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夫人這次回來之后便表現(xiàn)的很是沉默,對于鈴蘭的一些詢問,她也都只是點頭應(yīng)著,半點兒也看不出曾經(jīng)那副略帶一些嬌蠻的模樣。
鈴蘭坐在那里觀察者這個新夫人,雖然這個新夫人身上的棱角被磨平了,但是這幅半點兒多余脾氣都沒有的樣子,卻也同樣讓她不是很滿意。
然而這一次鈴蘭到?jīng)]有直接給這個新夫人下定論,而是決定在觀察一段時間。
然而,就是這樣的打算,卻讓她看出了一些端倪出來。
因為新夫人回來了,雖然鈴蘭不喜之前新夫人的那番不作為,但是必要的臉面還是要給的。
畢竟在鈴蘭的心中,這家最后還是要交到這個新夫人手中的。
別看最近這段時間,鈴蘭像是很喜歡那兩個良妾的模樣,實際上鈴蘭很清楚,后院真正應(yīng)該主事的,還應(yīng)該是正牌夫人,那些妾室,就算能力再強,在有夫人的情況下,都不能給那些妾室放權(quán),畢竟,那些妾室的身份還是卑微了一些,這樣的放權(quán)會讓安伯爺在外難做很多,也少了夫人們交際的這一塊助力。
然而,就是共同用飯的這一會兒,鈴蘭就查出一些不對的地方了。
大戶人家吃飯,多數(shù)都是要講一些禮節(jié)的,就算是家里人一同用飯,也是會有所克制。
畢竟,像是他們這樣的人家,共同用飯本身代表的是一種姿態(tài)和拉近一下互相的情感,本身吃飯其實并不重要。
但是鈴蘭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這個新夫人有些扭捏,卻又沒忍住把筷子伸到了她這邊的肉菜當(dāng)中,然后夾了一筷子紅燒肉回去。
“……”
鈴蘭到不是小氣的覺得這個新夫人搶了她的飯食之類的,而是這種跨了大半個桌子的行為,本身就是一種失禮的行為!
而且看看這個新夫人現(xiàn)如今的作態(tài),大戶人家的小姐,關(guān)于吃飯也是有專門的禮儀指導(dǎo)的,吃飯的姿態(tài)不說多么優(yōu)美,至少也要得體。
但是在看看這新夫人,那小口小口吃飯的模樣,愣是讓鈴蘭想到了一個詞——做作。
其實不光是鈴蘭,安伯爺這會讓的眉頭也挑了挑。
不過安伯爺這個人并不怎么喜歡摻和到后院當(dāng)中的事情里面去,看著自家女兒那副不渝的模樣,果斷閉了嘴,裝作自己什么都沒看見。
鈴蘭的目光毫不避諱,那新夫人當(dāng)然也是看見了的。
但是她看見了鈴蘭的目光,卻又不明白鈴蘭那目光到底是個什么意思,不由自主的,便覺得有些茫然起來了。
隨后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碗中那紅了一片的米飯,那是被紅燒肉的湯汁染成的。
這碗中的米很白,是上等的靈米,一般的高門大戶都不可能經(jīng)常吃到的好東西。
因此,這紅了一塊兒的湯汁,便顯得更加的刺目起來了。
有那么一瞬間,這新夫人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羞惱的神色,然后這抹神色便被她很好的掩蓋了過去,只是抿了抿嘴唇,然后在抬頭的時候,臉上帶上了一抹歉意的神色。
“因為懷孕,最近有些管不住口欲,就愛吃一些油星的東西,真是……”說著,這個新夫人的臉上便閃過了一絲羞赧的神色。
這下子,鈴蘭便更加的不喜了。
事實上,不光是鈴蘭,就是那個不停的往自己嘴里扒飯的榮哥兒,這會兒也送給了新夫人一個怪異的目光。
鈴蘭這會兒快被這新夫人氣死了。
她對這新夫人的期盼還是很高的,管理后宅,相夫教子,這些在鈴蘭看來,都應(yīng)該是新夫人具備的技能。
但是現(xiàn)如今看看,這新夫人到底說的什么話,和她這么一個繼女解釋這種東西也就罷了,那種歉意的,小心的討好的模樣,真是,真是!真是讓她覺得惱火!
她很想把筷子放下,然后嚴厲的指正她,她是這府中明媒正娶的正妻,對待她這個繼女,這種小家子氣的模樣擺出來那叫做掉價!
她可以笑著接過妾室送來討好她的物件,也可以以主子的身份給妾室行一些方便。
但是新夫人是正妻,正妻!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鈴蘭氣的臉都快紅了,安伯爺看她這幅模樣,心中那點兒差異和郁悶也就消失不見了。
面對自己這個女兒,他還是挺放心的。
這個新夫人回了一趟娘家,去之前他是不滿意的,半點兒助力也給不了不說,還會拖后腿,送回家管教一下也是好的。
但是這回來之后,很顯然也沒好到那里去,甚至原本的端莊矜持也不見了,變得小家子氣起來了。
安伯爺這會兒更看不上這新夫人了,但是畢竟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同時看自己女兒的模樣,明明已經(jīng)很生氣了,卻沒有直接丟下筷子給這新夫人難看,便知道,她這還是沒放棄給新夫人做臉的打算,便也耐下性子繼續(xù)吃喝起來了。
鈴蘭深吸一口氣,然后盡量扯了扯嘴角,開口給了這剛回來的新夫人一點回應(yīng)。
“嗯,懷孕挺辛苦的,一會兒讓下人把御醫(yī)請來看看。”
“這就不用了,太麻煩了?!?
鈴蘭一瞬間捏緊了自己手里的筷子,慢慢的抬頭看向那新夫人,眼中慢慢的都是差異。
“御醫(yī)就在府中,有什么麻煩的?”
這下子,新夫人算是真的閉嘴了。
這一頓飯吃的有些尷尬,不過榮哥兒和安伯爺吃的還是比較好的,吃完之后,這兩個大忙人也都拍拍屁股走人了。
倒是鈴蘭,吃完飯之后留了下來,也沒說什么,只是坐在哪里喝了一杯茶水,等喝完之后,這才抬腳離開。
新夫人那一行人并不明白鈴蘭的用意,甚至覺得鈴蘭這是在給新夫人一行人難看。
畢竟,倆人不和已經(jīng)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了,鈴蘭坐在這里這么一會兒,新夫人這一行人也是難受的緊,就算新夫人想要和鈴蘭搭個話,也是千難萬難。
不過也就是鈴蘭離開之后沒多長時間,原本還待在自己院子當(dāng)中養(yǎng)胎的兩個妾室便帶著人過來了,手上拿著一些不是很失禮,也不會越舉的禮物,恭恭敬敬的來拜見了這位剛回來的新夫人。
等這兩個妾室離開之后,便是府中大管家的媳婦陳嬤嬤跑了過來,笑瞇瞇的詢問新夫人,這家中還有什么缺的,有什么不如意的。
新夫人對于自己房中的擺設(shè)還真沒有什么不喜的,和陳嬤嬤說了兩句話之后便賞下了一些東西,然后的時間,也差不多快到休息的時間了。
今兒安伯爺休息到了書房里面,雖然沒有去夫人的房間當(dāng)中,但是卻也給了這剛回來的新夫人一點臉面。
畢竟要知道,就算后院的兩個妾室已經(jīng)懷孕了,這安伯爺平時睡覺的時候,也是會去兩個妾室那邊休息,和妾室肚子里面的寶寶說說話什么的。
但是今天,安伯爺給了新夫人一些體面,宿在了書房當(dāng)中,沒讓新夫人在回來的第一天就丟了當(dāng)家主母的面子。
只是很可惜,這些略帶含義的舉動,這個新夫人卻是半點兒也沒看出來,不過在聽說伯爺誰在了書房之后,她還是松了一口氣的。
新夫人貼身的丫鬟聽見了下人的通報,卻又覺得有些不高興,便在新夫人耳邊說了兩句安伯爺?shù)牟皇?,丫鬟覺得,新夫人剛回來,安伯爺居然沒來夫人房間里睡,顯然就是沒把新夫人當(dāng)一回事兒。
這些新夫人只是聽著,等打理好自己之后,便就直接遣退了丫鬟婆子,面無表情的自己休息去了。
等到夜深人靜之時,這個新夫人才睜開了眼睛,入目漆黑她也毫不在意,又靜靜的等了一會兒之后,她才張張嘴,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系統(tǒng),把這副身體的記憶兌換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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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的安伯府顯得很是平靜,但是就在這份平靜下,卻有一些人,做著不是那么平靜的事情。
就比如說,那個夜半三更,從墻外面翻進來的宵小。
原本這種事情也沒什么,夜間巡邏的侍衛(wèi)便能把這宵小拿下。
但是這宵小本身卻是有些本事的,身上也不知道帶了什么寶貝,那些侍衛(wèi)從這宵小的身邊走過,居然也沒驚動任何人。
這黑衣人先是摸索到了榮哥兒的院子。
榮哥兒的畢竟是這府中的大公子,是嫡子,院子當(dāng)中守衛(wèi)的人還是有不少的,起防御強度堪比安伯爺本人。
并且這些看守的人中,還有金丹期的強者,這樣的看守力度卻也沒讓這黑衣人的行動有任何的猶豫。
這黑衣人從窗戶進入到榮哥兒的房間當(dāng)中,然后放出了一種無色無味的迷藥,把睡著了的榮哥兒和守在外間的丫鬟婆子都迷倒了之后,便開始在這房間當(dāng)中尋找了起來。
這黑衣人也不知道在尋找些什么,翻箱倒柜了一會兒,卻是什么也沒尋找到,最后不甘心的掃視了一圈之后,便偷摸的又跑了出來,然后奔著鈴蘭的院子而去。
鈴蘭這邊的防御就比不上另外兩個主子那邊了,其原因還是因為鈴蘭喜靜一些,不喜歡外面有人活動的聲響,這會讓她睡的不踏實。
所以一般看守的人,都會在院子外面巡視,很少會有進入到院中的。
而且鈴蘭的遠中也不是什么都沒有!
黑衣人悄無聲息的越過了外面的守衛(wèi),翻墻跳進了院子當(dāng)中,期間醉倒了悄無聲息。
然而,他這邊才剛剛落地,自己的腳便被什么東西咬住,然后便是一陣刺耳的尖叫,隨后外面的守衛(wèi)也猛然反應(yīng)過來,從外面沖了進來。
這黑衣人知道大事不好,但是卻也甩不掉要在自己腿上的怨靈,倉促之間,只能動用靈力,打散了那個怨靈。
而也是這一下子,同樣也讓他的身形顯現(xiàn)了出來。
這下子還得了?當(dāng)下便是一頓雞飛狗跳。
這黑衣人本身的實力并沒有多強,最多也就只有筑基期后期罷了,畢竟更高的修為,在這京中行走就顯得太過于打眼了。
然而也是這樣的修為,讓他在失去了隱蔽能力之后,簡直是寸步難行。
畢竟,這外面守著的護衛(wèi),最低那也都是筑基期的!
這個黑衣人沒多久便被抓住了,而這黑衣人也是個明白人,在發(fā)現(xiàn)自己被抓之后,便直接咬破了自己牙齒當(dāng)中藏著的毒囊,自殺了。
這次的事情鬧得有些大,家里的主子們都清醒了過來,為二沒醒過來的,便是府內(nèi)放回來的新夫人和中了迷藥,還在昏迷當(dāng)中的榮哥兒和他的丫鬟。
鈴蘭穿戴整齊的出來,然后各種命令便從她的口中傳達了出去,每過多長時間,這件事情便平息在了伯爺府的后院當(dāng)中,半點兒消息都沒有傳出去。
安伯爺對于自家女兒的反應(yīng)還是很滿意的,只是看著這個死在了自家女兒院子里面的賊人,他的臉色還是有些難看。
這個人身上并沒有佩戴什么能夠表示自己身份的東西,除了那個有些其他的,可以用來掩藏的法寶之外,他們無法從這人的身上找到任何一點有用的東西。
由此可見,這個賊人應(yīng)該是有備而來。
這件事情鬧了一晚上,最后這件事情的后續(xù)被安伯爺接手,鈴蘭也就當(dāng)這件事情從來沒發(fā)生過了。
然后便是新夫人和榮哥兒的昏迷事件。
榮哥兒那邊還好說,只是吸入了一些迷藥,只要好好的睡一段事件就好了。
而新夫人這邊便有些不尋常起來了。
御醫(yī)根本看不出新夫人這邊出了什么事情,她好像只是陷入了正常的沉睡當(dāng)中,但是不管用什么樣的方法,卻又都無法喚醒這個新夫人。
安伯爺和鈴蘭都過來看了一眼,甚至鈴蘭還親自給這個昏迷的新夫人喂了湯藥。
鈴蘭當(dāng)然不是出于什么好心,她只是隱隱約約的反應(yīng)了過來,察覺到了一些不對的氣息。
然后,就在她接觸到新夫人的一瞬間,她便感覺到了熟悉的暖流流入到了自己的體內(nèi),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充滿了力量。
而和她相反的是,‘新夫人’徹底的沉睡了過去,陷入到了原本新夫人的記憶當(dāng)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