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是得摸索著找東西,肯定特麻煩吧。
她哪里知道,季若其實已經基本能看清碗的大致所在了,他這么摸索,只是為了小小地隱瞞一下他眼睛有動靜這個事實。
在現代,可以把這種行為稱之為——惡作劇。
季若從袖子里拿出帕子,輕輕擦拭了一下嘴角。
接著便站起了身,摸索著朝著他的床走過去了。
桑榆跟了上去,直接牽起了他的手引著他走。
季若微微側頭,入眼的還是一個大概的形狀。
還是看不清她的樣子。
輕輕解開衣服,他無比配合地躺在了床上,直接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為什么,桑榆忽然想到了一個詞——愿君采擷。
臉上帶著笑意,她搖了搖頭,擰起了銀針,開始了新一輪的扎針活動。
半小時過去后
季若睜開眼睛,忽然發現視野又清晰了一點。
嘴角暈開了一點笑容,他想,應該快了。
第二日醒來時,他一睜眼,世界已經是一片清晰了。
季若如同一個剛出生的稚子一般,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包括每一張桌子,每一個柜子。
以往,他只知道這些東西的名字,也只能摸出大致的形狀。
他也曾經在心中猜測過,這些東西是什么樣的。
只是想象終歸是想象,他沒法在心中勾勒出一個完整的形狀。
如今看到了這些東西,他只覺得很是新奇。
“原來,窗戶是這樣的啊。”
他以往只能摸出窗戶上糊了一張紙,卻不曾想,這紙竟然是可以透光的。
那么,平日里別人寫字用的紙也是可以透光的么?
他從床頭拿起衣裳,先是磨挲了一下,才套了上去。
他已經迫不及待去外面看看了。
他想看看他如今的家是各種模樣。
也想……看看她。
走出房門時,映入眼眶的是寬敞的庭院,那爬滿葡萄藤的木架倒是頗有意趣。
不遠處傳來了一些細碎的聲響,季若知道,那里是廚房。
毫不猶豫地抬起腳,他朝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倚在門邊,一個窈窕的女子正背對著他,優雅地盛起了一碗菜肴。
她穿著極淺的衣服,此時的季若還分不清那是什么顏色,畢竟從他有記憶起,他就是看不見的。
他能看清她衣服的顏色,卻不知道這種顏色叫什么。
他只是覺得,這個顏色,很好看。
桑榆聽到了聲響,轉過了頭,看見季若,她心中有些疑惑。
今天他怎么起這么早?
在她轉頭的那一瞬,季若連眼睫毛都不敢眨一下。
看著面如皎月的女子,他抿了抿嘴。
除她之外,他從未看過別人,也不知道漂亮的標準是什么。
但是如今,他已經把這個詞和她劃上等號了。
桑榆朝著他走了過去,直接牽上了他的手,把他往院子里帶:“餓了嗎?馬上就好,你先在這里坐著,咱們就在院子里吃吧。”
季若低頭看著她白凈的手指,回握了回去,面不改色地點了點頭:“嗯,是餓了。”
“就猜到是這樣,讓你早起,也真是不容易。”
季若點頭表示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