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煙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唐澤見說通了兩人,轉身出門:“我去準備?!?
傅晏止垂眸看著坐在那的瘦弱的人:“你就這麼同意和我們走,我可不是什麼好人。”
顧煙嗤笑一聲:“反正都是要死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傅晏止眸光一沉:“不許胡說!”
顧煙疑惑的望向傅晏止,他這是關心她嗎?
傅晏止冷冽淡漠的聲音響起:“你救了我,我會保你安危,無關愛情?!?
顧煙暗籲一口氣,還好無關愛情,嚇死她了!
被這麼冰川一樣的人喜歡上,很嚇人的好麼!
*
“我們現在可以走了?!睖貪櫟哪新曧懫稹?
傅晏止面無表情的轉頭看了門口的唐澤一眼,回過頭來,俯身將顧煙抱起,朝門外走去。
顧煙戳戳傅晏止的胸膛,低聲諾諾的道:“我可以自己走。”
傅晏止垂眸掃了顧煙一眼,冷峻的臉上沒有變化,大步向前邁去。
顧煙暗自吐糟:專制!霸道!
不過這話,她可沒膽說出來,這男人一看就不好惹,自己還是不要老虎頭上拔毛的好。
唐澤看著前面遠去的背影,砸砸嘴,阿止怎麼不把人扔出去呢?
司機此時已經恢復了平靜,看到傅晏止抱著人出來,立刻打開車門,傅晏止將顧煙放在後排座上之後,才繞到另一邊上車。
唐澤自覺的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傅晏止冷聲交代司機:“去半山別墅!”
“是!傅少!”
*
傅晏止有自己的私人別墅,平日並不怎麼回傅家老宅。
半山別墅就是傅晏止自己住的地方,位於明陽山半山腰,大片的豪華別墅區。
車子一路駛進了院子,傅晏止自然的將人抱下來,唐澤和司機已經過了最初的震驚期,能夠做到面色如常。
但是別墅裡的其他傭人卻一個個驚的瞪大了眼,別說這傅少懷中抱著個女人,就是他們這半山別墅還從沒有女人進來過呢。
這女人是誰啊??。?
就在衆人人心中對顧煙充滿了好奇之時,傅晏止已經抱著人上到了二樓,推開自己臥室旁邊的客臥,將顧煙放到了牀上。
唐澤打開他隨身攜帶的藥劑,一邊往針筒裡抽取,一邊與顧煙交代:“這個解毒藥劑,每三個小時要打一針,打完針之後會有間歇性的高熱和發冷的情況,會有點兒痛苦。”
“不過,熬過今晚就好了,三針過後,大部分的毒素就能清除,剩餘的喝一段兒時間中藥調理就可以了。”
“好,麻煩唐醫生?!?
顧煙乖巧的躺在牀上擡眸看向唐澤,一旁傅晏止微抿著薄脣,看向顧煙纖瘦的身姿趟在大牀上,顯得愈發的嬌小。
唐澤消毒過後,就替顧煙打了第一副針劑。
打完之後,唐澤對傅晏止說:“你安排人來照顧她吧,估計要折騰一夜,半個小時之後藥效就要發作了?!?
傅晏止低垂著頭,看不清此刻臉上的表情,清冷的聲音響起。
“我讓榮叔給你安排了隔壁的客房,你去休息吧?!?
唐澤擡眸看向傅晏止,眼底閃過震驚。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是自己想的那樣吧?!
這最討厭女人碰觸的傅少居然要親自照顧躺在牀上的女人?!
這是什麼操作?傅少不是對女人有多遠就躲多遠的嗎?
傅晏止冷厲的眸光掃來,唐澤立刻識時務的開口:“那我就先去休息了,三個小時之後,我來給她打第二針?!?
傅晏止微微頷首,唐澤轉身離開,臨出門之前,還特意瞟了傅晏止好幾眼。
他怎麼總感覺阿止和平時不太一樣?中邪了?
聽到關門聲,傅晏止伸手調暗了牀頭燈,對顧煙說:“你睡一會兒吧。”
顧煙詫異的挑眉:“你不去休息嗎?”
“嗯?!?
傅晏止低沉的聲音響起,“你放心睡吧。”
顧煙本還想說些什麼,但看到傅晏止冷峻剛毅的臉龐,心想:這麼專制的人,估計也不容易聽人勸。算了,隨他去吧。
許是藥效上來了,顧煙很快就沉沉睡去。
傅晏止坐在牀邊的椅子上,屋內昏黃的燈光,一室靜謐,甚至能聽見顧煙淺淺的呼吸聲。
傅晏止看著沉睡的顧煙,闔上了狡黠靈動的雙眸,那張恣意張揚的臉也柔和下來,多了幾分柔美。
想來身體不是很舒服,顧煙睡著也緊蹙著眉,傅晏止看到之後,下意識的想要伸出手去,撫平她眉心的褶皺。
手擡到半空中,傅晏止才意識到自己這樣做有些不妥,緩緩的將手臂垂下來。
很快,顧煙的臉頰變得不正常的潮紅,身體也開始煩躁的扭動,傅晏止伸手摸了摸顧煙的額頭,好燙!
她發熱了!
傅晏止起身,取來冷毛巾,不停的擦拭顧煙的額頭、手心,以減緩顧煙的燥熱感。
但是顧煙此時已經渾渾噩噩,煩躁的揮動著自己的手臂,無意識的撕扯著自己的衣服。
身上的裙子已經被汗水浸溼,傅晏止掃了一眼顧煙因出汗而粘在胸口的薄紗,微微抿了抿脣,別開眼去。
傅晏止起身將手中的毛巾弄涼,回來繼續幫顧煙擦拭著。
經過了高溫燥熱的煎熬,傅晏止看顧煙慢慢的平靜下來,但是人還沒有醒來。
誰成想,顧煙還沒消停一會兒,就開始臉色變白,渾身哆哆嗦嗦的抖著。
傅晏止紛紛人送被子過來,又給顧煙加蓋了一牀被子。
顧煙還是一臉慘白,渾身抖的厲害,低聲無意識的呢喃著:“冷……好冷……”
傅晏止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垂著眼眸看著牀上臉色蒼白的人。
沉默良久,緩緩的脫鞋躺到牀上,將顧煙摟到自己懷裡,用自己的體溫幫助她驅趕寒冷。
許是感受到了熱源,顧煙愈發的抱緊了傅晏止的身體,將頭埋在傅晏止懷中,身體抖的不像剛纔那麼厲害了。
不過還是皺著眉,哼嚀:“好難受……”
傅晏止輕撫了兩下顧煙的背,低沉的嗓音響起:“熬過今晚就好了。”
這話也不知道是說給懷中的人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很久之後,顧煙身體的寒冷漸漸褪去,再次安靜下來。但是傅晏止卻由著她躺在自己懷中,沒有起身。
頭頂的燈光,灑下溫暖柔和的光,籠罩在兩人身上,一室靜謐安詳。