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司空淺的聲音消散,在大殿內(nèi)瞬間出現(xiàn)了十幾個身著黑色錦袍,頭戴金色鬼面的侍衛(wèi),那如同鬼魅的身法和鬼面扮相,讓大殿上的女眷瞬間驚呼出來,一個個本能的朝後退去。
十幾人有序地跪地,朝著司空淺施禮,彷彿這個大殿上只有這樣一個主子,空氣中完全被恐懼籠罩著,司空淺飲了杯中的殘酒,將酒盞輕輕地放下。
“將戶部尚書穆廷疏,其長子刑部主簿穆元緯,次子戶部郎中穆元鑑,即刻收入天牢。明日由大理寺主審戶部貪墨北境糧草及軍中餉銀一事,限期一個月。”
鬼面侍衛(wèi)抱拳稱是,起身將大殿上剛剛提到的這三人直接拎起來,鑄鐵的鎖鏈加身,幾人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
尤其是戶部尚書穆廷疏,他是乾王妃的父親,如今已經(jīng)年過花甲,渾身顫抖雙臂著看向樑皇,不斷掙扎著想要逃離侍衛(wèi)的束縛。
“老臣冤枉啊,老臣冤枉啊!皇上明鑑,皇上明鑑!”
鬼麪人帶著那三人已經(jīng)消失在大殿之上,大理寺少卿胡之憲已經(jīng)抱拳起身。
“臣遵旨!”
梓瑤微微垂著雙眸看著這一場表演,貪墨糧草的案子在記憶中似乎有過,不過那是在即將回京述職的時候發(fā)生的。
如今怎麼就調(diào)查起這件事兒了,還是說乾王早就知道,今日不過是因爲乾王妃的言行,才提前了這件事兒的發(fā)展速度?
當初挑選乾王妃來完成此事,一是因爲她是乾王最爲親密之人。
第二,也是因爲此人曾去鎮(zhèn)北將軍府看望十三公主,在花園中看到白絮,話裡話外暗示公主這個女人樣貌出色,身形動作又似乎有孕,這才爲上一世的白絮招來了殺身之禍。
所以梓瑤對穆家被俘沒有什麼愧疚感,冷冷地瞥了一眼樑皇,大殿之上竟然毫不被朝臣和侍衛(wèi)顧忌,這纔是真真正正地打臉。
雖然今日參加宴席的都是朝中文官,可畢竟直到乾王一家獨尊之事的人並不多,只限於一些朝中重臣,那些重臣也不會冒著大不韙將這些事兒散播出去,所以給在場所有人的衝擊極大。
楚星淵身側(cè)的那位畢翰林,已經(jīng)渾身顫抖牙齒打顫,一個學(xué)子剛剛步入朝堂,就見到如此震懾人心的一幕定是恐懼異常,他身旁的夫人已經(jīng)嚇得癱坐在那裡。
朝堂上衆(zhòng)人的動作和反應(yīng),全部映入了司空淺的眼中,這位狀元郎林興和他的表妹真是讓乾王有些意外,二人還是一副鎮(zhèn)定自若的姿態(tài)坐在那裡,心下更是看重了一些,隨即開口道。
“此案是由上一任戶部倉部郎中曹國安之死所引發(fā),當時本王收到了他的彈劾摺子,派人前去查探時,曹國安已經(jīng)自裁,不過追查到一些線索,本想宮宴過後再行處置。
呵呵,既然你們都等不及了,那就如你們所願開始查處吧,別怪本王沒有提醒那些參與其中的衆(zhòng)卿,自行供人從輕發(fā)落,不然九族不保勿要怪本王。”
說完司空淺起身,瞥都未瞥樑皇一眼,昂首朝著大殿外走去,留下一衆(zhòng)朝臣偷眼看著上座的皇帝和舒貴妃,如此打臉的做派,不知道樑皇能夠如何處置。
此時上座的樑皇已經(jīng)渾身發(fā)抖,今日之事算是跟天下人挑明瞭,他這個皇帝是個傀儡,而司空淺纔是真正的大梁國之主。
拂袖而去是不屑於與自己計較了,憤怒至極的樑皇想要起身,舒貴妃一把扯住他的衣袖。
“皇上莫要擔憂,五皇叔今日失態(tài),主要是氣惱穆氏的醉後失德,臣妾認爲過兩日安撫一下就好了,都是今日的酒水過於香甜,才惹出此事。
才子宴畢竟是才子宴,臣妾還著人練習了一隻歌舞準備助興呢!皇上先不要擔憂乾王了,可否?”
樑皇原本覺得失了面子,也想要散了宴席,可是舒貴妃有意無意的解釋讓他胸中的怒火瞬間熄滅,司空淺拂袖而去,穆氏醉酒失德,如此說辭算是將自己的臉面找回來了。
他點點頭,拍拍舒貴妃的指尖,“愛妃說的是,朕怎麼會與五皇叔計較,換了誰都會惱怒的!”
說道此處停頓了一下,放開舒貴妃的手,朗聲問道:“胡愛卿,定要速速審問穆家這幾人,戶部事物暫由戶部侍郎宗智煥來代理。”
言畢,舒貴妃三擊掌,殿外陸陸續(xù)續(xù)涌進來一羣身著異族服飾的女子,音樂響起宮宴繼續(xù),梓瑤很是佩服這位舒貴妃,能耐壓制住樑皇的怒火,還真是才思敏捷啊!
***
宴會過後,已經(jīng)是皓月當空,衆(zhòng)人散去!
梓瑤和楚星淵也返回林府,二人直接進入書房,梓瑤將今日所有的事兒都羅列了一遍,和楚星淵一一排查,什麼是前世發(fā)生過的,什麼是前世未曾出現(xiàn)的。
楚星淵很是好奇地問道,“那黑衣鬼面的侍衛(wèi)各個武功非凡,你上一世見到的也是這樣的人嗎?”
梓瑤搖頭,“白絮見到的鬼麪人沒有如此厲害,只是普通侍衛(wèi)!這些人應(yīng)該是類似死士的存在,不過......”
說道此處梓瑤頓了頓,楚星淵更加好奇,“不過什麼?這死士有何問題嗎?”
梓瑤點點頭,“是有些奇怪,因爲這些人的呼吸和心跳極爲不同,似乎身中奇毒的樣子,但是這些毒短時間內(nèi)並不致命,還提高武力。
今日司空淺將這些鬼麪人召喚出來並非無意,或者僅僅是氣憤,似乎是在警告衆(zhòng)人,警告樑皇莫要招惹,這大梁國的皇帝他想換便能換。”
楚星淵極爲認同,“嗯,這些人武功著實厲害,以我之力對抗三人已是極限。”
“這些並非是真正的能力卓越,不過是一些藥人,看來司空淺身側(cè)有用藥高手,接下來我們要改變策略了,盡力得到司空淺的認可,接觸到乾王府的核心層,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夠快速制衡他。”
楚星淵非常認同,梓瑤的論斷,這些人絕對不可能力敵,看著燭光下的梓瑤,面容被燭火掩映的少了幾分冷漠與疏離,想及今日大殿上的賜婚,他胸中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