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很悲傷的故事。
所有人都在努力爲自己活著,而原主和父親就成了唯一的犧牲品。
甚至讓人懷疑起世上是否真的有公道二字。
08氣鼓鼓的提醒餘光:“宿主,我們快去找三皇子戳穿餘娉婷,不要讓她頂替你。”
餘光的嘴角微微提起:“去找三皇子做什麼,讓他早些將我和餘樺一併打死麼?”
08聞言一愣:“宿主你說什麼,你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餘光嘴角的弧度更大:“他的救命恩人是原主和餘樺,不是我。”
世上哪有這麼多知恩圖報助人一步登天的好事,尤其是親情淡薄的皇家,平日裡說句話都是八百個心眼。
三皇子若真是那麼純粹,估計現在人都死一年多了,還掙什麼儲君。
身爲皇子,只要想查一件事,又怎可能查不出來。
眼盲耳聾,多麼好的理由。
這是主動爲杜思雨提供了運作的空間。
否則當初三皇子是怎麼離開餘府的。
所謂玉佩,與那灰姑娘的玻璃鞋又有什麼區別。
能穿上玻璃鞋的腳有很多,王子只要從中挑出最漂亮的那個就好。
更何況,那個養女還有一個癡傻的啞子父親。
若不是要利用這機會刷自己知恩圖報的人設,估計那三皇子也不會大方的捨出一個庶妃的位子。
等到有一天東窗事發,也是杜思雨的鍋。
至於會不會有人說三皇子失察,三皇子不是已經親自處置了餘樺,順便再將事實掩埋了麼.
想必看到三皇子身上的種種“優點”後,追隨他的人只會更多。
不過,等三皇子上位後,餘娉婷的事情會不會爆發就很難說了。
畢竟那杜家和餘家的資產著實不少!
一個人會不會去做一件事,除了取決於他的道德感和理智外,還有這件事能給他帶來多少利益。
希望餘娉婷的好日子能更長久些,否則豈不是辜負了原主和餘樺用命爲她鋪設的富貴之路。
聽到了餘光的分析,08久久不能言語:快讓他緩緩,爲什麼他家宿主的分析,總是會讓他懷疑自己到了另一個世界。
明明很單純的事情,在宿主嘴裡往往會變得異常複雜。
餘光也不與08過多辯解,直接丟下一句:“單純的從來不是事情,而是你。”
隨後便離開了系統空間。
08:“.”宿主的意思應該是在誇他.吧!
再睜開眼睛,餘光發現自己依舊趴在餘樺背上,被餘樺揹著一步步向前走。
似乎是發現餘光醒了,餘樺發出啊啊啊的聲音,好像是在安慰餘光讓她不要擔心,而他前進的腳步也一直沒停。
餘光伸手在餘樺背上拍了兩下:“爹,放我下來。”
08:“.”在進入狀態這方面,他家宿主絕對是當之無愧的大神,看這聲爹叫的多親。
只是根據他的經驗,他家宿主叫的越親,回頭下手就越狠。
原以爲餘樺會停下腳步,卻沒想他居然一邊哭,一邊更快速的向前走。
發現餘樺的動作,餘光也不再說話,而是趴在餘樺背上,平靜的感受餘樺奔跑時帶來的顛簸。
餘樺的智力有缺陷,一時間她還真猜不透這人在想什麼,倒是有趣。
餘樺的腳步特別快,不一會兒功夫,餘光便聽到潺潺的水流聲。
餘樺竟是將她背到一條溪流旁。
溪流不算太深,將將沒過大腿的高度,偶爾還能看到水下零星的游魚。
餘樺將餘光放在草地上,從破爛的衣服上撕下一條布料,小心翼翼的擦拭著餘光臉上和脖子上的髒污。
隨後哭著用手拂過餘光的眼睛。
一次、兩次、三次.
當看到餘光依舊睜著眼睛,餘樺忽然放聲大哭。
這番景象看的08心中唏噓:“宿主,這就是傳說中成年人的崩潰只在一瞬間麼?”
餘光的聲音輕柔:“不是崩潰,只是他無法接受我死不瞑目的事實。”
至於幫她洗臉,應該是想讓原主體面的離開這個世界。
08:“.”你們人類真複雜。
正當餘樺嘗試著再一次幫餘光閤眼時,餘光忽然抓住他的手腕:“爹,你餓不餓,我們吃魚好不好。”
餘樺呆呆的看著餘光,忽然伸手去掐餘光的臉,將餘光的臉擠出各種形狀。
餘光笑盈盈隨餘樺折騰,直到臉上被磋磨的火辣辣的,才笑著按住餘樺的手:“爹你想吃幾條魚。”
餘樺終於接受了餘光還活著的事實,並被餘光的話帶偏了思路。
沒有貼心的拒絕譬如做一些拒絕的動作,也沒有懷疑餘光是不是真能捉到魚,餘樺認真的思考起自己的飯量。
而後對餘光豎起一根手指,他的飯量很小,一條魚足以。
餘光打量了餘樺的體型,餘樺如今已經過了而立之年,一條魚怎麼能飽。
見餘光不說話,餘樺以爲餘光不高興了,當即將手指一彎:半條,半條就行。
看著餘樺那彎曲的手指,餘光的表情難得迷茫一下,這個性子倒是有趣。
發現餘光依舊不說話,餘樺想將手收回去卻又捨不得,最後用另一隻手將這彎曲的只剩下一半的手指再次擋上一半。
有頭有尾就行了,他不用吃肉。
餘光將餘樺的手按下,順著餘樺的力道起身:“我很餓,我們多捉一些吧。”
說話間,餘光已經從懷裡掏出金絲框眼鏡帶上。
餘樺似乎對餘光的眼鏡非常感興趣,伸手便要去戳餘光的鏡片,卻被餘光及時避開。
知道餘光可能不高興了,餘樺將手收到背後,對著餘光輕輕啊了幾聲:他什麼都沒做。
餘光扶了扶眼鏡:如此看來,人傻其實也不是什麼壞事,至少比較容易相處。
原主的身體應該是餓得久了,雖然靠餘光的精神力撐著,可走起路來依舊有些搖晃。
發現自己的體力不足以捉到足夠的魚,餘光推了推眼鏡:“爹,我給你變個戲法可好。”
餘樺用清澈的眼神望著餘光,隨後快速點頭,他很久沒看過戲法了。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幾個滿身塵土的路人也策馬來到溪水邊。
爲首那人頭上帶著帷帽,結果身邊人送來的布帛擦了把臉後,對他們問道:“還有幾日到達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