麼事,查的這麼厲害。”
安蜜兒當然知道張府丟了很重要的東西,不過她未說出口。
過去了這麼多天,張員外仍在到處搜查,暗處的人員肯定也不少,這本賬簿看來真她真是拿對了。
……
“綠丫頭,你也不小了,娘給你相看相看人家,怎麼樣?”何大娘微微擡頭,修長的臉蛋,勻稱的身材,毫無贅肉。
雖已是中年婦人,可仍舊能看出年輕時是個美人。
母親長得好看,女兒更不必說了。
李綠靈美麗的面龐蹙蹙眉頭,真是惹人憐愛,她不想聽到這個話題,“娘,我還不想嫁人。”
她此生是非楚大哥不嫁的,別人休想得到她。
李綠靈知道以自己的容貌,在附近找個相當當的人家不成問題,因爲已經有許多富貴人家上門提親。
她以前覺得很好,滿足了她的虛榮心,讓村裡其他姑娘都羨慕嫉妒,她就說不出的高興。
可在她嫁人的年紀,楚大哥又回來了,雖然楚大哥可能不記得她,但她記得就好了,以自己的容貌,她不相信楚大哥會不動心。
“這哪行,女子大了,終歸是要嫁人的。”何大娘板起臉,不悅,“你放心,娘肯定給你找個好的,絕不會讓你和娘一樣,嫁個沒出息的男人。”
何大娘的相公,也就水李三爺和三奶奶的兒子,李永長。
李三爺是村裡輩分最大的老人了,算起來安蜜兒還要管他叫一聲太爺爺。
李永長是李三爺唯一的兒子,也是中年纔有的孩兒,輩分和村長在一個輩上,只是出生晚,年齡少,看起來跟安老爹差不多的樣子。
他的孩子也就李綠靈一個,年齡跟安蜜兒同樣差不了多少。
當初李三爺在村子裡也算是挺有威嚴的一個人物,做事雷厲風行,說一不二,李永長不敢反對,也漸漸變得有點膽小怕事,沒有主張。
等李三爺發現過來的時候,也爲時已晚。
何大娘當初嫁給李永長也是看中他家在村子的地位,只是沒想到嫁的男人這麼窩囊。
其實李永長只是沒那麼多野心,愛幫助別人,也不覺得自己吃虧,可這在何大娘看來就是窩囊。
李綠靈悅耳的聲音中蘊含著怒氣:“娘,我真的不想嫁,你爲什麼非逼著我嫁人,那些人家是不錯,可你也不用拿著女兒一輩子的幸福當成你炫耀的資本吧。”
母親的用意,她哪裡不知道。
“瞧你這話說得,娘還不是爲了你好。”何大娘站起身子,不耐道:“這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容不得你胡來。”
“娘,你……”李綠靈沒想到母親會拿這話來壓自己,話脫口而出:“你別逼我,除了楚大哥,我就是死也不會嫁給別人的。”
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李綠靈低下頭,臉上懊惱不已。
“什麼楚大哥,你給我說清楚。”何大娘捕捉到女兒話裡的重點,快步走到她面前,聲音尖銳刺耳。
她的女兒將來是要當官夫人的,她將來的身份會是將軍的岳母,可不是什麼窮小子的岳母。
李綠靈秀美微蹙,半晌後擡頭開口,“娘,楚大哥是去世的老李頭的養子,只是在老李頭去世後,楚大哥就離開了柳樹村,我聽說他每年都會回來給老李頭上香,可是從來沒遇到過。”
“從我小時候見到楚大哥第一眼,我就決定非他不嫁。”只有他那樣英武不凡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李綠靈堅定的目光看得何大娘一愣,女兒小時候就有意中人了?
何大娘擰擰眉,甩甩袖子說:“不行,你知道他現在什麼樣子嗎你就要嫁給他,他要是個窮小子呢,吃不飽穿不暖,我看你還怎麼過日子?”
“這……”李綠靈還真沒想過這些,她只是覺得以楚大哥的能力,長大後絕對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她唯獨沒想過他會成爲一個一窮二白的男人,李綠靈臉上出現一絲猶豫掙扎。
何大娘趁機說道:“綠丫頭,如果你說的楚大哥身份配得上你,娘絕不攔你,可如果他一無所有,你就聽孃的話,好不好。”
李綠靈糾結不已,一方面她不想放棄兒時的嫁給楚大哥的理想,另一方面她不想過窮苦的生活,最後她點點頭,“娘,我相信楚大哥一定會有一番作爲的,如果真像娘說的那樣,我聽孃的話。”
何大娘“誒”了一聲,“好好好。娘肯定給你找個好的。”
然後附耳在李綠靈耳邊,“娘跟你說,有一次安家姑娘安蜜兒被一個男人送回家。娘看見了,那男人肯定是個有權有勢的人,聽說還可能是個將軍。娘就是給你相看的他。”
李綠靈聽到前面的話時,就懵了。
她千算萬算也沒想到母親看上的人竟然就是楚大哥,因爲她也聽說了,安蜜兒被楚大哥送回家,她爲此還特意找過安蜜兒。
徵愣不過一瞬間,李綠靈雙眼就發生喜悅的目光,“娘,那人就是楚大哥,他就是楚大哥啊。”
“什麼?”何大娘剛剛從女兒耳邊離開,就聽到女兒驚喜的聲音,又回想了一遍女兒剛剛的話,這下子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真的?”
“恩,恩。”李綠靈高興的忙點頭,“真的,他就是楚大哥,我沒說錯。”
“這,這……”何大娘激動地說不出話來,半晌後她才道:“蜜兒,那這就更好辦了,當初你爺爺對老李頭很是幫忙,到時候讓你爺爺出馬,肯定能行。”
“到時候你就等著做你的新娘子吧。”何大娘一手拍在女兒的肩膀上,李綠靈興奮之下絲毫沒有感覺到痛。
何大娘激動是因爲她看了自己未來會是何等的風光,將軍的岳母啊,她可是柳樹村第一人。
李綠靈高興是因爲她覺得自己嫁給楚大哥終於有望了,爺爺幫過老李頭,楚大哥看在老李頭的面子上,說不定真的會娶了自己。
母女兩人在這裡各自YY著,絲毫沒有想過楚蒼焱會不會按照他們的想法來。
更沒想過她們的身份配不配得上楚蒼焱。
墨叄如果在這裡,聽見這母女兩人的對話,一定會毫不留情的嘲諷一聲:白日做夢!
……
趙氏今日回孃家,剛剛到趙家村,就聽到許多議論聲。
“你們都聽說了吧,柳樹村有個姑娘,聽說她不擇手段陷害妹妹,結果沒人發現,現在都沒臉出門了。”
“聽說了,真不知道這是哪家的閨女,我可不敢讓我兒子娶這樣的媳婦。”
“我知道,聽說叫安蘭兒,還有啊,這件事她母親好像也有參與,聽說是咱們趙家村的人,叫趙芳。”
“真是狠毒啊,蛇蠍婦人。”
旁邊有人“誒”了一聲,“這不是趙康家的閨女嘛,他們家有個女兒嫁到了柳樹村,有個女兒就是安蘭兒。”
這些人一人一句,絲毫沒注意到旁邊帶著面紗停步不前的趙氏。
趙氏面紗下的臉,聽到這些言論,慘白不已。
她沒有立即回孃家,又繞著村子走了一圈,發現不止是這裡,還有好幾處也在說著這件事,就連一些黃口小兒也唱著兒歌在說她家女兒狠毒。
趙氏倉皇之下往家中趕去,經過孃家的時候,也沒有進去。
柳樹村的言論程度比趙家村更厲害,趙氏推開家門。
“蘭兒,蘭兒。”趙氏步履倉促,大聲喊道。
“喊什麼喊,沒有一點樣子。”安老婆子坐在炕上,透過窗戶責罵道。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老感覺雙腿沒有力氣,只能整天待在屋裡不出去。
她都要憋壞了,每天就扯著兩個兒媳婦和老大一家罵來罵去。
趙氏沒有在意,急衝衝道:“娘,你看到蘭兒了嗎?”
“還在屋裡睡呢,你著什麼急?”安老婆子雙眼斜瞪她,漫不經心道。
趙氏沒說話,直接走進安蘭兒屋裡。
安老婆子看到二兒媳婦不理自己,一個人在屋裡罵罵咧咧。
“蘭兒,快醒醒,醒醒。”趙氏搖晃女兒起牀。
“走開,我再睡會兒。”安蘭兒翻了個身繼續睡。
趙氏叫不想她,想了個法子,直接拿涼毛巾搭載女兒臉上。
雖然纔是十月下旬,柳樹村也不算很冷,可早上的冷水還是很涼的。
安蘭兒一個激靈醒了。
“娘,你幹什麼啊?”安蘭兒看清是母親後,臉上不高興,埋怨說道。
“趕緊起來,有大事發生了。”趙氏一臉嚴肅的表情不似作假,安蘭兒趕緊起牀。
“收拾好了,來你奶奶屋子,我過去等你。”
……
屋內,安蘭兒和安老婆子看趙氏一臉凝重的神情,不敢說話,就怕知道什麼不好的事情。
尤其是安蘭兒,母親剛剛瞅她一眼,無奈,痛心,憤恨,她心裡不安的逐漸擴大。
“蘭兒,娘今天去你外婆家,聽到……”趙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娘,娘…”安子舟大步推門進來,額頭滲著一些冷汗,氣喘吁吁。
一看就是急忙跑回來的樣子。
“子舟,怎麼了?”趙氏見兒子著急的樣子,急忙問道。
女兒出了事,兒子可別再出事了。
安子舟先是看了安蘭兒一眼,又對母親說,“娘,我在路上聽說了蘭兒的事情。”
他今日早上是去鎮上找同窗,共同商議下次的考試,可結果就聽到妹妹的流言。他不敢耽擱,急忙往家中苯。
趙氏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幸好安子舟及時扶住了她。
趙氏臉色此刻煞白,她本來以爲只有柳樹村和趙家村流傳著女兒的事情,沒想到現在鎮上也傳開了。
再仔細一想,趙氏渾身打了個激靈,是不是別的村長也傳開了?
“子舟,你再去打聽打聽,看看別的村子的情況,今天我去你外婆家,也聽說了。”
安子舟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忙不迭的去打聽情況了。
趙氏坐在椅子上一副魂魄出竅的樣子,臉上毫無血色,不言不語。
安蘭兒實在受不了這種就像是安靜等死的氣氛,她知道事情肯定和自己有關,“娘,你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趙氏慢慢擡頭,眼中複雜痛心的表情狠狠震驚了安蘭兒。
她從來沒見過母親流露出如此無可奈何的樣子,就像是被拔了牙的獅子,無助弱小。
“等你大哥回來再說。”趙氏慢慢說話,聲音帶著一絲沙啞,似是道盡了此生的力量。
屋內重新恢復剛剛的沉悶,安老婆子神經再大條,也知道孫女身上發生了大事。
安老婆子出聲說道:“是不是安蜜兒那個小賤人,她欺負蘭兒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
趙氏猛地瞪大雙眼,是了,肯定是三弟一家,她眼中充滿著惡毒和恨意,三弟一家怎麼敢?
蘭兒可是還沒許人家的姑娘啊,他們竟然使出如此手段,存心想毀了她女兒的未來啊。
趙氏想到這裡的時候,絲毫沒想到她和女兒對安蜜兒做過更過分的事情。
所以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自私自利,真是安大海一家真實的寫照。
一個時辰過去,安子舟腳步沉重的走進家門,平日滿身書氣的男人此時顯得非常狼狽。
“娘,我去附近幾個村子打聽,結果,結果……”安子舟說不出話來。
趙氏雙眼此時變得通紅,她一把摟過女兒,抱在懷裡,大哭起來,“我苦命的女兒啊,娘一定爲你報仇。”
安蘭兒被母親抱在懷裡,頭靠在母親的肩膀上看著大哥,“大哥,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安子舟不想告訴妹妹她的名聲全毀了,不僅柳樹村的人知道,整個安桐鎮也知道了。
可想到這件事傳的如此兇猛,妹妹一出門肯定就會知道。
從別人那裡得知,不如他親口告訴她。
“蘭兒,你一定要穩住……”安子舟把自己聽到的全都說了出來。
安蘭兒聽完後,雙腿發軟,如果不是被母親抱著,她一定摔倒在地。
安老婆子沒想到事情如此嚴重,這讓她越發肯定,就是安蜜兒那小丫頭害得。
“蘭兒,你別怕,娘一定會證明你的清白。”趙氏音調低沉,仔細聽,還有一絲兇狠。
怎麼證明?
安蘭兒想問出口,可嗓子彷彿被堵住了一樣,說不出一個字。
安子舟此刻也很心急,他擔心因爲這件事,自己的官途會受到影響。
……
“兄弟們,都幹得怎麼樣了?”李鳴把手下召集,一一詢問。
“大哥放心,這點小事還能難倒我們?”
“就是,大哥,我保證趙家村已經傳開了。”
“還有南平村也是。”
“我和南子早就在鎮上找人到處說了。”
聽著他們的一言一語,李鳴點點頭,心道:總算把安大哥交代的事情辦好了。
“大哥,安蘭兒那女人得罪你了?”南子問道。
李鳴“哼”了一聲,“她得罪的人可比我厲害著呢。”
見大哥不再多說,南子也不再細問。
他和李爭都是李鳴的心腹,李爭跟李鳴是親屬關係,而他不是,南子能走到這個位置,與他察言觀色的能力是分不開的。
“都散了散了,我還有事,銀子明天就給你們。”李鳴揮揮手,等人都走了,他纔去找安泰。
“安大哥,你吩咐的事我都辦好了。”李鳴拍拍胸脯,驕傲的說道。
安泰點點頭,他已經聽說了,李嬸子特意過來跟他們說的。
“活不會讓你白乾,這是銀子,拿著。”安泰扔給他五兩銀子,沉聲道:“記住,以後再敢打我妹妹的主意,可就不是這麼簡單就能了事的。”
“是,是。”李鳴弓著腰點點頭。
手裡拿著五兩銀子,李鳴不時上下扔來扔去,一手背在身後,心裡暗想:這安大哥兄妹兩個還真是大方,動不動就五兩銀子。
越想越興奮,以後還有這事,他肯定第一個出頭。
突然銀子被一隻手拿走,李鳴手裡一空,臉色拉下,“哪個活的不耐煩了,敢拿小爺的銀子。”
轉頭一看,態度馬上變了,笑著說:“原來是安姑娘。”
雙眼緊盯著她的手,就怕安家後悔了,要走他剛拿到的五兩銀子。
安蜜兒把手打開,五兩銀子就在上面,笑瞇著眼,“想要?”
當然想要,這可是五兩銀子,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有錢啊。
這話李鳴當然不敢說出來,只敢在心裡想想而已,說:“安姑娘,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安蜜兒依舊笑看著他,李鳴被盯得心裡發毛,只見安蜜兒什麼也沒說,徑自往前走。
李鳴在原地猶豫半響,跟了上去。
小樹林,地上鋪滿枯黃的落葉,有些樹木已經光禿,陽光透過空隙射進來,讓人感覺懶洋洋的。
幽靜的氛圍讓李鳴越發覺得怪異,安大哥的妹妹單獨和他在一起。
想到這裡,他心裡緊張起來,往四周瞅了瞅,發現沒人,心裡才平靜一點,千萬不能讓安大哥知道,否則他還能好過?
安蜜兒停住腳步,轉身看他,“過來。”
李鳴慢慢踱步過去,在距離她一米處停下。
安蜜兒:“怕我吃了你?再近點。”
李鳴說什麼也不敢靠近。
安蜜兒無奈嘆口氣,她又不是母老虎,這麼害怕她做什麼。
李鳴:你雖然不是母老虎,可你和你大哥比母老虎還嚇人。
“安蘭兒的流言,是我大哥讓你做的?”安蜜兒雖然是疑問的語氣,可卻無比肯定說道。
李鳴先是搖搖頭,又點點頭,心裡想:安大哥說過這件事不能讓別人知道,安姑娘不算是別人吧?
他不知道的是安泰就是不想讓妹妹知道,怕有損他在妹妹心裡的地位。
安蜜兒心裡劃過一絲暖流,大哥還是那麼維護她,捨不得她受一點傷害。
如果剛剛她不是看到大哥和李鳴見面,她也不知道大哥爲她做了這些。
想到安蘭兒,安蜜兒美麗的杏眼劃過一絲森冷,剛剛笑逐顏開消失不見,“你也給我做件事,成了絕對不會虧待你。”
“什麼……什麼事?”李鳴試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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