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瓚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聲音溫潤而清脆,“既然不喜歡就要說出來,既然心里悲傷就要哭出來,不要憋在心里難為自己,相比較與他人的感受,我們最應(yīng)該在乎的不應(yīng)該是自己的感受嗎?想要忘記的就都忘記吧,想要留住的就塵封在心底吧,生活永遠向前看,方不負年華。”
原本還有些嗚咽的季小嵐聽他如此正經(jīng)地說出這番話,心底升起一絲喜悅,明明還是個孩子,卻總是裝成大人的樣子。她從他身前抬起頭,定定地看著他,心里在問,“玉瓚,你是季淑離派來的天使嗎?”
玉瓚一雙澄澈的大眼睛流光溢彩,抱著她的腦袋又是一陣啄吻,片刻后,笑瞇瞇地說道:“嗯,終于沒有眼淚了。”
季小嵐?jié)M頭黑線,你是狗嗎?我的臉都被你的唾沫涂滿了!她狠狠地嗔了他一眼,“走吧,帶你去采購。”
說罷,汽車揚長而去。
半小時后,季小嵐站在一排的玻璃魚缸跟前,臉上滿是深思熟慮。玉瓚走到她身后,嘴唇湊到她耳邊,不解地問道:“小嵐姐姐要養(yǎng)魚嗎?”
季小嵐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嘆息一聲,說道:“養(yǎng)你一個還不夠嗎?哪還有什么精力養(yǎng)魚啊。”
玉瓚聽到“養(yǎng)你”兩個字,興奮的眼睛亮若星辰,張嘴咬了一口她的耳垂,又低聲問道:“那為什么要買魚缸?”
季小嵐只覺一股電流流遍全身,渾身酥麻,她把身體往后一靠,笑得像只狐貍,“買魚缸啊,當然是送給你,以后每天哭的珍珠就放里面好了,總比塑料袋高大上多了。”
玉瓚一聽,眉眼彎彎,又在她側(cè)臉上吧唧一口,“小嵐姐姐對我真好,我最愛小嵐姐姐了,那我們多買幾個吧,我感覺一個不太夠。”
話音剛落,就打算橫掃貨架,手剛剛碰到一個橢圓花邊型的魚缸,另一只稍小一些的手也按在了上面。
玉瓚和季小嵐同時轉(zhuǎn)頭看過去,一個身穿黑色一字肩長裙的女人,頭發(fā)是長長的卷發(fā),海藻一樣披在身后,很難想象,這樣風情萬種的女人會養(yǎng)魚?
女人勾唇一笑,“小弟弟長得真是漂亮,喜歡養(yǎng)魚啊?”
玉瓚呆愣愣地看著她,小臉通紅似蘋果,直接躲到了季小嵐的身后,只露出一雙琉璃大眼。
女人伸手撩了一下頭發(fā),又給他拋了個媚眼,“原來名草已有主,要不要姐姐幫你松松土啊?”
玉瓚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么,處于懵逼狀態(tài)。季小嵐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臂,看著女人展顏一笑,“既然你喜歡這款魚缸,就讓你給吧,我看只剩最后一個了。”
女人轉(zhuǎn)頭看了看貨架,又似乎思索了一下,方轉(zhuǎn)頭說道:“雖說君子不能奪人所好,但是我家的魚很挑剔,只喜歡這款魚缸呢,真是不好意思了,謝謝割愛。”
季小嵐聞言一笑,真是個有趣的人,“不用謝,你家的魚開心就好。”
女人笑瞇瞇地將魚缸拿在手里,又給她拋了個飛吻,方轉(zhuǎn)身離去。
玉瓚看著女人離開,方從季小嵐的身后站出來,小聲說道:“小嵐姐姐,剛剛那個姐姐好奇怪喲。”
季小嵐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是啊,很奇怪的人,但也很有趣不是嗎?”
玉瓚一臉懵懂,開始從貨架上取魚缸,小心翼翼地放進推出里。
季小嵐看著他的身影,又瞥了一眼他的推車,心底升起莫名的情愫,你到底是誰啊?玉瓚。為什么總是會說出季淑離曾經(jīng)說過的話?為什么喜歡吃的零食一模一樣?為什么連咬耳垂親臉頰都是一樣的?難道世上所有的鮫人都是一樣的嗎?
玉瓚并未發(fā)現(xiàn)她迷惑的眼神,只興奮地挑選著他喜歡的東西,還要不時地轉(zhuǎn)頭問一問她。
兩人將幾大包東西都拎到屋里,累得氣喘吁吁,季小嵐隨便做了些晚飯,吃完便攤在了床上。
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中有門把手轉(zhuǎn)動的聲音,緊接著一個黑色的身影竄了進來,走到床邊,伸手一撈,噗通一聲,重物落地。
他將枕頭放在床上,整個人翻身而上,躺在屋子主人的身邊,鼻尖傳來淡淡的洗發(fā)露香氣,他幸福地喟嘆一聲,翻身將人摟在懷里。
除了時鐘的滴答聲,整個屋子靜得落針可聞,他忽然睜開眼睛,周身有淡淡的銀光,他伸手小心地描畫著懷里人的眉眼,過了許久,柔聲說道:“嵐兒,我很想你。”
他滿含柔情地看著懷里的人,久久方才睡去,卻未發(fā)現(xiàn)懷里人的眼角掛著兩滴淚,在淡淡的銀光中閃爍著璀璨的光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