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殷北歌提起死去的殷北越,蘇晚的眸光立刻就悲傷起來。
“殷北歌,你有什麼資格替他照顧我?”
說著,蘇晚突然偏過頭,用力的在殷北歌的手背上咬了一口。
感覺到手背上的疼痛,殷北歌只是微微蹙了蹙眉,手上的動作卻並沒有鬆開一分。
“有沒有資格,不是你說了算的,在殷家,我說了算!”
殷北歌說話間抱著蘇晚就要往外走,看到少帥這麼強勢,一旁的淑寧目光閃爍著,心底第一個想起的竟然是三爺——
嗚嗚嗚,三爺快來救大少奶奶~
“大嫂!”
就在淑寧在心底求救的時候,還真的就有人登門了,進門的女人穿著一身絳紅的旗袍,肩上披著雪白奢華的裘絨披肩,一頭黑色的長髮挽成漂亮的髮髻,在她的發間綴著各種名貴的首飾。
與殷北歌懷裡臉色蒼白素衣夾襖的蘇晚相比,眼前的女人簡直是珠光寶氣,豔光四射。
在殷府敢打扮得如此招搖的也就只有二少奶奶姚芳若了。
今年才十九歲的姚芳若與自己的姑姑姚白纖一樣都是姚家最出挑的美人兒,姚白纖端莊大氣,而姚芳若則是眉目如畫的古典美女。
從昨晚,姚芳若就知道殷北歌今日會歸來的消息了,所以昨晚早早的沐浴更衣之後,今兒一大早,她又吩咐自己的貼身侍女月秀,精心的爲自己打扮了一番,甚至身上還特意噴了那瓶二爺夫人託人從國外拿回來的法蘭西香水。
所謂小別勝新婚,更何況那個即將歸來的男人還是姚芳若從小到大一直都愛慕著的殷北歌。
只是讓姚芳若沒想到的是,她在自己的院子裡焦急的等待著久別的丈夫,誰知道自己丈夫一回來連自己的院門都沒進就直接急匆匆的去了偏院那邊。
偏院,蘇晚。
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姚芳若自然是帶著月秀立刻殺到了偏院。
此時,站在門口,看著房間裡的人,姚芳若忍不住的攥緊了自己的手帕,她一路上帶著月秀匆匆趕來,雖然已經盡力的平復了自己的心情,可是,一進門就看到自己的丈夫抱著哥哥的遺孀,這種情況,你叫她如何冷靜?
眼看著姚芳若的臉色已經越來越難看,身後的月秀忍不住輕輕的拽了拽姚芳若的衣袖,低低的湊到她的身後輕語道:“二少奶奶,你要冷靜。”
冷靜!冷靜!
對!姑姑一直告誡自己遇到任何事情都要保持冷靜!不要被人氣昏了頭!
更何況,那個狐貍精已經活不了幾天了,自己何必吃一個死人的醋?
想到這裡,姚芳若這纔在心底鬆了一口氣,她收起自己眼底的妒忌之色,微笑著擡眸,然而她這一眼,不偏不倚,正看到了殷北歌正在流血的手背。
“北歌,你的手受傷了?”
姚芳若見到自己的丈夫流了血,立刻下意識的上前,掏出自己的手帕想要幫他包紮一下傷口,可是走近看到他手背上的那排牙印,姚芳若的動作僵住了。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擡眸,目光正看到蘇晚脣角的血跡。
“你咬的?”
姚芳若看著蘇晚的目光變得異常的冰冷——
怎麼,怎麼可以這樣!
撇到姚芳若的目光,蘇晚不由自主的把自己的臉往殷北歌的懷裡一靠,衝著姚芳若的方向,脣角掠起嘲諷又挑釁的弧度:“是我。”
蘇晚挑釁的笑容終於成功的擊潰了姚芳若最後的理智:“你這個狐貍精!你給我下來!你要不要臉!一個要死了的寡婦居然還勾、引自己的小叔子,蘇晚,你不要臉!”
“夠了!”
眼見著姚芳若衝過來就要拉扯蘇晚的胳膊,殷北歌立刻目光一冷,一邊呵斥著,一邊擡手把姚芳若推到了一旁:“你發什麼瘋?你沒看到她病的很重麼?”
“病重?哪個病重的人還有心思勾引男人?分明就是裝的!”
姚芳若精緻的臉孔已經有些憤怒的扭曲了:“殷北歌,我纔是你明媒正娶的媳婦兒!她是你大嫂!就算你大哥死了,她一輩子都只能是你大嫂!你這麼不顧禮數,傳出去丟不丟人?”
“這是我的事情,姚芳若,你管的太寬了!”
聽到姚芳若的口不擇言,殷北歌的臉色也陰霾了起來。
“咳咳。”
就在這個時候,殷北歌懷裡的蘇晚卻猛地咳嗽起來。
聽到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殷北歌立刻關心的垂下眸子看著懷裡的蘇晚:“沒事的,你忍忍,我這就帶你出府去看大夫!”
“沒用的。”
蘇晚揚起臉,目光落在殷北歌冷峻的臉龐上:“殷北歌,我不用你假好心,你若真的爲了我好,爲了北越好,你就不該在這裡,也不該做這些事情!”
“殷北歌,你所有的關心,對於我來說不過是穿腸的毒藥!我爲何落得這個下場,你心裡不明白麼?”
說話間,蘇晚又拼命掙扎起來,而這一次殷北歌卻因爲她剛剛的一番話,整個人都愣在原地。這讓蘇晚很輕易的從他的懷裡掙扎了出來,眼看著她就要摔在地上,一旁的淑寧立刻快步的奔過去,扶住了蘇晚的身體:“大少奶奶,你小心。”
“我沒事。”
蘇晚抹了抹脣角的血跡,擡眼看了看殷北歌和姚芳若:“這裡不歡迎你們,你們走吧!”
說著,她轉過臉看了看身旁的淑寧:“淑寧,你扶我回去。”
“是。”
淑寧點了點頭,默默的扶著蘇晚轉身往牀榻上去。
“蘇晚!”
這個時候,回過神來的殷北歌看著她消瘦的背影,忍不住突然輕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大哥的死,你還在……怨我麼?”
“呵。”
聽到殷北歌的話,蘇晚冷冷一笑:“我不怨任何人,一切只怨我有眼無珠,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北越。現在的我很好,我馬上就要下去陪他了,沒有人陪他,他在下面很寂寞,那種寂寞……殷北歌你是永遠不會體會到的,你不是他,所以……我不需要你,請你,帶著你的妻子離開!”
說完,蘇晚已經回到牀榻上,讓淑寧把牀上的帷幔拉了下來,深藍色的錦緞帷幔,把小小的房間分割成兩個不同的世界——
殷北歌,你自以爲的好,卻是害人的毒藥。
你能爲了關璃拼死拼活不顧一切,而你爲蘇晚做的,除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害她,別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