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蕭月微頷首，愁容滿面，“芊芊…芊芊她逃婚了，現在人也不知去向，雍王人廣，能不能幫我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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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燁離眸色暗沉，聲音低冷，“什麼時候的事？”
“今日凌晨，皇宮守衛最鬆懈的時候。”蕭月端莊的體態已經微有失控。
“芊芊遠嫁，可能這一生也不會再踏足大堯王朝，我本想再見芊芊一面，今日清晨去了韶華宮，但見牀榻之上坐著一拘謹之人，起初我還覺著是芊芊初嫁的不安，可幾番的交談無所迴應，讓我發現了端倪——”
“那人根本不是我的芊芊，經過仔細的盤問，我才知，芊芊已經逃出了宮……”
褚燁離瞳孔微動，“皇上可知曉此事？”
一聽到皇上二字，蕭月的精神狀態明顯出現了驚惶。
“聯姻之事是皇上親自定下，此前芊芊有過反抗，被皇上禁足在了宮中，此後皇上便再也沒踏足過韶華宮，我有心在皇上面前提及，得到的也是訓斥——”
“宮中女人多無奈，芊芊失了寵，唯一的用處便是聯姻，若是讓皇上知道芊芊逃婚……那芊芊便是毀了！”
褚燁離眸眼深沉，“我素不管皇宮內務之事，此事還是儘早告知皇上最好，兩國聯姻，估計顏面，皇上不會做事不管，他操縱起來比我這一無名商賈來的效率高。”
“雍王——”
“芊芊既是與我有親緣關係，我也不會做事不管，不過只是暗處輔佐。”
蕭月眸眼含珠，眼瞼下的皺紋加深了幾許，聲音祈求。
“雍王，請你幫幫我，此事真的不能讓皇上知曉——”
褚燁離眸眼閃爍，沉默不語。
“雍王...”
“皇后若還在此糾纏猶豫，耽誤的只是尋找清越公主的最佳時間。”
說罷，褚燁離後退一步，“我在雍王府等皇后的回覆。”
蕭月看著褚燁離轉身的背影，袖中的手指微抖，“雍王！”
她深呼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面容恢復以往的雍容，“我可以幫你試探皇上的心意。”
褚燁離頓步。
蕭月向褚燁離走去，“雍王雖不涉朝政，更不掌兵權，但擁財自重，聰明人知道，這並不是一個好兆頭。”
褚燁離轉過身來，一雙深棕淡墨的眸眼毫無情緒的看向蕭月。
蕭月被他穿透般的視線注視，身體微頓，心臟不受自控的被空洞的害怕佔據，但爲了芊芊，她不能不接著往下走。
她是護國大將軍的女兒，父親的支持，是她的籌碼。
“我常年陪在皇上身邊，皇上的各種情緒心意只要我願意，總能窺探一二，只要雍王幫我這一次，我不但可以派人傳送皇上對你的想法，還會在關鍵的時候助你一臂之力。”
褚燁離微垂了一下眸眼，嘴角勾抹起一彎不屑的弧彎。
蕭月袖中的手緊緊抓握著方帕，眸色閃爍不安，“你知道的，我的父親是護國大將軍！”
褚燁離笑了。
那種笑容看似溫和，卻有一種無法忽視的蔑視。
“皇后，你考慮的貌似有點多了，我如不如何，不是誰以爲是怎樣的結局就是怎樣的。”
“雍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蕭月眼神閃爍。
“皇后！”褚燁離聲音斯文冗長，不加情緒的言語，總能讓人周身冰冷，心臟犯怵，“現在離清越公主遠嫁出城還有兩個時辰的時間，你若是信任我，大可再此處猶豫。”
言外之意，你就拖著吧，什麼時候你按照我說的方法做了，什麼時候我暗中助力。
“雍王！”
褚燁離淺淺一笑，危險而又人畜無害。
“......”不語。
“芊芊是因爲你纔出走的，你當真如此狠心？”
褚燁離頓步，微側臉，狹長的眸眼半露。
“芊芊是皇室公主，本應養在宮廷，卻可隨意出宮，皇后，你覺得是我的人幫她的嗎？”
蕭月語塞。
當然不是！
是爲人父母的他們慣得！
褚燁離雖隱藏的實力可能做到，但他素來遠離朝堂，連皇宮基本上也不踏入，上次他大婚第二日入宮謝旨就已經是匪夷所思。
今日他能來，已然說明他對芊芊也並非毫不在意，只是...總有些地方讓人猜不透。
“皇后若仍舊是執迷不悟，恕不奉陪。”
若是以往，褚燁離或許會應了，但是現在有了她，所有的決定都不能刨除她，獨立執行。
他顧念她。
不能因爲他的決定，讓她跟他處於風雨飄搖中。
語閉，褚燁離轉身，步子沉穩。
蕭月眉頭微皺，手扯絲帕的力度加了深，“雍王！我立馬前去清河殿告知皇上，還請雍王能信守承諾。”
褚燁離手後背，“自然。”
待褚燁離走後，蕭月整個人像是沒有了骨架一樣，身體一軟，身側的紅鸞忙伸手扶住，聲音急切。
“皇后娘娘！”
蕭月手扶了一下額頭，眉眼間盡是疲憊之色，“去清河殿。”
“皇后娘娘真的要去嗎？皇上若是知道...”
蕭月輕擡眸眼，站直了身子，“必須去，無可退路。”
紅鸞開口還想要說什麼，在看到皇后篤定略顯倉容的臉龐時，頓住了口。
“奴婢讓人備鳳攆。”
蕭月輕嗯了一聲，又說了一句，“讓人把當年我初見皇上的錦繡拿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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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大豪橫儒雅的一房中，褚燁離眼睫半垂，身體半斜倚靠在木椅之上，濃黑的劍眉只指髮鬢，幽邃的眸眼昏暗不明，修長的手指，輕點著暗紅色的古木沉香製作的精緻案桌之上。
慵懶而又不乏一絲琢磨不透的暗沉。
“主人，人已經找到。”
褚燁離半垂的眼睫微動，“將她送入宮中。”
暗衛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
“主人...現在恐怕不是時宜。”
褚燁離眼神速殺，半跪在地面上暗衛頭低的更深。
“主人，人是在柳青樓中找到的。”
柳青樓，京城中一不入流的青樓。
褚燁離暗色的眸眼微動，“查清楚此事。”
“是，主人，那人我們現在...”
褚燁離擡手輕按揉了一下太陽穴，“她現在的狀態怎麼樣？”
“回主人，神志不清，可能已經...已經瘋了。”
“將她安置在城郊的庭院修養。”褚燁離眉目沉深，“另外派人將此事告知皇后。”
“是——”
“查清此事後不必回稟，直接殺了。”
暗衛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