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水的碗里已被去乘水的下人在碗底涂上白礬,一乘水便無從查看,這將軍府本就已經大半是靈機閣的天下了,區區滴血驗親,又怎么能難得到云公子呢?
蘇朗先割指取血,而后蘇雄也將自己的血滴入碗中,將軍府這庭院里氣氛凝重。
柳氏在一旁,全等蘇雄發作,可是沒想到蘇雄卻仰天長笑:“我蘇雄有兒子了!老天待我不薄??!”
血融了!
聽到蘇雄如此說,柳氏瘋了一樣沖到那碗水邊。
“這是怎么回事?”柳氏在心里想,卻也不敢出聲。沈如煙剛進府自己大鬧一場的那天還歷歷在目,柳氏也不敢在吵鬧,只自恨,自己當日是不是真的記錯了。
只聽一個下人說到:“恭喜將軍賀喜將軍!”然后滿庭院的人都跪下重復那句話,柳氏耳朵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了,自己被蘇嫣拉跪在地上失神。
蘇雄終有一子,當然還是要感謝沈如煙。
“如煙,我今生欠你的,怕是還不清了,但是我定當為我們的朗兒鋪一個好前程,讓你日后再無后顧之憂。”蘇雄對沈如煙說完后,又對著這滿院的眾人說,“從今以后,沈氏就是你們的大夫人,若以后誰敢對她不敬,便是我本將軍不敬!”
沈如煙跟對了蘇薇,如今這將軍府,除了蘇雄,便也就是她沈如煙了,只可惜,蘇雄還是過不了自己心中那道坎,終究不是正妻。
蘇嫣不傻,當然看得出來自己母親的反常,待眾人都散了,自己與柳氏回到房中,便問這沈氏到底是何開頭,竟然讓母親如此這般。
柳氏卻抱著蘇嫣大哭,自己在將軍府多年,卻不如一個沈如煙帶個兒子回來的地位高,本以為這次沈如煙必死無疑,沒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不但沒傷到她,還全為她鋪好了墊腳石。
“孩子,你日后一定多加小心,那蘇朗與蘇薇同在一個屋檐下,日后必定比你要好,而嫡庶尊卑自古就有別,雖說蘇薇不受你父親待見,可是嫡出與庶出必定是仇人,日后也許更會針鋒相對,你一定要利用好這一點,明白么?”
蘇嫣不解:“母親為何如此,不管怎么說你在將軍府的時間長,而我又與大皇子有婚約在身,沒有人敢難為我們母女的?!?
“傻孩子,難道你沒有聽你父親說,以后誰若與沈氏作對便是與他作對么?我與沈氏積怨已深,你切莫知道的太多?!?
蘇嫣再問柳氏卻怎么也不說了,也只得作罷不再問了。
晚上,蘇雄自然還是去沈如煙房中,只見沈如煙自己掩面泣淚,見蘇雄來了,忙把淚水拭去。蘇雄問起來,沈如煙也是乖巧得依偎在蘇雄懷里,溫柔的說:“只要能伴將軍左右,如煙再無他求?!?
每每沈如煙說這話蘇雄都會把沈如煙摟的更緊。
沈如煙也想到蘇雄不會一直追問,于是自然要自己創造機會。
當晚趁蘇雄還未睡沉,自己便哭哭啼啼,聲音故意壓低,可是人就趴在蘇雄身上,蘇雄又怎么會沒有察覺?
蘇雄隱約聽見,緊張得問沈如煙,沈如煙哭得更厲害了。
于是,滿是委屈的沈如煙說起了些當年離開蘇雄后,獨自一人艱難養大兒子的往事。
“將軍不知,當年我離開府中已懷有三月身孕,當時我自然喜不自勝,可是無奈,已經離府,如煙再無顏面回來找將軍,可是我本是一弱女子,又照顧不好自己,本想著,將軍會來找我,以后我們就可以共同扶養我們的兒子長大,可是不曾想,將軍卻成親那么早,”說到這時沈如煙已經泣不成聲,蘇雄忙安慰,問她后來是如何度日,沈如煙說:“如煙是去遠房親戚家,車馬勞頓,又吃不上什么好的,險些以為這孩子活不下來。還好上天庇佑,朗兒也算懂事,只是生產之時遇上難產,多虧家中親戚照扶,不然怕是自己也不能再見將軍了。”
“后來,如煙想念將軍,帶著兒子到這城外靠著親戚的接濟,買下了一個小院,后來因為親戚那邊鬧蝗災,都餓死了,我與朗兒,日子過得越發艱難……”
沈如煙一席話說得蘇雄是肝腸寸斷,心中百感交集。沈如煙這些年來吃了這么多苦,心里還是惦記折自己,而自己竟然因為柳氏的話,對沈如煙起疑心。真是實在愧對與她。
蘇雄即刻上書,請皇上賜予蘇朗一官半職,自己多年為官,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讓皇上能夠體恤自己為人夫為人父,卻沒能照顧好妻兒一片苦心。
次日早朝,皇上封蘇朗為副前鋒參領。有蘇將軍的面子在,既無戰功又無才學,直接封為正三品的,也只有這一人了。
回府后百官前來朝賀。
君千陌只禮到而人未到,大公主不便總出宮,倒是君子辰與蘇嫣本有婚約,所以這一趟也是非來不可的。
當然,不能缺席還有赫連浩,當日蘇朗救了蘇雄自己也在場,而赫連浩這些場面向來是不出席的,今日一現身,蘇將軍自然喜不自勝。
蘇薇安靜得在自己的別院里,這些場景,未出閣的女子,自然還是遠離了好,蘇朗等人都在前院忙得不可開交。就連蘇嫣因為是大皇子的準皇子妃,也可以去前面討口酒喝。
天色已晚,蘇薇要出去一趟,幫綠蘿易了容,讓綠蘿代替她留在府中應對眾人。
綠蘿一個人悶的無聊,就在這院中自己走走。
“聽說蘇大小姐換了住處?!币粋€聲音從房屋上傳下來。
綠蘿一看,竟是君子辰。
“怎么見到本皇子不歡喜?”君子辰飛身躍下,身上還帶著一股酒氣。
“參加大皇子?!本G蘿一驚,不自然的行禮道。
“免禮吧,看來這院子確實比從前的好很多,容本皇子進去稍作休息?!闭f罷,君子辰就進了屋內。
綠蘿本想阻攔,可是君子辰就那么不顧廉恥得進去了。靈機閣的人都看在眼里,可是卻又都不能輕易的暴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